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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空,才想起匕首已经被他沉入湖底。雷海城反手从地上抓起把沙砾,振臂挥出,正中两头狼只眼珠。狼只被打瞎了眼睛,更是扑腾着尖声嚎叫,狂态大发。雷海城勉力打起精神,站起身与狼只对峙。就听车轮辘辘,一辆马车由远及近。这深更半夜,又是荒山野岭,会是什么人?m雷海城警觉地眯起眸子。驾车之人似乎也听到了狼嚎,点起火把。火焰在大风里跳动着,照亮了驾车人清秀的脸。相隔还有十来步远,雷海城仍一眼认了出来,脱口道:“公子雪?!”稍一分神,竟没看见那两头狼只攀上了石围,等鼻端闻到股腥风,两头饿狼一上一下朝他猛扑过来。钩索缠上一头饿狼颈项,双手一勒,狼头扑通掉地,脖子断口里鲜血直飙。可下面受伤的那条腿却慢了一拍,被狼只锋利的前爪撕破了裤脚。“小心!”冷冷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雷海城暗藏鞋尖的铁刺还没有踢到狼只,一只细长的手掌已横过他面前,扑哧插入狼腹。纤瘦的五指全部没入狼只皮rou,直至指根。狼只狂嚎着蹬了两下腿便气绝。缓缓地从狼身抽回手,鲜血就从五个深深的手指孔里喷出,溅上那人素净的衣衫下摆。那人蹙了下眉,拿丝巾抹净满手狼血,才看住雷海城的腿。“你的腿受了伤?”他的语调依旧没什么太大的起伏,再关切的问候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冷冷的,跟他的目光一样冷淡。雷海城已经呆住。在此时此地见到本该在洛水逍遥的公子雪已不可思议,再看公子雪浮光掠影般的身法……跟公子雪对视片刻,雷海城终于苦笑:“你果然会武功。”呵,又是一个刻意隐瞒欺骗的“朋友”……也许是看到了雷海城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哀伤笑容,公子雪眼中的冷漠略微起了波澜:“雷海城,有些事,你不知道比较好,我才瞒着你。”“我也没有打探别人秘密的兴趣。”雷海城摇着头,收起钩索,正视公子雪:“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杀死王寨主?他究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要你下那样的毒手?”公子雪目光幽冷也盯住雷海城,半晌才冷冷道:“他没有得罪我,只怪他运气不好。至于理由,你没必要知道。”碰到这么个不可理喻的人,雷海城也说不出话来。这时,一阵低哑的咳嗽从马车的车厢里传出来。男人的声音,咳得非常辛苦,夹杂着剧烈的喘息,仿佛要把心和肺都咳出来。雷海城越听越惊讶,虽然咳嗽声不大,可他确信自己很熟悉这个嗓音——又一阵猛咳后,车厢里的男人终是止住咳嗽,喘着气。“公子雪,你怎么下了马车?”声线失去了往昔银子般的冷硬质感,却仍不失优雅。“御焰燎?!”雷海城震惊。那被瑶光一剑穿胸的风陵皇,竟然还活着。第48章厚实的棉布车帘拉开,裹在毛毯里的人正用帕子慢慢擦着嘴角血丝。看到和公子雪并肩走到车前的雷海城,男人一怔后又恢复了镇静。“雷海城,我们又见面了。”要不是御焰燎独特的嗓音和他细长眸子里不变的神采,雷海城简直不敢相信眼前骨瘦如柴双颊凹陷的男人就是原本豪气干云的风陵皇帝。御焰燎面色蜡黄,长发也枯黄得像把干草,衣领上还沾着不少掉落的头发。他见雷海城一脸错愕,不由自嘲地笑一笑:“认不出我了?呵——”瘦长的大手捂住嘴,又开始了新一轮咳嗽,雷海城觉得他整个人就快咳到散架。公子雪默默从车厢角落的包裹里取出个玉瓶,倒了几粒黑色药丸递给御焰燎。和着水吞下药丸,片刻后,御焰燎风箱般的喘息声终于低缓。雷海城对御焰燎没有多大好感,但也说不上如何讨厌,见一个意气风发的皇帝如此落魄,倒生出几分惋惜。他清楚婚礼上瑶光那一剑的威力,御焰燎被洞穿胸膛还能活到现在,恐怕是天天拿人参当饭才保住一条命,落下个终生的病根也在所难免。只是御焰燎不好好在风陵宫中休养,抱病千里迢迢来到天靖和西岐的战场干什么?还有公子雪……他默然瞥了公子雪一眼,虽然心头疑窦丛生,不过刚才碰过个钉子,他也懒得多问。转身缓缓走回原来休憩的地方,踢走了两条狼尸,背靠岩石坐下养神。搏杀饿狼让他出了身热汗,头重脚轻的昏眩感减轻不少,四肢的伤口却又有迸裂的趋势,他卷起衣服检视着伤口。公子雪牵着马车也走到岩石边,捡了些枯枝烧起火堆,向雷海城递过个银制的扁平小盒。“里面是专治外伤的金创药,连敷几天就能落痂。“雷海城抬头看着他,没接。公子雪顿了顿,冷冷的语气听不出是不悦还是惭愧。“药膏没毒,这点你不用怀疑我骗你。”雷海城轻叹口气,接过银盒。药膏十分清凉,抹在伤处,疼痛顿时大减。公子雪静静看雷海城涂药,他面色淡漠,眼睛却在熊熊火光里亮起来,似乎很高兴雷海城信了他。雷海城正抹着药,御焰燎扯开车帘,一边咳一边盯着他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来攻打西岐吗?”雷海城擦药的手停了一下,他被封为天靖的异姓王,恐怕已传得各国皆知,眼下又出现在天靖边境,御焰燎自然会以为他是来为天靖大军助阵的。“我是要去刺杀西岐国君,不过攻打西岐,不关我的事。”御焰燎不明个中原因,但听雷海城说要行刺西岐皇,他目露喜色,连咳嗽也止住了,招手让公子雪扶他下了马车,坐在雷海城面前。“那正好,我也正要去西岐找符青凤那个贱人。雷海城,你要杀西岐皇的话,我帮你。”他说到符青凤的名字时,一字一顿,仿佛要将这名字咬个粉碎。雷海城自识御焰燎,印象中御焰燎始终都是一副雍容淡定的模样,从无此刻情绪失控。他狐疑地道:“你如助我杀西岐国君,不就等于帮了天靖?”他虽然曾在澜王府偷听过冷玄和冷寿的对话,知道风陵和西岐素有夙仇。可以他对御焰燎的了解,御焰燎应该静观天靖和西岐鹬蚌相争,等两国都元气大伤,再坐收渔翁之利才对。即使要报世仇,也犯不着在这时候动手,白白便宜了天靖。况且,御焰燎这次还伤在瑶光剑下,险些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