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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个约,蔚知大半天没做别的,就在那儿拾掇自己的房间。明知即使开了视频也看不到,还是把之前买的所有跟摩羯座有关的书全藏到角落里去了。翌日下午,刚吃过午饭,蔚知涮锅的时候都带着手机。他和蒋放春约的一点,还有半小时,他整个人都兴奋上头。鬼知道为什么。蔚知坐书桌前,摆弄半天,把手机卡在了一个绝佳的位置才算倒腾完。时间刚从五十九分跳到整点,蔚知就把视频请求发过去了。蒋放春接得很快,屏幕里只看见蒋放春的胸口,他似乎是随手把手机放在了桌上,对屏幕比了个“稍等”就起身了。小姑娘的声音太清亮了,嗓门不小。蔚知听见那边在说“你在干嘛,我不要一个人吃饭”,语气还有点奶凶奶凶的。视频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大概是蒋放春在解释。没多久,一个扎俩小辫的小女孩儿端着碗从镜头前路过,好像坐到了蒋放春的床上,蔚知看不见了。蒋放春跟着走过来,在椅子上坐下。那应该是个转椅,蔚知看见蒋放春转了半圈,面朝小女孩所在的方向比划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做完这些,又转向镜头。他调整了下手机,蔚知能看见他的脸了。画面摇摇晃晃的,蒋放春调整时垂着眸,神情专注认真。不过两天而已,蔚知却觉得自己好久没看到蒋放春了。他额前的发似乎长了些,低头时有点挡眼睛,他微蹙眉头,有种冷冷的帅气。蒋放春在家穿了件白T,圆领领口有点大有点垮,露出清晰的锁骨,一字型的,更显得他肩膀宽,宽且结实。蔚知真心地觉得蒋放春好看,好看得他想捂脸。蒋放春最后似乎是用了本有点厚度的书抵住了手机。他抬眼看前摄,蔚知也在看,活把这一眼看得像对视。太奇怪了。还是那双眼睛。可蔚知觉得自己心跳得好快。22孤独会被春光和温柔击溃蔚知又撒谎了。接视频才没法好好学习。视频那边,蒋放春好像在做数学。蔚知看见他拿尺子了,应该是要画坐标系。蒋放春的草稿纸是一张张的,很薄的那种,拿起来时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很脆,演算时笔尖快速划过纸面又会发出钝钝的“沙沙”声。蔚知想,蒋放春不知道这些,或者不在乎。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完全不受影响地做题,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蔚知不行。在一片安静中听到蒋放春那边的声音,他的心就又慌又乱,它扑通扑通地跳,好像永远有劲儿,一边跳一边又要蔚知感到酸涩。他脑子里空空荡荡,像浮了片云,隔了层磨砂玻璃,蔚知对着眼前的英语册子犯傻发愣,完形填空密密麻麻的单词全挤成一团,飘在纸上。蔚知焦躁地转笔,他把眼镜推到头上,跟太阳镜似的架着,使劲眨巴眼睛想读进去那些一扭一扭的字母。没用,屁用没用。蔚知想这会儿就是给他个全篇汉字的他八成都费劲了,他这个不争气的脑袋根本不进东西。学习一点魅力都没有,他要为帅哥昏头转向了!本着破罐破摔的原则,蔚知借着扯纸擦鼻涕的动作,试探着抬起头。蒋放春在思考吧,左手还支着头,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纸上列竖式应该吧,蔚知什么也看不清了,什么也琢磨不透了。他光看蒋放春咬一点下唇,皱一皱眉头就要被搞疯了。蒋放春的睫毛好漂亮,嘴唇好像很柔软。蔚知想起他好小的时候似乎看过舅舅的电脑中毒,蓝屏,什么程序都跑不动,像废掉一样,舅舅无计可施,不断地拍打主机。他看着手机那边的蒋放春,忍不住想,人脑也会中毒吧。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忽然,画面一抖,颠来倒去了几下,蒋放春从屏幕里消失了,凑过来的是一个小女孩儿。蔚知想起自己见过她。有次放放mama来接放放,这个小丫头坐在副驾朝窗外探头伸手的。圆脸蛋,圆眼睛,rou嘟嘟的,就是小孩儿的样子,长得可爱极了。她的鼻子和嘴跟蒋放春神似,气质却完全两样。“你是谁?”蒋白梅在视频里歪着头问。那嗓音很稚嫩,甜甜的,问这话时疑惑有一些,还有些难以形容的……强硬?蔚知不好说,那不是恶意,但肯定算不上善意。蔚知把卡脑袋上的眼镜扒拉下来,一下子有点懵,还有点尴尬。没等他答话,蒋白梅又问:“你上几年级?”蔚知歪着脑袋想,在心里扳着指头算了算,“十年级。”蒋白梅打量他好半天,噘着嘴说:“你骗人。”镜头又晃了晃,蒋放春在和蒋白梅要手机。蒋白梅的视线越过手机落到了蒋放春身上,蔚知只看见她眨眼睛。她好像有点不愿意,两个人沉默地耗着,气氛凝滞。蔚知两手支着下巴,先开口:“真的呀,我和你哥是同学呢!”蒋白梅也不知跟谁学的,大概是姥姥姥爷吧。她一下把手机拿得好远,跟老太太看报似的,左转右转地看蔚知好半天,笃定道:“我知道了!你五年级。”蔚知下巴差点从手里滑出去。手机应该被强制抽走了,蔚知听见蒋白梅在那边跺脚。蒋放春竟然开口说话了,“到点了,去午睡。”他把手机放下,碗筷碰出响声,大概在帮蒋白梅收拾。蔚知听见他们二人脚步声渐远,聊天声也变得很轻,他听得模模糊糊的。蒋白梅:“他是五年级吗?你在教他奥数吗?”“不是,”蒋放春说,“你听谁说的?”蒋白梅:“小学生不是都要学奥数吗?以后我也要学。”蒋放春:“他不是小学生。”蒋白梅:“哦。”蒋白梅:“哥你会说这么多话吗?”蒋放春:“……”蒋白梅:“那他的名字叫什么?”蒋放春:“……蔚知。”……太轻太远了,以至于蔚知并没能清楚听到蒋放春回答蒋白梅的话。可他知道蒋放春念了他的名字,用他一贯没什么起伏的口吻,干净的嗓音。蔚知猜想是这样的,又不太确定。因为这件事介于可想象与不可想象之间蒋放春和他说话的次数远不如身边其他人多,他有关于此的记忆也变得如一根羽毛般,轻飘飘的,仿佛哈口气就会跑走。蔚知舍不得它跑,就如珠如宝地捧着它,翻来覆去地惦记它。蒋放春回来时,蔚知听到关门声。他在蒋放春拿起手机时看到靠近窗户的钢琴,还有旁边置物架上的手提复读机。感受到蒋放春的存在,他从一种复杂的、失魂落魄的情绪中醒了醒,心满满涨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