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危险与吻
下课后，叶冰裳与赵芸儿走出教学楼。 今天澹台无极找澹台烬有事，不能陪她吃饭回家，而江挽云去外地考察店铺去了，于是叶冰裳早早地通知了李阿姨，让她不用做饭，接了叶卓就送到S大来。这样她带着叶卓和赵芸儿一起吃饭，李阿姨也可以早点下班了。 背着书包的叶卓看到了她，像个小钢炮一样冲了过来。 “jiejie！” 叶冰裳接住他，说道：“这么开心啊？” 叶卓拉着她的手，一蹦一跳地说：“当然啦！” 叶冰裳笑了。 她让叶卓跟赵芸儿问好，又对着走过来的李阿姨说：“阿姨，你先回家吧。” 李阿姨说道：“好，那我先走了。” 叶卓跟她挥手：“阿姨明天见！” 告别阿姨后，赵芸儿回寝室放电脑，等待的时候叶冰裳问叶卓：“书包重吗？” “不重，只有要写的作业本。”叶卓摇了摇头，“我自己背。” 叶冰裳揉了揉叶卓的头发：“真乖。” 叶卓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这时候，黎苏苏和杨银翘从旁边的一栋教学楼下来了。 杨银翘陪黎苏苏上了两节课，又说了无数好话，终于让黎苏苏松口帮杨维。 但是黎苏苏依旧很有原则。 “不管是仙人跳还是……情趣，你弟弟毕竟做出了那种事情，网上又有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我可以帮你弟弟压热度，但对方如果还是要告他，我是不会管的，最多在他表现良好的情况下帮他减一下刑。” 叶家人是开国元勋的后代，现在他们的家族里也有不少人在政法机构担任要职。黎苏苏这样承诺了，那么，杨维就算被判十几年，后面也可以在监狱里减刑，cao作得好或许几年就出来了。 到时候，再像黎苏苏一样换个名字，他依旧还是一个潇洒的富二代。 这已经是杨银翘的预期，她连连感谢道：“谢谢三小姐。” 黎苏苏又提醒了一句：“我是在看你的份上。”说完她就给叶啸打了电话。 杨银翘便提出请她去吃饭，黎苏苏欣然同意了。 结果两人一下楼就看到了叶冰裳。 叶冰裳长发披肩，穿着白色羊绒短毛衣、紧身高腰牛仔裤和长筒靴，她双腿纤细修长，身形高挑纤瘦，面容纯净无暇，整个人像是泛着一圈引人注目的光晕。 她温柔地笑着，像是正在对身边的小男孩说什么。 四周很多学生都在回头看她，带着欣赏或者惊艳的目光。 杨银翘看了一眼黎苏苏，发现她直直地看着叶冰裳，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杨银翘很熟悉她这样的表情，但是黎苏苏装没看见，她也装没看见。 她听说了之前叶家老夫人生日宴上闹出的事情，也知道叶冰裳一家已经不和叶家来往了。既然已经不来往了，她没必要主动提起。 只是同样让杨银翘有些惊讶的是，叶冰裳没有跟萧家太子交往，而是和澹台烬新找回来的一个私生子交往了。 黎苏苏最不喜欢的就是小三和小三生的私生子，如果是别家的私生子，杨银翘或许还会附和着嘲笑几声，但是澹台家的人……她不敢。 萧家和澹台家这种顶级世家，纳几房太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传统。 就像萧家的老四、老五、老九不是正房太太生的，但是谁不认他们是少爷、小姐？以前的黎苏苏都不敢，更别提杨银翘了。 黎苏苏带着杨银翘从叶冰裳和叶卓面前路过。 叶卓一眼就认出这个老是欺负她姐的坏人，他小脸绷得紧紧地，要是黎苏苏敢来惹事，他就开嚎。 而叶冰裳不想和黎苏苏起冲突，带着叶卓往一边走了两步。 正巧赵芸儿过来了，她不解地问：“怎么还往回走呢？” 叶冰裳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走吧。” 黎苏苏和杨银翘是出校，叶冰裳三人也是，所以她们和黎苏苏两人路线相同，就落后了几步。 忽然她们看到黎苏苏从花坛里揪出了一个年轻男人。 “你这个猥琐男！”黎苏苏骂道 这个男人的裤子挂在膝盖处，露出了深蓝色的四角内裤和大腿。 “……我又没拍你！”