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归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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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燃起不久的火光将佐伊紧贴耳垂的金色短髮映照成昏暗的橙黄色。 「喂!妳们两个臭死了,不要过来这里!」 站在离火堆十多公尺外的伊莎皱起眉毛低头看了看。虽然嗅觉已经习惯,黏答答的模样又有这幺吓人吗?或许对方连这点味道都受不了吧。冷风吹得黏稠的身体一阵阴冷,希莎不甘示弱地喊回去: 「待在那家伙肚子里会有多香啊!不信的话下次换妳们进去看看!」 「二号,妳胆子挺大的嘛!」 「哼!不管妳怎幺说,人家就是要去烤火!」 古莉和伊莎连忙劝下準备熄火及冲刺的两人。这时候,无视互骂起来的佐伊与希莎,法蒂玛穿越两人视线的交会点,盘坐在火堆旁烤起被黏液沾溼的袖口与裤管。这下子谁敢打扰小队长烤火的人就要倒大楣了。古莉好声好气地劝下佐伊。逮到机会的希莎则是迅速跑了过来,带着薰死人的臭味。法蒂玛静静看着正欲坐下的希莎。四目相交的瞬间,起了个冷颤的希莎不禁打退堂鼓。法蒂玛哼了一声,对她说道: 「睡美人们呢?」 希莎指向某处树林,说道: 「情况有点危险,所以把她们安置在离这儿有些远的地方。」 法蒂玛点头。 「辛苦了。」 随后她便回过头继续烤着袖口。希莎趁这时候弯下身体、靠近火堆。法蒂玛头也没回地对她说: 「去北边的小池子把身体弄乾净,顺便巡巡附近。」 「咦──」 「快去。」 「……知道啦。呿!」 咕哝着的希莎不开心地转身,牵起伊莎的手便朝林道另一侧的树林走去。佐伊瞄了眼双胞胎姊妹的背影,确认她们不会再将令人反胃的臭气带到这儿后便坐到古莉身边,帮忙擦起机枪。法蒂玛若有所思地望着火焰。 「失手了啊。」 一句令身旁部下们倍感压力的话语不经意地窜出,吓了静静保养着兵器的佐伊和古莉一跳。两人交换了紧张的眼神。古莉压低她那尖锐的声音说: 「我们可以向法兰的艾比娜求助。这幺做可以确保后勤。」 法蒂玛讶异地望向两人,才惊觉心中的叹息不小心脱口而出。佐伊用手肘撞了古莉一下,说道: 「不然妳以为二号她们为什幺救人。」 「嗯?见到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也是天经地义吧。」 「妳的好心肠还是快点改一改比较好……」 望着佐伊那张无奈的脸庞,古莉用那几乎整天都没动到的脑袋瓜苦恼地思索,好不容易才理出头绪。这次行动中,佐伊罕见地加入了提议救人的行列,但她向来不在乎这种事。和佐伊相处了一整年,印象中这还是次听到她主动提出要援救友军。多半情况下,她总是会说:没好处,麻烦死了。或是刻意无视友军的存在。 换言之,这次就是因为有好处,又不麻烦啰?救人是双胞胎的工作,那幺好处就是…… 「我们不会放那两人回去吧?」 佐伊点头,露出一副妳终于明白啦的表情。 「这场意外是可能造成友军全灭的。不,应该说极有可能令友军全灭。」 「这幺说就不对啰。我们无法推断友军是否全数阵亡。毕竟还有逃兵。」 「逃兵嘛……我想蒙希雅确实有得忙了。」 难怪任务结束后的现在都没瞧见蒙希雅。古莉侧头叹道: 「但是,真的有必要做到这样吗?」 佐伊拍了拍古莉的肩膀说: 「友军全灭将会动摇高层间的关係,这对于巩固上校的势力有着极大帮助。」 古莉以手指戳了戳脸颊,米黄色的眼珠子俏皮地随之滚动。 「也就是说,我们确定要和法兰西丝一派决裂啰?」 「就是这样。为了和强大的法兰西丝分庭抗礼,我们未来的战场才会移往西方。因此现在不能再走一步算一步了。」 所以我们并不会返回师团本部。古莉猜想,也许得先捕获或杀死可疑的袭击者。对她们这些直属于玛姬少将的精锐部队而言,绝对的将功抵过是被允许的。为了获得更大的战果,有时候不得不牺牲某些东西。更何况,她们还可以趁执行这项行动时在西方打下基础。假使袭击者往其它方向逃去,也能够在当地藉题发挥。 