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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此次休沐,大师兄也将满二十,届时不一定就不会回飞云峰了,您就忍心叫我和大师兄明日之后就再也见不到面吗?”柳霁吹着胡子冷笑道,“呵,赵既怀那臭不要脸的,我还乐意他早点回家去,省得把我另一个徒弟都拐走,叫我一个空巢老人孤零零地留在飞云峰。”闻言,茶盏旁的男人淡淡抬了抬眼,“师傅,我还在这儿呢。”钟白撇嘴,不满地甩开柳霁的袖袍,“又不是都不回飞云峰了,况且,每年休沐的时候,您都是和叶师伯待在一块儿的,何时来找我玩过了,师傅就是小气,自己不下山也不许我下山。”“这……小白啊,你不懂为师的良苦用心,赵既怀他,他不安好心的!”“师傅。”赵既怀忽然放下茶杯走了过来。柳霁退后了一步,“你要干嘛?”他恭敬地欠着身,真挚道,“弟子知道师傅还在生气,先前将师傅偷了宝仙殿翻修费说出,是弟子不对,但弟子也是出于好心,想让师傅悬崖勒马。希望师傅不要因为此事而怪罪和责难弟子。”“偷宝仙殿翻修费?!”钟白眯了眯眼,恍然醒悟,“我说呢,宝仙殿屋檐漏雨的经费申请了快半年,殿中的铸剑台都快被雨水凿成池子了,却迟迟无人来翻修……”柳霁讪笑着后退,“小白,师傅那是有苦衷的……”他瞪了眼旁边笑眼看戏的男人,这兔崽子,又过河拆桥!钟白小腰一叉,挡在了赵既怀之前,喝道,“师傅,大师兄劝你悬崖勒马,你不知感恩,还瞪大师兄!”“你们!”一个两个的,胳膊肘尽往外拐!柳霁气得哼哼道,“行吧行吧,你到时候被他卖了,可别哭着求我去赎你!”钟白本是爱美的,衣柜中各色的裙子放了不少,只是平日不便穿,这回得以下山一遭,忙不迭地挑了身最好看的穿上。只见女孩穿了一身紫纱流苏裙,头上盘了两个娇俏的百合髻,一蹦一跳地走在山间。走在前方的男人转过身,敲了敲她的脑袋,宠溺笑道,“跑得这么欢快,当心将山间的猛兽都吸引来了。”他今日也换下了道袍,着一身淡紫纹竹锦袍,一头乌黑长发高束而起,马尾倾泻而下,丰神俊朗。钟白不以为然,“大师兄,听闻近几年飞云峰整治得当,山间已鲜少出现野兽了!”“也不尽然,野兽之事,谁也说不准。”赵既怀看了眼周遭密林,目色有些深邃。他回过头,浅浅一笑,“跟紧我。”此次休沐提前,安阳候府的人来不及接应,便只能由他们自行赶路,与安阳府中接应的人半路会合。下了山已接近傍晚,他们便先往山下越城去住一宿,顺便买两匹马。城门口不少士兵驻守,钟白皱了下眉,这儿位临边陲,怎会有如此多精兵?靠近了,城门口一人迎了上来,他身披胄甲,浓眉方脸,瞧着是认识赵既怀的样子,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公子,您终于下山了,等您许久了。”“林逸,你为何在这儿?”那叫林逸的大汉收起笑脸,正色道,“太子殿下昨夜在距越城六七里外的潜龙谷遇袭,叫巡逻的守卫发现,现已快马加鞭送回皇城救治,情况不容乐观。”“沈煜川?”钟白惊叫出声。沈煜川昨晚不是还在飞云峰么,怎的跑去潜龙谷送死了?那人奇怪地看了眼钟白,“这位是?”赵既怀挑了挑眉,“她便是我提过的,钟白。”那林逸一听,眼中忽然迸发出欣喜,脸上因太子遇袭一事产生的苦恼也顿时消失,他惊喜道,“这、这位就是钟小姐?!”钟白奇怪地摸了摸鼻尖,“叫我钟白就可以了。”“是。”林逸有些激动地应下,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笺递于赵既怀。那信笺的金箔纸一见便知来自哪里。钟白只见大师兄看着信笺,眉心微微皱起,焦急道,“如何?信中说什么了?”林逸率先回答道,“回钟小姐,巡逻的士兵在太子殿下的身侧发现了潜山帮的暗镖,应该是潜山帮偷袭了太子。陛下的意思是……此事交由公子与闻将军家的三公子负责。”“闻余师兄?”赵既怀合上折子,将其递还给了林逸,面上神情淡淡,并无什么波动。“走吧,今夜在越城住一宿,顺便等他。”走了两步,他回过头对林逸道,“你回去禀告老爷,只说……先前提过的那事,可以cao办了。”林逸愣了下,随即粗长的浓眉高高扬了起来,欣喜若狂,“是,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越城人杰地灵,城中的姑娘便也生得水灵,正当妙龄的,见了赵既怀这脸,谁不得垂涎三尺?往日在飞云峰,山上女弟子本就不多,且个个都深知赵既怀脾性,便无人敢亵渎这高岭之花,可这越城就不一样了。钟白随赵既怀一路走来,路边的女子一见赵既怀,就如恶狼见了鹤,什么礼义廉耻,恪守妇道全都作了耳旁风,恨不得马上扑上来,将他浑身舔个遍。而这仙鹤本人却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也或是早已习惯了那些目光,只自顾行路,直直望着前方。只钟白撇着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像是自家肥美的大白菜叫他人给盯上了似的。忽的,一只温热掌心覆来,罩住了钟白的手,她愕然抬眼,却见大师兄勾着唇角,“想什么呢,要牵牵?”“……”钟白红了脸,小声道,“大师兄,那都是几岁时说的话了!”男人笑笑,兀自牵着她的手不放开。他们挑了城中看起来最好的一家客栈,所幸其中还剩两间房。他们便一人一间回了屋,只见这屋中似是许久未住人,桌上落了不少灰尘。赵既怀皱了皱眉,走到廊上唤小二。这时,听见下方尖锐的抱怨声:“哎呀,这客栈脏死了,我刚刚还见着那儿有几只肥老鼠呢,恶心死人了!”一个抱着乳儿的妇人嫌弃道。老掌柜赔着笑脸道歉,“客官,咱这地势潮湿,今年又闹旱灾,城外的鼠虫都爬进城中了,谁家都挡不住啊,您若有吃食,便下楼吃,莫在房中留下饼屑,吸引了那老鼠,这样,我再给您打个对折,您看成吗?”……店小二闻声而来,问,“客官,您唤我?”赵既怀朝他招了招手,“可有点心吃食?”钟白正把包袱放下,便见得大师兄端了碟酥饼进来。“哇,大师兄,你怎知我想吃这酥饼!”钟白惊喜地奔了过来。这饼酥酥脆脆,一咬便掉成了渣落在嘴里,钟白便好这口。赵既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