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猎物
“砰——！”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数百只飞鸟被驱赶了出来。 猎手将枪托底部紧紧地顶在肩膀，她瞄准自己选中的猎物，扣动扳机，打响了第一枪。 中枪的林鸽卷了翅膀，像一发炮弹一样从半空中滚落，落入水泽中。等待已久的黑色拉布拉多飞奔着跳进水中，英勇地将猎物衔回。 萧凌放下了猎枪，她朝着其他人得意地笑了笑。 其他同样穿着迷彩服或者粗花呢猎装的年轻男女开始仰头射击。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子弹带着一阵白色烟雾冲上云霄，随后飞鸟坠地，猎犬在原野和水泽之间狂奔来回。 叶冰裳动作娴熟地将枪托抵着肩膀和抬起来的手臂形成的小窝处，聚精会神地描绘着飞鸟的运动轨迹。瞄准目标，她关闭枪保险，吸气时候稳住身形，扣动扳机，最后呼气时合上保险。 这一套cao作如流水，然而放了空。 叶冰裳不急不忙地跟进，又扣动扳机射出了第二枪、第三枪。 虽然都落了空，但好歹是把三颗子弹打完了。 站在她身旁的澹台烬取掉她右耳的耳塞，低声说：“我来。” 叶冰裳将手中的猎枪交给了澹台烬。 澹台烬手持猎枪，上弹、上膛，快速地猎杀，不一会山鸡、鹧鸪、水鸭、榛鸡就落了一地。估摸着合适了，打完枪里的最后一发子弹，澹台烬收枪递给了旁边瞠目结舌的导猎员。 他会负责清点猎犬捡回来的猎物。 “谢谢。”叶冰裳取下耳塞，对导猎员轻声说了一声。 澹台烬也取掉了耳塞，他上前两步握住了叶冰裳微凉的手，两人向一边的长桌走去。 “不喜欢为什么要来？” 之前模拟飞碟射击的时候，叶冰裳命中率很高。 叶冰裳摇了摇头。 叶冰裳对这类刺激活动不怎么感兴趣，但她知道狩猎并不是一件让她心生反感的事情， 狩猎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追踪、射击、围捕，甚至与野生动物搏斗都会让人肾上腺素飙升，回归最原始的快感，可以说，它比飙车这种活动更激动人心。 如果日常食用畜牧业、养殖业提供的rou类，那么打猎也不值得谴责，因为这两者的杀戮是相同的。合法打猎会规定狩猎的季节和地点、猎物的种类和可以射杀的数量，还会指定枪械的用途，以求在最快的时间里结束猎物的生命。 有些国家还会把合法打猎作为控制野生物种数量的手段，到了灰狼或者野猪繁殖数量泛滥的季节，政府会号召有职业猎人或者狩猎证的民众去猎杀这些会影响生态或者入侵城市环境的野生动物，完成一定指标还会有奖励。 叶冰裳说道：“不是不喜欢，只是有些紧张。” 澹台烬知道她在说谎。 刚才他清楚地看到叶冰裳扣下扳机的时候故意晃动了枪身，三次都是。 但他没有再追问。 两人回到了支着两顶露天伞的休息处。 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上放着点心架、果盘和酒水，站在一旁的负责人郑泰看到他们微微一笑。 “澹台少爷，叶小姐，不玩了吗？” 叶冰裳浅笑着点点头。 澹台烬正问一旁的侍者：“热毛巾有吗？” “有的。”侍者回答。 说完，他捧了个银质椭圆形浅盘过来，用夹子从里面取出两条热毛巾递给澹台烬和叶冰裳。 “谢谢。” 叶冰裳接过温热的毛巾，将手心那因握着猎枪而产生的不适感擦去。 郑泰看叶冰裳脸色不怎么好，猜测对方可能是不太能适应打猎的血腥，于是说道：“旁边有猎鹰场，要不要去玩一玩？” 叶冰裳想着萧凌那边暂时还不会结束，于是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不远处的猎鹰场。 猎鹰场的地面上有许多圆形的铁架和半人来高的银色鸟架，上面站着训练好的猎鹰。 