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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脚边:“师尊,水来了。”“嗯……”小腿一凉,谢还竟蹲下来帮他挽裤脚,宋迎微微瑟缩,悄悄用余光瞥着他,道:“不用,我自己可以。”谢还扯开话题道:“外面下雨了师尊。”“下雨了?大吗?”夏末秋初下雨倒也常见,且往往雨大雷紧,一下就是一整夜。“挺大的——师尊,你在看书?”宋迎原本在看他,这下做贼心虚似的,嗖的收回目光:“啊,怎么了。”“你书拿反了。”“哦。”忙把书正过来,继续一本正经地看。泡了一会儿,水渐渐凉了,谢还把木盆端走,用毛巾帮他擦了脚,道:“师尊睡吧。”然后端着水退出重帘外。宋迎躺下了,外面窸窸窣窣一阵,依稀看见谢还也要睡了,遂道:“那我熄灯了。”“嗯。”烛火一灭,满室寂静。外面雨声越来越大,打在走廊里,一阵叮咚响,听得人昏昏欲睡。没多久,宋迎就睡了。然后在下半夜被一道极重的惊雷吵醒。他迷迷糊糊用灵识瞧了瞧,整个小青山风雨婆娑,树影飘摇,闪电一道接着一道,雷声轰隆,震耳欲聋。纱帘外,谢还不安地翻了个身,缩了缩身体。宋迎这才想起,这孩子是从小就怕打雷天的。他从小流浪,直到八岁才被自己带到凤麟,那之前,似乎因为曾经目睹过有人被雷劈死,所以心里留下了阴影。即便后来自己住进了风阑阁,每逢雷雨天,第二天也都是一副无精打采没睡好的样子。“……”宋迎觉得有些挫败。嘴上说着要跟谢还保持距离,可一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忍不住想哄哄他,保护他。他低低咳嗽了一声。谢还果然没睡着,翻身而起,小声询问:“师尊?”“嗯……”“哪里不舒服吗?”“没有。外面雷声好像挺大的,你要不到我这里来睡吧。”“我早就不怕打雷了,师尊安心睡吧。”刚刚还吓得缩成一团的是谁?是谁?宋迎沉吟一声,知道谢还抹不下脸来,脑筋一转,慢吞吞道:“……我怕。”谢还:“……”宋迎往里边挪了挪,“我怕,你上来陪我吧。”帘幕被人掀起,谢还站在床边看着他:“你以前不怕的。”宋迎:“现在怕了,很怕。”“……”谢还在床边坐下了:“那我看着你睡。”“你看着我,我睡不着。”“那我在外面守着你。”“看不见你也睡不着。”“……”谢还就是再笨,也明白他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了。他慢慢俯身靠近宋迎:“你想让我安心睡觉是不是?”温热的气息吞吐在脸颊,宋迎默默往被子里缩了缩:“……”看他这副模样,谢还旋即起身,轻笑一声:“吓成这样还敢让我陪你睡?不怕我吃了你?”“……”宋迎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半晌,才磕磕巴巴道:“为什么是你吃了我、不是我吃你。”谢还的表情有些崩溃:“……你为什么会纠结这个问题。”“我就是随口一问,没有别的意思。按照道理说,我比你大,难道不是我吃你。”“可你这具身体比我小。”断袖之欢宋迎略闻一二,但不是特别清楚,这回有些蒙了:“原来这是看身体决定的吗?”“……”谢还默然了一会儿:“不是。真的相爱了,是不会在意这些的。”蹙了蹙眉,又道:“我觉得这种时候,你还是不要跟我讨论这些为妙。”宋迎忍不住往他腿间扫了一眼:“哦。”这一扫当然没逃过谢还的眼。他简直快暴走了,深吸一口气。这个老古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这是在点火!点火他懂不懂!为什么还一脸清纯无辜地看着他!啊……谢朝辞吐出一口气,枯了。☆、灵陶“上来睡吧,不然明天你没精神。”谢还抬起头:“你不怕?”“怕什么,你又打不过我。”“……”他是打不过吗?他是舍不得好吗?“去把被子拿上来。”谢还浑浑噩噩地拿来被子,盖上,跟块木板子似的躺平了。宋迎这才安心,道:“好了,睡吧。明天带你去吃流水宴,你这阵子不见,师叔也挺担心的,正好让他放个心。”谢还沉默了一下:“我不在,你怎么跟他们说的。”“说你回娘家,不,回老家了。”“……”自从和师尊摊牌之后,他心塞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一夜疾风骤雨,又是一个晴天。流水宴在宽敞庭院摆上,宗门内一片推杯换盏,即兴论道,山门外,青山镇的百姓牵儿带女,携老扶幼,熙熙攘攘地挤在长席间新奇地找着吃的。方应觉和“谢大牛”聊了几句,以为小两口子吵架了,劝道:“过日子这些我一个粗人不太懂,倒是祁振时常说,女人就得跟孩子似的哄着,我寻思这男人也一样得哄着罢,敬之,以后有什么事心平气和地说,可不要再把人气回家去了。”谢还脸上一片阴沉,宋迎忍着笑应了:“谨遵师叔教诲。”方应觉还要应付旁人,说了几句便举杯寒暄去了,谢还默不作声地拿着盘子挑席上的糕点,宋迎给他取了一块袜底酥:“师叔还挺关心你的。”“他若知道我是谁,的确要狠狠地关心我。”“哈哈。”“倒是你,打算一直瞒着身份吗。”“不然?我觉得挺不错的,要是他们知道我是宋迎,日子就无趣了。”说着拿了一块云片糕,刚要吃,前边人群忽然暴动起来,冲出一个屁滚尿流的男人,嘴里不住地喊:“饶了我!求你们!饶了我吧!”宋迎一看,那不是灵陶宗的宗主么?原本热闹的宴席顿时一片寂静,只剩他又惊又惧,被人追着似的,连滚带爬:“我也是被人逼迫……若非把柄落到斗笠人手里,又怎肯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求求……求你们放过我……”他连路都走不稳了,跌跌撞撞,拼命躲闪,可整个宴席根本无人追他,仿若一个疯子自顾自疯言疯语。宋迎和方应觉几乎同时捕捉到他话语中的斗笠人,上前一把将人抓住,厉声质问,可这宗主似乎连他们也看不见了,猛的被抓,顿时嘶叫起来:“我愿以命抵命!求你们放过我妻儿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