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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cao控的便是人心。比人心更难cao控的是自己的心。……这一过又是半月。炎国的政事殿,舒曲离高坐在大殿之上,底下是乌泱泱两列大臣,站队一直延伸向宫殿外面。舒曲离眉目阴鸷到极点,凛冽的眉眼带着杀意,在如此愤怒的情绪下,舒曲离竟然还在笑,鲜红的嘴唇呈现出上扬的弧度。大殿之中,站立着一位使臣,正是景国的来使。二十多日前,景国曾派了一位来使,来向炎帝请求以十座城池来交换狐星河之事,却被炎帝拒绝。今日这位来使,也是为同一件事情而来。他站在大殿上,身姿挺拔不卑不亢,客气对炎帝请求道:“陛下身边的狐公子乃是我国国君的故交,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国国君听闻狐公子入狱之事,十分担忧,夜不能寐,愿以二十座城池做交换,希望能够换回狐公子,希望炎帝能成全。”他本以为炎帝会欣然答应,没想到等到的却是炎帝充满嘲讽意味的一句话:“若是寡人不答应呢?”景使正色:“若是炎帝不答应,我国国君已于半月前收到了明国的结盟邀请,届时将协助明国一同攻打炎国,还请炎帝三思!”舒曲离拍掌大笑,像是听到极其可笑的事情一般。等笑够了,舒曲离才抬起手指,对着宫殿的侍卫轻描淡写道:“拖下去,斩掉他的头颅,再派人送回景国。”那使臣大惊失色,想反抗逃窜,却被听话的侍卫牢牢擒住四肢,拖出宫殿。宫殿上的大臣个个欲言又止,而之前策划了立冬大宴的以陈广阁、李典栋一党人此时却个个缩着脖子,不敢出言劝说。他们已经被炎帝盯上,此时根本不敢有一点点异动,稍有不慎就会被炎帝借机发作处置掉。站在最前面,位居众臣之首的相国林砚早于半月前,被舒曲离从地牢迎接出来,官复原职。此时的他皱起眉头,身形挺拔如翠松,紧抿着唇却是一语不发。等到退朝之后,林砚并没有同其他大臣一样离开,而是在炎帝身边的内侍的带领下,被炎帝召进了偏殿中。林砚进入偏殿,见到舒曲离。舒曲离背对着他,似乎正看向那一排排装满竹简的书架。他背着双手,影子被烛光拖得老长。舒曲离声音如常,只有细细听才能分辨出那一丝微不可见的低哑:“你说寡人应该如何?”林砚眸中浮现一抹挣扎,很快声音坚定道:“答应景国的请求。”长久的沉默。舒曲离的声音更加低哑,任谁都能听出他声音里的痛苦和挣扎:“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么?”林砚沉默一会儿:“陛下,你不只代表你一个人,你还是炎国的国君,代表的整个炎国。现在的炎国,不能打。也经不起两国的同时攻打。”炎帝十三岁继位,十六岁从太后和太后一党那里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而后执掌治理炎国九年。在这九年时间,炎帝算得上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将炎国治理得井井有条。然而炎国之前的损耗太过严重,根本不是九年的时间能修补回来的。只要一场残酷的大战,就能让炎国退回到九年前。面对野心勃勃的明国,和新帝登基正欲大展事业的景国,炎国不能硬扛。这件事情,舒曲离看得明白,却还是不甘心!叫他如何能够甘心!亲手将自己在意的人交到另一个人手中,对舒曲离而言是世上最痛的折磨,让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无能。他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经历着撕裂一般的痛苦,这种痛苦从四肢百骸一直传到心脏,让他心脏艰难地跳动。“陛下?”林砚看出舒曲离此时的不对。舒曲离手指紧紧抓着木架的边框,手指青筋鼓起:“无妨,寡人无事。”等到林砚走后,舒曲离再也支撑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鲜血。鲜血带着腥甜,充斥舒曲离整个口中,他伸出手抹掉唇边的血迹,眼眸暗沉得没有一丝亮光。“寡人不在意,寡人不爱他。”“哇”,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舒曲离面容麻木地擦去血迹,可忽然他扶着木框跪倒下去,弓着身子呕吐不停。一地鲜血打湿舒曲离的红衣,舒曲离愣愣地看着地面,晕倒过去。……狐星河一直在地牢呆了二十天。这一日看守地牢侍卫突然打开了地牢门,他们走到狐星河跟前,对狐星河恭敬而客气道:“请狐公子跟我们走一趟。”狐星河从石床上下来,有些茫然:“去哪里?陛下答应放我出去了么?”侍卫只道:“别的小的不知道,还请狐公子跟我们走。”狐星河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一路沉默地跟在侍卫身后。他心中有许多猜测,一时也理不清头绪,便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再去纠结。狐星河从地牢中走出,久违的光线让他习惯阴暗环境的眼睛一下涌出泪水,他虚了虚眼。已经是冬月,宫殿中大多的花儿都谢了,树木叶儿掉光,剩下光秃秃的枝杈。一缕幽香传来,清幽无比,沁人心脾。狐星河寻着味望去,望见一树盛开的腊梅,蜡黄色的花苞挤满了枝桠,开得烂漫无比。狐星河想着,他以前的梅园腊梅一定也开了,开得也这般的好。一路静默无声,狐星河见着熟悉的路径,知道这是去炎帝寝宫的路。进了寝宫内室,穿过重重的红色纱幔,狐星河一眼望见炎帝的背影。炎帝的背影在阴冷的寒风中显得单薄无比,狐星河到来的脚步惊动了他,让炎帝的背影微微僵硬。舒曲离转过身来,狐星河这才看到舒曲离的面容。不知为何,狐星河觉得炎帝比一月前看上去憔悴许多,雪白的脸苍白的近乎透明,眼眶下淡淡的暗青,眼底藏着说不出的疲惫。舒曲离唤他:“阿狐。”然而狐星河心中再无波澜。舒曲离对着狐星河微微勾起嘴角,那笑容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痛苦:“阿狐,我们好久没一起共浴了。”狐星河一愣。沐浴之时,偌大的清泉池中白色的暖气蒸腾氤氲。一室之外是寒冬腊月,一室之内却暖如春夏。舒曲离自觉褪去所有衣物,没有让狐星河如同以前那样服侍他。在经过最初的别扭之后,狐星河也褪去衣物,露出白皙柔韧的身体。他不敢与舒曲离的眼光对视,别过脸耳朵微红,试探着没入温泉池中。舒曲离的目光如狼如虎,带着欲把人剥皮拆骨的饥饿感,落在狐星河的身体上,喉结滚动。在狐星河没入温泉池之后,舒曲离也很快进入池中。追逐着狐星河的身影,凶狠饥饿无比地含住狐星河的脖颈,狐星河呜咽一声,扬起修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