训鹰人是一个非常帅气的女性，她指导叶冰裳戴好厚重的皮质手套，让叶冰裳伸出手臂。一只猎鹰听从指令飞了过来，轻轻地落到了叶冰裳的手上。 叶冰裳看到它的翅膀漆黑，翼根处却是红色的羽毛，尾羽上有两段耀眼的白色，飞起来的时候就像一把漂亮的扇子。 训鹰人介绍道：“这是一只栗翅鹰，它擅长猎杀野兔和鸟，另外还可以捕杀林鼠和蛇。”同时，栗翅鹰也是最好驯化的一种鵟类，让它给叶冰裳这种没有接触过猛禽的客人带来初次体验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训鹰人教叶冰裳放飞栗翅鹰。 栗翅鹰冷静地和叶冰裳对视了一眼，顺着她的手飞了出去，落在一旁的架子上，随后又听话地飞回来，落在叶冰裳的手上。 训鹰人一边给栗翅鹰喂食奖励，一边跟叶冰裳讲解怎么调整接下来的动作。 叶冰裳认真地听着，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 澹台烬站在旁边，他拿着手机给叶冰裳录视频，将她这个笑容也收入了镜头中。 两人这么玩了一会，萧凌那边也结束了。 跟训鹰人告别，澹台烬和叶冰裳回到了那两顶大白伞下。 这次他们一共有十二个人，除了叶冰裳、澹台烬和萧凌，还有萧凌的四个助理和几个朋友。 萧凌递过来一杯酒，笑着说道：“厉害啊，裳鹅，你们打了三十二只！” 叶冰裳笑了笑，接过那杯酒抿了一口。 她没好意思说一只都不是她打的。 周雯英说道：“冰裳姐好厉害，刚刚飞碟射击的时候也是第一名。” “看不出来吧！”萧凌比自己得了第一还高兴，“以前裳鹅就是我们几个人里上手最快的，每次一起去狩猎，我们还在听猎人讲解的时候，裳鹅跟着她爸就开始射击了。我记得，有一次裳鹅一个人打了一头羊，那还是她第一次用狙击步枪，随行的职业猎人都惊呆了。” “太厉害了吧！” “完全看不出啊，叶小姐看起来这么……文静。” 叶冰裳说道：“只是运气好。” 站在她身旁的澹台烬垂下了眼眸。 萧凌叹了一口气，说：“这就是谦虚。”她又问：“等会围猎真的不去了吗？” 之后山林打猎才是正戏，但叶冰裳之前就说过不参加了。 叶冰裳微微地摇了摇头：“你们去玩。” 澹台烬揽住了叶冰裳的腰，说道：“我们去飞钓。” “Fly fishing？”萧凌的一个混血朋友伸出了手，“I’m in！” “我也去！” “我可以去吗？” 好几个人纷纷要加入，澹台烬的脸色逐渐僵硬。 看到他的脸色，萧凌狂笑：“好好好，我们分成两队，你们几个跟裳鹅去飞钓，其他人跟我进山。” 叶冰裳笑着点点头。 傍晚，兵分两路的人重新在山脚的度假山庄汇合。 今天的晚餐就是他们的猎物，野猪、鹿、狍子、野兔还有一大堆叶冰裳他们钓到的鳟鱼和草鱼。 叶冰裳和澹台烬换掉了涉水裤，又洗澡换了身衣服，才来到宴会厅。 “……飞线是真不好理，挂在树枝上就算了，我差点被自己的线绊倒！”叶冰裳听到萧凌的一个朋友说道。 另一个女孩也说道：“抛投也好难，稍微激动一点就容易太大力了。” 除了那个混血女孩儿Saya和澹台烬，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接触飞钓，这两三个小时里他们基本上都在学习抛投，叶冰裳也被折磨了好一会儿，心有戚戚。 不过还好在飞钓教练的教授和帮助下，他们没有空手而归。 叶冰裳很快看到了正在跟其他女生拍照的萧凛。 萧凌也换了一身长至膝盖的吊带裙，裙摆层层叠叠，上面是彩色的油画花卉，特别好看。 看到叶冰裳和澹台烬来了，萧凌对叶冰裳招手。 “来拍照！” 叶冰裳跟澹台烬说了一下，就朝着萧凌去了。 几个女生挤在一起地拍合照，叶冰裳被萧凌搂着，和她们一起带着笑看向手机屏幕。 一个男生给澹台烬递了一杯酒，说：“刚刚谢谢你。” 刚刚飞钓的时候他差点绊倒，是澹台烬拉住他胳膊，帮他稳住了身形。 