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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的前世纠葛就是仙界人尽皆知的事了,加之雀熙懒得去和那些碎嘴神仙解释,如今雀熙和惜槐便是仙界心照不宣的一对儿了。“成什么亲,跟你成亲?”不知受了什么惊,林间山雀乍起,吱吱哑哑地盘旋入了空。熟练地把灵草在水渠中浸洗了两遍,雀熙捞了灵草篓子在一旁石桌边坐下,翻手捞了个玉露瓶出来,细白的腕子捻起一根灵草,翻飞掐诀。“可别,我那破红丝洞可装不下你这劣雀,让你家小夫君听了,可不得梦中惊坐起撕了我的皮?”奔月撂了撂风sao仙袍,屁股毫不生分地坐到了一旁石墩上,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艳丽斜飞眼往雀熙手上动作瞟来。“灵曰诀,上仙灵术。啧,人用这仙术都是用来渡劫锻炼灵体的,你这用来给人炼草药……”奔月笑得眯起眼:“用情至深啊,小雀儿?”“用个屁。”雀熙低骂了一声,垂下眼帘:“惜槐为了我损坏灵丹,也是由我染了梦魇,更莫说上一世因为我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于情于理,我都是欠他的。”说话间,葱白细指已经炼好了今日份的灵草露。灵草露是用仙人灵力提炼出的草药精华,对无法自行吸收灵药的仙人有较好的功效,但由于仙力稀薄,每次提炼出来,须得马上吸收。雀熙盖好了玉露瓶子,扫了扫裙角起身,挑眉道:“怎么,找我什么事?”这逐客令下得明白了。“啧,瞧你这话说的忒难听,我这不是对后辈关心一下嘛。”奔月支着下巴,笑得没脸没皮,“好久没见惜槐,我这来了一趟,你好歹让我看他一眼再走,不至于这么小气吧?”“……”“随你。”怕自身灵力波动扰及了床上昏睡的仙君,雀熙在惜槐住处内外都设了禁制。三两解了禁制,雀熙敛下了身上灵力,一边放慢了步子,退开房门前,还特意朝身后跟来的红衣仙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地推开屋门。哐呛雀熙手中的玉露瓶赫然落地,碎作了一片狼籍。“大师兄。”雀熙愕然止步。从惜槐那日昏睡至今已二月有余,雀熙每日都在思忖他何时才能醒来,直到这时见到床上自己坐起的白衣俊然仙君,念了许久的心绪都止住了。仙云荟萃的床榻之上,白衣仙君正坐床沿,眉如远山、眸若星辰,虽是昏睡了两月,可其脸上却丝毫未见凌乱,仍是俊逸玉树模样。听闻门口动静,仙人缓缓抬眸望来,清澈的眸光穿过光影,落在门口的紫衣倩影上,默然无声。半晌,仙君开口:“你是……”这日,仙界都喜得一报——惜槐仙君终于醒了!可随之而来的消息则是,惜槐仙君的记忆受了梦魇侵害,一睡醒来时,忘却了七世劫难,忘却了自己为何昏睡。甚至忘了几世纠葛的雀熙。众仙唏嘘不已,纷纷扼腕叹息,道这二人属实情路坎坷啊。“忘了也好,也不是什么令人舒心的回忆,不记得了省得想起来就闹心。”太虚的仙云台边,雀熙盘坐着,手执一坛酒,说完就仰头一饮而尽,不顾形象地抬着衣袖擦了擦唇边酒滓,目色混混。“那你跑我这喝什么闷酒?”太虚没好气地夺过她手中的酒坛子,见坛子里一滴不剩,狠狠骂了声:“败家小孩!”“我这不是感慨嘛。”雀熙难得没跟他拌嘴,只是赖皮笑了声:“你说那惜槐也是惨,遇到我这么个麻烦精,几世都被我害惨了,好不容易升了仙,又摊上我。现在好了,总算是能摆脱我这麻烦精了。”太虚把那空酒坛子往仙云台上一掷,扯了扯嘴角:“你可别在我这儿哭啊,人等下以为我跟你打架把你打哭了,有损我形象。”“……”雀熙抹了把脸,些微醉意爬上了脸,眼角双颊有些泛红。不是大想理太虚,自挪了挪脚,背对太虚发起了呆。惜槐记得奔月,记得仓颉,甚至记得仙界引路的小萝卜仙。独独不记得她了。是巧合,亦或是天意?雀熙自嘲地牵了牵嘴角。也是,那么个俊逸翩翩的仙君,何至于在她这劣雀身上次次栽跟头。忘了便忘了罢,总归也不是什么值得留下的念想。仙云变幻了几番,雀熙踉踉跄跄地撂了裙摆起身。她道:“不早了,我先走了啊,两个多月没回我那破房子,再不收拾怕是要被土地老儿连根掀了。”“小雀儿。”太虚忽然叫住她,目光讳莫如深,落在雀熙身上犹豫了下,大概是出于宽慰地说道:“你未飞升之前,仙界也有过灵丹受损篡改了记忆的仙人,短的半日,长的十年半载,总归不至于真的记不得的。”雀熙愣了下,眼睫微垂,自忖须臾,拍了拍太虚的肩,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喝了些酒,雀熙的身子有些不稳,便没有掐诀飞行,只能慢慢挪步回自己的住所。惜槐醒后不记得了自己,她便自然识趣地收拾了包袱离开,半路拐来了太虚这讨口酒喝,也不知这太虚酿的是什么酒,竟这般上头。酒量如雀熙都不禁晃荡了身子。恍惚挪步间,不远处似是晃来了两道白影。远远地看不大清,走近了才辨出来,正是仓颉和惜槐。“大师兄,你——”雀熙下意识当作了惜槐还在昏睡的时候,乍然开口便顿了声,略退了一步,颔首:“仓颉仙君,惜槐仙君。”仓颉何时受过雀熙这么乖巧恭敬的一声“仓颉仙君”?饶是素来与雀熙不对付,这会看着这小雀低眉顺眼、浑身劣毛都耷拉了下来的模样,还是不忍地看了眼身侧之人,“我正要带惜槐仙君上我那登记,你可要与仙君说两句?”说时,仓颉身侧挺拔俊逸之人垂眼探来,往时或噙柔意或噙笑的眼眸,如今对向她时,只剩了陌生和茫然,大概是对这目光奇怪的仙姑有些提防。“仙姑可是身子不适?”他犹豫问道。雀熙眼睫颤了下,收回视线,展了个笑:“没。你们快去吧,我这再不回去,土地老儿怕是要掀了我的小破屋了。”“那我们便先行一步了。”仓颉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对惜槐道:“仙君,走吧。”惜槐颔首,随之迈步,走前迟疑地看了眼那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女子。待两人身形消失在天边,雀熙也挪步回了居所,未看到土地老儿上房揭瓦的模样,倒是大老远就见着了门前一抹鲜红。“奔月?你怎么又来了?”“什么叫又??”奔月瞪她,“小没良心的,你月哥为了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