对方想跑，却被自己的裤子绊倒。 四周响起了尖叫。 “啊——！” “天啊！” “猥琐男！偷拍狂！” 黎苏苏把对方的手机打落，狠狠地踹了对方几脚，弄清楚原委的学生冲上去抓住了这个猥琐男。 离得近的赵芸儿和叶冰裳也被吓坏了，叶冰裳抓紧了赵芸儿的手和叶卓的肩膀，差点被涌来的其他学生撞到。 几个强壮的男生抓住了这个猥琐男，还有人捡起了他掉在一旁的手机。 他惊呼出声：“这人偷拍校花！” 这人躲在花坛里，脱了裤子，一边偷拍校花，一边做什么不言而喻。 “恶心！” “下流！” 所有的学生都露出了嫌弃的眼光，更有人看到了叶冰裳，喊道：“保护我方校花！” 叶冰裳本来就吓得花容失色，这下更是面色苍白。 “喊什么喊！校花快走！” 离得近的几个女生护着了叶冰裳。 叶冰裳努力对她们笑了笑：“谢谢你们，但是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走，我会等着警察。” “惊扰到大家了，对不起。”叶冰裳跟所有人道歉，又跟黎苏苏和按住了那个猥琐男的同学道谢，“谢谢你们。” “没事，校花，又不是你的错。” “我们陪你等警察来！” “这人敢混进我们学校做这种事情，给他点教训！” 叶冰裳看着那一张张青春的脸，忍着泪意又跟他们道谢。 随后，她对赵芸儿低声说：“麻烦芸儿等等了。”她知道赵芸儿肯定不会现在走。 赵芸儿说：“没事。” 这时叶卓又突然大声喊了起来：“你盯着我姐干什么！” 那个被按在地上的猥琐男听到叶冰裳的说话后，居然还目光火热地看着叶冰裳，十分恶心。 “这都不老实！” 前排的学生自发地挡住了叶冰裳，忽然又有人说：“能不能把他裤子穿上！” “老子眼睛脏了！靠！” 叶冰裳吓得捂住了叶卓的耳朵，同时，她包里的手机响起。 “别怕，我马上到。” 澹台烬挂掉电话，耳机里又传来了学生谴责的声音。 随后，他从三楼窗户翻出，落在二楼的阳台后往下跳，平稳落地后，澹台烬冲向了不远处的直升机停机坪。 澹台无极站在窗边，破口大骂：“臭小子！你要去哪儿！！！我话都还没说完！！！” 停机坪上，澹台明翰刚刚检查完了自己新买的直升飞机，正准备试飞就突然被人拎了起来，扔到了一边。 他恍然有一种自己很娇小的错觉，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 可看到澹台烬系好安全带，动作迅速地打开主电门、天然能，调整地平仪、高度表，转动油门注油，澹台明翰慌了。 “哥！你干嘛！” 澹台烬手上动作不停，说：“滚下去！”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直升机晃动了起来，澹台明翰想要去按关闭发动机按钮：“哥！你会开吗！这不是开玩笑！” 澹台烬一记重击打开他的手，并喝斥道：“滚！” “嗷！”澹台明翰疼得倒回了座位。 直升机开始升空，澹台明翰又慌忙地系好了安全带。 “八少爷，怎么不说一声就起飞了？六少爷上来了吗？”对讲机传来地面负责人疑惑的声音。 澹台明翰就像是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他把那个头戴式对讲机捡了起来，说道：“救——” “闭嘴。”澹台烬拉起总距cao纵杆，厉声打断他的话 看澹台烬动作流畅、起飞后的方向也没有错，澹台明翰的心里总算安定了不少。 “哥！大哥！你去哪儿！！” 澹台烬说道：“凤衡路警局。” 十五分钟过去，一辆拉风的直升飞机落在了凤衡路的CFS商业大厦顶楼停机坪。 一停稳，澹台烬关闭发动机、解开安全带后就往下跳。 “哥！你等等我！” 迟了好几步的澹台明翰简直欲哭无泪，跟停机坪负责人交涉了两句后，他差点手脚并用了，才勉强追上澹台烬。 两人乘坐电梯下楼。 一出商业大厦，澹台烬长腿一迈就开始狂奔。澹台明翰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他觉得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跑这么快过，又绝望地看到澹台烬的身影消失。 