附带一提,虽然她们自认与同部队内的法兰西丝一派处于敌视状态,拥有超过百名支持者的法兰西丝一派并不这幺想。应该说,「法蒂玛一派」向来只有法蒂玛小队的六名成员,即使想和人数破百的团体对抗也不被对方放在眼里。 「嘿。原来是这样啊。虽然我不太清楚这会不会很难实现,但是法蒂玛队长的决定我会全力配合。可是话说回来,我们又何必大费周章去救难逃一死的友军?」 这倒不是太大的问题,但为了备妥随时得搬出来的界线,古莉还是提出疑问。佐伊很快地回答: 「她们是军人。只要对失去一切的她们进行洗脑,很快就能派上用场。」 「即使得用那种程度的实力?」 法蒂玛冷冷地插嘴道: 「我会亲自训练她们。在那之前,她们还有许多用处。」 「了解。」 乾得差不多了,可惜臭味仍残留在上头。法蒂玛甩了甩手、将折起的裤管放下,便站了起来。 「不过,要是她们死了可就白费工夫了。」 佐伊和古莉对看一眼,匆匆抓起机枪与几串弹药就起身跟上正往树林走去的法蒂玛。没多久,她们在发现并击杀巨蛇的地点找到了安置于树下的两名友军。巨大的残骸一点也不剩,却留下令佐伊和古莉头昏脑胀的臭味。古莉趁机抱住露出空隙的佐伊、试图藉由她身上的味道来避薰鼻的臭气,佐伊手忙脚乱地将她推开。法蒂玛蹲下身子,轻触那两块微微隆起的腹部。 还没孵化。失去母体给予的营养、光靠寄宿在人体内,最快也要三十至六十分钟才会成形。不过其中一方似乎速度要快上不少。既然是暂时性产卵,目的就不是构成形体的rou虫,而是防卫性或繁殖性的触手了。法蒂玛将腹部涨得较大的那人──也就是妮佳的双腿推开,靠近一闻,yindao吐出的细流充满了恶臭。她伸出修长的食指探入yindao中,指头还未伸到底,就碰上了黏液构成的热膜。法蒂玛抽出手指,对妮佳的私处露出厌恶的神情。 「这位睡美人似乎很享受啊。」 佐伊忍不住掩鼻。古莉则是好奇地跑到法蒂玛身边,学起她将头埋入友军的私密处、嗅了嗅。 「闻起来就像出生到现在都没洗过半次澡耶。」 「妳的比喻还真客气。」 「阴毛修剪得好可爱,我看我也学她这样剃好了。」 「妳啊……」 「队长说她很享受,跟这些黏液有关吗?我看看喔……」 古莉不知死活地伸舌舔起妮佳乾黏的yinchun,旋即被法蒂玛重重地敲头。紧抱荡着闷响与疼痛的脑袋瓜,古莉痛到在地上打滚。 「啊呜啊呜……」 法蒂玛一边检查昏迷着的两人身体,一边对摊在地上揉起疼痛部位的古莉说: 「妳想要被那家伙玩弄和下卵的话,也是可以特别为妳安排。」 然后再看着妳被自己孵化的虫子当养分吃掉──法蒂玛考虑着是否要这幺接下去的时候,古莉却兴致勃勃地插嘴: 「咦──真的可以吗?那等我体验完以后,队长和佐伊记得要来救我喔。毕竟人家……」 微微发疼的脑袋瓜再度遭到重击,这次是两人份。古莉痛到抱住佐伊的脚哇哇喊叫。佐伊嚷嚷着: 「那家伙应该对发育不良的小女孩没兴趣吧……」 发育不良的小女孩鼓起了双颊,故作淘气地抬头说道: 「人不可貌相啦,佐伊学妹。」 佐伊学妹叹了口气、将机枪背到身后,然后轻鬆地将她的直属学姊抱了起来。 「妳妳妳妳要做什幺!」 近距离端视着那张慌慌张张的脸蛋,竟然是这幺有趣的事情。佐伊噗哧地笑了出来。 「有时候真的觉得妳很可爱。」 被直属学妹这幺一夸,古莉顿时感到又羞又喜。但是严厉的队长在一旁,她赶紧以因慌乱显得一点儿也不严肃的口吻说道: 「快快快点把我放下来啦!」 「妳不考虑自行挣脱吗?就当做是模拟被敌军生擒……」 「谁谁谁谁会被生擒啊!再再再不把我放下来就讨厌妳喔!」 真是一点也不像威胁的威胁啊。佐伊默默地将抱起古莉以及惹古莉生气编入每日行程之中,然后说道: 「只要妳别再说些令人头痛的事情。这会让妳的直属学妹伤脑筋啊……」 逮到机会转守为攻的古莉jian诈地笑出声。 「哦?妳吃醋了吗?冷血的佐伊吃我的醋了吗?嗯?呜……呜哇啊!」 笑笑着的佐伊鬆开双手,本来还得意洋洋的古莉一下子就如愿被放下了。无视于可爱地打滚着(儘管法蒂玛只认为她很吵)的古莉,佐伊稍微走近散发出臭味的两名睡美人,掩鼻问道: 「不考虑趁下次任务再挑选适当的人选吗?轻易被吞下肚子里的家伙感觉很不可靠啊。」 她说得不是没道理,问题是她们已经挑剔过太多次了。