澹台烬认出他是当时站在他们身边的那个男生，叫做丁龄骁。 他离得那么近，一旦砸进河里，裳裳也会受惊吓，澹台烬当然会拉他一把。 澹台烬接过酒杯，说道：“不客气。” 丁龄骁是萧凌的好朋友，他家跟萧家关系很好，但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萧凌主动叫上澹台家的人聚会。 而且这个澹台六少爷还跟萧凌最好的朋友交往了。 偷偷看了一眼，他发现对方正看着叶冰裳，就如同下午飞钓的时候一样，专注而认真。丁龄骁心中有一点点复杂。 他曾经也暗恋过叶冰裳。 但后来叶冰裳转校去了树德、又去了C国，而丁龄骁高中毕业后去了M国。时间一长，他也就放下了年少的青涩感情，只是偶尔萧凌提起她的时候，他的心里还会有一阵悸动。 丁龄骁回国不久后就知道叶冰裳也回国了，那时候他以为——或者说他们都以为叶冰裳会和萧凛在一起，因为他们都知道萧凛喜欢叶冰裳，而且萧凌也曾信誓旦旦地说过，叶冰裳一定会成为她的嫂子。 谁知道突然杀出了个澹台烬。 萧凌大哭了三天，他们这些人认识叶冰裳和萧凛的人也很懵。 萧凛的身份、样貌和性格在那儿摆着，他们这些喜欢叶冰裳的人当然会自动退却，但是……澹台烬是谁啊？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丁龄骁等人都很纳闷，澹台家有这个人吗？ 后来澹台无极带着澹台烬参加了几场宴会，他们才知道，原来澹台烬是澹台无极走失的儿子，澹台明翰就是因为得罪了他被澹台无极扔去了非洲。 想到这里，丁龄骁偷偷地看了一眼澹台烬。 澹台烬的长相、气质和萧凛完全不一样。萧凛温润如玉、性格温和，虽然出生高贵却平易近人。澹台烬的脸部线条却十分锋利，看着就很有距离感，但他气质内敛，不怎么引人注目，只有离得近了才会感知这个人带来的压力，甚至还会隐隐生出一种想要逃离的惧怕。 像是面对一只蛰伏着的野兽，或者将要出鞘的长刀。 可对方明明还比他们小几岁。 难道这就是澹台这个姓带来的压迫感？ 丁龄骁不太明白。 在他沉思的时候，萧凌结束了拍照。 澹台烬从丁龄骁身边悄然离开，向叶冰裳走去。 一群女孩子围着萧凌P图，叶冰裳看到澹台烬过来了，就把位置让给其他女生。 “我们要不要拍合照？” 两人走到窗前，叶冰裳问道。 澹台烬面色有一点凝滞，随后问道：“可以吗？” 叶冰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怀疑这一点，她拿出了手机，说道：“当然可以，我们还可以去拍情侣写真。” 手机屏幕里出现两人的脸，叶冰裳拍了两张后觉得不太舒服。 “你头低一点。”叶冰裳说道 澹台烬乖乖地低下了头，叶冰裳又觉得很奇怪。 “你站在我身后，然后这样抱着我。”叶冰裳指挥着，“然后把头放在我肩膀上。” 澹台烬照做，他将叶冰裳圈了起来后，高度终于合适了。 叶冰裳很满意，她拿起手机对着两人：“3，2，1，Cheese！” 看着屏幕里那露出了甜美笑容的叶冰裳，澹台烬嘴角轻轻翘起。 “你看我干什么？”叶冰裳拍了几张，再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看镜头。” 澹台烬只好看镜头。 坐在沙发上的萧凌看到这两人，叹息道：“真是够腻歪的。” Saya问道：“腻歪是什么意思？” 她看到那个身穿灰色卫衣的大男生把穿着浅蓝色polo领连衣服的叶冰裳抱在怀里，两人正亲密地合照。 “Lovey－dovey.”萧凌解释道。 Saya说道：“Love birds are always like that，那边那两对都smooched了。”她指着两对搂抱着接吻的情侣。 萧凌忍不住摇了摇头：“你不懂，Saya，这件事放在冰裳身上就是abnormal。