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李忘生和谢云流分手三年后，谢云流出差回了a城。这差事本轮不到他头上，他犹豫半晌，还是主动揽过来。 他想这和李忘生绝无关系，那毕竟也是他的故乡。他太久没回家看过了。 这座城发展得很快，街头的店铺换了很多，什么几乎都已经不是他们读大学时的样子。 也对，还有谁会停留，连他自己也离去了。 白日里他要处理公事，无暇去伤感。夜幕一降临，独自走在灯红酒绿下，就显得格外孤单，哪一条路都是曾经李忘生和他一起走过的模样。 这已经是他在a城呆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就该离开，或许可以放纵一下。谢云流紧绷的那根弦不由有些松下，不知不觉又绕回了自己的母校。 谢云流连研究生都已毕业三年，纵使面容依然年轻俊朗，走在大学门口也瞧不出和大学生的区别，甚至有胆子大的Omega来要他联系，他心态却已完全不同。谢云流只摆摆手，说自己有男朋友了。 至于这个男朋友到底是谁，存不存在，都不重要，谢云流想，这只是拒绝搭讪的一个由头。 大学门口永远不缺年轻甜蜜的小情侣，谢云流看着他们恩爱甜蜜的样子，宛如看见曾经的自己和李忘生。李忘生那时候好乖，冬天裹着毛茸茸的围巾，昏黄的路灯一照，整张脸柔和漂亮，眼里好像闪着星星，看的全是他。 如果没有那件事，或许两人现在孩子都有了。大多数时间里谢云流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唯独那件事，他或多或少地后悔，也许不去非和李忘生争个对错，掩耳盗铃粉饰太平下去，他们会是幸福的一对。 谢云流想得有些难过，意外又惊喜地发现从前最爱去的那家酒吧竟然还健在，索性进去买一场醉。 李忘生接起电话，来电显示写着“师兄”两个字，他有些诧异。他怀疑是不是谢云流手机放包里误触了。 “忘生，忘生……我好想你……你来接我……” 李忘生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时间脑袋空白了一瞬。对面得不到他的回应，又反复叫他。 李忘生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在哪？” 他腹诽，发什么疯，你要是在日本，我怎么来接你？ 谢云流报了一个酒吧名，竟然是他们大学门口的一家清吧。谢云流爱喝酒，常和朋友们在那聚会，有时带着李忘生，有时没带，喝醉了就打电话撒娇要他来接，李忘生早已驾轻就熟。 李忘生在老位置找到谢云流。 “你住的哪家酒店？” “什么酒店？忘生，你带我回家……我想回家了……” 李忘生皱皱眉：“不行。” 不让谢云流再回他们曾经的家，这是李忘生的底线。他知道只要一回去，两人就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事，这显然不是谢云流现在想要的麻烦。 “为什么不行？你不要我了？”谢云流可怜兮兮地黏在李忘生怀里，眼睛通红。 李忘生把他推开：“你不要装疯卖傻。你再这样，我就走了，不管你了。” 谢云流只好报出自己的酒店和房间。 李忘生将谢云流送回酒店，从他口袋摸出房卡开了门，将人放到床上。李忘生拿着热毛巾回来时谢云流已经阖眼睡着，小声打着鼾。 李忘生方才对他硬着心肠，见到睡着的谢云流，才肯放任自己的感情。 谢云流即使睡着了眉目也俊朗，犀利的眉峰，笔挺的鼻梁，和浓密的睫毛，李忘生不由用手虚虚抚过一遍。他用热毛巾替谢云流擦了擦喝得通红的脸，轻轻在谢云流额上印下一个吻，准备离去。 大概是这个吻唤醒了睡美人，谢云流迷迷瞪瞪张开双眼，拉住李忘生。 “李忘生。” “嗯。” “你是真的吗？还是我在做梦？” “你在做梦。” “你骗我。你为什么总在骗我？” 李忘生不说话了。 谢云流脑子还是晕乎乎的，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李忘生生气了，开始语无伦次地胡言乱语。 “你别走，忘生，求你……” “你别离开我，是我错了，你不爱我也没关系，求你留下……” 李忘生还是心软了。 他坐到床边，伸手抚过谢云流的脸：“好，我留下。” 谢云流将他拉到怀中抱着痴迷地亲吻。 李忘生知道谢云流不过喝醉了梦回年少，醒来恐怕还是对他冷嘲热讽。但谢云流既然怀念从前，他何尝又不怀念？谢云流向来率性而为，肆意地放纵情绪，他得随时保持理智，还要替谢云流处理烂摊子。 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就是爱他这副任性模样。 也只是放纵这一晚。 李忘生顺从地躺到谢云流身下。 时隔三年，两人又重温一场缠绵缱绻的情事，两人身体还是那样默契，李忘生在谢云流身下承受不住地抖。两人做过一次，身体急不可耐的欲望退却些许，拥抱着温存。 “李忘生。”谢云流皱着眉看着他，叫他大名。 李忘生听他口气严肃，一下有些紧张，怕谢云流又口无遮拦地骂他。他还是不太能接受来自最爱的人的羞辱。 他小心翼翼问：“怎么了，师兄？” 谢云流痴痴抚着他温润的面容摩挲着，凑过去吻他嫣红水润的唇。 “你怎么这么漂亮。你就是来讨我债的，是不是？” 李忘生松口气，回应着蹭蹭谢云流的手：“怎么了，怎么突然撒娇？” 从前谢云流一喝醉，就爱抱着李忘生撒娇说情话。几年过去，他居然还没改。如今恐怕只有酒后，李忘生才能重新得到从前那个爱他的谢云流。 谢云流抱住李忘生，头埋到他颈边和他耳鬓厮磨，半晌才醉醺醺地说：“怎么撒娇了。我就是特别爱你，你不爱我么？” 他听到李忘生轻轻笑了一下：“爱你，很爱你。” 无论怎样，都最爱你。 李忘生侧过头吻上他。 谢云流反复去啄他，李忘生乖乖张开嘴和他接吻，两人交换了无数个缠绵的吻。 谢云流又将自己送了进去，压在李忘生身上动作：“宝贝，宝贝，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好，好，”李忘生虚虚搂住他脖颈，将双腿分得更开，主动吞得更深，让他进到自己敏感的生殖腔：“师兄想要几个都可以。” 谢云流挣扎着醒来。他身下一片狼藉，不由自嘲地笑笑，不过是因为回到了a城，竟也会愣头青一样做春梦。梦里他和李忘生还很甜蜜，李忘生说爱他…… 两人分手这么久，他不能不该再想着李忘生了。就当这次回来是最后一眼，他该和过去彻底告别了。 谢云流打开手机，才发现自己昨晚竟然醉得把李忘生又拉出黑名单，和他通过半分钟的话。他恨不得掐死昨晚的自己，不知道自己又在李忘生面前丢什么脸了，重新把那个号码拉入黑名单。 他收拾好行李离开，没有闻到房间里几乎要消散的李忘生信息素浅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