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金丝囚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8

    不过都是骗人的。辛吉拍了拍周科的肩,道:“在老身看,有的时候让人等,其实就是不等。”

“什么等不等的!听不懂。”周科嘟囔着。

实则,在辛吉看来,燕珩的信不过是想要给阿桃一个活下去的希望,以防她自寻短见,所以撒了这个谎,故意说他死遁寻班苏的踪迹去了。

最后的最后,燕珩还是用言语为阿桃编织了一个美丽的泡影。

而燕珩期盼的是时间能冲淡一切,期盼着三五年之后,阿桃慢慢放下,慢慢释怀,慢慢明白:

想告诉你的,其实是,不必再等。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

明天还是十二点,两更奉上~

☆、追光者(四)

日出日落,花开花败,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三年过去了。

这年盛夏时节,西凉王耶律胥带王后如月去莫格草原放牧,不曾想如月动了胎气,即将在草原的帐篷里生产。

大雨磅礴,电闪雷鸣,饶是主账下搭建得甚高,也能听到地上有雨水哗哗流过,扰乱人心。

耶律胥在帐中焦急地来回踱步,一帘之隔的内室不断有凄厉的女声传来,叫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如月已经进去三个时辰了,可那孩子就是不见有出来的迹象。

这不是耶律胥第一次当爹,如月前年已经为耶律胥生了一个公主,可耶律胥此时还是紧张地流汗,不停地问产婆,“怎么样了,如月要不要紧?!”

出来回话的产婆围着衣兜,上面都是血,她跪在地上,正要摇头,耶律胥大喝:“不许摇头!缺什么快说!”

产婆道:“王后日前得了风寒,现在实在体虚,参汤喝了好几碗了,还是没有用。”

“那怎么办?”耶律胥急的团团转,猛地锤了一下桌子,“王后要是丁点闪失,你们都小心脑袋。”

耶律胥性子温和,一向平易近人,即便是做王上也很少发火,今天下了这样的死命令可见多看重发妻。

宫人齐齐跪倒在地,皆噤声不敢说话,耶律胥揉着额角,无奈道:“你们跪我做什么,都去看王后!”

王上发令,宫人们忙四处散开,烧水的烧水,煎药的煎药。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带着潮气的雨水,看得人烦躁,耶律胥在椅子上坐立不安,撑住了额角。

产婆小声提醒:“王上,就看婆罗贺摩天能不能请的回来了。”

西凉原本信奉天、鬼、神,崇尚巫术,自迁到河西后,沿着丝绸之路开始接受佛教。

耶律王室为了统辖民众,巩固皇权,对佛教十分虔诚尊崇,宗教融入国事政事家事,几乎到了事事都要问佛的地步。

所谓婆罗贺摩天就是梵天四面佛。按照西凉习俗,孕妇生产之前都要由女性亲友从寺庙里请一尊婆罗贺摩天,设香案供在产房里,再焚萱兰草保佑生产顺利,母子平安。

而王室的婆罗贺摩天是要从西凉佛教圣地——海都山请回来的。

如月本来还有三个月才到预产期,所以此次出来并没做这方面的准备,可自几天前如月胎动异常,耶律胥就派人去百里之外的海都山请神像,人马一走四五天,现在还没有信,怎么教人不忧心。

此时,如月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小,可以料想她已经奄奄一息,岌岌可危了。

“到底人在哪里了?”耶律胥匆匆站起来,大力掀开帐帘,大雨瞬间将他淋湿,他问:“海都山的人还没回来吗?”

宫人侍卫都请耶律胥回帐内,以免受凉伤了身子,耶律胥急道:“我生病了怕什么,我就怕如月她…”

耶律胥不敢说下去了,就在这时,只见天地连接一线的地方,浓厚滚滚乌云之下,一队人正侧马扬鞭朝营帐赶来,那扬起的旌旗正是去海都山的队伍。

“快!随我来。”耶律胥疾步跑下主帐,拽过坐骑翻身而上,带着人飞快迎过去。

隔着雨帘,耶律胥看不清来人的模样,直至骏马踏着青草水珠到了跟前,耶律胥大吃一惊:“燕夫人?!”

眼前的人浑身湿透,避雨的帽子衣物仿佛是摆设,被大雨浇打的面颊惨白无色,耶律胥险些没认出来,这居然是阿桃。

日前如月即将生产,要去请婆罗贺摩天,阿桃自告奋勇。

如月本是不想劳累阿桃的。毕竟今夏草原天气不稳,时常有暴雨,海都山虽然不远,但一旦大雨袭来,路上还是很危险的。

可阿桃满不在乎了,她拍着胸脯说:“都说梵天神要身为女子的亲友去寺庙中请,你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就是我去的,是不是格外顺利?所以这次呀还是我去,保证你来一个又白又胖的儿子,凑成一个“好”字。”

随后,不等如月阻拦,阿桃她迅速换了件宝蓝色的骑装,挑选了一匹最迅猛的坐骑绝尘而去。

“王上,还来得及吗?!”

阿桃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将一个包袱从身上卸下来交给耶律胥。

“来得及!来得及!”耶律胥来不及多说感谢的话,只简单地说了句:“还请夫人快回去更衣。”随后带着神像调转马头朝营帐冲去。

阿桃马不停蹄奔波四天四夜总算是赶上了,她一手勒住缰绳,一手在空中甩了一下马鞭,马鞭截击雨水,发出一声清脆的空响。

“哈!”阿桃开心地笑了,回头对身后的人道:“看,我就说赶得上吧。”

彭和尚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大喇喇地揉着鼻子,喊道:“快些回去吧。我得好好喝一口热酒暖暖身子。”

“行了吧,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酒rou和尚?”薛书生在雨中还不忘拿着扇子装酸,可他好几次居然没把折扇打开,彭和尚指着他那滑稽样哈哈大笑,“要不是我一口气冲上海都山的梵天寺,你们现在还在山脚下转悠呢。”

他们两个斗嘴不是一天两天了,三年以来,若是哪天不吵架不说旁人,他们自己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阿桃笑而不语,骑马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芸娘这边准备好了热水和姜汤,等阿桃一回来忙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热水都给王后生产用了,夫人将就一些吧。”

阿桃正拿着手巾浸在水盆里,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