It is absolutely not normal！” Saya有些疑惑：“C’mon，Ling. You are like a crazy mom who finds her daughter might be pregnant. Look， if she is your daughter， she is not the object of your overprotective care，at any rate. ” “You’re right.”萧凌举起酒杯和她碰了碰，“我知道。” 萧凌知道，冰裳选择跟谁交往是叶冰裳的自由，她并不想干涉，但是萧凌总觉得澹台烬身上有一点说不出的奇怪。 澹台烬不过是一个刚回家的私生子，却十分迅速地融入了上流社会的生活，礼仪、谈吐、社交恰到好处，骑马、射击、钓鱼无一不精，就像他是受着精英教育长大、从小就玩这些一样。 听冰裳说，他们因为是邻居才会熟悉起来，可是…… 怎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虽然心生疑窦，但看到叶冰裳和澹台烬走过来的时候，萧凌还是露出了笑容。 萧凌在朋友圈发出了合照，互联网也被一个限制级的视频合集炸开了锅。 有人直接曝光了杨维三人下药、殴打、强暴、轮jian女性的视频。 被叫回家挨骂的杨维吓得双腿发软。 他跪在爸妈面前，痛哭流涕：“都是张哥、曾哥他们带着我玩的，我真的不知道……爸爸，爸爸救救我！妈！” 杨母哭得不能自已：“你这个畜生！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妈！我真的就去了那么一次！妈！”杨维慌张想抱着他妈的腿，“我没有！” 杨父气得把他踹开：“你在这儿骗你老子娘有什么用？你骗得了警察？骗得了法官？” 杨维心惊rou跳，哭嚎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爸！妈！你们总不能看着我坐牢吧？！” 杨父气愤道：“对方不接受私下和解撤诉，我们能怎么办？！你以为我们家是萧家、澹台家吗？！”为这件事去求萧盛擎，他面子、里子都得掉光。 杨维也想到了这件，他怒极，吼道：“我是你们唯一的儿子啊！你们都不肯帮帮我吗？！” 杨父痛苦地看了一眼，说：“你要不是我的儿子，我就早把你踹出去了！” 听他这么说，杨维知道事情还有转机，于是连忙爬上去祈求。 “爸爸！你帮帮我！你有办法对不对？！” 杨父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去求叶家帮忙。叶家家主最疼三小姐，你jiejie和叶家三小姐关系很好，让她替你去求情。” 杨维激动地点头：“好！好！”他这时才注意到jiejie不在客厅，“我姐呢？” 杨母说道：“你姐两天前跟朋友聚会回来就病了。” “我都出事了，她还有心思玩？”杨维不可置信。 杨母骂道：“你有没有良心？你姐约朋友出去就是为了帮你找律师！” 杨维啪啪扇了自己两耳光，大骂自己：“是我误会了！妈你不要生气！” “去跟你姐说吧。”杨父阻止了他，说道。 杨维忙不迭地来到杨银翘的房间，他没有敲门，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姐！你要帮帮我啊！” 杨银翘躺在床上，她精神萎靡地看着满脸哀求的弟弟。 那一夜那些神秘人让她在那间密室里观看杨维的影片，他的yin笑、他施暴时的手，还有那无比丑陋的东西反复出现，让杨银翘不停地哭泣、呕吐。 那是她从小照顾、保护的弟弟，现在却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我能怎么帮你？” 杨银翘无法直视杨维那张脸，只能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杨维说：“帮我去求求叶三小姐！