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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还是说说角色吧。”阿德里安并不在意的继续说道，“三张无忌中，马先生不说话的时候，倒是有几分淳厚的感觉，可一旦说话或者说开始咆哮的时候就马上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苏先生则满脸机灵模样，演张翠山还可以，但张无忌的话多少都有些不足，所以总的来说吴先生是最好的，虽然他同样在外貌上没有张无忌那种老实人的感觉，但不错的演技弥补了这点。”

    然后话锋一转：“至于女主角，周芷若的话，无疑今年这的高小姐是最合适的。”

    听到这话，无论是李家兄弟还是刘长乐、陈永其，都露出了了然或者果然的神色，他们都是消息灵通的人，更何况高圆圆出演美国的科幻电视剧的消息目前正在热炒。或许不知道他和高圆圆之间的详细情况，但只要收集过相关情报，要猜得具体情况并不困难。

    “根据查先生的描写，周芷若无疑是一个秀丽的、温婉的、水灵的女子，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当峨眉派的掌门，却又不得不遵从师傅的遗命，肩负起门派的未来，并爱着张无忌的同时又要对付他，所以当张无忌因为赵敏传来的信息在拜堂时刻离去，内心压力导致的怨愤爆发出来，做了许多错事。”阿德里安依然是那么的不在意。

    “就外形而言，高小姐很适合周芷若这个角色，如果她能将转变后的毒辣也表现出来的话，就会非常完美。在这方面，94年那的周女士显然做得更好，而且她也更适合出演转变之后的周芷若，之前的则容易给人用力过度的感觉。”说到这里他笑了笑，“我不得不说，杨女士的工作室还真是偷懒，仔细观察下就会发现，周女士和高小姐在五官上颇有几分相似之处，而且服装设计也都非常相似。至于佘小姐，抱歉，方女士，她虽然也很不错，但高小姐和周女士实在太出色了。”

    方逸华轻笑着摆了摆手。

    “而另一女主角，赵敏，毫无疑问，黎小姐是三个本中最耀眼的，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又或者演技，都相当的吸引人目光，赵敏的刁蛮、傲气和古怪精灵都在她身上一一显露。”阿德里安毫不吝啬夸赞之词，“而其他两位，贾小姐虽然也不错，可惜有黎小姐的本珠玉在前，无论她多么努力，想要超越都非常困难。至于叶女士……很不幸，在看94年那之前，我先看了。”

    此话一出，忍俊不禁的噗嗤笑声接连不断，连查良镛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这话也太损了。

    整个酒会就这么变成了阿德里安的专场，这也大概是香港名流酒会少有的奇妙场面，一个西方人在一群华人面前拿着华人的流行文化侃侃而谈。当然，其中的某些东西，听得懂的自然听得懂，听不懂的也没关系。

    这个夜晚就此落下帷幕，然后第二天在TVB的几位高层的陪同下，阿德里安参观了他们的片场。

    之前说过，AC传媒和TVB的关系有些不太一样，昨晚举办的酒会就有他们帮忙，在浅水湾的别墅举办也是他们提议的，就连别墅也是他们提供的。要知道，在豪华酒店里举行虽然热闹，但不如在别墅里来得自然和亲近。

    他们的频道在美国也是可以收看的，只是TVB在香港是无线台，到了美国就成了基础有线台，而且基本上都集中在旧金山、洛杉矶以及纽约几个大城市里，所以TVB要和AT&TBroadband签约才能播出，而AT&TBroadband现在是AC传媒所有。

    也正因为这个，TVB在香港虽然对几大唱片公司都不假辞色，唯独环球音乐的待遇要好上一些，当然，这也和环球音乐在亚洲的势力不如其他几家有关。

    “坦率的说，看到这些就知道，为什么TVB可以在香港一家独大。”在随着方逸华走了一圈，阿德里安称赞地说道，“如果不是这里太小了，局限了TVB的发展，我相信邵先生的事业一定能更加的辉煌。”

