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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汲颜羞得满脸通红,喜娘轻轻一压,她会意,跪了下去。三拜之后,王屿牵着她入洞房,喜称一挑,她终于看到了光明。薛汲颜暗暗舒了一口气,抬眸一看,王屿正垂首看着她,大红喜服将他衬得风姿灼灼,丰神俊朗,那一片遥遥的星湖,像是要满溢而出。她有些怔然,他们真的结为夫妻了,她嫁给了这样一个出色的人。喜娘端来一碗饺子,薛汲颜心知那是生的,只小小咬了一口,喜娘笑嘻嘻问道:“生不生。”“生。”她小声应了,王屿坐在她身侧,由着喜娘洒了他们一身“枣生桂子”。过了一会儿,王屿起身在她耳边道:“我去前面应酬,皇上来了,估摸会晚一些回来。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许先睡。”薛汲颜面色一红,嗔了她一眼。宁欣公主笑道:“弟妹再瞪他,他就不愿走了。”薛汲颜忙收回了目光,喜房里还有闹洞房的女眷,但大家都是行之有度的人,知道新娘子一身疲惫,只略略说了一会儿话就散去了。门关上的时候,薛汲颜终于靠着床柱,长出了一口气。肚里骨碌碌响,她道:“离珠,点心带了么?”离珠从袖子里拿出油纸包,道:“奴婢都准备好了,专挑了不大甜腻的梅花糕。”“快给我,飘絮去倒杯茶来。”床褥里忽地传来声响,钻出一只毛茸茸的脑袋,薛汲颜转头一看,笑道:“烟儿。”烟儿喵呜一声,舒展了一下身子,被薛汲颜花冠垂下的东珠吸引了过去。离珠眼疾手快,赶忙把烟儿抱住,烟儿才没扑过去。离珠叹了一声,今夜烟儿可不能留在这里了,抱了它给外面的小丫环看着。薛汲颜连吃了几块梅花糕,才止住了饿意,一喝茶,直接喷了出来,这明明是酒呀。飘絮忙道:“奴婢忘了,喜壶里装的是酒。”离珠道:“奴婢去给姑娘拿一壶热茶来。”薛汲颜就着酒杯闻了闻,这酒,好像和她醉倒在画舫上喝的,是同一种,叫梅花酿。外面有小丫头道:“少爷安好。”薛汲颜心头一紧,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因着上一世,她对婚礼前面的仪式还算熟悉,可是这最后一步,却是没有经历过,她该做些什么?门开了,他披着一身星光走进来,也许是因为饮了酒的缘故,一双眼睛比往日还要亮,雪莲一般的容颜染上一层薄云,薛汲颜有些紧张地别开眼,道:“皇上走了?”“嗯,”王屿倒了两杯酒,道:“过来罢。”薛汲颜恍然想起他们还没有喝交杯酒,走到他身旁,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她还未坐下,被他一拉,抱了个满怀。飘絮红了脸,将头垂得极低,她低声道:“做什么!”王屿笑了笑,拿给她一杯酒,与她交杯饮下。他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道:“洗漱罢,累了一天,该安寝了。”这安寝两个字听得她心头一颤,王屿已放她起来,兀自自斟自饮。离珠此时也拿了热茶回来,与飘絮一起给薛汲颜卸去头上的花冠和繁重的衣饰,为她轻轻按压头皮。再收了落满花生红枣桂圆莲子的被褥,换了一床新的。除去了负重,薛汲颜整个轻松下来,从镜中看到王屿正含笑看她。她不想理他,去了净室洗浴,温热的水和芬芳的花瓣让薛汲颜昏昏欲睡,她趴在边缘,懒懒地不想动。“姑娘,要添热水么?”飘絮道,半个时辰了,薛汲颜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离珠进来听到了,笑道:“飘絮,该改口叫少夫人了,少夫人,少爷说,天气冷,待太久会着凉的。”薛汲颜不自然地应了一声,她的心跳得很快,这最后一步,她还没有准备好。回到寝室,王屿放了酒杯站起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擦过她的耳垂轻轻说了一句:“等我回来。”薛汲颜一抖,忍着逃离的冲动闭了闭眼。净室里传来水声,薛汲颜抠着袖子上的丝线,心跳得越来越快,连离珠飘絮帮她擦头发的声音都令她烦扰。离珠看姑娘皱着眉头,问道:“奴婢们手重了?”薛汲颜摇摇头,王屿像是算准了时辰似的,流樱飘絮才擦干头发,他便推门而入。月光泻地,让面前的男子有一种迷离缥缈之感,离珠与飘絮对视一眼,福了福身,退下了。薛汲颜忍着拉住两个丫环的冲动,对王屿僵硬地笑了笑。王屿扬起嘴角,走过来握住她的手道:“安寝罢,夫人。”第六十九章外面传来烟儿的叫唤声和挠门声,它自打跟了主人便一直睡在这里,今日却被赶了出来,怎地不心生凄凉。薛汲颜缩回手,道:“烟儿叫得可怜,放它进来罢。”王屿道:“一沙,一叶!”很快,烟儿凄凉的叫唤渐渐远了,听不见了。王屿再次转过身来。薛汲颜道:“那什么,我有点不舒服,头晕。”话音未落,整个身子被横抱起来,扔进了柔软的被褥里。薛汲颜急忙翻身坐起,王屿站在她身前,面上似笑非笑,修长的指头一下一下地解扣子,她不知如何是好,捂着眼睛道:“你走开,别过来。”一条光滑的手臂缠上来,隔开她的手,绕到她细嫩的脖颈后,沿着曲线往下,从层层衣裳中去抚摸中间包裹着的玉人,薛汲颜止不住地抖,颤声道:“王屿,我还没有准备好,今夜放过我,好不好。”王屿在她耳边轻轻一笑,这笑从她的耳垂滚过,有一种奇异的痒。她耐不住侧过头去,一个吻印在她的脖颈上:“我已经等得太久了,姝姝儿,你怎么忍心。别怕,跟着我就好。”他身子一沉,薛汲颜痛叫一声,眼前一黑,冷汗不停地冒出来。王屿看她嘴唇都白了,眼泪如玉珠滑落。咬牙停下来,细吻她的眼睛和泪珠儿。薛汲颜几乎要痛昏过去,挠了他一爪子,哭道:“王屿!你要不出去,要不杀了我。”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滴落,砸在她身上,王屿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忍着巨大的煎熬退了出去。把她抱在怀里,道:“好了好了,这次不要了。”薛汲颜只是哭,泪水打湿了他光洁的胸膛,王屿无奈道:“别哭了,我吹埙给你听。”薛汲颜顿了一下,抽抽抽噎噎。王屿披衣下床,光滑的寝衣拂过薛汲颜的手臂,薛汲颜红着脸暗道:他的身材真好,除了那东西,每一样都刚刚合适。王屿在多宝阁上取了陶埙,将薛汲颜连人带被抱在怀里,坐于锦榻之上,推开了窗。窗外人影全无,只一轮冰盘似的圆月挂着。透过红灯笼的光亮,可以看到院子中一树一树的梅花,幽幽绽放。王屿道:“吹一曲罢。”小阁藏春,闲窗锁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