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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浅碧与深红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的无奈。良久后,她才问道:“算算,我入宫也快二十年了,康熙初年入宫,你们两个,是十五年前跟着我的吧?明年是不是就三十岁了?”“也该出宫了,大好年华都蹉跎在这深宫了。”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第88章闻言,二人又惊又惧,“主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奴婢要一直跟着您的,奴婢二人若是走了,谁知道内务府分来的新人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看您失势生了异心?”深红也跟着道:“是啊,您这个处境,怎么能叫人放心呢?奴婢便是出去了,婚嫁也难,也没宫里的体面,且奴婢父母贪吝,家中兄嫂只会要钱,回去了,体己留不住不说,可能还要被他们作价卖了,不如留在宫里的好。”赫舍里常在虚弱地笑笑:“放心,我会给你们安排好的,保证让你们顺顺当当。”两人顿时急了,情不自禁叫道:“主子!”恰好此时已经包扎好,她挥挥手,“好了,我失血过多,有些乏了,你们去吧。”两人无奈,只得退下,想着来日叫主子打消念头。**长春宫正殿,端嫔处。“这秀贵人倒是下手挺黑的,看着柔柔弱弱的,想必是当初被僖嫔逼疯了?”雨荷递了一盏茶给她,微微摇头,“那赫舍里常在不应该更疯了才是吗?她为僖嫔时把秀贵人打出的伤,十个秀贵人受的也顶不上她现在的伤势,且断断续续的三五日就要添新伤,当初,秀贵人被打,也是半个月或好几个月一次,没被打几次,她就装病了。”端嫔接了茶盏,皱眉,“那也是她自找的,有因必有果,她把人逼成这样了,最后发作到了自己身上,自食恶果而已。”她顿了顿,后刮了刮茶沫,呷了一口,“但是,我瞧着,秀贵人那儿也快了。”巧灵疑惑,问道:“这是怎么说?不是皇上默默允准的吗?”“皇上是允准了,但那日也是气着了,原本赫舍里常在由嫔位被降到常在,从主位变为低级嫔妃,由贵人到主位,多数人都要耗十几年,这已是重惩了。”“又给被打的几人升了位分,是补偿,这叫一报还一报,但赫舍里常在不仅被降了位分,还要被打的只剩一口气了,这是一报还两报了。”“要我说,要么就位分别降得那么狠,再给她们几人补偿,让她们几个死命下手打就是了,然后迁宫,这样的丢脸法,更是叫人警醒,且生死与人无尤,要么呢,就大降位分,如现在一般,但别弄出这些事儿了,尤其她被折腾成这个样子,并非是皇上本意。”端嫔轻轻吐出一口气,“秀贵人她,下手过狠,越界了。”“哪怕她按着当初赫舍里氏对她的折腾,如数奉还所有伤害,甚至只是更重一些,都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且你看,赫舍里氏她再打人,其实也没闹出人命来。”“你再看看现在的赫舍里氏,大半条命都要没了,皇上如何会允许?”“所以我说,秀贵人也快了,她都疯魔了。”端嫔叹气,“得了,不说她们了,搬来这长春宫,实属无奈之举,宣嫔今儿受了封,我若还住在那儿,那我真是主位的身份都没了。”她感慨道:“想当初,这一个个的,排位尚在我之后,今日,就得换我向着她们行礼了,真是世事无常啊。”“说到底,我就是没个子嗣傍身,如钮祜禄贵妃那样的家世,整个大清,又有几人啊?”巧灵安慰她道:“这敬嫔娘娘现在不也是有六阿哥傍身?不也还是嫔位?娘娘想多了,早晚有一日,还会被晋封的。”端嫔摇头,苦笑道:“难啊,我无子嗣,年老色衰,皇上不在我这儿过夜了,生孩子也困难,除非再一次大封,皇上念我资历,不然,真没希望了。”在这宫中立足,一是子嗣,二是圣宠,三是家世,四是位分。好在,她占了其中两样,生存倒也不艰难。只是,心中真是郁卒不已。若她的皇二女还在,也不至于到今日地步。说不准她也会有个小阿哥,也会封妃呢。说到底,对自己居于嫔位,对宜妃压过自己,还是不满。**腊月十九日,乃是钦天监测算出的吉日,康熙在太和殿举行仪式,亲览皇室玉牒,大修。文武百官皆在,他看着四阿哥的玉牒,本要命人记上乌雅氏,却不由想起了自己那个表妹,终是叹了口气,命人暂且空着。一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却不敢多说,更不敢泄露出去。康熙低沉悦耳的声音传到书写的官员耳中:“对外,就只说,玉牒正常修改,可懂?”那人一愣,反应过来后,急忙点头,都要成了大摆钟。“五阿哥,生母郭络罗氏,封宜妃……六阿哥,敬嫔之子,敬嫔,王佳氏……”这就是当日他未说完的话。本想着将四阿哥的玉牒先不改,瞒下来,没想到那个急性子的表妹连听完都不肯,急匆匆走了。到底是他的表妹,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在生母的面子上,妥协了。他的生母自来就喜欢这个表妹,就当给已故的皇额涅一个面子了。再者,四阿哥的事情他的确没想好,也确实不能叫他有那样一个不堪的母亲,即使只是挂名。他也难以忍受。这只会成为孩子的污点。佟氏说的没错,日后在众兄弟间,一旦得知了乌雅氏的过往,他若还是她的孩子,难以抬得起头。**承乾宫,懿贵妃靠在迎枕上,幽幽地叹了口气。“皇上啊……”紫苏劝道:“主子,先别想着这些了,玉牒上了又如何?也可以改,乌雅庶妃那个样子,这辈子都别想抚养自己的孩子了,皇上看样子也不会给她什么特殊待遇,早早晚晚,四阿哥都要改玉牒。”“真的别想了,您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孕中多思,于孩子不利,您身子本就虚弱,不比旁人,因此怀相都较之旁人更为艰难,大人倒是能撑得住,可孩子要如何?”懿贵妃叹气,点点头,可仍是止不住飘散的思绪。她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我原本以为,这次我会封皇贵妃的,没想到,只是加了封号。”白芷微微摇头,“您先前糊涂,就听那个乌雅氏的撺掇,奴婢就说,她就不是个心眼正当的,诬陷宫妃与人私通,这是多大的罪名?皇上看出来了,所以才夺了您一半儿的宫权,也是记在心里,这次大封只肯多给一个封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