过去也曾遇到比这种程度要厉害不少的对象,可惜当初没有当机立断。法蒂玛摇摇头说: 「已经拖太晚了。既然理想的时间点过去,能早一天是一天。」 法蒂玛收回滑至两人腹部的双手,不带感情地轻声道: 「也要她们撑得过去才行哪。」 § 伊妮莉可小队焦急地奔走于树林间。隐密的陷阱连一只猎物都没抓到,潜伏的猎人就全部不见了。一路上只剩下某种东西横行过的痕迹──人类与那东西的血rou四溅,但是一具尸体也没瞧见。全灭了吗?还是识相地撤退了?夜晚的空气中仍残留那东西的气味,灼热而噁心。强烈的不安袭上伊妮莉可心头,每踏出一次步伐都能感受到冷汗直流。直到位于前方百公尺处进行侦察的梅兰娜向她回报好消息,她才压抑住不安的心情加快脚步。在原克拉拉中队防线的最南端,她们终于和待在原地休息的法蒂玛一行人会合。 伊妮莉可慢慢调整呼吸,比路上要浓厚数倍的臭气登时让这个动作变得困难许多。儘管不像旁边的茵娜和席拉各背着一名伤患,长距离奔跑仍让她气喘如牛。唉。即使学姊们一个个都那副模样,还是相当厉害的。伊妮莉可下了要更加努力锻鍊自己的决心。走近正在一棵大树旁等候着的法蒂玛,微弱的火堆似乎随时会烧尽,但仍尽责地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 「嗨。妳能活着真是太好啦。伊妮……莉德?」 伪善者的微笑让她打了个寒颤。伊妮莉可瞪了坐在火堆旁、抱起双腿的莉芙妮一眼。莉芙妮戏谑的笑意加深。伊妮莉可望着那张不讨喜的表情,然后想到了身后的伤患。 「妳还真会挑出场时机。我们这边有个伤患必须立即做处理。」 莉芙妮歪着头说: 「伤患应该找医生治疗呀。出一天任务,脑子就烧坏了吗?伊妮洛卡。」 「对,但是我想她可能难以支撑到那时候。希望妳能帮忙止个血,或是乾脆用……」 莉芙妮的声音突然刺入她的脑袋,要她别再说下去: 别让这个叫法蒂玛的女人知道这些事。 这幺说来,除了经常与莉芙妮打交道的自己和玛姬少将之外,似乎没几个人知道莉芙妮究竟是何方神圣。虽然不晓得她们处得怎样,莉芙妮总是喜欢缠着自己不放。伊妮莉可皱起眉头。不发一语的法蒂玛对她们的谈话很感兴趣,虽然她的神情一样严肃,目光却不断来回游移。伊妮莉卡无言地瞪着莉芙妮,这才让她边摇头边起身。 「知道啦、知道啦。犯不着用那幺迷人的眼睛瞪人家嘛。」 莉芙妮彷彿喝醉酒般摇曳不定地漫步到她身后。茵娜将左肩仍不断滴血的玛雅放到地上。伊妮莉可转身唤来梅兰娜。当抱着黑色rou团的梅兰娜跑到两人面前,伊妮莉可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不行,先忍住吧。伊妮莉可以眼神示意,然后小声地对莉芙妮说: 「妳知道这是什幺吗?」 只看一眼,但已足够她进行初步判断。莉芙妮走过梅兰娜、来到伤患前,再次发出让伊妮莉可痛到想宰了她的声音: 不知道。 她坐着稍微检视那条切面凹凸不平的伤口,看来即使手还在也难以接回去了。伊妮莉可打发了正欲将「小梅」介绍给两人的梅兰娜,咕哝着走过来,又感到脑袋一阵刺痛。 但是,我好像在很久以前有见过的样子。 「拜託妳用说的。」 伊妮莉可蹲在莉芙妮左侧。莉芙妮压低了本来就很低沉的声音,宛如在说鬼故事般: 「我想不起来。所以应该是非常久、非常久以前的事情,伊妮莉亚。」 「……我叫伊妮莉可。拜託妳快点记起来。」 「是、是。只要暂时止血就好了吗?」 「如果妳能用正常手段治好她的话是再好不过。」 莉芙妮笑吟吟地说: 「只要让我进入她体内,保证她马上痊癒。」 「我说过要正常的吧?况且妳这幺做的话她不就跟死了没两样。」 「这个嘛。我愿意的话,她就可以暂时复活。如果……」 「那还是麻烦妳替她止血就好。待会儿我再把她送到附近据点。」 「好、好。」 莉芙妮将一只手放到被染成红色的绷带上,别过头说: 「我劝妳们最好别看治疗过程。」 伊妮莉可点点头,就让席拉把昏迷着的芬娜放下,领着两位照常碎碎念的学姊走向火堆,与法蒂玛、佐伊、古莉围成一个圈烤火。和视线不时飘向莉芙妮背影的法蒂玛对看了一眼,伊妮莉可做作地叹息,但她真的感到相当疲惫。法蒂玛哼了一声,目光盯着滋滋作响的火堆说: 「漏了条意外的大鱼啊。」 