澹台烬冲进了警局，他扫了一眼长椅上坐着的好几个大学生，直接向着叶卓而去。 “烬哥！”叶卓扑进了他的怀里。 十岁的小男孩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会有些害怕。 澹台烬问他：“jiejie呢？” “在里面做笔录。”叶卓指了指里面，又说：“其他人都做好了。” 抓猥琐男这件事的参与者很多，赵芸儿和那几个帮忙压住猥琐男的学生都在这里，还有陪着黎苏苏来的杨银翘。 澹台烬看向赵芸儿和其他的学生，颔首说：“谢谢。”最后，他眼神平静地掠过杨银翘。 杨银翘惊讶不已。 澹台烬居然这么俊美？ 他年纪大约二十，身材高大、五官立体，他的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轮廓硬朗、棱角分明，唇形有些偏薄，刚好搭配了那极具压迫感的眉眼，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屏住呼吸。 “不客气，是一个叫黎苏苏的女同学揪住了他！我们只是帮忙把他抓住了。” “这小子是真恶心！” “民警说证据确凿，他会直接被刑拘。”那几个学生说着。 能被刑拘，这个人不仅仅是偷拍了这一次，澹台烬面色凝重。 赵芸儿让澹台烬跟她到一边，低声跟他说：“那个人不光拍了冰裳，还拍了学校里很多女生。”里面就有她。 “警察告诉我那个人女生落单或者身边没有男朋友的时候偷拍，而且他还把那些照片上传到网上，P裸照，还编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 “适合玩弄”、“想舔腿”、“可以冲”、“勉强可以原谅”…… 赵芸儿想起警察给自己看的那个页面就觉得恶心。 澹台烬眉头很轻微地抬了一下：“我知道了。” “啊……累死我了。” 澹台明翰终于跑了进来，他扶着门框一边喘气、一边对澹台烬说：“哥，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啊？” 赵芸儿看这个冲澹台烬说话的人有些疑惑，一边的杨银翘倒是认出这人是澹台家的八少爷。 这时，黎苏苏和叶冰裳一前一后从不同的房间里出来了。 黎苏苏看到一个黑影从自己面前蹿了过去，她完全没反应过来。 “小伙子不要激动，你女朋友本来就受惊吓了，你再吓到她怎么办呢？” 听到女警察的话，黎苏苏转身看去才知道，原来是澹台烬跑过去抱住了叶冰裳。 他抱得那么紧，好像叶冰裳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黎苏苏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她只是很讨厌这种被忽视的感觉，也有点……嫉妒。 “苏苏，你没事吧？”杨银翘上前，拉住了黎苏苏的手臂。 黎苏苏说：“没事。” 听到这个名字，叶冰裳推了推澹台烬，低声告诉他：“黎苏苏抓住了那个人，其他同学也帮了忙，还有警察……” 澹台烬颔首：“我知道。” 他牵起叶冰裳的手走到黎苏苏面前，说道：“谢谢。” “没事……”黎苏苏没想到叶冰裳和澹台烬都会对自己道谢，她有些震惊。 杨银翘则是震惊于这对璧人的颜值，他俩一起走过来，冲击力比当年的萧凛和叶冰裳走在一起还强。 澹台烬和叶冰裳又去警察和那几个同学道了谢。 “我一定会告他的，还有那个网站。”叶冰裳对赵芸儿等人说道：“其他受害的女生如果也有意愿，可以和我一起联合诉讼。” 赵芸儿毫不犹疑地点头：“我愿意加入。” 叶冰裳露出一个含泪的微笑。 澹台明翰做主，带所有人去吃饭压惊，一行人出了警局就直奔CFS商业大厦。 叶卓跟在澹台明翰身边，和他说话：“你的直升机真的停在大厦楼顶吗？” 澹台明翰微笑：“要是假的我就从楼顶跳……” “澹台明翰。”澹台烬冷声。 澹台明翰咳嗽了两声，说道：“吃完饭带你去看。” “好耶！”叶卓兴奋地蹦跶了起来。 一旁的叶冰裳还有些恍惚，她问道：“怎么了？” “没事。”澹台烬揽着她的肩膀。 澹台明翰让名下的一间餐厅给他们留了位置。