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桃花楼在线阅读 - 第五十八章 拜月成亲

第五十八章 拜月成亲

    许华羡接下来要做的,是赶在申时之前将剩下的环节都布置好。他吩咐顾潜璋,说棣王对他有疑,让顾先想办法让棣王不要注意到他。

    解语亭和厨房在不同的方向。

    他在去往解语亭的途中沿路洒上了一种奇异的香料,可以招引蝴蝶。又在解语亭设了一个延时点燃的装置,他最终决定还是用个香比较稳妥。

    正当他估摸着时间准备点燃引线时,便察觉有人接近。

    许华羡迅速划亮火柴,点完引线躲进蔷薇丛后。他犹豫要不要逃走之时,那人倏然出现在他面前:

    “薛臻?”怎么是他?尚且未到申时,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梁玦……别走。”薛臻握住他的手臂,与他同时开口。

    他认得自己?他方才在厨房是假装的?许华羡想起身后的蔷薇花丛……蔷薇酥酪就是薛臻做的。那他和梁玦是何关系?

    “你要做什么?”他这才发现薛臻额上浮着一层薄汗,像是在忍耐着什么,而眼眸仍旧坚毅澄澈:

    “阿玦,我和棣王是清白的,你且相信我。棣王发现了我和你暗中通信的方式,便将信件都阻拦了。所以你这几日收不到我的书信……都怪我,如若我谨慎些,便不会留下痕迹。”

    怪不得棣王对自己小心提防,原来还有这档子事。所以,薛臻和棣王都以为他是真的梁玦?

    而且怪不得棣王能看上薛臻,原来是棣王目光毒辣啊。

    薛臻呼吸急促了些,手上的力道不免加重:“我被下了药。阿玦,帮帮我。”

    所以他这副受了内伤的样子是被下了药?许华羡第一反应是赶紧逃离此地,但薛臻抓他抓得太紧,他还没想对薛臻大打出手,而且他实在有很多疑问没弄明白:

    “谁给你下的药?”

    “应该是棣王……”

    “蔷薇酥酪是何意?”

    “我想约你在此处相见。”

    “但你知道,棣王很快也会来。”

    许华羡还假装棣王的手下给薛臻传过信,薛臻为何那时不揭穿他?有话想告诉梁玦为何那时不说清楚?前前后后的,薛臻怎的莫名其妙又被下了药?他都快被绕糊涂了。

    “嗯。索性让他瞧见吧,这样于你于我也许都好些。”薛臻方才经过,已经将笼里的蝴蝶都放了出来,接下来就只等着看好戏了。

    什么???明明是自己设局要捉棣王和薛臻的jian,怎么变棣王成捉薛臻和梁玦的jian了?!!!!

    许华羡简直大为光火。他根本不是梁玦,为什么要舍命陪君子?对啊,薛臻怎么能不认识真正的梁玦?他隐隐觉得此事非常不对劲。

    “不行,老子不能帮你。”许华羡将他推得一个趔趄,拔腿欲逃。

    “来不及了。棣王将至,你想让我在他面前暴露这般yuhuo焚身的样子吗?”薛镇眼疾手快,从背后环住许华羡的腰。

    有那么个令人咯噔的东西抵着他。许华羡背后一个机灵,浑身不适……随即眉心开始发痛。

    他攥紧拳头,眼睛迷成一条阴厉的细缝,深呼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再不放手,就别怪我动粗了。”

    许华羡在心里想了三百六十个将薛臻打得脏腑撕裂、筋骨尽毁的招式。

    没想到薛臻在他耳边冷笑道:“梁玦,你若走,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许华羡顿时闪过一个念头,薛臻是韶羽的人!原来韶羽是在这等着他呢。

    与此同时,他嗅到了一丝催情香的味道。他再不走,今日是真的要栽这了!

    薛臻再次诱惑道:“配合一下,做些假象便可。”

    而后又是赤裸裸的威胁:“不然,你若逃了,之后很可能便会事与愿违。”

    阴险歹毒的厨子!和韶羽那个贱X一条裤子穿出来的!虽说贱X这个词有辱斯文,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用斯文的词汇表达心中的怒火!

    说是来假的,但这磨蹭……许华羡羞恼到极点:“所以你当真被下了药?!”