伊妮莉可打直了腿,一边按摩双腿一边叹道: 「想不到连妳也会追丢。」 「我们被引到这附近,那家伙突然消失。再来就是遇上了妳所闻到的另一个家伙。」 歪着头的伊妮莉可想了想,最适合这味道的家伙应该不是法蒂玛认知里的某样东西才对。她想到了型态变化后的莉芙妮,脑海中浮现的景象令她反胃。伊妮莉可口是心非地问: 「熊?」 法蒂玛摇头。 「不,是蛇。」 伊妮莉可将记忆中的巨熊与巨蛇做了对比,接着一派轻鬆地说道: 「听起来很容易对付。」 然而她疲惫又高扬的语气听起来却像是在嘲讽。法蒂玛以微微发颤的声音回她: 「简直是小儿科。」 佐伊和古莉沉默地烤着手,眼神却分别紧盯着茵娜和席拉。没好气的两人也投以森冷的目光。伊妮莉可本想打圆场,但法蒂玛不耐烦的声音刺向她: 「小姑娘,若非任务使然,我并不想和妳们合作。妳最好别再惹我生气。」 「我没那个意思。倒是妳们可不可以别一个个火气都这幺大啊。」 法蒂玛微微颔首。佐伊、古莉将手探到腰际,作势要抽出武器。伊妮莉可见状,也给部下使了眼色。茵娜单手垂到肩膀后方、握住一对飞刀的刀柄,席拉也慢慢地伸向配枪。法蒂玛不高兴地望着她们三人,说道: 「像我们这样执行高危险性的任务,出意外也是家常便饭。」 「嘿。这句话我原封不动送还给妳们。」 「小贱货。搞清楚妳在跟谁说话。」 「那还用说,小贱货当然是在跟丑八怪说话呀。」 一瞬间,法蒂玛以非常俐落的动作朝伊妮莉可举枪,但伊妮莉可的枪口也在同一时间对準了她的胸口。佐伊对上茵娜、古莉与席拉怒目相视,气氛降至了冰点,剑拔弩张的两派人马都在静候对方的下一步。伊妮莉可突然后悔自己的姿势竟然如此不便逃跑。双方对峙了近半分钟,法蒂玛语带讽刺地低声说: 「既然彼此不可能合得来,乾脆在这边大干一场吧?」 人数够的话我又何尝不想。伊妮莉可注视着那对幽黑的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熊熊燃烧着。她是认真的。虽然伊妮莉可并不想这幺做,但是法蒂玛身旁两名部下亦透出杀意,彷彿打从心底憎恨她们几个似的。看来还是无法好好相处。自称为「法蒂玛一派」的这几个人,好像无时无刻都憎恨着外人。既然如此,随便应付一下再逃跑吧。只要让对方以为将会引发正面冲突,再利用寻找掩护的时间逃之夭夭,尽可能避免无谓的伤亡才是上策。如此打定主意后,伊妮莉可换了张冰冷的表情,正要对法蒂玛的敌意投怀送抱时…… 「伊莎──希莎──」 大老远看到两名双胞胎姊妹的归来,梅兰娜乐得扔下怀里的黑色rou团,朝两人飞奔过去。 「哦,梅兰娜姊姊──」 「梅──兰──娜──!」 双胞胎姊妹也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开心地跑向挥舞双臂的梅兰娜。 三人在火堆旁紧紧抱住彼此,宛如失散多年的姊妹般。伊莎高兴地蹦蹦跳,希莎则是夸张地流下了热泪。相较于在一旁武装对峙的六个人,她们三个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事态,只是以甜蜜的拥抱持续散发出温馨气息。 梅兰娜轮番亲吻依偎在胸前的双胞胎姊妹的头髮,伊莎和希莎也不断磨蹭撒娇。 「哇,还好妳们都平安无事。我好担心呢。」 「跟妳说、跟妳说喔,我们刚刚被巨蛇吃下肚子耶。在又臭又髒的巨蛇胃里,想到就好恐怖……」 「呜呜。梅兰娜姊姊,人家现在还会怕怕的……」 「乖哦、乖哦。两个都不要害怕了,有梅兰娜在!」 「姊姊的身体好暖和……」 「希莎还要抱抱……呜……」 「乖、乖。都过去啰,不要再去想了。姊姊喜欢乖乖的伊莎和希莎喔。」 「哇啊──姊姊──」 「人家也最喜欢妳了……呜!」 伊妮莉可瞄了眼那异常温馨的一幕,紧张感竟然随着迅速冷却下来的思绪消失得无影无蹤。她无力地收回手枪,鬆了口气般叹道: 「……休兵吧?」 法蒂玛无言地点了点头。 姑且不论彷彿怀有深仇大恨的佐伊和茵娜等人,坐在两派人马中间烤起火来的温馨三人组加入后,围绕在火堆周围的气氛似乎没那幺尴尬了。话虽如此,她们也只是刻意避开彼此的目光。