    至于是不是真会这样，谁管呢，恭维的话不用当真。

    “是啊，所以我们正在想办法北上，和内地进一步进行合作，就像科威尔先生那样。”方逸华试探地说道。

    “这可不容易，和大陆打交道是件麻烦的事情，还好我找到了个不错的合作对象。”阿德里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说起来，科威尔先生也监制过许多电视剧，听说就是出自你手，不知道你对我们制作电视剧方式又有什么看法？”另一位陪着的TVB高层，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的女性，方逸华的助理，目前正管理着TVB人力资源的乐易铃随即换了个话题。

    还没等阿德里安回答，脚步声就从后面传了过来，转头看去，两位满清贵人旗装打扮的丽人正款款走来，虽然是旗装，却是经过重新设计和包装过的，和历史那玩意儿完全是两码事，加上两个女人也各有风姿，都带着也有一份诱惑。

    “干妈，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啊？”当先那个过来之后先向方逸华和乐易铃问了声好，随即挽住了在场的另一位高层，比方逸华小上几岁的，从头到尾说话都很少的曾丽珍的胳膊亲热的叫道，同时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阿德里安。

    后面那个则要拘谨得多，向方逸华、乐易铃以及曾丽珍三人问过好后就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是这样，一方面看看你拍戏拍得如何，另一方面介绍个人给你认识。”曾丽珍难得露出笑容，拉着她的手这么说道，只是目光多少有些复杂。

    “这位是好莱坞著名的大导演，也是AC传媒的主席，阿德里安·科威尔先生。”她随即介绍了起来，“科威尔先生，这就是我的干女儿黎姿了，英文名叫gigi。”

    “你好，黎小姐。”阿德里安伸出手来先用国语说道，在觉察她的茫然神色后才换成了英语：“很高兴认识你，gigi，我是阿德里安·科威尔。”

    黎姿有些莫名和机械的和他握了握手，她当然知道好莱坞著名的大导演阿德里安·科威尔是谁，但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对方。

    “这真是个惊喜，虽然我猜到一二，但没想到你们会如此的热情。”阿德里安对方逸华和曾丽珍笑道，然后看向另一个跟着一起来的，不算漂亮但很有特点的女人：“毫无疑问，这位是佘小姐了。”

    “你可以叫我，Charmaine，科威尔先生。”在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佘诗曼随即反应了过来，率先伸出手来，虽然脸蛋上没有多少表情，但眼睛却非常明亮。

    “干妈，这是……”黎姿小声的问着曾丽珍，眉头微微蹙着。

    “是这样，昨天晚上和方女士、查先生在酒会上聊天时，我曾比较了从94年到现在的三部电视剧，我认为在三当中你的演技和扮相是最好的，没想到方女士今天邀请我来片场参观，也将你拉了过来。”阿德里安这么解释道，看起来很是真诚，“我得说，gigi——可以这么叫你吗？谢谢，我的说，你真的非常非常漂亮。”

    “谢谢你的夸奖，科威尔先生。”黎姿笑了笑，很随意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当然，佘小姐也同样出色。”阿德里安随即转向了佘诗曼。

    “谢谢。”佘诗曼的回答很简单，但笑容却比黎姿要多。

    “对了，你们正在拍电视剧吗？”阿德里安打量着她们的旗装，莫非是哪部戏？

    “是的，一部古装戏，叫，讲的是清朝嘉庆时期的后宫争斗的故事。”黎姿在曾丽珍眼神的示意下将剧情概括了下。

    “你看，这就是我要说的，方女士。”阿德里安当即拍手说道，“你们有着久远的历史，坐落在亚洲的金融中心，有无数的题材可以制作可以拍摄，所需要的只是将这些题材制作好，所以何必来问我呢？”

    方逸华和曾丽珍都矜持的笑了起来，阿德里安这番话算是说到她们心坎里了，在香港，要说制作电视剧，没人能比得过TVB。

    “所以，不妨在娱乐节目做些功夫。”阿德里安继续说道，“根据我的了解，香港的电视台在这方面还有发挥的空间。”

    “哦？科威尔先生有什么好主意吗？”方逸华眼睛一亮，这让旁边的乐易铃和曾丽珍都有些奇怪，这么太热切不觉得有些失礼吗？

    但阿德里安马上给出了答案：“我知道，华人有个习惯，喜欢在饭桌上交流感情商谈事情，所以你们将其称之为饭局，所以，为什么不把饭局搬到镜头面前呢？不需要太多多人，就一位主持和一位嘉宾就够了，哦，还有摄制组。然后根据嘉宾的口味选择访问的地点，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谈天说地，不仅可以让被访问的名人显得更加平易近人，同时还可以介绍香港的各种美食。”