    他在心里将毕生习得的脏话颠来倒去骂了数百回。

    庄澍接到手下消息后,耽搁了片刻才急匆匆抄了近道赶往解语亭。

    没等他走近,便听闻阵阵粗喘。亭内远远飘来催情香的气味。庄澍脸色愈发的黑青。

    “阿玦……对不起阿玦……”

    这声音,是动了情的薛臻。

    解语亭四周没什么地方可以藏匿两个人,饶是如此,他们也不该在一个如此显眼的位置。

    庄澍看到的是薛臻的背影,他怀里显然还有一人,一手扶着墙垣。

    “还不停下?你们打算苟且到何时?”庄澍快将那枚玳瑁扳指捏断了。

    那身形置若罔闻。

    “薛臻!”庄澍忍无可忍地怒唤一声。

    瞧见这一幕的,还有从另一条路随着蝴蝶走来的女眷们。行首的便是棣王妃。她冷眼瞧着,不置一词。其余的女眷,自是也没有见过这等场景的。

    “这是……这是在做什么?”

    有稍稍明白的便说:“下人怎敢在府中如此大胆?”

    “棣王怎么只是瞧着,也不赶紧制止他们?”

    “这样的下人丢尽了棣王府的颜面,仗罚一百都不算过分吧?”

    薛臻抽离了身躯,不紧不慢地提了提裤裆,理了理衣裳,转过身,护着身后的人,仿佛所有的狼狈不堪都是他薛臻一人的。他直直看着棣王,未觉得有半分羞愧不耻。

    最先开口的竟是棣王妃:“来人,将他们俩轰出王府。”说罢便冷冷走了。

    她好歹瞧了小半年了,还能不知道庄澍的心思?今日之事便是将薛臻彻底扫地出门的机会。

    棣王的怒火只有后来靠顾家承着。顾家的怒火便只有顾潜璋受着。梁玦没了清誉,他许华羡……勉强全身而退,到了该算账的时候。

    “顾潜璋!你是不是伙同你亲弟弟一起戏耍我?”许华羡作势要将顾潜璋五马分尸。

    顾潜璋委实无辜:“别别别,我是真不知情。顾家那边还得我担着呢。”

    “你亲弟弟的账得算在你头上。”许华羡还是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顾潜璋死皮赖脸地好言相劝:“渡乌和薛臻是两情相悦,你就当做了一桩好事行善积德行不行?”

    “我呸!这好事搁你顾潜璋你做不做啊,啊?”他堂堂玄鹤山第二十七代弟子、许家二少爷,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就为了成全一对狼狈为jian的苦命鸳鸯?

    韶羽有他这个好哥哥护着,谁来替他伸冤啊?

    “我从此与百里家恩断义绝,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许华羡眸光狠厉地指着他:“你记住了。”

    “别介,别介哥哥。”顾潜璋看着许华羡愤然转身,身影远去,“哥哥——!”

    这人何时成这脾性了?顾潜璋不觉叹了口气。

    许华羡去到照夕楼。韶羽预料到许华羡不想再看见他,识相地将玉佩托人送了下来。

    拿到玉佩,许华羡好好擦拭了几遍。确认没有在别人手里增添瑕疵后,这才放心地收入囊中。等回到信园再好生清洗一番。

    他自己也沐完浴换了身衣服,终于还是赶在戌时之前赶到了桃花楼。

    银蟾阁。柳韵织没想到今夜的采枝客会是他。消失了近三日的人就这么出现了。

    她一眼就瞧见翠纱屏后许华羡手里晃悠着的青白玉佩。她径直走出屏风,纸蕉和殷枫见状自觉退下了。

    她走近他跟前,拿过青白玉佩端详着,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让她不敢相信这便是原来那枚。

    “许小公子该不会是照原样做了一枚新的唬我?”她语气清淡,清淡中透着酸涩。

    否则怎么花了三日才把玉佩交出来?