伊妮莉可与法蒂玛很快达成协议──暂且不管可能会火上添油的部下们,由担任小队长的彼此进行沟通就好。除了不见蹤影的蒙希雅,所有队员都集中在火堆旁。法蒂玛和伊妮莉可走进森林,直到听不见明亮处传来的交谈声为止。 「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会道歉。」 「无妨。倒是妳们还不打算收队,对吧?」 「逮到那条肥美的鱼以前。」 「好。我这边有鱼留下的讯息,妳要拿什幺交换?」 法蒂玛停下脚步,靠在一棵枯树旁,双手抱胸想了想,说道: 「友军的消息。」 她脑海中闪过了卡蜜拉中尉的脸庞,但很快就像其她不熟悉的面孔一样变得模糊。伊妮莉可摇摇头,说: 「那对我没有用处。更何况那不属于秘密情报。」 「好吧。蛇的情报让给妳。」 并不是能让上头讚赏有佳的情报。不过就今晚的任务而言,这似乎是少数获取的情报中,最值得一提的事情了。当然,这是在不冒险追击袭击者的情况下。伊妮莉可答应了法蒂玛的条件,两人交换起情报。 不明原因突然出现的袭击者接连杀害了西方军的装甲兵,就在最后一个小组即将遭到屠杀时,察觉有异的伊妮莉可小队终于赶到现场,并顺利击退了袭击者。随后赶到的法蒂玛小队见袭击者往北逃窜,知会了梅兰娜便前往追赶。很明显,法蒂玛欲赶在失手的伊妮莉可前面消灭或活捉对方,以夺取这项意外的战果。伊妮莉可小队欲将伤兵交给布阵于林道的友军,但是在这个时候,袭击者又出现了。负伤的袭击者以赤裸之身挑衅她们,并未发动攻击。伊妮莉可犹豫不决,茵娜等人则是敦促她和梅兰娜把握机会,伊妮莉可于是让梅兰娜先行追击,她们三人则是以不伤到伤患的速度跟在后方。可是,当她们一路追赶袭击者直到森林南端的荒地出口,却莫名其妙地跟丢了。没错,袭击者就这幺凭空消失。不止梅兰娜瞪大了眼,勉强赶上并捕捉到袭击者最后一面的众人也瞠目结舌。袭击者的身影在踏入荒地的瞬间就开始变得透明,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彻底消失。而令人头皮发麻的荒野上,只剩下一道空幽的女声荡着。 「圣凯瑟琳将在西方显现……听起来并不是什幺谜语。之后呢?」 伊妮莉可耸耸肩。 「就赶过来了。一路上空蕩蕩的,直到这边才遇到妳们。我的说完了。换妳啰。」 法蒂玛侧头问道: 「先聊蛇,还是人?」 「人。」 「看来妳挺重视她们嘛。」 法蒂玛稀罕地笑了声,接着以不讨喜的语气说下去。 根据另一队的梅兰娜提供的消息,那家伙──也就是她们追赶中的目标,正是不久前杀死数名西方军士兵的敌人,她们称她为袭击者。虽说她亲眼目睹袭击者被炸得稀巴烂,但是在伊妮莉可等人没注意到的死角,完好无缺的袭击者逃跑了。她的小队以锥形队伍展开追击,可是怎幺追就是追不上在树上跳来跳去的目标。距离不断拉大,徒步的众人也渐渐感受到了疲惫。直到先锋的佐伊来到林道前,袭击者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蹤,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与队友们的奔跑声嘲弄着跟丢的事实。就在这个时候,尖叫声迸出。蒙希雅前往侦察,但是并未如愿找到袭击者,而是另一个意外──巨蛇。法蒂玛很快地推测出:布防部队已经被消灭。她向来不信任友军,遑论连重兵器都未配备的步兵战力,因此遇上这种怪物会全灭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无论如何,既然遇上了,没有不消灭殆尽的道理。法蒂玛欲直接消灭正处于暂时产卵期的巨蛇,部下们却劝她救出巨蛇体内的俘虏。佐伊等人欲将仅存的友军送往西方,认为这有利于往后小队在西方的行动;伊莎等人则是觉得不该对还活着的友军见死不救。面对全员一致认为该伸出援手的部下们,法蒂玛于是採取佐伊的建议,在击杀巨蛇以前救出两名友军。虽然她险些赔上伊莎与伊莎二号。 「果然是被消灭了啊……那幺,被救出来的人呢?」 「安置于附近。妳别想打她们的主意。」 看样子她似乎正打算策划些什幺。反正也与自己无关,还是别淌浑水比较好。伊妮莉可问道: 「妳要我怎幺报告?」 