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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没理由不跟天靖算这笔账,除非御焰燎尚未查出瑶光是天靖内应。公子雪在旁冷冷道:“符青凤是西岐国君的人,欺骗陛下多年。陛下今番重伤,符青凤终于露出真面目,囚禁了陛下,对外声称陛下不治身亡,还伪造陛下要他摄政治国的遗诏,独揽风陵大权。陛下无子嗣,符青凤其实已经跟皇帝无异。用不了一年半载,他多半会名正言顺地改元称帝。”雷海城料不到自己离开临渊后,风陵朝政竟出现如此大的变动。回想起符青凤总是笑容可掬,对御焰燎看似忠心耿耿,却原来包藏祸心,一直在等待机会给予御焰燎最致命的一击。符青凤必定是事先看出了瑶光的破绽,才将计就计,在他和瑶光的婚礼上借刀杀人。被暗中下毒的马匹,八成也是符青凤做的手脚。只可惜了瑶光,舍命行刺,结果却替他人做了嫁衣裳。能将御焰燎也玩弄于股掌之上,他不得不佩服符青凤的心机。不过最厉害的,当数符青凤背后指使之人。兵不血刃,只派出一个符青凤,便将风陵国土攫入掌中。这西岐国君城府之深,超出了他原先的估算……“咳,是我太相信他了。”一阵急剧的喘息打断了雷海城思绪,御焰燎抚着胸口苦笑。“他确是难得的治国人才。我本就有意若遇不测,由他来继任我风陵基业,所以出征天靖也留他摄政,得以在百官面前树立威信,结果反让他坐大。”他闭上眼睛用力吸着气,悲伤、愤怒、痛心、失落……无数种表情纠结浮现,令他脸上的肌rou抽搐着。“如果符青凤是为篡位,我也赏识他的野心,愿意成全他。可他居然说是为了西岐。难道我这些年来对他百般宠信,都比不上利用他的西岐狗皇帝?”这是雷海城第一次在御焰燎身上看到各种情感,早在临渊城他就觉察到御焰燎和符青凤之间关系甚是暧昧,听御焰燎现在的口气,嫉妒远远超过了被人背叛的愤恨。剥去尊贵的皇帝面具,御焰燎也不过是个为情伤昏了头脑的普通人。雷海城可以理解,为什么御焰燎肯帮他杀西岐国君了。他唯一不明白的是,既然符青凤已经夺得大权,为何不斩草除根杀了御焰燎,只是囚禁了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符青凤应该很懂这道理,更何况是对付御焰燎这样不世出的枭雄人物!“符青凤不杀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他想了想,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御焰燎扭曲着嘴角:“还能有什么,无非想向我扬威罢了,咳——”他弓着背,又是好一阵咳。雷海城虽仍有许多疑虑,也不忍再去问他,转望站立一旁的公子雪。跟在洛水分别时一般无二的容颜,然而见识过公子雪的狠辣出手后,雷海城再也不会把眼前高瘦的人跟文弱划上等号。甚至公子雪仅仅随意站着,雷海城都感觉有丝丝寒气从公子雪身上逸出,使得公子雪身前的火堆也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就是一柄出鞘剑。要收敛起这等气势,公子雪在与他和公子悠逃亡途中,想必也伪装得很难受。“……你究竟,是什么人?”“洛水国的大公子。”公子雪竟然微微一笑,“也是风陵唯一一个不用上朝、不用露面的丞相。”风陵朝堂上,四相的座位始终有张是空着的。即便他与瑶光婚礼上,皇帝亲临,百官云集,四丞相仍旧只有三人……因为公子雪并不在风陵。“你是洛水呈给天靖的质子,怎么会当上风陵丞相?”雷海城忍不住好奇。“我到天靖京城的第一年,给那些猪猡一样的小官吏戏弄。幸亏陛下那年潜入天靖游历,替我解了围,还指点我武艺,不再受人欺负。”公子雪生性不喜多话,轻描淡写一言带过,一双波澜不兴的眸子凝望御焰燎:“陛下有恩于我,凡是伤害陛下的,也就是我的仇人。”御焰燎因剧烈咳喘而疼痛变形的脸终于露出丝欣慰笑容,朝公子雪一招手,示意他也坐下。“公子雪,你和顾东神才是真正忠于我,我没有看错你们。好在当初要你继续用质子的身份留在天靖做内应,我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你的身份,连符青凤也没有。否则他除掉东神,一定也会对你下手。”雷海城一凛:“顾东神死了?”m“被符青凤下令车裂而死,罪名是庇护行刺陛下的凶手。”公子雪拿着段树枝拨弄火堆,火光将他和御焰燎的面容映得明暗交替。“还有不少对陛下死讯抱疑心的臣子,也都给符青凤找借口处死。我在洛水听到风陵有变,赶去临渊时,朝中许多要职都已换了符青凤扶植的心腹。他也许以为大局已定,居然放心地离宫前往西岐,正让我有机会救出陛下。”雷海城点头,算是理清了头绪。御焰燎定是咽不下这口怨气,才连自己的安危性命都抛诸脑后,不远千里也要赶来西岐。睿智狡诈如御焰燎,竟做出如此冒险的举动,看来果真被符青凤激得丧失了理智。御焰燎和符青凤之间的恩怨,他无心过问。但如果有公子雪襄助,刺杀西岐国君无疑多一份胜算。“雷海城,你我联手除去西岐狗皇帝,你意下如何?”御焰燎在喘息的空隙追问。飞快地衡量过利弊,雷海城做出了决定。“好!”他转头,公子雪正凝眸望着他,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第49章火堆燃烧了一宿,黎明时分奄奄熄灭。晨风微凉,吹着地上灰烬,在车轮碾轧的痕迹后卷起轻尘。雷海城坐在车厢里,吃着公子雪携带的干粮清水。睡过一觉,他高烧已退,只是四肢还疲软乏力。本来想骑马的,公子雪却以他有伤势在身为由,硬牵走了他的坐骑,将他推进车里。反正跟御焰燎同坐一车也不是没试过,雷海城心里对公子雪的霸道感叹了两声,也就作罢。车厢内十分狭窄,装饰简陋粗鄙,跟他数月前乘坐的华丽皇辇简直天壤之别。两个修长的男人挤在一起,连腿都伸不直。御焰燎仍在撕心裂肺般地咳嗽,车厢的空气里飘荡起淡淡的血腥味。“你其实不该急着去西岐。”雷海城终于忍不住摇头,“等养好伤,设法夺回风陵大权,再去找符青凤算账,不是把握更大?”御焰燎用帕子使劲堵着嘴,喘息了半天才放开,细长的眼眸疲态毕露。“雷海城,我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