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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的兆头。他的目光落在裴溪故身上,斟酌了半晌,才缓缓开了口:“敢杀长公主的爱猫,还让夕韵的生辰宴上见了血,必得重罚才是。”宋夕韵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戏谑地勾起唇角,附和道:“父皇所言正是,一定得重重地罚他。”她将“重重”二字咬的极狠,眼中满是嘲讽,唇角勾起愉悦的微笑。裴溪故咬着牙,抬头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奴走到那儿时,长公主的猫已经死了,并非是奴所杀。”秋兰忙道:“陛下,奴婢亲眼瞧见是他动的手,只是来不及阻拦,才酿成此祸。”宋鸣眸光愈发幽深,他慢慢地转着手中的酒樽,淡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么?”一直未出声的赵皇后听了这话,连忙轻轻拽了下宋鸣的衣角,附在他耳旁道:“陛下,这奴才毕竟是栖迟身边的人,要不还是等栖迟回来,问过了她的意思再作处置罢。”宋鸣迟疑了下,她这话说的没错,如今栖迟不在,他若就这么处置了她身边伺候的人,怕是会惹了她不高兴。可是……宋鸣皱眉扫视了一圈四周,今日这御花园中,来的客人少说也有一百多位,眼下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都在等着他的决断。他堂堂九五至尊,万人之上的君王,不过是处罚一个奴才这样的小事,若是还要等栖迟回来再作决断,岂非太没面子了些?他这一辈子最看重的便是颜面二字,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更是不能失了皇家的威严。思及此处,宋鸣轻轻咳了几声,撂下手里的酒樽,沉声开口道:“这奴才杀了长公主的爱猫,又让夕韵的生辰宴上见了血,如此种种,乃忤逆之重罪。”他朝身后招了招手,立刻有侍卫上前来,恭敬道:“陛下有何吩咐?”赵皇后见他这是即刻就要处置了裴溪故,慌忙拦住,扯着他的袖子低声道:“陛下三思,臣妾听闻这奴才似乎颇得栖迟喜欢,陛下罚归罚,但是好歹得顾着栖迟,别……别下手太重了。”她知道宋鸣管束宫人一向手段狠辣,而宴上见血又是他最忌讳之事,这一罚下去,怕是得没命了。她这一提醒,宋鸣倒也冷静了几分,原本想行杖刑,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带他下去,即刻行烙刻之刑。”这烙刻之刑也算是大夏前朝时的几大重刑之一,顾名思义,便是用烧的guntang的铁刃在人身上刻字。因其滋味实在痛苦,宋鸣便常常用此刑罚来威吓宫里那些犯事的奴才,只是真正受过此刑的还没几个。那侍卫闻言,似有些不敢相信,犹豫了一瞬才低头应下:“属下遵旨。”赵皇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这烙刻之刑虽说极其痛苦,但好歹不会要了他的命去。裴溪故被两个侍卫押着离开了御花园,身后只寂静了片刻便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喧嚷,一片觥筹交错声中,隐隐可听见有人说着些“陛下英明”之类的奉承话。他冷笑一声,蓦地加快了步子。*刑房内。裴溪故跪在一张刑架前,脖颈被身后的侍卫狠狠押着,连头都抬不起来,浑身酸痛的厉害。“张大哥,快些动手吧,行完了刑,咱几个还得回去当差呢。”那侍卫一边抵着他的脖子,一边不停地催促着。张侍卫从火架前取过烧的通红的铁刃,端详着裴溪故清瘦的面容,忍不住叹了一声:“瞧你这身子骨,定是受不住这刑的。”裴溪故低垂着眸子,淡淡道:“我受的住,你只管行刑就是。”张侍卫听了这话,不免多看了他几眼,少年挺直着身子跪在冰冷的石地上,鬓发散乱不堪,模样十分狼狈。只是再狼狈,也掩不住那一双清澈的凤眸中如野狼一般的桀骜不驯。他不服气。张侍卫心底默默叹了一声,还是无奈地举起了手中的铁刃,轻声道:“我是奉命行事,你也别怨我。”他打量着裴溪故的身子,又道:“你这副好模样,若被烙上了字,实在可惜。左右今儿也没旁人在这,我就与你行个方便,这烙字的位置,便由你自己来选吧。”裴溪故顿了顿,忽而抬起头来,问他:“那这烙什么字,也可由我自己来定吗?”“这烙刻之刑,一般都是烙一个奴字在身上。”张侍卫转身回到火架前,背对着他把手中的铁刃又烧了一遍,“不过你若想烙别的字,也不是不可以。”裴溪故咬着唇,低头思量了许久,终于低声开口道:“那就有劳张大哥,替我烙上‘栖迟’二字。”张侍卫闻言,惊的险些把手中的铁刃掉进火里,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溪故,提高了声音道:“寻常人烙上一个字便痛的昏死过去,你竟要烙两个字?我只怕你会疼的大半条命都丢了去!”“我不怕疼。”裴溪故抬眸,眼神竟是异常的坚定,“只要能烙上这两个字……多疼我都受的住。”张侍卫神色松动了下,迟疑道:“只是,这长公主的名讳,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刻的……”裴溪故平静道:“我是长公主的奴,整副身子都是她的。在身体上烙下她的名字,又有何不妥?”这话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张侍卫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点了下头,走到他面前道:“既如此,那你选个地方,我烙上这二字就是。”裴溪故低下头,伸手扯开胸.前的衣裳,指着心口的位置,竟微微笑了起来。“这里。”他要将她的名字,烙在离他的心最近的位置。他要让她的名字,与他的肌肤血rou紧紧相融,融成一生都无法消褪的痕。自此,他这副身体,他的心,他浑身上下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她的。且只属于她一人。张侍卫无奈地点了点头,俯身拿了块帕子塞进他嘴里,手中的铁刃冒着丝丝热气,直逼他的胸.口。“咬紧些,别伤了舌头。”裴溪故闭上眼,guntang的刀刃贴上他细.嫩的肌肤,登时冒出袅袅白烟。他痛的撕心裂肺,汗珠如雨般滴落,口中的白布被他咬的皱成一团,甚至渗出了血。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张侍卫都不忍去听,烙完第一个字后赶紧停了手,劝道:“就烙一个字吧,你受不住的。”他拿掉裴溪故口中的白布,少年苍白的唇边还挂着咬出来的血珠,大颗大颗的汗自他下巴滑落,啪嗒啪嗒地落在眼前的石地上。裴溪故舔了舔唇边的血,费力地抬起头,纤弱的身子飘摇欲倒,口中说出的话却坚定的可怕。“烙完。”*御花园东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