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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淡淡咸咸的气息,这男女一共骑马过街是十分惹眼的,不少行人驻足看着他们,有的目光在李都匀身上,有的目光在刘绮瑶身上,因后面跟着女使和小厮,李都匀控制着马儿的脚步,刘绮瑶很少如此骑马过街,虽隔着纱,却能隐约看到街头的大概,因新鲜有趣,她十分开心,已然忘了日前之事。“三郎,不如让春春他们自己回去,我俩到城外转转罢?”刘绮瑶道。李都匀正有此意,奈何又想起丈母的嘱托,乃回:“我看就要有雨的样子,今日便算了,改日天气晴朗,我们去晋江或洛江乘舟舡,那才好顽。”春季在晋江和洛江上乘船游玩是泉州城风流才俊和富家书生的最爱,刘绮瑶以前每常听他哥哥讲,却一次不曾体验过,今儿听李都匀如此承诺,简直喜出望外,道:“择日不如今日罢,如下了雨,水汽蒙蒙的,是别有一番景致的。”“不行!”李都匀断然拒绝。马儿嘚嘚嘚走了好一阵子,腿短的春春一路总是掉队,苦追的模样十分辛苦。忽然,一个道童拦在李都匀的马前,他不得不将马拉住。“大官人,我师父请你和你娘子二人过去。”那面目清秀的道童拱拱手,道。“你师父是谁?以及,所谓何事?”李都匀虽然爱玩,因怕对方瞎猜乱道,因而很警惕,乃问他,“谁是我娘子?”那道童指了指他身后的刘绮瑶,接道:“弟子只是遵从师命来恭请二位,至于所为何事,我乃不知。”李都匀心中一惊,料想着对方是十分善于观察的。刘绮瑶隔着薄纱,看到了道童的身影,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你师父在哪儿?”其实李都匀已看到街角处有一个棚子,棚子中坐着一个长须道人,他只不过是故意一问,“若不告知所为何事,恕难从命。”他说着,作势要拉起缰绳,那道童立刻慌忙道:“大官人等一等,我这就去问我师父,你们等一等!”一说完,他即刻转身朝那棚子跑去。少倾,他即又转身跑着过来,道:“我师父说,要告知你二人的前程、福祸,有请。”李都匀并不相信那一套,心想,他不过是见我们骑着马儿,后面又有仆从,乃觉得我们是冤大头,想要坑银钱的假道人。因而拒绝道:“我等有要事在身,实乃不便,请让路。”“我师父说,你们不日即将北上临安,他曾受恩于你,请你们务必过去一趟的,让他为你二人卜上一卦。”道童语气已几近哀求,此乃师命难违是也。李都匀虽惊讶于那道人能未卜先知,却仍犹豫着要过去与否。他身后的刘绮瑶因为好奇,已经下了马儿,道:“三郎,过去看看罢。”她朝棚子中的道人看了看,十分好奇那道人如何受恩于李都匀,以及怎会知道她二人是夫妇、不日要北上。李都匀见刘绮瑶已将将马儿交给小厮,他亦只得下了马,将缰绳交给另一个小厮,因拐过街角就到李府,他道:“你们牵着马儿先回吧,那小马儿牵回刘家交与我小舅子。”其中一小厮答“是”,遂将手中衣裳交给春春,牵着小马儿转身离去。“三娘子,我可要候着,”春春问道,她一手提着包袱,一边举起另一只手,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已将到家,你也先回罢。”刘绮瑶见她辛苦的模样,欲令她先回家歇息,“等一等,将这帽儿一同带回去。”说着将帽子摘下来递给春春。另一小厮与春春二人一同离去之后,李都匀和刘绮瑶方随着道童,朝那孤孤单单的棚子走去。“李居士,别来无恙!”那长须道人见他二人走近,乃请他们坐在长凳上,适才那道童到他左侧立定。李都匀看着道人的颜面,已记不起他来,心中想着,他能唤出自己姓氏,果然是见过的。“哈哈哈…李居士贵人多忘事,”长须道人见他疑惑的面容,爽朗一笑,问道,“六年前,临安的玉皇山,可还记得么?”“啊——原来孙道长,失敬、失敬!”李都匀经他提醒,方想起他十六岁生辰的时候,那日,他父亲一大早便带着他去登那玉皇山,不料他们行至人迹罕至的地方时,忽下起了小雨,又行了好长一段路,遇到呼救的孙道长。那一日,孙道长独自回玉龙道院,途中因路滑不慎摔到山下,折了小腿,所幸被树木挂住,因下雨,又是那僻静的道旁,许久未有人经过,他动弹不得,淋了将近半个时辰的雨才得到下山的李家父子二人出手相救。李都匀一步一个台阶,冒着春日里的小雨,将与他一般沉重的孙道长背回道院。时隔几年,孙道长已有了仙风,与那时起了很大变化。孙道长见他想起来,乃笑道:“因昨夜算到今日你们必经此路,我与我徒弟已在此恭候二人多时。”刘绮瑶听着他们尽说一些她不知道,只恨不得自己问那道长,他何以能够未卜先知,却碍于他只面向李都匀,因而只好耐着好奇心,继续听他二人说下去。20、第20章“道长为何不在山中清修,怎到这千里迢迢之外的泉州闹市之中?”李都匀问道,又想起那时候孙道长并未蓄须。“贫道近年来云游四海,略尽绵力,为有缘人消灾除厄,济世度人。”孙道长捋了捋胡须,笑道。“因而,我便是道长今日的有缘人么?”李都匀想起方才那道童方才所言,对于道长所谓的恩情,他并未放在心上,又问道。“李居士果是聪明人,”孙道长顿了顿,向李都匀身旁的刘绮瑶看了看,道,“确切说,还有她。上月我到建州,因频频梦见李居士以及这位娘子,因而专程南下,想亲见你二人一面,以确无虞,同时为你们卜上一卦,以便尽人事驱灾避厄。”“劳道长cao心,我二人无灾无病,无需卜卦。”李都匀并不相信做梦、卜卦那一套,平日只信事在人为,功到自然成。“李居士,你与这位娘子同在我梦中求救、其状苦楚,我料那是一个托梦,你且让我为你二人算上一卦,亦无甚损失。”孙道长清修多年,已是半仙之人,早有了预知福祸的本领。李都匀仍旧拒绝,一旁好奇心重的刘绮瑶,因听到道长说他们在他梦中求救,她已不想再忍耐,直接问道:“孙道长,你我素未谋面,你又如何会梦见我?”孙道长回道:“并非我梦到你二人,而是你二人到了我梦中。”刘绮瑶跳过了他那玄而又玄、庄周梦蝶般的话题,接着问道:“那我与我夫君,有何要求于你的?”“这正是贫道在此恭候二人的原因了。”孙道长答道。“那好,既然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