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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兴十四年春,梁景帝赵渠薨。东宫赵素继位,赵素沉溺酒色不问政事,大肆搜刮民间美女,百姓怨声载道。官吏苛刻残暴,冤不得理屈不得伸1。元和三年夏旱魃为虐多地无雨致百姓流离失所,朝廷不思救济反而增加赋税,陇西雁门巴蜀等处纷纷起义,各地积极相应。元和四年九月,义军攻破长安,赵王清勤王救驾,不料赵素已被义军杀死,众臣顺势推举赵素胞弟赵王清继位。从赵渠登上王位后延续两百年的大梁王朝渐渐走向没落,如今已是日落西山了。 “废太子找到了吗?” “山阴报在汉中已有踪迹。” “要活的,能说话的,废太子若是死了你们都给他陪葬!” 赵清继位后实行“与民休息”政策,轻徭薄赋,摆出节俭态度,上为之,下效之。政策是好政策,可惜是表面功夫。不然围坐的百姓是从哪来的呢。烈阳之下的难民或坐或躺围在城墙边上,守城的士兵已经做到熟视无睹。 “等等,玉娘等等。” 士兵将目光投向喧嚣中的茶水铺,不远处好像是一对正在吵架的夫妻。 年轻妇人放下茶碗,就向城门口走了过来,迈的步子极大,腰间环佩相撞,士兵见过些市面,听这声音想必是好玉。妇人生的样貌也好,华胜缀与额前,发尾别了一朵娇艳的花,香气怡人。 领头士兵笑着拦住她:“出示路引。” 妇人是个讲理的人,没有将方才的怒气撒到他头上,将两张路引给他瞧。 士兵也未细看,只去注意她的名字,陆玉。心里只觉得这名字配她,她生得白嫩,十指纤细,就是个子高了些。士兵将路引还给她,陆玉朝他笑了笑,正心神荡漾间,陆玉郎君付了茶钱追过来了,陆玉脸一沉,朝前走了。 “路引。” 眼看陆玉走远了,男人有些着急,在身上掏来掏去,一拍脑门,说道:“都在她那呢,您行行好,放我过去吧。” 士兵未作声。男人在口袋里摸了绞丝玉镯出来抓着士兵的手,“我那夫人心里正埋怨我呢,您要是不放我过去,我晚上不好过啊。” 士兵公然将贿物揣进怀里,手臂一挥说:“放行。” “多谢多谢。” 夫妻两人始终隔着二三丈,直到陆玉走累了,在前方停下,男人才快步追了上去。 陆玉脸上不见怒意,反而笑着说:“东方,你的鬼点子还真多。”她将金玉耳坠摘下来,递给了面前的人,“这是我的谢礼。” 东方皎霄反而摆了摆手,谢绝了她的好意。 “能在长安遇见玉娘是我的幸事,能帮上你我也很开心。玉娘不如去我家住吧,家里只有老母和我的几个meimei,立夏降至,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吧。” 陆玉还未开口,东方皎霄已经拉住了她的手,“走吧,我家里不算什么大富大贵,但请你吃饭还是做得到的。” 东方家地处偏僻,门口种着棵弯弯绕绕的大槐树,正把木门挡了个结实。 东方看出陆玉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我家世世代代住在汉中,树是谁种的我也不清楚了,只是家里老人说不能砍不能挪,只好让它在这里安养晚年了。” 陆玉被他逗得笑了起来。 “母亲,我回来了。” 东方家里无人回应,东方在各屋转了一圈,道:“我家meimei闲不住,许是带我母亲出去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说笑声。 “我的霄儿,你可回来了。再耽搁日子,你大meimei就要嫁出去了。”老夫人打量着自己的儿子,突然惊呼一声,“这是哪家的孩子?” 东方见势不好,对母亲解释道:“这是长安的玉娘,去荆州找她丈夫。她路引丢了,我就带她进了汉中城。” 老夫人一叹:“已经许配人了呀。” 陆玉盈盈一拜,“夫人好,二位meimei好。” “我想请玉娘在家里一起过节......” 不等他说完,两个小姐妹已经拉着玉娘回屋了。 “你从长安来啊?