    三位TVB的高层都不约而同的眯起眼睛，这显然是个很有吸引力的提议。

    “都说科威尔先生在创意方面无人匹敌，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方逸华这么说了句，然后隐蔽的和乐易铃交换了个眼色。

    “谢谢，我也只是恰逢其会罢了。”阿德里安谦虚的说了句，然后瞟了眼另一边的两个漂亮女人。

    黎姿和佘诗曼都是一副茫然的神色，似乎不太理解他们在说什么，所以并不知道有些事情基本上就此定下来了。

    ※※※

    “逸夫，你看如何？”在清水湾邵逸夫目前剧组的大厦里，方逸华这么问着自己的丈夫，眉宇间带着试探的神色。

    “何理全怎么说？”翻看着手中临时拼凑出来的零碎资料，邵逸夫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认为大有可为，我们在谈话节目上拿得出手的节目不多，不过最好放到收费台。”方逸华这么说道，“那个科威尔的确很有眼光，ATV这两年收视相当好的那个，向美国人买的，据说也是他的创意，我认为陈自云……”

    “你做主就行了。”邵逸夫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说话，“让黎姿过去陪陪那个科威尔。”

    喜色从方逸华的嘴角一闪即逝，但她还是做出一副提醒的模样：“但是，丽珍说，阿姿最近似乎在和那个谁拍拖……”

    “怎么，翅膀硬了，想要飞了？”邵逸夫冷哼了声，抬起头来，浑浊的老眼中闪着精光，一点也不像个九十多岁的老人，“TVB捧红了她，她难道不该为TVB做点事？”

    “我只是有些担心……”方逸华赔笑地说道。

    “在香港这一亩三分地上，我邵六还是有几分薄面的。”邵逸夫说完再次低下头去翻看起来。

    “好的，我知道。”方逸华也随即将眼睑垂了下来，以便掩饰自己拿到尚方宝剑的得意之情。

    “那么我先离开了。”她说着站起身来。

    “让佘诗曼也去。”邵逸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齐人之福嘛。”

    语气依然是那么的平淡，就好像可以任意生杀予夺的国王在谈论着两件工具。

    方逸华愣了下，随即轻快的点了点头：“好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悲哀

    “开车，回公司。”从大厦里出来后，方逸华这么吩咐了司机一句，随即闭上眼睛轻吁口气，盘算起自己的得失来。

    尽管进入千禧年后，她丈夫就大权下放，完全交给她掌管，但实际控制权依然还在他手中，只不过不像以前那样事事都要过问。也就是说，只要邵逸夫想，随时可以对TVB进行调整，也正因为如此，方逸华才会过来征求他的意见。

    睁开眼睛，方逸华再次轻笑起来，邵逸夫明摆着是要通过她之口告诉TVB的高层们，好好招待那个美国的传媒大亨，无论他有什么要求，这下曾丽珍那个女人没话说了。

    TVB内部一直以来都有两个派别，执掌戏剧制作部的总监曾丽珍的曾派，以及副总监梁家树的梁派，几十年来他们打造了不少出色剧集，也捧红了不少艺人，在邵逸夫时代就“争宠”不断。这也间接导致了方逸华的上台后有些施展不开，无论曾丽珍还是梁家树，都算得上是跟着打天下的老人，如果她要下手的话邵逸夫肯定不会答应，所以她就扶持自己的亲信乐易玲和他们打对台，反正这事迟早要做的，哪个人上台掌权后不会提拔自己的亲信呢？

    乐易玲也很卖力，执掌人力资源部只是步，接下来她打算也进入制作部监制几部电视剧，并捧几位艺人起来以发展自己的势力。无论曾丽珍和梁家树都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但曾丽珍又是名义上的制作部的总监，如果乐易玲只针对她，梁家树肯定不会帮忙，所以TVB现在内部的氛围颇为微妙。