「就说友军全灭不就好了。反正那家伙可是做得一点也不留痕迹,就像它的死亡一样。」 「也有可能还有人活着啊。例如逃跑的人,或是被巨蛇吞进肚子里又被救出来的人。」 「当她们是死人真有那幺困难?」 法蒂玛扔给她一个小瓶子,里头装的是一团相当于姆指大小的紫色rou球,还有少许黏液。 「这东西交上去应该可以换几枚星星勋章吧。」 「……谢了。」 伊妮莉可兴味索然地看了看那苟延残喘的rou团。明明本来只是这幺渺小的东西,却能搞得让人们如临大敌。这个世界到底哪根筋不对,竟然让这种鬼东西诞生到世上?不该存在的东西…… 「等等。」 伊妮莉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对以叹息表示不耐烦的法蒂玛摇了摇手中的瓶子,说道: 「陷阱没被破坏,战场是在附近的树林间。但是这家伙不是进不了树林吗?」 「这个嘛。」 法蒂玛冷冷地笑道: 「这就是让妳获得星星勋章的关键。喔,或许还有一张奖状呢。闲聊到此为止。夜深了,乖孩子该回家睡觉觉啰?」 刚刚还在骂人家小贱货,现在又变乖孩子啦?善变的讨厌鬼。明明是很好听的声音,可是配上法蒂玛的语调却又变得相当惹人厌。不过她似乎不想再透露有关蛇的事情了。既然如此,紧咬不放也没有意义。伊妮莉可装模作样地叹气,然后收起瓶子。法蒂玛已经转身走上一段距离,但伊妮莉可仍然待在原地,兀自苦思着。 还是问问莉芙妮吧。虽然她不大可能这幺做,但她毕竟与那东西脱不了关係,说不定知道些什幺。唉。任务开始后突然消失,却在发生意外后归来,实在很难不令人加以联想。可是,万一这真的是莉芙妮搞的鬼…… 乖孩子吞了口口水。 「那就只好……」 「只好怎样?」 莉芙妮的声音忽然响起。伊妮莉可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原来莉芙妮不知何时跑到这儿了。她挑起一边眉毛,望向没精打采的莉芙妮,问道: 「妳从什幺时候开始偷听的?」 「从法蒂玛不肯道歉开始呀。」 「什幺啊……妳竟然把治疗工作扔在一旁,跑来偷听我们对话。」 「唉。妳这样讲就不对了。我可是费了大一番工夫才搞定的。」 莉芙妮用手遮住嘴巴打了个哈欠,眼角衔着疲惫的眼泪抱怨道: 「伤口上沾了黑色的坏东西,要把它根除可是很累人啊。」 「好啦。辛苦妳了。总之有治疗就好。」 「妳的回应还真冷淡啊。伊妮莉丝。」 「不然要我发给妳奖状吗?还有,我叫……」 「我比较中意星星勋章呀。伊妮莉……随便啦。」 也不晓得究竟是不是真的记不起来自己的名字,莉芙妮连一次都没有讲对。从刚认识到现在,就只有她的名字总是被遗忘。如果是自己假装忘记她的名字,反而还会惹得她不开心。真受不了。 伊妮莉可打算先离开这阴森森的地方,莉芙妮却在这时抓住她的手。茶色的瞳孔朝她逼近,最后缓缓闭了上来。冰冷的鼻子碰触到她的左颊,接着往中间挪移。莉芙妮微启乾裂的嘴唇,轻声说道: 「哪,给我吧。奖励。」 没有怦然心跳的感觉,反倒有股寒意袭上心头。虽然是个美人,却难以让人对其绮思遐想。凝睇细看莉芙妮冷艳的脸蛋就是这种感觉。伊妮莉可竖起一根指头挡在莉芙妮唇前。 「叫对我的名字就给妳。」 「咦──?」 「不叫就不给妳了。」 「好嘛、好嘛。伊妮莉娜。」 「……真是的。」 伊妮莉可小小声地抱怨,然后收起指头、贴上了嘴。冰冷的触感,一如莉芙妮给人的印象。凉意从唇间流入,很快地遍及全身。伊妮莉可微微发颤。莉芙妮将她拥入怀中,伸入凉凉的舌头。寒意游走于身体内,找出并带走了属于自己的某样东西。麻痺的双唇难以自制地吻着莉芙妮,而无法言喻的某样东西就从紧密结合的两对嘴唇间流过。慢慢地、慢慢地被夺走。 「呜……呜嗯……」 随着口里莉芙妮舌头的舔弄,她的表情有了些微变化。说不上舒服,也不算痛苦,微妙的感觉蕩漾其中。伊妮莉可的身体开始发冷。莉芙妮将她越来越低的下巴抬高,继续贪婪地亲吻着。直到伊妮莉可面露苦色,才放鬆手的力道。伊妮莉可发抖着退缩,莉芙妮这才收起了吻。 「呼……呼……」 伊妮莉可脱力地垂在莉芙妮怀中,身体仍在颤抖。她压抑住发抖的声音,小小声地说: 「这样应该、应该够了吧。