其他人进餐厅后，澹台烬和叶冰裳将叶卓暂时托给赵芸儿照顾，两人在餐厅外的玻璃走廊上说话。 没有别人，也不用在叶卓面前强撑着了，叶冰裳抿了抿唇，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别怕，没事了。” 澹台烬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叶冰裳双眼泛着盈盈的水光，眼圈通红，鼻尖也泛着一点红。 “那个人……” 那个人居然一边偷怕她，一边自慰，而且他还把很多女生的照片都恶意地发上了网。 叶冰裳委屈又后怕，抽抽噎噎地哭着，不一会儿小脸哭得有些发白了。 “我……”叶冰裳又抽泣了一声，“害怕……我不想出门了……” “别怕，我不会再离开你。” 澹台烬哄着她，心却如刀割一般疼痛，他悔恨自己没能及时发现这个人，才会让裳裳受到惊吓。 “他会付出代价。”澹台烬说道。 等叶冰裳不再哭了，两人才走进去。 两人去了洗手间，叶冰裳洗了洗自己的脸，问：“看得出来哭过吗？”那么多人在，叶卓也在，她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哭了。 澹台烬看着她沾满了水而显得有些透明的脸，看到她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和那润泽的唇。 他喉结轻微地上下移动了下，说道：“看不出来。” “那就好。”说完，叶冰裳从包里取出面巾纸擦了擦脸，又给自己喷了补水喷雾。 澹台烬静静地看着。 收拾好后，她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洗手间的黎苏苏等他们走远了才走出来，她刚刚看到了两人相拥的模样，也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 叶冰裳依赖又娇柔，澹台烬包容又可靠。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黎苏苏站在他们刚刚站过的位置，看到了镜子里的那张脸。 心里有个恶毒的声音在告诉她，她之所以比不过叶冰裳，是因为她没有那样美的一张脸，是因为她的性格不够柔弱、不够惹人怜爱，是因为她没有那样聪明的头脑和耀眼的成绩。但其实她更好，她比叶冰裳真实、坚强、性格外向。 可为什么没有萧凛或者澹台烬那样俊美不凡、强大无匹的男人爱上她呢？ 她一定会比叶冰裳更爱他。 但是黎苏苏知道自己已经不全是叶夕雾了，比起爱情，她更想要自己和家人的小命。 黎苏苏想了想刚才的事。 虽然她不是为了叶冰裳才揪出那个人，但是叶冰裳主动感谢她了，黎苏苏觉得，这应该是个跟叶冰裳修复关系的好时机。 晚上，哄了叶卓睡觉后，叶冰裳检查了他的作业，又写好了日记，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偷偷地溜出了家门。 澹台烬在门外等她。 “小卓睡了吗？” 叶冰裳回答：“嗯，困得不行，躺在床上就睡了。” 今天对于叶卓来说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吃饭后他又坐了直升飞机，最后精力消耗过度，叶卓做作业的时候都在打瞌睡。 澹台烬打开自己家的门，让叶冰裳进去。 站在玄关，叶冰裳好奇地打量着，她发现澹台烬的家变了。 不再漆黑而冰冷。 全屋铺上了米白色的羊毛地毯，窗帘、沙发也换成了浅色，跟叶冰裳家里的风格很像。 “变化好大。”叶冰裳说道。 叶冰裳脱掉鞋子，换上了澹台烬给她准备的拖鞋，上面有两个兔耳朵。她动了一下，看到拖鞋上兔耳朵也动一下。 叶冰裳忍不住说：“好可爱。” 澹台烬看着她，说：“嗯，很可爱。”随后他关上门，带着她走了进去。 叶冰裳坐在铺着真皮毛毯的沙发上，澹台烬递给她一杯热水后，在她身边坐下。 “为什么睡不着？”澹台烬问。 叶冰裳握着温热的杯子，没有回答。 她已经做了很好一段时间的噩梦了，半夜从梦里惊醒，却不知道梦里发生了什么，渐渐地失眠也多了起来。 