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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都掉了好几根,你上来就是一个‘又’???”雀熙摆摆手:“得得得,给你赔罪了行不。那你又是为我干啥了就?”“这还差不多。”奔月呵了声,故弄玄虚地抬了抬下巴:“你猜我闭关这么久,做什么去了?”雀熙吸了口酒气,摇头:“不知道啊,编绳子去了?”奔月恨铁不成钢地从袖中探出手指,弹了弹她的脑袋:“你啊!”见她榆木脑袋,猜也是猜不出来,奔月便自己说了:“两月之前,我在红丝络中发现了一抹异色,其色怪异冗长,与其他红丝不同,我怕它起了异动扰了我其他丝络,便闭关修理去了。你猜那丝络是谁的?”雀熙咂巴咂巴嘴:“难道是我的?”奔月笑:“不错,其中一根正是你的,另一根,是惜槐的。”那怪异粗壮之色,便为两线交缠纷杂的模样。奔月担心两线交杂会产生反噬便将二者分开,谁知一刻未见,两线又交缠一处。他翻阅了古书才知,此便称为“交子线”。意为两线之主为相生关系,生生世世,任何一方离了一方,都无法存活。也是由此,才有了两人七世羁绊无疾而终之缘。雀熙呆呆盯着奔月看了半晌,眼中光彩变化,最后轻嗤了下:“真的假的啊?相生相伴还能忘了我?”“所以啊。”奔月幽幽道:“如果记不起你,他会死哦。”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又卡了好一段时间5555思路已经理好,只差手速了!第73章他一定是忘了什么。惜槐如是想。早半个时辰,仓颉云盘之上。高挑仙君矗立门外,静待着屋中人翻找他的卷轴予他登记。这地方他来过,应了记忆之中仙界大会、人山人海的景象。只是那时,他似乎便受了伤,是坐在轮椅上过来的。那是谁陪他来的?惜槐缓缓迈下两级台阶,驻步在仙云边沿的草药坛子前。那草药成五棱星状,是古书之中记载的“星岭”,那是一味补气强体的灵草,其药效强悍,但其栽培条件不易,寻常仙人能种四五株便十分不容易了,仓颉仙君竟然能将这一整排的星岭栽植得如此茁壮,可见是下了足够的功夫了。“仙君在想什么?”身后传来一道苍劲声音。仓颉从仓房中走了出来,双手负于身后,并没有带出他的卷轴。随着惜槐的目光望去,仓颉笑道:“我的星岭草,从前可不止这么些。”惜槐抬眸看他。“我掌管这卷轴库前,最大的爱好就是养花种草,鼎盛时期,这星岭草可是载满了那八片仙云。”仓颉背着手,缓步走到了花坛前,在惜槐身侧站定:“你可知,我那其他的星岭草都去哪里了?”惜槐思忖未果,摇头。仓颉笑:“去你身上了。”“我身上?”“这星岭草除了强体,还有养魄的功效,对你丹体破碎之人自是有益。”仓颉顿了下,玩笑道:“你要是再不醒,怕是我这园子,都快被西山那只土匪小雀儿薅得不剩两根了。”惜槐抿唇牵起一丝笑意,眉头仍是紧蹙的,他迟疑道:“仙君可知,我究竟忘记了什么?可是……十分重要之事。”仓颉浑浊目光变化,遥望向了远方无尽之处:“忘了之事,我告诉了仙君也没有用处,需得你自己想起来。”“……”惜槐知道他话中意味,没有再加追问,他收回目光,视线落于碧绿星岭草之上。西山的小雀……便是那个初醒时便出现在他住处的女子么?他确实不解,依照这几日各处仙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似是他与那女子确实情谊匪浅,可有关她的片段,为何在他的脑海之中未剩分毫呢?正这时,仙界淡风刮过,草尖一滴露珠摇摇欲坠。惜槐抬起指尖精准接住了那一粒露珠,冰凉的触觉传上心头,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轻唤。那是一道女子的声音:“大师兄。”与之同来的,是一道自白光之中匆匆闪过的紫色背影,卷携着记忆深处的虚无,化作了一个确切的影像。惜槐生了个直觉,那便是他失去的记忆。他匆忙伸手欲留,可身影却匆然流失在了他的指缝,再无了踪迹。“惜槐仙君还是先回去修养吧。”仓颉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他叹了口气:“卷轴乃仙魄之根基,随着你的忘却,那卷轴上的痕迹也在消失,若是不能在卷轴彻底消失之前忆起,恐怕……”后面的话仓颉不忍说出,但惜槐自己心中已经有数。卷轴消失,仙魄解体。即仙坠为凡,再入轮回。……泊居山道冗长,玉面仙君沉稳迈步往上,眼中所见山雾缭绕。眼前却尽是方才去仓颉住处时见到的女子落魄模样。女子杏眸微垂,浅黛黯黯,脸颊边上飞着酒味的酡红,在见到他的一瞬,她惊喜地抬起了眼,却又在一瞬时黯然落下。惜槐摸了摸心口,目光随山道幽远。云深翠绿,鸟雀竞相争鸣。山雾荟萃着灵力,竟也生了自己的意识。那雾气在空中打了个转,随后化为了个身着紫裙的貌美女子。她从山脚快步跑了上来,跑得近了,才看到那细白的腕子上攥着一把星岭草,口中还念念有词:“这都一个多月了,大师兄以前练功都不用躺这么久吧?到底还能不能醒了,这破草到底有用没用……”她的步子轻巧,三两上了泊居住处。惜槐皱眉,快步跟上,便见她放下了篓子,熟练地将星岭草洗净,随后用灵力提炼出玉露,推开屋门,床上躺着一个白衣仙君,那脸俨然与自己如出一辙。她亲自将玉露喂进他嘴里,再用灵力助那玉露提取,锻他体魄。屋外山雾弥天,转瞬昼夜更替,又是如此采药上山,凝炼玉露助他服下。日复一日,昼夜更替了几十个来回,她不厌其烦地喂他玉露,一遍又一遍地替他打通内力。“你到底还醒不醒啊大师兄?”她支着下巴念道:“不是说好了会一直陪着我么?”“……”回答她的,照例是一片寂静。这样平静又枯燥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那日奔月仙君前来,他调侃道“你的小夫君”,雀熙立刻就反驳了他,却不免悄悄红了耳根,她一如既往地推开房门,惊喜地发现屋中人已醒。可惜,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是何人?”她生得一双清亮的眼眸,眼眶布满红晕。山雾通了灵性,将她眼中希翼缓缓褪去的过程重演得栩栩如生,似一根尖锐的刺,生生扎进了仙君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