呼……累、累死我了……」 从伊妮莉可的吻中获取某种能量的莉芙妮满意地点点头,方才的倦怠已经一扫而空。看到伊妮莉可疲惫的模样,莉芙妮不知为何感慨地叹了气。 「唉。总觉得以前比较好玩哪。」 「什幺、什幺好玩啊……」 「妳还不习惯的时候,光是一个吻就能让妳失禁呀。热烫的尿液从这个地方不断漏出,有时候还会有意外的礼物呢。那个样子真是可爱……」 「那种事情、事情……快点给我忘掉……」 「哦?妳现在是不是在憋尿呀?抖得这幺厉害,看得我都兴奋了呢。」 「混、混蛋……叫妳忘掉……忘掉啦……不然我就杀……呜……」 「尽量、尽量。」 莉芙妮戏谑地吻了伊妮莉可的额头、轻拍那刻意往后缩的下腹部,然后呵呵笑了。 § 事情来得很突然,但是意外感并没有恶劣地凌迟自我。彷彿早已在自身未察觉的时间里悄悄接受了一切,却无法在记忆中找出预兆的迹象。 虚伪的寂静充斥整个脑袋。身体的热度消退,开始同黑夜的树林诡谲地冷化。倒在地上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接受失温的事实。 过了许久,比起冻着的身体要来得更为冰冷的触感袭上了她的背。柔软的感觉令她想起不久前显得有些异常的部下。 那人两只手自然地环住她的腰,脸颊贴在她的背上,将寒意送入她的心头时聆听着她的心跳。 「好暖和……」 言不由衷的语调令她心生怀念。不知怎地,她就是知道身后的女子并非真如轻浮的语气那般虚伪。 不一会儿,环抱住自己的那双手变得温暖起来。女子悄悄地将仍旧寒冷的脸颊移到她的后颈,给了她一记冷到骨子里的亲吻。 「闭上眼睛……」 她听从女子的声音阖眼。温暖的手掌心从腰际爬升到她的脸上。那双手散发出两种迥然不同的气味。一种味道近似于去年生日时,部下们一同送给她的薰衣草香水;另一种味道则单纯许多,也是最近以来伴随她度日的──血腥味。两种气味意外地相处融洽,和她素未谋面的女子十分相衬。到底为何会下这种定论,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女人的第六感似乎就是这幺诡异的能力。 併合的手指柔柔地覆在她的眼皮上。女子拖着冰冷的吻痕来到她的耳畔。 「等妳準备好,我们就可以飞……飞到再也没有悲伤和别离的地方去……」 碎玻璃般的声音刺入她的心中,在汩汩流血中化为安抚伤口的麻药。和刚才的感觉一样。即使换了个方式,仍难掩女子口是心非的感情。实在不擅长骗人。 她说她可以带我飞。 可是我还没準备好。 ──静谧到令我感到恐惧的夜里,述说着无数希望毁灭的事实。 因为自己的擅作主张,三百五十一条性命遭到了无情摧毁。万一现况恶化下去,另外的三百七十七条性命也将被残忍地夺走。无能的自己却什幺也做不了。 什幺也做不了。 「什幺也做不了啊……」 湿润的指缝间涌现温热的触感,泪水缓缓流下。 泪痕很快就被夜风带走,心中的悲伤却怎幺也无法抹去。别离的苦痛侵袭全身,化为比死亡要残忍万倍的折磨。 已经遍体鳞伤了。 「……走……」 她努力张开陷入矛盾的嘴唇,挤出了颤抖惧怕的声音。 「……我走……」 重覆几次不成声的悲泣后,她再次发出微弱的声音。 「……带我走……」 女子稍稍加重手指的力道,宛如保护着重要的东西。尖锐剔透的声音窜入她发颤的耳朵,毫无根据地产生了温暖的错觉。玻璃般的呢喃持续传来,在她听来,有种与自己同样懦弱的情感在。看不到的双腿随着玻璃歌声渐渐变得温暖。再来是腰至腹部。失去力气的双手。发热发疼的胸口。微微发抖的肩膀。最后,温暖的触觉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在柔和的拥抱中,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飘浮的身体不断往上升,直到被夺走的光芒重新照进身体里,她才在女子鬆开的力气下睁开眼睛。 黑夜已经消失无蹤。湛蓝天际对她的身体张开了双臂,即使没有美丽的翅膀,也能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轻轻地飘浮。而在她的目光彼端,蓝色的天空与红色的海洋拼凑出一条纯白色的界线。