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花间色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5

分卷阅读275

    “我们?”苏慎之挑眉,“你是在暗示我什么么?”

“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祖父苏太宰才是我父亲一直在对付的人吧。”

苏慎之的确震动了。

他确实不知,但他很快想遮掩,不想露了无知,可他怎么可能瞒过明谨。

“也许,他也是真心想庇护你的,只是那段时日他被我们重创,在养伤,在这段时间,你才会被铲除掉,昨日,他出了朝堂,痛陈了子孙不肖……”

“太宰终究是太宰,道德礼仪不能失,所以,没人会来救你了,苏慎之。”

她没有一味否决苏太宰是否对苏慎之有顾念之情,只是这样平白的叙述,越发让苏慎之这种性情极端自我的人怀疑。

从苏太宰的真正身份表露的时候,疑心就如同一颗种子在他心脏深处种下,然后迅速生根发芽。

“你想说什么?”

“我在想,连我父亲这样的人狠绝起来都尚且顾念我这个女儿,为何苏太宰这般人物反而能如此断尾自保呢?“

“虎毒不食子。”

庄无血在旁听了,眉心一动。

苏慎之非苏太宰血脉?

“谢明谨,为了诛心,你可真是无所不言啊。”苏慎之嘲讽道。

明谨却笑,给了一个让庄无血都被说服的理由。

“你知不知道他所练的武功乃更异血rou之途,为了天人之境,他需吸炼他人血脉,以异变自身体质,这是长年累月的事,当年他还未崛起时就已经开始搜刮蝶恋花武道密卷,说明他早早就习武了,且起点极高,武道之途早已固定。这样的人,其后成家,生下的子嗣血脉中竟毫无半点异变血脉遗留,你说奇怪不奇怪?”

武道修炼的极致无非淬炼躯体,极致极强的至强者,血脉子嗣是有遗传的。

如同蝶恋花第二氏族,如同她跟她母亲。

苏太宰图谋天人大道,创造的炼血之路就不会远离此宗。

今日她特地去查看了下苏家那些阶下囚,却有了这样的发现。

而在苏慎之这,她自然也没发现半点异变血脉的痕迹。

“所以我佩服他,为了创造完美的太宰身份,不暴露自己修炼武道的秘密,不惜养育他人子嗣……不过我也发现那些苏家人并无鸠占鹊巢的自觉,仿佛真以为自己是苏家人,也就是说……苏太宰为了确保此事毫无痕迹,很可能只是让另一个男人代替自己孕育子嗣,甚至连早已故去的老夫人也不知道,不过也可能她知道,只是随着那个代为孕育的男子一并死去了。”

“这只是我粗鄙的见解,我相信慎之兄会对自己的身世有深刻的思索。”

她说完,笑看着苏慎之,看他试图遮掩,但最终崩溃了心性。

庄无血冷眼旁观,了然对于谢明谨跟苏慎之他们这种天然资质绝顶又出身于顶峰的人,有他们极偏执的一面。

这种偏执可能是优势,也可能是弱点。

比如谢明谨在乎血脉情义,而苏慎之追求地位跟荣誉。

可现在,他不仅一无所谓,甚至连最自傲的出身都被推翻。

他用剥皮去毁谢明黛,她就用他的身世却毁他的所有尊严。

“哦,对了,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了其他苏家人,当时其他牢狱里也有些犯人听到了,如今正在议论。”

明谨幽幽递出了最后一把刀。

苏慎之对上了明谨的双目,后者似笑非笑。

“现在,整个昭国处境最为低劣的一群人,终于有了可以放肆嘲笑的对象。”

“这漫漫黑夜,无边的囚禁之日,总归要有点乐子。”

明谨伸出手,点在苏慎之的眉心。

“过程我输了,这点我承认,还好,结局我赢了,固然动手的不是我,而是那个你从来没放在眼里且天然就比你尊贵的人。”

“你这里,需要好好记住这件事才好。”

她收回手,袖摆微垂,转身离去。

苏慎之盯着她的背影,牙齿咬出血迹,恐怖如厉鬼。

庄无血关了暗门,走到甬道上,跟在明谨身后。

“我会加强戒备,不让他自杀。”

“加强了也没用,苏太宰会来杀他,他那样的武功,你们拦不住。”

庄无血吃惊,明谨顿足,回头瞧他,淡淡道:“那样爱惜羽毛,无比缜密的一个人,是不会让这样一个污点留在身上的,苏慎之死了,众人才会忘记这件事,反而觉得他年老失子嗣可怜,又觉得他刚正不阿。”

“一辈子装惯了的脸面,还没到说不要就不要的地步。”

“所以,在那位来之前,有想折磨的招数赶紧上吧,这人世间,唯有时光不可辜负。”

明谨轻描淡写,人如烟火一般出了可怖的牢笼,庄无血站在原地,低着头,片刻后自言自语了一句话。

“如果你还在,看到她这样一定很难过。”

然后他抬起脸,又笑了,晃晃悠悠走回了暗室。

娘娘说得对,这人世间,唯有时光不可辜负。

第238章危矣

————————

两日后,苏慎之染上恶疾,暴毙于监察院地牢之中,这个消息传遍了都城,如明谨所预言了,民间沸沸扬扬,多在怜悯苏太宰家门不幸,甚至还有人谣传慎之公子跟皇后有冤,是君王为了娶谢家女得到助力而痛下杀手……

不过这种谣传很快被扼杀了,因为到处传讯点火的人被暗杀了。

言太傅掌管御史台,管着百官的嘴,自打当年变故后,他就不再拘束子女了解朝堂之事,所以这些风言风语也入了言贞的耳。

他过后庭,见着她练剑,固然他不懂武,也看出了女儿的心神不宁。

等言贞练完了,见到廊下负背看着她的言太傅,便过去行礼。

“见过父亲。”

言太傅:“她已不是从前的谢明谨了,以后不要刺探她的事,很危险。”

言贞皱眉,说:“我们跟谢家有旧仇,母亲的死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她一想起当日吊死在衡量下的慈母,心如刀割。

就算没有苏玉珠,她跟谢明谨也永远没法回到过去了。

哪怕她知道谢远的事跟谢明谨没关系,可如此深仇,哪里又是轻易放下的。

言太傅眉眼深沉,似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只是重复一句,“她现在很危险。”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欲走,却听到言贞说:“父亲,虽然我们谢家与谢家有深仇,但她现在已是皇后,自剔除谢家后,言行必受到朝堂极大的约束,可我不希望父亲因此而对她格外苛刻。”

言太傅转过身来,皱眉看着言贞,目光深沉。

言贞没有躲闪,道:“我明知谢远是谢远,她是她,也知道她当年已尽心救我跟玉珠,为此不惜跟谢远翻脸,也没计较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