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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十月末了,朱砂从喀什回来时还来得如火如荼的合欢花早就谢了,连果实都快要掉光了。朱砂也伸手捂住了他的手背,摇着头,依旧小声的道:“没有,就是……”面对已经成为自己法律意义上的合法的另一半,她有些难以启齿,沉默了许久,才犹犹豫豫的说出自己想的东西。苏礼铮耐心的听完,挑着眉头问她:“所以呢,你要临阵逃脱?朱容容,你这可是始乱终弃,我是受法律保护的。”朱砂瞪了瞪眼,她不懂这些法不法律的事,只知道自己已经变得很焦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得了焦虑症。苏礼铮却笑她傻,满不在乎的点着她鼻子说了句,“谁会什么都准备好了才气定神闲的去结婚,不都是手忙脚乱的么,哪怕同居了十几年,只要领了那张纸,就会多少有不一样的感觉,会慌乱是很正常的。”“……可是你看起来就很镇定啊。”朱砂眨了眨眼,忍不住撅起嘴来顶了句嘴。苏礼铮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皮,“傻姑娘,我是男人,慌乱什么的当然要悄悄来啊。”朱砂怔怔,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苏礼铮见她发蒙,不由得笑了两声,将她抱进怀里用力的揉搓,“怕被你知道,以后会取笑我。”原来是这样,朱砂伏在他怀里偷笑,伸手去勾他脖子,闭着眼胡乱的亲,一口啃在他的下巴上,换来他更热情的亲吻,心里的恐慌总算少了许多。他这晚一直拉着她的手,让她觉得心里十分的安定,而且甜蜜,也许是为了安慰自己罢,她迷迷糊糊的想着。早晨的阳光柔和的洒在门诊大楼前的空地上,朱砂下了车,转身看了眼又飞快转向停车场方向的车子,然后才大步进入门诊楼。瓷砖地板光可鉴人,挂号大厅里挤满了等待挂号的病人,她从楼梯上去,听见了打开门诊叫号系统的鼠标声响。门诊护士见了她,笑着道了声早,她也笑着同对方说一两句话,一切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哎呀,朱医生你手上的戒指真漂亮,婚礼定在了什么时候啊?”就在朱砂换了衣服要进办公室的前一刻,护士忽然惊讶的说了句。朱砂愣了愣,随即连忙低头去看自己的手,看见右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闪亮的钻戒,她早晨起来得太匆忙,一路忙着洗漱换衣,又抓着早饭出门,路上苏礼铮还要同他说mama看了几个牌子的喜糖等她挑,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手上的变化。戒指很漂亮,戒面上是缠绕的花枝,晶莹的钻石嵌在花朵的中心,花形应是木槿的。她看了一眼,忙笑了应了句,“谢谢,快了,到时候请大家吃饭。”护士小姑娘笑嘻嘻的,“好呀,到时候给你包大红包!”朱砂又谢了一句,然后才转身离开了更衣室,出门的瞬间,她又抬起手来看了一眼,迎着光线,钻石的反光美丽动人,她忽然想起昨晚他一直拉着自己,是不是就是那个时候带上去的?可是真合适啊,刚刚好,不大不小。朱砂站在走廊上,摘下戒指好奇的看内侧,只看到几个大写字母,“SLZ”,苏礼铮,那是不是他手上也有一枚,内侧刻了她的名字缩写?除了字母,还有两个小人,穿着裙子的那个长发小人矮一些,正把一颗糖放在高一些的穿着裤子的短发小人手里。她愣了愣,幼年时的记忆终于迟来的涌入脑海。朱砂在这个清晨,终于清晰的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苏礼铮时的场景。那天早上母亲给了她五颗糖,因为她前一天被老师表扬了。她兴冲冲的往盛和堂前门窜,要去找爷爷,告诉他今天有五颗糖,她要同他一起分享。可是刚到门口,就看见爷爷已经在会客,来的人同爷爷一般年纪,好像是……他的师兄?朱砂晃着小脑袋懵懂的想着,眼睛一溜就看见两位老人身旁跟着的小男孩。他长得真好看啊,眼睛真漂亮,像是黑色的玻璃球,就是瘦,还有点黑,可是已经比同桌的发胖好看得多啦。她兴冲冲的冲过去,揪着小男孩的衣袖,大声问道:“小哥哥,你是来和我玩的吗?”两位老人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而后又一起笑开,祖父揉着她的头,和蔼的道:“是啊,你阿铮哥哥以后就在咱们家了,和你一起玩,你要听话不许任性,知不知道?”她高兴极了,用力的点着头,从裙子口袋里抠出一颗糖来,硬是塞进小男孩的手里,“小哥哥,糖,吃糖,橘子味的!”那时她小,并不知道这个小哥哥为什么会来自己家,也看不懂他的沉默腼腆和惊恐,更看不到他背后对自己的悄悄的羡慕。只是一往直前的冲到他跟前,把自己的糖分给他,从此以后罚写字有人陪,去钻小树林也有人陪,被欺负了会大喊一声,“你们等着,我叫我哥来,把你们全都打趴下!”他为她做了一切能做的事,她活在阳光里,却看不到苏礼铮背后的阴翳。直到后来他们再不分享糖果,直到后来他们都长大懂事,直到后来他们又被命运拉扯到一起,纠纠缠缠。朱砂站在走廊上,看着手心里的戒指觉得喉咙发疼,她想哭出来,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许哭。哭什么呢,哭那些年对他的不好,还是哭自己的迟钝,可是有什么用呢?深吸一口气,又站了一会儿,她听见背后不远处的办公室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王录秋走过来问了句:“怎么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她忙抬起头,眨着眼睛嘟囔道:“是啊,不高兴,苏礼铮都没求婚呢,就把戒指给我戴上了。”王录秋低头,看见她纤细洁白的手指上闪烁的钻石,忍不住笑起来,“不是说在机场求过婚了?”“那怎么能算,也太随便了。”朱砂不满意的撇撇嘴,眼睛却弯了起来。王录秋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模样,笑笑叹了口气。下午下班回去时,朱砂和苏礼铮谁也没有提戒指的事,彼此只当做是心知肚明,只是她特地看了眼他的左手,光秃秃的,没有一点装饰,右手也光秃秃的。她多少有些失落,仿佛她的身上盖了属于他的戳,可他却没有属于她的印记。“怎么了?”苏礼铮见她噘着嘴,不由得问了一句,又溜一眼正被她转着玩的戒指。朱砂撇撇嘴摇摇头,摸摸肚子叹气,“什么时候才回到家啊,肚子好饿。”苏礼铮揉揉她的头,看了眼正堵得一动不动的车龙,笑着问她:“反正走不了,要不你去对面买个奶茶?”朱砂扭头看了眼车窗外,马路对面有几家奶茶店,肯定还有卖别的吃的,她有些想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