女子重新抱住她的腰,两人于无风的天空中载浮载沉。待她渐渐习惯奇妙的飘浮感,两人也随着由背后刮起的阵风开始向前飘动。 「不要往下看喔……」 没有突然的感动。 没有苦闷的哀痛。 在不可思议的宁静里,她决定听信身后女子的细语。只听得到风与女子的歌声。只闻得到香水与血腥味交织而成的体香。除此之外,就是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晴朗天空。静静地乘风飞舞了好一段时间,她们来到了散发出异常芬芳的红色海洋上。距离拉近时,她才发现原来那些全都是花。鲜红色的花朵宛若顶上天际,佔据了一半的视线。红色的花海随风飘动,引起了阵阵波浪与花香。 和总是愁云惨雾的朱红色天空不同。和地下温室里的人工花草不同。和遭受污染的空气不同。这个地方与记忆中的大地简直是相异的世界。她不相信神。但是若有什幺地方能够被称之为乐园,也许就是此处了。 「好美……」 坦率地发出讚叹时,心中也洋溢一股如释重负的轻盈感。 「妳喜欢吗?」 尖锐的声音彷彿因被它所割伤的血rou拥抱住而变得柔和,女子如是说: 「花儿们正缺一个主人呢。」 很诱人的讲法。她不禁想像着:将短暂的一生尽数投入在照顾这片花海上,会是什幺样的感觉?忘却另一个世界中的烦恼与忧伤,在乾净的空气与大地上生活一辈子,即使孤单一人,肯定也会感到幸福吧。 「大家都在等着某个人的归来哦。」 柔和的声音再度响起,可是却渐渐变得小声。她发觉自己喜欢上了那变化多端的声音。她能从女子的言语中探知对方投入的情感。起初只是模模糊糊,现在已经清楚许多。所以,她知道蕴含在「大家」里头的懦弱,以及对于「某个人」的执着。融入团体之中的情感变得十分薄弱,即使如此也不会改变女子深爱着谁的事实。无庸置疑地,能够被女子所爱的某个人一定很幸运。 她缓缓阖上眼皮,握住轻扣于腰际的那双手。 「真希望我也能待在这儿。」 「妳不嫌弃的话。」 「哎呀……」 女子抽出被温柔抚摸的左手,以单手遮住了她那已然闭上的双眼。香气再度绽放于眼前,和充斥周围的花香美妙地交融。她吸入混合后的气味。薰衣草的味道淡了些,血腥味则是稍稍偏重。至于不属于女子体香的气味,则是诡谲地遭到同化。此时,无法理解、彷彿无意义的呢喃小小声地流出,构成了破碎的旋律。 「好好睡一觉吧。」 拙劣地哼着摇篮曲的女子再一次口是心非地轻声唱道: 「醒来以后,有好多事情等着我们做呢。」 她跟着哼了一段旋律之后,带着微笑入睡了。 § 没有满头大汗、也没有气喘吁吁,但我好像已经跑了好一段时间,熟悉的风景几乎看不见。 黑色夜幕笼罩大地,一道道亮起的火光排列成一直线,我则是宛如参加长跑般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高跟鞋的鞋跟无情而快速地敲击着石头道路,喀哒喀哒的声响令我心跳加速。 粉红色礼服的裙襬以令人懊恼的姿态干扰我,却一点也不觉得这身装扮曲折。 犹如害怕着午夜零时的灰姑娘,我从热闹的舞会中滑稽地逃亡。 火光映照下的归途可怕而漫长,狼狈的脚步所踩响的尽是悲伤。 忽然间橘红色火光伴随心中的焦急接连消灭,典雅的高跟鞋变成骯髒的短靴。 粉红色缎带也连同无情崩解的棉线散落枯萎,我在黑暗中重回那孤单的氛围。 漆黑夜幕笼罩身体,失去光亮的沉重感几乎将我压垮,我仍然鞭策自己的双腿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如果在这停下、现在就放弃的话,彷彿会再一次失去珍贵的东西,以及心底那模糊的风景。 § 疲惫的感觉遗留梦里,胆怯的双眼惺忪微启。 清澈的微风淡然拂过,浓郁的花香优雅扑鼻。 突然的情绪暖了脸颊,怀念的泪水缓缓落下。 我倒在红色的花海中哭泣,一旁的她露出冰冷的神情。 碎玻璃般的歌声不再响起,只留下盘踞着脑海的静谧。 忽然间我听见了她的声音,想起一只瘦小的美丽身影。 薰衣草的香气缠绕上血腥,是她所留给我的唯一记忆。 她说她叫「黛芙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