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侯爷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他抬起头来,勾了勾唇。

“你来啦。”

这种轻快活泼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谢阆被人夺了舍。

“嗯。”面对谢阆这张脸,我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听说侯爷不上药,给管家愁得头都秃了。”

谢阆道:“他年轻时头发也少。”

我要是管家,当场我就冲上来薅谢阆的头毛。

谢阆站起身来走向内室,边走便脱外袍。

我跟在后面,努力强作镇定。

“我看你脱衣裳也挺顺手,怎么就不能让别人给你上药了?”

谢阆最里面的衫子脱了一半。

“我不想让别人看见。”

“看见什么?”我寻思谢阆的身子还能镶了金,看一眼少二两?

“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身上的旧伤。”

谢阆满背的纱布露出来。可从偶有遗漏的缝隙之中,仍能见到一道接一道的陈年的棍棒旧伤。

“以前觉得这伤丢人,便不愿让人看见。”

说来也能理解。像是谢阆这样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子,在外从来都只有别人巴结逢迎他的份,谁能想到竟然在家是个家暴受害者?

我要是谢阆那样自负的性子,约莫也会觉得丢人吧。

“那你在我面前露出旧伤,就不觉得丢人了?”

还是谢阆觉得自己在我面前反正表白都已被拒,干脆就不要那张老脸了?

谢阆解着自己身上的纱布:“因为你早就见过。”

他回头看我:“因为你身上也有一道这样的疤。”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算是同病相怜?”我耸了耸肩。

接着,我走上前顺手接过他手上扯了半截的纱布。

“我给你上药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啊。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给你上药,这情理不通,被人瞧见了还要惹人非议的。”

“你在乎非议?”

“当然在乎,我在京城也算是个人物,总要顾忌下自己的名声。”我将房间里的窗户大开,让外边的下人们也能瞧见我俩。

“那你以前给我送东西的时候,想过非议吗?”他背对着我,声音有些小心,却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我给谢阆拆纱布的手顿了顿。

“那时候哪顾得上这个。”我轻轻一笑,继续小心地一圈圈拆着,“小时候的脑子不行,一根筋得厉害,想不了那些有的没的。外面那些非议也不是没听见过,但总没往心里去。”

我低着头弓着腰探到谢阆的肩胛处。

“大概心里被填满了,就塞不进别的了。”

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我喜欢他这事,从来就不是秘密。当时就恨不能剖出来给谢阆看的那颗心,即便是不在了,也不至于要藏着掖着。如今时过境迁说出来,心里也有几分轻松和释然。

喜欢谢阆这条路很长,我独自走了许久,说不盼着回报是假的。就算如今临阵脱逃、半路止损,也总希望付出过的能被人知道。

说到底——还是个俗人。

“对不起。”谢阆低低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我没动,他却先回了头。他抬起头,用力抓起我的手。

“我好像从来没同你道歉过。”他无比认真地看我,这几乎是我第一次完全看透他那双眸子里的情绪——满是抱歉与坦然。

“虽然你之前说,喜欢我这件事与我无关,可我当年……的确是做了许多混账事。”他苦笑一声,“是我曾伤害你,就算说一千次对不起也不能弥补——对不起。”

他这话虽来得晚,却也将我滚落在地上多年的那颗心拾了起来。

再将上边沾上的灰拍干净、将褶皱捋平整了。

这似乎是一件别人没法做的事。

我曾听闻,如果被毒蛇咬了,那么就必须要同一类蛇的蛇胆入药,才能解毒。

大概感情也是如此。你因谁而系上的结,总得要这个人才能亲手解开。

我转到他身后,将他身上的纱布全部解开。

黄白的药粉半融化般黏连在伤口上,浓重的药味混合着腥气,一阵接一阵萦绕在我的鼻尖。

黑红的创伤几乎要将他大半个背上的皮肤都毁掉,凹凸不平、狰狞可怖。

——却也将当年的旧伤几乎全遮掉了。

我从早已备好的水盆中涮了涮帕子,轻柔地擦拭在他的伤口之上。

不出意料地见到谢阆背脊一崩,喉间逸出一声闷哼。

“好了,现在还剩九百九十八次。”我低声道。

40.日常“那我算是家花?”

但凡世事,有一有二,总有三。

这是我第不知道多少次从后门偷跑出来,绕到谢阆家给他换药得出的结论。

不知道是不是上回谢阆的道歉起了作用,如今我见到谢阆,心里的感觉要轻松不少。

以前见他,脑子里总会时不时出现以前相处的画面,那些沉重又晦暗的画面在眼前一幕幕重演,总让我觉得不得劲。可是现在,那旧日的绳结乍一解开,反倒是如同开辟了一块新天地,我这连呼吸都畅快了许多。

面对谢阆时,总算也能自然一些相处了。

“管家说你今早上又没吃药?”说话时,我正小心地用刮刀刮下谢阆背上多余的药渣,露出里边逐渐愈合了的伤口。

谢阆手上还捏着本书看,就跟感觉不到背上的疼似的,坐得像个大爷。

“太苦。”

“苦?”我哼了一声,“我掀开那药盖子闻了闻,压根就不苦!”

“你又没下嘴尝。”

“就一碗药你喝了能怎么的?觉得苦你接着吃颗蜜饯进去不行吗?”

“那你给我带蜜饯。”

“想吃就自己去买。”

“身上疼,出不了门。”

——我还惯着你了?

“你爱吃吃、不吃算,我给你换药就是仁至义尽了,还想要我给你带蜜饯?想什么美事呢。”

我刮下最后一块药渣,将帕子蘸了盐水覆到他伤口处。

“嘶——”他身上一颤,冒出一声痛呼。

我连忙扔下帕子,给他伤口处吹气扇风。

“弄疼你了?很疼吗?我看好像没流血……现在还疼吗?”我吹了半晌,累得都快喘了,才直起身子来问他,手掌还在扇着风。

谢阆蹙着眉,认真看我。

“听说,蜜饯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