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五十四 和谁都行吧?(松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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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什么好搬,这里没几件东西是她的,除了日常穿的衣服就只有洗漱用品。 先前属于诸伏景光的东西已经被搬走了,她的东西再一收,公寓更加空荡,竟显出几分凄凉寥落。 餐桌上能拼成一对的情侣马克杯只剩下底座,冰箱壳上写着爱语的留言贴被撕了个干净,一起换上的天蓝色被套早被销毁。 共同构筑的爱巢被一点点撤去树枝,只剩下苍白的骨架。恋人们分崩离析,往日时光留下的痕迹被这种【搬迁】一点点抹去。 ……明明谁也没有做错啊。 ———— 松田阵平在对她搬家这件事上意外的积极,月退凛也就乐于坐在只有一块床板的床上瞎指挥。等乐不可支的卷发帅哥意识到自己被忽悠着收完了别人的房间,顿时剑眉一挑,摊手找她收报酬。 铁公鸡玩家什么也不想给,无辜地眨眨眼,“要不我的床给你睡?” “那你睡哪里?” “我睡搜查一课。” 松田阵平嗤笑,“真那么喜欢破案?” “……反正家里又没人等我。” 天地辽阔无处不为家,搜查一课的联排板凳与公寓的床对于体力的恢复速率是一样的,她在那上面还睡过一回。 青年抬臂随意用衣袖擦去额角的汗,忽而有些紧张,“如果说我会等你呢?” 他满手灰尘,脸上还沾了一点,刚刚胡乱的擦拭只是让情况变得更糟,一双灿若星辰的深空蓝眼眸却亮得惊人,盯紧了她。 “爆炸物处理班忙起来也很要命的,还是不要许下做不到的诺言了。” 少女只是这样平静地回应了他。 看着她的如湖面般清凌的眼睛,松田阵平忽而明白,在【许诺】这件事上,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之前对她许诺【建立一个家】的人,现在已不知道去向何处。 ……这真不公平,明明他自己没做错任何事,却要背负别人留下的苦果。 “那你之后还打算发展一段恋爱关系吗?” 几乎算得上明示,他却已率先一步看到了惨淡的结尾。 虽然不知道话题怎么跳到了这里,月退凛还是摇头,笃定道,“再也不会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恋爱模板已经彻底关闭了,她后来还刻意找主系统问过,好像是说……那个不慎被她弄丢的戒指太贵了? 他又顿了顿,“如果是出于一时意气的话,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勉强挤出这样一句干巴巴的话。 “阵平”,她很认真地对他说,“……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去进行恋爱了。” 是因为心里已经全然被那人占据,无暇其他吗? 但他向来不是只知道在原地等待的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 墨镜帅哥抿唇的模样显得格外有攻击性,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衫能隐约看到汗滴,他用粗糙的手抬起少女的脸,体型差带来的压迫感消弭于落在唇角的吻。 青涩而主动,如同夏季到来前汹涌的雷雨,落叶飘散、芭蕉摇曳,密不透风地浇了人满头满脸。 手指那么灵活的人,舌头却意外地笨拙,给人的感觉更像被急切的卷毛小狗扒拉着衣领一阵乱舔。 月退凛有点想笑,这一放松警惕,就被他见缝插针地逮着机会撬开了齿缝,柔软的舌头在口腔里肆意进犯。 太胡来了! 她被顶得呛了好几下口水,想要后退却被青年强硬地按住后脑继续深入,不知何时就被一只大手完全地把控住腰部,彻底被他控制进怀里。 他在那狭窄的口部空间内冲撞、顶击,蛮横又霸道地搜刮着一切的甘甜——这种莽撞而直白的亲吻还真给月退凛亲出点感觉,眼角沁出几分情欲的红晕。 少女纤白的手指攥紧了男人前胸的衣襟,暧昧的银丝从唇缝挂落。察觉到她的动情,卷发男人单手覆上她的臀,手臂收紧将那娇小的女体整个往上抬了抬,使得两人胸口紧紧相贴,同样丰盈的皮rou挤作一团。 年轻人们充满蓬勃生机的rou体,能够感受到彼此有力的心尖搏动,松田阵平落在她脑后的那只手抚上后颈,眷恋地摩挲着那一小块紧致光滑的肌肤。 