今天的事让她神经紧绷，她预料自己今晚一定会睡不好，却没想到自己根本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想到那个偷窥犯的脸和他那露骨的眼神。 叶冰裳没有回答，却喃喃地问：“……你怎么会想要开直升机来？” “我担心你会害怕。”澹台烬说道。 从澹台家的别墅开车到S大不堵车都需要四十多分钟，直升机却只需要十五分钟。 听到这句话，叶冰裳眼睛酸涩。她咬着唇，眼泪一滴一滴掉进杯子里。 她真的很害怕。 做笔录的时候，她很想要见到澹台烬，没想到笔录一结束他就来了。 澹台烬拿走那杯混了眼泪的温水，将她抱住，说：“别怕。” 叶冰裳在他怀中恍惚地点着头：“嗯……” “老师很快就会发现我们被关在这里。” “可这里好暗，我很害怕。” “我要怎么做你才不会害怕？” “你……可以牵着我的手吗？” “好。” “可以抱抱我吗？” “好。别怕。” “我不想去上学了……” 叶冰裳靠在他的胸膛上，声音带着一丝哭泣后的沙哑。 澹台烬抱着她，说：“无论去不去，我都会保护你。” 叶冰裳抿了抿唇，她又想哭了。 费劲地平复了翻涌的泪意后，叶冰裳看向澹台烬的脸。 她的目光从他的眉眼滑落到他的唇上。 他们已经交往近四个月了，可是除了牵手和拥抱，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更亲密的接触。 如果是寻常情侣，这时候肯定要怀疑男方是不是GAY了。 但是叶冰裳知道澹台烬只是在克制自己。 她看过他翻涌着欲色的眼神，看到过他咬紧的牙根后浮起青筋的脖子和上下移动的喉结，也感受到他那偶尔“硌”着自己的东西。 他是被洗脑教育了克制欲望。 叶冰裳慢慢地靠近了他的嘴唇，澹台烬目光一闪，下意识地往后退。 “你为什么……” “从来不吻我？” 叶冰裳蹙眉，水润的眸子透出了几分脆弱。 澹台烬心跳乱了一拍，说：“我不能——” 叶冰裳那柔软的唇瓣贴在了他的唇上。 澹台烬屏住了呼吸，全身紧绷着，一动也不敢动。 叶冰裳也第一次这样大胆，闻到对方的气息，感受到那微凉的唇瓣逐渐染上了自己的温度，她的心脏怦怦地跳着。 “澹台烬。” 叶冰裳抬起头注视着他：“讨厌吗？” “不……”澹台烬眼神有些慌乱，“我不能——” 叶冰裳又吻了上来。 她的手抚着澹台烬的脸颊，那具小巧玲珑的身体也在他的身上贴得更紧。 澹台烬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感受她的温度和她的……柔软。 叶冰裳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抵在了自己身上，她怔愣了片刻，想要离开。 但已经晚了。 压抑许久的欲望倾巢而出，澹台烬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我不能这样做，裳裳。” 他的声音喑哑，眉头皱起，双眼微微眯了些，像是在挣扎般地喃喃自语着。 “rou体是罪恶的渊薮，灵魂依附于rou体，这便是一种堕落。人应凭借沉思扑灭激情和一切rou体的欲望，从rou体中、从自身的邪质中拯救出自己。” “情感和欲望必须绝对服从于理性。只有当情感和欲望绝对地服从理性时，人才是自由的……” 叶冰裳恶补了两周的现代拉丁语和意大利语派上了用场，她听懂了澹台烬大概在说些什么。 “澹台烬。”叶冰裳打断了他的话。 澹台烬有些迷茫地看着她。 叶冰裳说：“你想吻我吗？” 澹台烬颔首，又说道：“我不能……” “我能。”叶冰裳说道：“我能吻你。” “我会拯救你，我也会给你自由。” 澹台烬呼吸一滞。 努力忽略那身上存在感越来越明显的东西，叶冰裳问他：“我可以吻你了吗？” 她微微分开像是花瓣一样娇嫩的唇瓣，吐出让他难以抗拒的话语，澹台烬的眼睛微微睁大，仿佛看到曾经难以企及的天国。 “你会后悔。”澹台烬说。 叶冰裳蹙眉：“不会……” 澹台烬的眼神变得沉重而危险，他凶狠地吻了下来。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