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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为了不被误伤,会选择隐蔽而且与军装截然不同的装扮,于是他们会习惯穿偏黑灰色系的衣服。但枪林弹雨九死一生,无论什么装束,只要在战场上,就都被危险和不安包裹着。白深和他站在一起特别不搭,他还是那股文艺风,白色中袖衬衫加上黑色九分裤,要是看报纸的时候戴上他的黑框眼镜,一定绝了。他看了一眼无聊得蹲在地上发呆的路浔,走过去朝他小腿轻轻踢了两脚。路浔像一下子惊醒似的,立即抓住了白深的脚踝,眼看就要一记扫堂腿把他甩翻。“哎!”白深及时叫了一声。路浔抬头看他,还没松开手。他抓住的正好是脚踝,是九分裤露出来的那部分,尽管是腿,白深都能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还有粗糙的手指,似乎长了茧。路浔顿时笑了笑,松开手埋怨了一句:“你慢死了。”“哎?”白深不满,“说清楚,我可是个爷们儿,这种话不能忍。”路浔瞥了他一眼,跟他一起往登机处走:“你能不能少想点敏感内容。”“用你家马赛克了吗,管那么宽。”白深说。飞机稳定后,路浔拿了本书看。白深没事做,往那边凑了凑:“啥呀?”“笔记本,”路浔转过头去看他一眼,才发现他凑了过来,两人差点鼻尖挨着鼻尖了,路浔本能地往后退了一点,“你怕是要买条导盲犬吧,这都看不出来。”白深不想跟他贫嘴,静静地看着,过了一会儿又问:“摩洛哥说什么语言?”“官方语言是阿拉伯语、西班牙语和法语。”路浔头也不抬,依旧盯着自己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字写得有点潦草,像赶着要拱食似的。“你都会啊?很牛逼嘛。”白深崇拜地看着他。路浔骄傲地挑了挑眉毛。“你这临时抱佛脚的,能有用吗。”白深看着那些笔记,他不会的语种也就算了,连他很擅长的英语也就能看懂一点,实在是写得非常潦草。路浔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话这么多,跟好奇宝宝似的,竟然还有点……可爱?“这得飞将近十二个小时呢,”白深说,“我没事做。”路浔合上本子,看他:“那聊两块钱儿的?”“……你还是看笔记吧,我有点困了。”白深说完就做,用薄薄的毯子蒙住脸,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像睡着了。路浔仍然看着他,把毯子扯下来,露出他的脸。“你不闷得慌吗?”路浔压低声音说。“别闹别闹别闹……”白深依旧闭着眼睛,头靠着座位,说话都是哼哼出来的,看样子是真快睡着了。不是吧,这才五分钟。路浔汗颜地盯着他,又转过头去打开笔记本。大概过了两小时,白深迷迷糊糊醒了,一睁开眼,路浔还是两小时之前的姿势,但笔记本已经翻过了很多页。他觉得饿了。要了杯水,咕噜噜喝完,还是饿,又要了杯橙汁。“哟,水牛成精啦?”路浔看着他的动静,觉得好笑,哪有人会觉得喝水就能饱的。白深不理他,咕噜噜一口气喝完了橙汁。喝完没多久他就跑了两趟洗手间。路浔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吃点干粮好了。”十二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他们两个斗斗嘴搞搞事,竟然也不觉得无聊。“你能睡着吗?在飞机上。”白深转过头去,已经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了,飞机上很多人都闭眼睡觉,路浔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现在没必要,我昨晚睡得很好。”路浔说,他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份西班牙的报纸看,白深除了那几幅图片,就什么也看不懂了。路浔像突然想到什么:“安达卢西亚是个很美的地方,但是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走。”“白天都不行啊?我好歹长这么高,又不是小公主。”白深说。“现在还不确定那个犯罪团伙有没有全员离开,”路浔看着他,眼神异常坚定认真,“如果跟我出来一趟还被绑票,不值得。”“你旅游都会有这些危险?”白深吸了口气,半晌才继续,“刺激啊。”路浔不想跟他说话了,这人怎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其实在昨天白深第一次到路浔家的时候,路浔就发现他何止是没有警惕,简直非常单纯干净。比如在电梯里路浔站在他身后一点,他洗菜时路浔走过去拿起了砧板上的刀,他蹲下系鞋带时路浔就一直距离很近地站在一边。这些都是非常有利的时机,而对他图谋不轨的人不会让这些时机发生。如果已经发生了,他们会想尽办法扭转局势,或者最起码会察觉会不安。但白深没有,一次都没有,电梯里他在专心看按钮上的盲文,洗菜时他在感叹无良商家卖的菜叶有蛀虫,系鞋带时他还把没松开的另一边鞋带也紧了紧。他对路浔没有提防,甚至非常相信。路浔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这种被出入生死的兄弟以外的人相信的感觉,他都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路浔说,“在有可能有危险的境遇里,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他以往都是自顾不暇,现在竟然重视别人的安全了。白深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他工作里的那些新鲜刺激的部分。飞机到达巴拉哈斯机场,他们在往南部周转,一路舟车劳顿,到安达卢西亚的时候正好是当地傍晚。他们在马拉加的Mijas小镇住下,找了个小餐厅吃饭。“这里的沙拉份量很大,”路浔看了看白深,“别求我帮你吃啊。”“滚,”白深不客气地回答,“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猪。”餐厅里走进两个高大的金发男人,可能是西欧来的。路浔坐在面朝门口的地方,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正值夏季,这边地中海气候,尽管在晚上也又热又干燥,那两个男人穿着黑色短袖T恤,胳膊上的文身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炎热的空气里,路浔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冷。“怎么了,吃撑啦?”白深笑他,“都还没上菜呢。”路浔摇了摇头低头看菜单,白深还是看到了刚刚他帽檐下的眼睛,里面有非常突然的不安和防备。白深还在这里,他不敢离开,只能就地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接通,路浔想了想,觉得白深有权知道,就直接说了汉语,而且在这里,汉语是那两个金发男人最可能不懂的语言。“我在安达卢西亚的马拉加,”路浔压低了声音,“看到Jacob的人了。”肖枭立即回答:“您可醒醒吧。”“真的,”路浔的语气有些急,“他们的图案是不是上面几个环下面一个菱形,有点剽窃郇山隐修会的那个?我看到两个人身上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