月退凛下意识仰头去迎合,纤细的脖颈形成一条优美的曲线——她被摸得有点舒服。 她趴在松田阵平温暖的胸膛,喘着气,听男人用沙哑的嗓音说话,话尾微扬,颇有点混不吝的意味。 “怎样,对我有感觉吗?” 玩家又瞄了一眼恋爱板块消失后空空如也的界面,“生理感觉的话……和谁都行吧?” 过近的距离让她成功透过墨镜看到了松田阵平瞪大的眼睛。 明明率先做出这样冒进的行为,居然还是【只有和相互喜欢的人才能接吻】的纯爱党吗? “而且你技术好烂。” 她平平淡淡又补了一刀。 松田阵平气笑了,低头捏她的脸,细嫩的颊rou被捏得发红,“因为我只和你接过吻。” 他的话里带着微妙的委屈,但没有良心的玩家就事论事,“没有经验不是亲得这么烂的理由……” 可恶,嘴被他捏上了,居然采用了物理禁言吗? “所以……考虑得如何?” 虽然是高高在上的语气,眼中却满是恳求,月退凛报复性地咬了一口他的手指,“不要!” 啊,露出了好不可思议的神色,那种【你刚刚明明亲得那么起劲,怎么翻脸就不认人】的指控。 说起来这不会是他的初吻吧? 松田阵平缓缓收回了手,垂下头,墨镜再次遮挡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咬人真疼。” 刚刚那玩笑般的一咬连红印都没有留下,疼痛却深入骨髓。 “对不起”…要不你咬回来? 玩家迷惑地目送卷毛小狗伤心地离开了。 ———— 警视厅收到了一份炸弹威胁传真。 接到消息的时候月退凛正在偷泡九江胧月的茶喝,被匆匆赶来的前辈抓了个正着。 不过她倒没有计较,只把写报告摸鱼的后辈提溜起来往外走。 “对方宣称在两栋大楼都安装了炸弹,以此要挟勒索六亿,我们的技术人员已经在追踪地址了……” 一路上九江胧月简要交代了情况,玩家的面板却多出一个值得注意的任务。 【萩原研二个人线已开启】 “警备部爆炸物处理班的那帮人应该在往现场赶了吧?” 前辈肯定了她的推测,而月退凛若有所思。 “我们也去现场。” ———— “……根据对嫌犯的侧写,犯案者更有可能在放置炸弹的大楼周围观察情况,也就是说我们有可能在现场发现并将其逮捕。” 行动指挥官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九江胧月反复翻看着那张传真的复印件,她身边的白发后辈则对着被安装了炸弹的其中一栋大楼发呆。 居民在警方的组织下有序地往外撤离,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奚惶,一队身着制服的人却逆流而行,往危险的根源去了。 闻讯而来的新闻媒体像是见了蛋的苍蝇,长枪短炮对着大楼照个不停,甚至缠上了维护秩序的警官。 月退凛在上楼的那队人中间看到了萩原研二,半长发的高大青年,挺括的机动队蓝色制服、黑色马甲,白色的克拉巴特领巾衬得他帅气又优雅。 “在担心谁吗?” 胧月警官右手拿着传真,膝盖顶起硬板夹,左手拿着铅笔在速写纸上描摹着什么,随口问道。 “没什么”,月退凛凑过去看,速写纸上一个高颧骨塌鼻梁、形容猥琐的男人慢慢浮现,“前辈你还有这手艺?” “隔壁三系追着地址扑空了,监控只留下一个很模糊的影,我想试试能不能还原。” 九江胧月炭笔未停,微微皱眉,“但我总感觉这次的行动有点冒进……不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也说不准。” 白发警官摸着下巴打量着那幅正在成形的画,“好眼熟。” “你说什么?” “这个人我似乎在来的路上见过”,她偷偷翻找游戏记录,“啊,就在xx街。” 九江胧月立即上报了发现,顺便将自己画完的稿件一并上传,隔壁的刑警过来交接工作,“要挟款已经打过去了,另一栋公寓的炸弹也已经拆除,不过因为我们对媒体说一直没能拆掉炸弹……嫌犯那边停止了炸弹计时器,还发了份炸弹结构图过来。” 月退凛接过那张图纸,急迫道,“现在大楼电梯已经停了,我把它们送上去吧。” 这过分的积极让九江胧月失笑,“我没记错的话萩原好像在上面。” 是的,就是因为萩原研二在上面。 任务面板上,【萩原研二个人线】在什么指示都没有的情况下,出现了让她不安的倒计时。 一定是有什么事件没有触发,她不想再错过谁的命运转折点,直觉在叫嚣着让她快点上去。 “去吧,跑快点。” 或许是因为局势已经稳定,又或许是到了可以稍微放松的时刻。 前辈不轻不重地推了她一把,轻笑道,“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