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没做?】
…… 要到晚上了。 山间薄雾又起,飘荡在月光照耀下的竹林中,袅袅婷婷地升上去,把那月衬得更明更亮。 而那月亮是冷的,弯钩一般悬在天上,皎洁得像一把放在晶莹冰块上的刀。 江夏站在廊桥上,撑着木质扶手,抬着头看天。 天空没有一只飞鸟。 ……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 胡乱想着什么的江夏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很轻,又很有规律,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可能也是条乖狗。 江夏没有回头,他知道琴酒还在附近——酒味的杀气不要太明显。 西图始终站在落后于江夏半个身位的后方,沉默着。月光照不清他的脸,只披上了一层轻透的纱,远方一束不知从何而来的灯光照过来,他下意识地躲进黑暗中,望着那道光照亮了江夏的眼睛。 他的眼睛恍惚间与那灯光重合了,平日里温暖的绿色卸了伪装,赤裸裸的冰冷和傲慢便毫不掩饰,看人的眼神里也带上了露骨的挑剔和戏谑。 “过来。” 乌佐的绿眼睛半阖着,微微勾着唇角,一副很良家少年的样子,其中的凉薄被掩住,不再明显。 西图很温顺地走了过去,即使被少年像撸狗一样地撸了脑袋也没有任何不满的反应,甚至还很贴心地低了头。 “……乖孩子。” 那道光消失了,上半张脸重新隐在黑暗中的乌佐缓慢地露出了一个很温和的笑。 “我喜欢乖孩子。” 乌佐凑近了他养的狗,轻佻地用食指挑起对方的下巴,细细打量着。 他养的狗不但没有觉得冒犯,甚至耳朵都因为兴奋而变得通红。 “乖孩子……想要什么奖励,嗯?” 乌佐的声音带着笑,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听到的人脑子变得晕晕沉沉的。 “……主人……” 那只狗的声音都是哑的。 “想要……你……” *突如其来的枪声。 廊桥尽头走过来一个琴酒。 琴酒的眼神晦暗不明,在西图身上转了两圈,笑得相当奇怪。 “你养的狗……呵。” 他把手里的烟丢掉,枪也收好,一个正眼都没有给西图,只是一直在看江夏。……准确的说,是在看他身上的痕迹。 他忽然觉得,应该给这个小鬼留点教训,让他知道不要在外面偷吃—— ……正好。 于是江夏一脸懵逼地看着突然伸手把他直接抓进房间里的琴酒。 松田阵平还没反应过来,迟钝地眨了眨眼。 它顺手扣了扣和灵媒师的小窗。 :……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 :……但是零好像在走过来。 这样啊…… 江夏默默地把组成西图的黏土收回了。 虽然不知道琴酒想干什么,但是小心一点总没错。 松田阵平默默地飘回来,扒在江夏头发上,看着琴酒,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好奇怪啊。 …… 附近暂时还没有安室透,没有再装下去的小混蛋乌佐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上,手撑着脑袋,悠哉悠哉的,完全没有刚才一副很害怕琴酒的样子。 “装不下去了?” 琴酒冷笑着嘲讽他。 江夏冷漠地扯了一下嘴角,神情间还带着些许的厌倦。 屋里的暖气太足,扑面而来的暖风熏得人昏昏沉沉的,近来没睡什么好觉的江夏疲懒地窝在沙发里,极其艰难地掀开眼帘,瞥了几眼琴酒。 “离我远点。” 琴酒离他太近了。 有一些不愉快经历的江夏抗拒地皱着眉。 琴酒挑了挑眉,低着头看着江夏。 事实上,俯视的视角让他看得更清楚江夏身上那些痕迹…… 被外面的狐狸精挑衅到了的琴酒伸手,在江夏疑惑的眼神中,抓住了他的手腕。 绷带遮住的痕迹此时一览无余。 那种暧昧而涩情的捆绑痕迹。 琴酱沉默了一下。 “我说过的话,你还是没有记住。” 琴酒俯身贴近了江夏的脸,被对方很排斥地躲开了也不恼,只是加大了手里的力度。 “嘘……不是还在波本面前装吗?他现在,就在外面哦。” 刚才偶然发现波本路过的琴酒微微一笑。 他知道乌佐对自己的剧本到底有多上心——他甚至可以把自己安排进去,作为自己的棋子。所以在面对这样一个已经优秀到他自己都忍不住找观众来欣赏的剧本…… 乌佐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失误毁掉这个剧本呢? 被提醒的小恶魔果然停了动作,即使已经被惹得怒气值max,但在难得的完美剧本面前,他还是压抑了脾气,被迫着,只能让人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