    许华羡吻了吻她的额间,久久才松开,眼角不禁也有些泛红:

    “落了些灰,重新洗了洗而已。”

    他将柳韵织拢进怀里,柳韵织懒洋洋抬头注视他。

    看着她秋波溶溶的眼,他轻轻地缱绻地唤道:“阿织……”

    湿热的唇舌便交融在了一块。许华羡拿回她手中的玉佩,怕她手软掉在地上,环住她的腰,一寸一寸地将她的气息夺了去,一寸一寸地让她的气息侵染上自己的气息。

    “阿羡……”吻罢,柳韵织目光旖旎地瞧着他柔柔地唤道。她相信他这回没有骗自己。

    她心下欢喜地拉起许华羡的手,带他穿过拱门来到窗前。屋里有红烛,红帐,恰好今日她穿了红衣。她望着窗外高悬的皎皎明月,又清亮又圆满,便想说:

    “我们成亲吧。拜月成亲。”

    没有喜宴,没有高堂,他们姻缘善终的期许都托付给一轮明月。

    “不行!”许华羡眉心紧蹙,不假思索一口否决。

    柳韵织纳闷又愤怒地瞪他。

    许华羡粲然一笑:“应当我向阿织求娶才是。阿织,你愿意同我成亲吗?”

    柳韵织笑吟吟道:“我愿意。”

    许华羡握住她的手对月发誓:“月光娘娘在上,黄土在下,我许华羡愿娶柳韵织为妻,永生永世,不离不弃不负。”

    “如有违背,便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筋脉尽断武功全失,变成又丑陋又腐臭又无能又卑鄙只能遭人唾弃背负千古骂名的下三滥的废物……”

    柳韵织噗嗤一笑,从他的毒誓中对他的诚心有所体会。

    他转而对柳韵织说:“阿织,我已对月光娘娘许下誓言,从今往后你便要同我厮守到白头,你已然错过了反悔之时。”

    “嗯。”柳韵织眼角弯弯地点点头。

    “那接着便是……洞房花烛。”许华羡搂着她便又是一顿亲。

    “唔——”柳韵织躲闪着将他推开,“太快了!”

    这回轮到许华羡纳闷而愤怒了。

    柳韵织方才虽然笑着接受了他的求娶,却仍有一些东西梗在她心里。

    “阿羡,你是玄鹤山的人,我是赤莲教的人,我们不应该在一起的。”

    若真计较起来,他们之间隔着门派的血海深仇。只怕万一有一日他们会站在对立面,不得不对对方刀剑相向。

    原来是为这事担心。许华羡握住她的肩膀正色道:

    “阿织,我离开玄鹤山许久,已经算不上玄鹤派的人了。而且赤莲教是无辜的,从未做过恶事却被冠以魔教的骂名,是玄鹤山的不义。阿织放心,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后半段她且相信,只是前半段……她觉得他仍然放不下玄鹤山。现在不算,不代表以后不算。若到那时,他也仍会站在赤莲教这边吗?

    他不可能没有想过那一天。即便清楚他自己到时会做何选择,此刻仍要说这些哄骗她的话。认识他这么久,被他骗了那么多回,她太了解他何时在扯谎了。呵,暂且算他蒙混过关吧。柳韵织将这点小小的龃龉埋进心底。

    见她仍有顾虑,许华羡便道:“阿织不也除了喜欢我之外什么都没做吗?”

    看似在称赞她未做过恶事,实则是往他自己脸上贴金。她才不要被他挑逗。

    “我又不只喜欢你。”她撇了撇嘴。

    “还喜欢谁?”许华羡一愣,这女人居然还喜欢旁人?哦,她说的是那些七七八八的采枝客还有那个贱X是吧?

    “哦我知道了,阿织对他们的喜欢袖珍犹如木樨花,对我的喜欢呢,比牡丹还要磅礴,比春水还要澎湃,比漫天烟火还要响彻云霄。”许华羡笑得狡黠。

    柳韵织皱眉:“臭不要脸。”

    “不许骂我臭。”不要脸可以,臭这个前缀和他一点边都不沾。许华羡将她打横抱起,放倒在床上,玉佩也顺手扔在她身边。

    他伏在她身上,手指抚弄她的脸。明明是很清瘦的轮廓,却有饱满的脸颊rou,可人极了。

    “柳韵织,你就是喜欢我,爱我爱得发疯,没有我就活不下去对不对?舍不得我,没有办法离开我对不对?”