长安是什么样子?” “你丈夫是做什么的?” 诸如此类,这傍晚必定是叽叽喳喳了。 老夫人觉得陆玉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想必不喜欢和她们一起睡觉,便安排东方和自己睡一个屋,让陆玉去睡东方的床。 陆玉睡前同她们喝了些酒,酒气上涌,脸上升起红云。“她”已经许久没喝过酒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似乎是父亲的寿宴上,还是...... 是芙蕖池。 那一天阴沉沉的,荷花却绽放着。他避开宫人,跳进池子里去摘莲蓬。他没有想到绿叶掩映下停着一叶扁舟。水声惊动了小舟上的人,他想也不想一下子钻进了水里。他身上只穿了条勉强敝体的裤子,方才还被水里的东西划破了。 水也不是什么藏身地,他坚持不住将头露出去,小舟上的人正坐在那向他伸出手。 “殿下,要上来吗?” 他见过她,她的身份非同小可。可是自己...... 他站在池里犹犹豫豫,她已经撇开小舟,向他走过来了。她也脱掉了衣裳。 “如今我们一样了。” 他被吓得倒退了一步,若不是被她拉住手腕就被水草绊倒了。 “殿下可要小心些,别像昨晚一样将酒洒到身上了。” 两人的距离足够他闻到这位楚王身上浅浅的酒香,她喝醉了,他应该离她远一点,但是他没有。楚王下水的目的太简单了,无非是...... “殿下想逃跑吗?” 他说不出话,他在昨天的宴会上盯了楚王一夜,现在怎么会想走呢? “倘若殿下不走的话,我就当殿下默认了。” 默认了,我默认了。他在心底叫嚣,却说不出口。 他身上最后的几片布料也没有了。 酒会影响理智吗?还是说楚王在面对投怀送抱的人都是这么严厉? 楚王折了枝荷花插进他xue里,他如浮萍般将楚王当作他水中的依靠,口中轻喘。花茎捣进深处,他被快意弄得害怕开始躲闪。池中响起清亮的一声,洁白的臀上逐渐映出红色的掌印。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楚国尚武,楚王的目光也似锋利的刀子,刀刃反射的光亮照进他心里,他从宴上便已经是她笼子里的猎物。 绿浪翻涌,大雨将至,宫人来来往往,赤裸的陆玉在楚王怀里颤抖,楚王抱着他上了小舟,用外袍将他裹严实,两人并排躺下,黑发交缠。 这是他的梦,但也是她们共同经历的情爱。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才会独自从长安去往遥远的楚国。夏节,她应该穿着那件火红的凤袍在迎夏了。他闭上眼睛,试图想象没有见过的楚王。 鸡叫三声,天光大白。 陆玉昨日的打扮不过是为了进城,如今换了深色葛布衣免得太过招摇。 东方在门外叫他,他并没有告诉东方他是男人,他的难言之隐不便说出口。如此,他晚了一月才见到楚王。 他与东方一家人过了夏节,告辞离开后却倒在了路上。醒来后入目是一棵高大的合欢树,粉羽正迎风飘摇。莺莺燕燕,脂粉飘香,加上前院的玩笑声,即使久在囚牢他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他的行李不见了,没有了楚王送他的信物,他还能进荆州吗? 陆玉或者叫他赵珈,赵素与赵清的哥哥。宣兴十年,十九岁的赵珈被赵素陷害从马背摔下导致无法传宗接代,梁景帝在知道他的病情后立刻寻了理由废了他的太子位,没有封号徒有大皇子的位置,在宫中实在尴尬。更难过的是赵珈与楚王的的第一次情爱是在宣兴九年的夏天。 宣兴十二年,楚王陆飞云奉旨进长安为梁景帝贺寿,赵珈不肯赴心上人的约,只敢在朝会偷偷地望她。奈何胆大妄为的陆飞云在宴会结束后溜进了他的府邸。 陆飞云悄悄从窗户跳进来,月光洒了一地,赵珈已经睡着了,手里抱着被子缩成一团,他睡得并不安稳。她摸了摸赵珈的长发,她真想把他带走。楚国太小赵珈藏不住。再等等再等等,楚国放不下,梁国疆域辽阔却放得下。 陆飞云将龙首玉镯放在他枕边转身就要走,却被赵珈握住了手腕。 