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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隔着内外场的落地玻璃窗,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回忆与现实却铺天盖地的涌来。再后来,就连赌场老板程景森也看不下去了。艾星和他有过生意上的来往,相互觉得投契,私下也有些交情。程景森一度以为艾星是个不解风月的编程天才,见他一连多日来这里捧宁河的场,终于起了疑心。当艾星又一次坐在老虎机前消磨时间时,他拖过一张凳子,坐到艾星隔壁。“要不我把这台机器送你。”程景森衔着烟,和他打趣,“你手气这么烂就别玩了,这几天的消费都算我的。”艾星又塞了一把硬币进去,头也不抬地说,“不缺这点钱,你这场子我都能买了。”程景森年长他近十岁,当年追妻也苦熬多时,很明白这种咫尺天涯的无力感,沉声劝他,“何必呢,长得再漂亮也无非一张皮相。你要喜欢人家,花点钱买来养着吧,说不定睡几晚就觉得无趣了。”听他这样开解,艾星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压着火说,“程老板,你不懂。”程景森一个局外人,听出艾星话里有话,一面低头点着烟,一面耐着性子道,“愿闻其详。”赌场的服务员很少见得这个阵仗,自家老板和一个身价过亿的科技新贵坐在一起,老板的姿态看来还颇为谦和。经理站在远处观望片刻,得出结论:这两位大佬必定是在老虎机前谈什么要紧的生意,于是命令服务员迅速清场。程景森和艾星所处的半径五六米内,很快就没了其他客人。艾星一手扶着机器,一手抛扔硬币,冷声说,“那是我老婆。”程景森指间的烟抖了抖,半眯起眼,“什么?”艾星又讲了一次,“我们结过婚。”空气里倏然安静,过了一会,程景森慢慢地问,“什么时候的事?”艾星的眼色变得黯淡,仿佛那场婚姻不堪回首,“七年前。”即使是处变不惊如程景森,这时也难掩错愕,“你那时…才多大?”“十八岁。”艾星从裤袋里摸出烟盒,垂眼看着上面那个属于LuckyStrick香烟特有的醒目红点,“我成年那天求的婚。”程景森已然恍悟,感叹道,“看不出来William,你原来这么痴心。宁河以前什么样?”他的潜台词大概是,那得是个何等勾魂的尤物,才能让艾星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艾星却只是苦笑,“我喜欢他,这就够了。”短短八个字,道尽等待六年的心酸与无奈。程景森看出艾星的不欲多谈,就此打住,最后给出一个十分慷慨的提议,“要不我把签下他的那份合同送给你,你也别每天跑来了。”十几万的合约,程景森说赠就赠,算是给足了艾星面子。艾星摇摇头,先道了一声谢,才婉拒,“再说吧。”宁河之于他,有如镜花水月,也有如深渊梦魇。艾星觉得自己爱不起了。眼前的人影突然停下,转头看了艾星一眼,轻声说,“到了。”这一层入住的客人很少,整条走廊上就他们两人。宁河对于即将到来的独处感到紧张不安,心跳剧烈,很怕自己说出什么不恰当的话。然而艾星的样子一如多日的冷静,和宁河对视时眼神里波澜不惊。宁河尝试着平复情绪,不愿被艾星看出端倪,同时掏出房卡在识别器上一拍,推门而入。这是一间带有客厅和衣帽间的套房,约莫七八十平米。宁河入住不到一周,从日本带来的三件行李都没有拆完,房间里除了原有的家具陈设,他留下的痕迹很少。“坐吧。”宁河走进客厅,拧亮了沿途的灯光,语气温和地问,“喝点什么?”“威士忌。”艾星态度冷淡地坐进一张单人沙发。宁河显然没在这里喝过酒,摸摸索索连开了几个柜子,才找出一瓶苏格兰威士忌。他对于开瓶技巧也不甚应手,又不好意思求助艾星,自己拿着一个开瓶器从各个角度下手,摆弄了好几分钟,才把金属瓶盖完全起开。接着翻找酒杯、挤压冰块,总之他全程磕磕绊绊,终于端出两杯加冰的威士忌,将其中一杯推到艾星面前。艾星拿起杯子,盯着他,“不是说要陪我喝吗?”宁河没有犹豫,立刻端起酒杯,在艾星的注视下把一杯43度的烈性酒全部喝掉了。他为了在登台时保持更好的声音状态,晚餐吃得很少。此时已近深夜十一点,整个人几乎是在空腹状态下灌入这杯烈酒,很快便觉得咽喉和食管里泛起一股烧灼般的痛感。然而艾星并不满意,端着自己那杯一滴未少的酒,对宁河说,“再来一杯吧。”宁河知道他有意为难自己,却什么也没辩解,起身又去倒了一杯,然后当着艾星的面,以较之先前稍慢的速度也全部喝了。接连两杯威士忌下肚,宁河的脸色已近乎惨白,酒气却将眼尾熏出一抹薄红。或许是被高度酒精激出了那点仅存的勇气,他忍着胃痛,主动和艾星搭话,“你怎么会来纽约?”艾星的一条胳膊搭着沙发扶手,修长手指轻易地擒着酒杯缘口,沉默地看着宁河。宁河又自顾自地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说完,冲着艾星淡淡笑了一下。艾星仿佛倏然被刺痛,他猛地站起身放下酒杯,走到宁河所坐的沙发边,伸手一把掐住了宁河的脸。宁河的意识已被酒精带离,艾星靠近时他还不明白对方的用意,迷迷糊糊地坐着没动。待到被艾星紧紧掐住了,才有些惊慌地仰头望着昔日恋人。艾星的手掌掩着宁河的嘴,宁河发不出声音,只听得艾星语带恼怒地问他,“宁河,你觉得我有这么贱吗?隔了六年以后还能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地跟你叙旧?”宁河呜咽了一声,没能从艾星手里挣脱,反被艾星压入沙发。“你回来做什么?赌场这种地方你也敢签?”艾星居高临下地钳制住他,“你知道安格斯那种人是什么来头,如果不是程景森看在尹寒的面子上,命人暗地里关照过你,你早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了。”宁河被艾星一连串的质问逼得头昏脑涨,他压住了艾星的手腕,勉强从对方的掌控之下缓出一口气。“艾星…我事先不知道你也在纽约。如果你不喜欢我在这里驻唱,我可以试试提前和他们解约......”可是他刚一说完,艾星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