    “说,你永远爱我,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一辈子不分开。”

    “不,参横斗转地老天荒生生世世都同我羁绊与我偕老。”

    “快说。”

    “……”她才不要说这么烂俗的情话。

    “快说!”

    许华羡使劲捏了捏她的乳珠。

    “哈啊!”柳韵织的乳尖最禁不住挑逗了,一捏便觉得全身都痒痒的。

    “说不说?”许华羡解了她的亵衣,对她的胸乳肆意撩拨。

    许是因为多日不做馋得慌,柳韵织就没想将他的临池的泱泱大军拦在城门外,结果还得是她节节溃败,意乱情迷。

    “要……阿羡,要嗯嗯……”她委实经受不住玩弄,被挑起了情欲还得不到满足。

    “要什么?好好说。”方才让她说的一个字不说,就在这要要要的。

    “要阿羡……要,永远要你……”

    许华羡从善如流地将自己给了出去。双枝勾缠,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他在将要挺进之时陡然停住。午后的耻辱,那糟心的记忆仍历历在目,触惹的感觉挥散不去,像落入巨大的黑幕中,他怎么躲都躲不开,怎么逃都逃不掉。

    柳韵织等了好些时候。他方才不还撩拨得那么起劲,怎么这会儿便蔫了?这算什么,临阵脱逃,悬崖勒马?她将要生气之时终于听到他说:

    “阿织,我脏了。”

    “怎么了?”柳韵织稍稍抬起脖子,才能看见耷拉着头跪在她腿间的许华羡。她偷偷瞥了一眼,小小羡还很茁壮,尚且还好。

    可他到底做了何事,这时候才想起要投案认罪?

    “我被男人吃了豆腐。”许华羡满脸颓丧,皱着眉头抿着嘴。他就不该走进那个爬不出的陷阱,让他此时懊悔愤懑又憋屈。

    柳韵织噗嗤一笑,头松了劲躺回床上。许小公子委屈的模样可爱得不行。

    这女人不替他生气,反而还笑话他?他被别的男人碰了,她也不吃醋?许华羡本就不高兴的脸沉得更黑。

    就因为此事,他今夜一来便那般……柔软?身上仿若蒙着一层淡淡的拂郁,都不似平日了。柳韵织知晓此时需要安慰安慰他,便撑起身子道:

    “何处?让我瞧瞧。”

    许华羡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隐忍着挪动膝盖转了个身,撅起大屁股蛋子对着她,指了指尾椎、臀沟和后庭。

    许小公子也有如此不雅的姿态。柳韵织委实没忍住笑:“进去了?”

    “没。”许华羡恹恹一答。他都说是吃了豆腐,若进去了那就不只是吃豆腐了。但也不妨碍他膈应得想死。虽然只被碰了后面,但他觉得自己整个身下都受了污染,所以刚刚才迟迟不愿进她的花xue。

    柳韵织坐起,两手摸着他的腚,对他刚刚指过的地方都吻了一遍。

    “好了,干净了。”她往他的臀上一揉。

    “不止……”许华羡头一回委屈得想流泪。她的吻是点状的,被污染的地方是片状的,她只亲了那么几下,怎么够洗干净呢?

    “我不嫌弃阿羡的。”难不成还真要她把他的屁股蛋子全舔干净?她才不干呢。

    “我嫌弃我自己。”许华羡将头埋进被子里,蜷缩着背对她侧躺在床上。

    “还做不做了?”没出息得紧。柳韵织见他这样子不免有些恼怒。先前那调戏她的浪荡样去哪了?都让她急不可耐了突然整这么一出,非得憋死她不可?

    许华羡的被子动了动。他也想继续不想让阿织失望的,但他实在过不了自己这关。

    柳韵织掀掉被子,将他翻转过来,扑进他怀里,伏在他身上,两手将他抱得紧紧的。

    “非要比,阿织比你更脏。”她如法炮制了他狡黠的笑,还笑得更为诡诈。

    她这语气——傲慢?夸耀?分明是在挑衅他。以为她睡了那么多臭男人了不起?哪个能比得上他?

    许华羡反守为攻,猛地将她覆压身下,唇角邪魅:“那是不是该我替你洗洗干净?”

    ……

    太浪了。

    如此这般孟浪的柳韵织以后便是他一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