    方逸华不好直接出手，但可以利用各种手段为乐易玲制造有利形势，比如利用现在这个机会让曾丽珍栽个跟头，黎姿可是她的干女儿，连干女儿也保不住……

    至于佘诗曼，她现在是曾派的艺人，虽然也受重视却比不过黎姿等人。这两年出演了不少重要的配角，但女主角却一个都没有。所以乐易玲正谋划着把她挖过来，然后花些手段捧成和黎姿她们齐名的当红花旦，以此建立起自己的班底。在乐易玲为她争取的尔淳一角后，佘诗曼已然答应下来，虽然在内部还没有正式表露出来，但隐约已经打上了新起的乐派的符号。

    这种情况下，邵逸夫让她和黎姿去陪阿德里安。毫无疑问是在平衡内部事务，借口也正合适。

    真是可惜。方逸华这么想着，如果阿德里安满意的话，她还打算将曾派的蔡少芬、张可颐也介绍过去，那时曾丽珍的脸色一定很好看。不过邵逸夫肯定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否则就不会让佘诗曼也跟着去了。当然了，最终会怎样还要看……那位先生的心情了——

    “哦，是的，我在邮箱里看到了，宝贝儿……嘿。这有什么rou麻的，难道我不能这样叫你吗？好了，还是重新回到装修的话题上来吧，我认为B方案和D方案都很合适，一个简约而不简单，另一个中西合璧很有味道。你从中选个自己喜欢的风格吧……”坐在半岛酒店的落地玻窗窗前，看着外面灯火璀璨的城市，阿德里安拿着手机这么说道。

    电话的另一头是刘涛，她正在羊城为别墅的装修忙碌着，阿德里安因为在那里呆的时间太短，没法仔细挑选，所以买给她的DULI别墅只是简装了一番。不过，离开归离开。这事还是有人去处理的，阿德里安一向考虑得很周全，就算有不周全的地方，也会有人给他补充完整，所以就把这个交给刘涛处理，并通过网络和电话和她交换对装修的看法，这也算保持感情的一种方式。

    结束通话后，阿德里安起身来到套房的吧台前为自己倒了杯香槟，快速回忆了下了在大陆拈花惹草的种种后，思绪随即飞到了下午那一幕上面，他们什么时候会将可口的美味送过来呢？

    他来香港的主演目的就是猎艳的，这里实在太小了，没什么值得投资的，如果是80年代或者90年代初都还好说，现在嘛……呵呵，同样弹丸大小的地方，新加坡至少还有炼油产业，可香港除了房地产外还有什么像样的实业？金融？哦，是的，亚洲的金融中心，香港曾经的梦想，可惜已经被他们亲手断送。

    本来他们可以背靠大陆发展，而大陆也有这个意思，可惜连个23条都通不过，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说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想要得到又不想付出代价，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AC传媒这两年也都聘了好几个卸职的政府部门高官做顾问。

    不妨想想，纽约如果觉得侵犯了公民的隐私权，坚决表示反对不在纽约执行，华盛顿会有怎样的反应？当然，要真是在美国，这种事根本连苗头都不会有，小布什签署时无论是维亚康姆这种传统偏左的传媒集团，还是AC传媒这种新型的以中立自诩的传媒集团，都只是略略报道了下了事。

    总之，香港人亲手将衰落的种子埋下，既然如此，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阿德里安又怎么会在这里投资呢？顶多就是在某些方面保持一定的合作。就像TVB，别看他们现在始终保持着发展势头，再过几年等网络视频开始风靡之后，小地方的局限性很快就会让他们开始捉襟见肘。

    相信TVB在这方面多少有些认识，否则不会想要北上和内地合作开拓市场，又或者交好阿德里安这样的美国的传媒大亨，如果能将TVB的电视剧介绍到美国去。哪怕只有一部都是好的，更何况他明显和内地有一定的联系，还捏着TVB在美国的播放权。

    所以阿德里安可以肯定自己不会等上太久，不过时间还是太晚了点，就像那天在接风酒会上他说过的，最为迷人的，可以称得上风华绝代的女人，都活跃在上个世纪八、九十代，如果那时他有这个资本的话，少不得想办法一亲芳泽。可惜现在都已经凋零了。

    但他还是来了，日本、韩国、台湾、大陆都玩过了，怎么可以只差香港呢？再说，虽然香港新生代的质量不怎么样，但现在多少还有几个看得上眼的，比如今天……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