那些视频都是假的！那些女的是自愿的！有人想害我！” 杨银翘当然知道有人要害他，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意识到了，恐怕这个人他们惹不起。 那一天，她本来是约了朋友，想让请他们给杨维介绍好的律师，毕竟强jian这种案子难取证，那些个受害人家境也不算好，cao作一番就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可她却在商业大厦被人被绑走。 看了像是永远也播放不完的视频后，她被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家门口。 背后的人知道她在找律师，他们这么做应该就是在威胁她，让她不要想着帮杨维脱罪。 杨银翘对杨维说道：“小维，你有没有想过，坐牢才是最好的选择。” 闻言，杨维暴跳如雷：“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弟弟啊！你要送我去坐牢？！” 杨银翘转过身去，拉起了被子把自己盖住，痛哭出声。 一周后，杨银翘来到S大。 黎苏苏一听她提这件事就把电话挂了，没有预约她进不去叶家的小区，杨银翘不得不直接来学校找她。 现在这件事在网上已经实锤了，那七个女孩不接受和解，他弟弟被逮捕是早晚的事情。 黎苏苏很无语，这种破事杨银翘居然会来找她。 “你弟弟干出那么恶心的事情，来找我做什么！”黎苏苏语气冰冷。 杨银翘流下眼泪，说道：“……我知道，但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爸妈不可能让我看着他出事。” “三小姐，我求求，看在小时候我曾经替你被绑架过的份上，能不能帮帮他……” 十二年前黎苏苏差一点被人绑架，是杨银翘发觉了不对，让她赶紧跑。最后杨银翘被歹徒绑走，差点没救回来。 黎苏苏恨铁不成钢：“你爸妈逼你来为你弟弟求情？” 杨银翘轻轻地点了点头。 黎苏苏双手环抱在胸前，说道：“你弟弟干这事太恶心，我不可能会帮他。” 杨银翘说：“其实我弟弟也是被那两个人骗了，他以为那些女生是自愿的，没想到被她们引导拍了那样的视频。之前那些女生见了他也是自动贴上来，我弟弟给我看过他们的聊天记录，对方都是刚入圈的模特、艺人，看起来像是想在我弟弟身上捞一笔。” 黎苏苏狐疑：“真的？” 杨银翘点点头，她取出手机给黎苏苏看那些暧昧的聊天记录，顺便将那个明星的粉丝做的“洗白”截图也给黎苏苏看了。 杨银翘知道她讨厌那些恶心的男人，但更讨厌那些出卖身体、欺骗男人的捞女，如果这个女的还整过容，就会收获黎苏苏加倍的蔑视。 这种蔑视就能很好地平衡她对杨维所作所为产生的厌恶。 她会觉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进而偏向杨维这一方。 “对方不接受和解，就是因为现在网络炒作起来后她们成了‘英雄’，之后她们就可以开直播赚钱。”杨银翘这么说着，就清楚地看到黎苏苏的表情变为厌恶，她继续说道：“如果我弟弟犯了错，法律可以惩罚他，但是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女人污蔑他。” 黎苏苏看到其中一个女孩儿整歪了的鼻子，轻嗤道：“这种女人我见得太多了，自甘下贱，为了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她们告你弟弟可能就是不甘心当炮友，捞不着钱就急了。” 杨银翘认同地说道：“是啊，这种女人就是又毒又坏。” “天生坏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