赵珈心里百转千回,不醒的话,不知何时再能见面,可是醒过来他就要面对陆飞云,他还是陆飞云想要的人吗? “殿下被我吵醒了?” 赵珈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没有开口。 “殿下为何不去见我呢,我在风里等殿下都有些不舒服了。”陆飞云说罢还咳嗽了几声。 赵珈松开了她的手腕就要下床去给陆飞云倒茶水,陆飞云笑着拦住了他的腰。 “别忙别忙,我无事,殿下瘦了,这衣服都不合适了。”陆飞云觉察自己肩膀布料渐渐变湿,于是一下一下的抚摸赵珈的后背,骨头摸得太清楚了,她的殿下受了委屈。 “殿下从马上摔下来的伤好了吗?送你的药膏我也曾用过,效果很好。” 赵珈在给陆飞云的信上只说了骨折之事,未说私密之处的伤口,如今只应道好了,停了一时问道:“战场上受的伤可以让我看看吗?” 陆飞云脱下左袖露出后背,伤疤浅淡,大致可以看出这条伤口是敌人从后背袭击,肩膀到后腰长长的一道。 赵珈说不出话,楚王十二岁上战场,她的功绩世人共睹,所以在她父亲死后,她接替王位无人反对。怪不得他平庸的父亲对楚国多有忌惮,没见到陆飞云他会怀疑传闻的真实性,见过了只会觉得陆飞云还会有更光明的未来。他本就配不上她,更何况现在。 陆飞云顺势脱掉了累赘的衣服,赵珈反而拉紧了身上的衣服。 “是我给殿下脱还是殿下自己脱?”陆飞云佯装不悦问他。 赵珈低着头躲进了床的角落里。 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她来了赵珈一拒再拒,他到底在抗拒什么。 “殿下知不知道过了今晚我就要回去了,皇帝怕是时候要到了,赵素登了王位,你我还能再见吗?”她丝毫不忌讳在皇帝的儿子面前说这些。 赵珈抬起发红的眼角看向她,从一开始她们的结局是不是早就注定了。 “殿下不在意就好,母亲一直担心我的婚事,我推了几次竟惹的母亲不开心了,现在我倒可以去尽孝道,找个好看的男子成婚生子。”陆飞云将衣服穿好,连玉镯都收了回去。 “殿下好自为之吧。” 赵珈下床拦住她,他终究是舍不得。 “阿鸣别走。” 赵珈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屈起双腿,浑身无衣遮盖,残缺的身体在心上人面前袒露无遗。他在轻微的发颤,她一言不发,是不是后悔了。这个屋子太安静了,她是不是已经走了。 他唇上突然一热,她在吻他。 “玉贞还是那么漂亮。” 残缺的玉留了疤痕哪里称得上漂亮。 赵素愚蠢却又狠毒,当医官说出以后都不会有孩子时,赵素当下便决定要永除后患让赵珈再无翻身可能,仅仅有医官的话不能证明什么,倘若赵珈没有了那处岂不是杜绝了他的一切可能。 陆飞云本不想与赵珈zuoai,她只想抱着他。可她的殿下会错了意,若她真拒绝了他,恐怕赵珈得躲到地下三尺。 赵珈的母亲与梁景帝青梅竹马,因生产去世,梁景帝因此并不喜欢他,赵珈在梁景帝心中只是太子,不是儿子。这种错位就导致赵珈只读了圣贤书,情爱之事一窍不通,完全便宜了楚王。陆飞云是父母唯一的孩子,该有的教导一个都不会缺,陆飞云本人并不热衷此事,但碰上赵珈,以往便都不作数了。 窗子未关,烛火未点。屋内春色弥漫,呻吟不绝于耳。 “殿下,我带的卫兵还在房顶望风呢。” 声音渐小。 “殿下认为被人知道我在干你很羞耻吗?” 赵珈摇摇头,整个人被陆飞云弄得红透了。 陆飞云的行为与其说和他zuoai,不如说是在把玩一件东西。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玩物被摸得清清楚楚,喘息连连。 楚王的手落在赵珈红肿不堪的乳上,指腹反复摩挲,完全不顾赵珈早已哭出了声。赵珈当然受不了楚王的床上把戏,第一次的楚王比起今日都算得上温柔了。 “阿鸣,阿鸣。”玩物在哀求,求什么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