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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凉凉地一笑:“你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裴家三太子啊?”说到这个问题,段砚行着实有点头疼。裴家三太子……怎么会偏偏是这个身份……然而现在不是能静下心想事情的时候,云觞眼利,精怪得很,要是他稍有疏忽可能就会被看出破绽来。他连忙笑一笑,再客气地说:“云大导演怎么看我这个人?”这样问,顺便是想从云觞口中探一探裴易寻的线索。云觞摸摸下巴,看他的眼神很是古怪:“我也就是在你八岁生日那天见过你一次,你还记得么?”段砚行斟酌了一下,点头:“云大导演这么漂亮的男人,见过一次就记住了。”云觞喜欢听别人赞美他,眯着眼笑得妖娆:“后来有想过我么?”段砚行脸色僵了一僵:“我那时候才八岁……”云觞毫不掩饰一脸的色,反而是大方自然地表露意图:“你现在十九岁,可以考虑成年人的事了——”喟叹的沙哑尾音好像他真的期待什么……忽然响起的手机铃打断话头,云觞坐在沙发上保持那副颓靡的姿势,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接了电话。电话里传出男人的声音,模糊不清,段砚行听不出对方在说些什么,但是没说上几句,云觞就哈哈大笑起来。“长太子爷,十年以来没人敢在我面前吹胡子瞪眼睛,今天却被你家小太子踹了一脚,你怎么补偿我?”电话里的男人快速说了几句,把云觞哄得心情大好,愉悦之色浮荡在他俊美的脸上,如鲜艳的玫瑰绽放般,简直能让看见他笑容的人都感染到那份喜悦的心情。段砚行在旁看得满心欢喜,不由露出会心的微笑来,猛然间回过神,无奈得直想跺脚。“呵呵,只要你兑现之前的承诺,这点小忙我一定会帮的,那么我先挂了。”云觞和对方没有多聊,很快结束电话以后,从沙发上起来,兜兜转转大半圈,回来时把厚厚的一叠脚本砸在段砚行脑门上:“你老哥说过会开车来接你,回去以后给我好好用心背台词,除了男主角以外,其他角色的台词也要倒背如流,听见没有?”段砚行愣了半响,想拒绝,云觞已经背身而去:“我要去洗澡了,你随便一点好了,砸坏东西也不要紧。”“真的不要紧?”段砚行有点意外。“嗯,我会照原价让你哥赔偿的。”“……”——云觞你丫个贪财鬼,心里就只想着一个“钱”字。段砚行差一点就想把手里的脚本对准云觞后脑勺砸回去,只是他冷静想了一想,没舍得扔,扶额叹了口气。<2>演艺圈的法则是:只有梦想,无法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去;但没有一点梦想,在这个圈子里同样坚持不下去。有人慢慢在各种交易中泯灭了梦想,也有人始终保留着那份最初的热情。譬如段砚行,他是极少数中幸运的佼佼者。K.S.A会所每年都会向全国十二岁以下的孩子招收有意向演艺界发展的学员,段砚行第一年海选落榜,第二年被招入K.S.A艺训班的时候是十岁,十二岁到十五岁从舞台剧边边角角的伴舞一路顺畅地跃升为第二男配,已然小有名气。而后,满十八岁时他拿到了K.S.A正式签约艺人的合同,虽然到了这时候才算真正出道进入演艺圈,不过能像他这么顺畅的,已是万里挑一的幸运儿。K.S.A会所有一句名言:永远不缺能大红大紫的艺人,永远没有不靠争抢就能得到的午餐。进入演艺圈之后,竞争更为激烈,然而段砚行依然顺风顺水,金牌导演的栽培和演艺圈“大腕”经纪人的合作如虎添翼,出手的作品总是能恰逢天时地利人和,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大红大紫。段砚行的演艺之路走得太顺,最后在云觞面前才摔得那样惨。值与不值,他自己也无从定论。只是他真心喜欢演戏,如果没有云觞,或许他人生的最后一口气会停留在摄影镜头前,年迈之后或许会以一个龙套角色终了演艺生涯,而不是闲在家中独享天伦之乐……再度拿到剧本的时候,他的手不自主地颤抖起来,即使是那个背弃他的男人强塞给他的东西,他也视若珍宝。他渴望演戏,只要是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想牢牢握在手里,不再让它从细缝中流走……留在片场的管理人员问他走不走,他摇摇头,然后坐在沙发上读了一会剧本,心无旁骛的,连什么时候他的大哥裴邵贤站在他面前都不知道。其实裴邵贤已经连叫了他三次名字,附带姓氏的大名又叫了三遍,忍无可忍了,才扛起人一路强硬地到停车场,把弟弟丢进车后座才算解气。“你丫的,就是个影痴!手里有了剧本连大哥都敢不理了啊!”段砚行抬起头来看一看,抿着嘴不说话。过了一会,面瘫道:“大哥天天看,剧本比较稀奇……”想了想,再叹,“何况是云导给我的。”“哼哼,我就知道你说想演戏是假的,其实是想看那男人吧?”裴邵贤咂嘴,坐进车内把烟头从窗口弹出去,“你知道他一张漂亮脸蛋害死过多少人?乘早回头是岸吧,小弟。”段砚行讶异道:“很多人为他死?”“那到没有。”裴邵贤悄然惆怅地叹了一声,隐含晦涩,“不过以前确实有个傻瓜为了他出车祸死了,傻得透顶……”晦涩的,好像阴霾天空即将落下小雨……稍后,裴邵贤开着大奔上了高架堵在那里了。叼着烟嘴西装总是不打领带的男人带着一脸痞子流氓样,忍不住嘀咕:“妈的,每次你坐我的车,必然碰上堵车!”这时候的段砚行缩在后座车窗边,刚刚从剧本的情感中抽身出来,观望十年以后全然已经陌生的城市街景,安静的好像一个精心雕琢的模特人偶,身上只一件不修边幅的白色衬衫,松松垮垮的牛仔裤差不多可以盖没双脚。他没有穿鞋,云觞把他从房间里抱出来的时候,就压根没有考虑过鞋子的问题,他的鞋子或许还留在那间房中,或许曾被臆想中的恶劣男人从他的双脚上脱下……如果他重生为裴易寻,那么原本的裴易寻去哪里了?裴易寻的样貌是看起来就有一点阴柔病弱,好像成天呆在阴暗的角落里晒不着太阳,身边总有人伺候穿衣用膳的娇贵小太子。眼神利得刺人,不大爱笑,就算笑也是一副阴霾讥讽、好似梅雨季节淅淅沥沥不停的小雨,让人心里泛潮极不舒服的阴笑。现在换成了段砚行,气质便迥然不同了,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怀里小心捧着厚厚的脚本,神情闲适而恬静,蓦然就变成了一个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