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经典小说 - 1942在线阅读 - 世界重组(内含R18)

世界重组(内含R18)

    chapter.26

    来电提示在温时宇手边突兀地响起。

    「去接吧。」吴松点点头。

    温时宇从椅子上站起,欠了欠身,走到了窗台边。

    屏幕上闪动的是莫居凡的名字,微微皱眉,按下接听键:「喂。」

    「今晚回家吃饭吗?」莫居凡把车门关上,往超市走去。

    阳台的风有点大,吸入的冷气让温时宇咳了两下:「应该会,我这边还有些事情,可能会晚一点,不用等我。」

    「想吃什么?」

    「你决定吧。」

    「好,那我掛了,记得早点回来。」

    「恩,bye。」温时宇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放进口袋里。

    轻呵一口气,走回座位坐下,不适地清了清嗓子。

    吴松抬眼看他:「你要吃药吗?或者说喝点薑汤?」

    「不用了,小事。」温时宇微微调整了坐姿,「吴松,我是说,哥,是谁叫你干这些事的?找人撞死邱柏榕,和教邱柏榕怎么虚报资金。」

    「对不起,我不能说。」吴松的瞳孔有点收缩,他喝下一口茶。是的,我不能说。

    「邱柏榕是恨我的,你一定知道。」

    「她恨的是莫居凡,她比莫居凡还要早意识到莫居凡喜欢了你十四年。所以她想杀了你,没了你,莫居凡就可以爱她了。」但事实却是,莫居凡比任何人都早知道自己爱的人是温时宇。

    「哦?你知道得那么清楚?」温时宇挑眉,身体前倾。

    「是的,我比你要早认识她。我是她的学长,她很相信我。」

    「所以你才可以和程品诺利用她来搞垮lraty?mestery?或者直接点,莫居凡?」温时宇笑,他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包括吴松在那一天晚上投入碎纸机的文件,那是邱柏榕的档案,包括在和村上第一次见面时吴松僵硬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是的。」

    「你爱程品诺?」微妙的一个升调,这是充满自信的提问。

    「不是。」吴松低下头,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

    「你爱他,但是...他跟莫居凡有什么关係呢?」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呵呵,」温时宇轻笑,「哥,抬起头来看我,我猜,和寀妮有关。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吴松抬起头来看温时宇,瞳孔剧烈收缩着。

    「好吧,那我去找程品诺。」温时宇站起欲走。

    「你站住,你斗不赢他的,」吴松的嘴唇有点发白,「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别去找他。这会牵扯上刘青砚...他是无辜的...而且,这不关你事,是莫居凡的问题。」

    温时宇坐下来:「好啊,你说吧。」

    「程品诺恨莫居凡,因为他爱寀妮,但是寀妮爱的是莫居凡,所以他恨莫居凡,他对邱柏榕下手是因为他只知道邱柏榕对莫居凡很重要,他希望通过邱柏榕让莫居凡找上我,然后莫居凡就会对我实行报復,最后,寀妮因此离开莫居凡回到程品诺身边。」吴松有种无力感,如同被放完气的气球,所有秘密从他的身体里被挖出来。

    「这还真是个没脑子的计划,」温时宇耸耸肩,「难道你不知道,邱柏榕的父亲提供的肾脏害死了程品诺的父亲吗?他对你说的那些算什么?程品诺只是希望邱柏榕眾叛亲离而已,搞垮莫居凡是为了他公司。你以为?」温时宇拿出一份移植协议书和邱宗志肾脏的原检验档案,「你自己看吧。你不用因为meimei觉得对不起他,你爱程品诺也好,恨他也罢,这些事本来就和你无关。」

    吴松没看文件,只是点了点头,他的拳头依旧仅仅握着:「好,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再见。」温时宇理理衣服。

    「再见。」吴松木木地应道。

    温时宇拉开门,看了吴松最后一眼,又是一个因爱受伤的人啊。——可是为什么是“又”呢?温时宇好笑地敲敲脑袋:「走吧,」他拉了拉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苏子晨。「我们要去找程品诺了。」

    「吴松不是叫你别去吗?」苏子晨皱眉,抓住了温时宇的手腕。

    「应该去一趟的,莫居凡的事情还没解决。」温时宇把苏子晨拉上车,发动了引擎。

    莫居凡从货架上拿起一块薑,放进袋子里。这是为温时宇买的,他似乎感冒了。想到这里,莫居凡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又拿起一块放入袋子里。

    细点购物车里的东西,除了今晚要做的菜还有一些配红酒的奶酪,这样红酒入口会没那么涩。想起温时宇的魔术方块好像坏了,便匆匆跑上楼拿了一个下来。

    付完帐出来已经六点多了,驱车回家,途中遇上几个一分半鐘的红绿灯,等车子过了测速照相后便猛踩油门,也不管下了雪地面滑不滑,只怕温时宇已回家等得过久。

    回到家灯还没开,知道温时宇还在外面,按开厨房的灯,灯唰地就照亮了整个厨房,黄色的灯光鑽到任何一个角落。他脱下外套打开水龙头淘米,冬日刺骨的水源源不断地接触到他皮肤。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温时宇,这似乎是不用想的事情,是应该的。人类祖先留了那么多年遗传至今的一种叫做荷尔蒙的物质包围在温时宇和莫居凡周围,它如同氧气一样随着每种器官的呼吸渗入肌理,在人体内进行着缓慢的化学反应,每个人都享受吸入充足氧气的感觉,就像每个人都会爱上爱一个人的感觉一样。

    ——你是如同氧气一样的存在。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保安在电梯门口拦住温时宇,问他。

    「当然……」温时宇掏出一张名片塞保安手里,然后立刻按下电梯拖着苏子晨溜了进去,「没有。」在门要关上的那一刻,他朝保安笑了一下。

    到达顶楼,门“叮——”地开了,两人走出电梯,在面前的大门上敲了两下。

    「请进。」门里面传出一个轻快的声音。

    温时宇推开门大大方方地坐到了别人的沙发上。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程品诺笑笑,给两人倒了两杯水放在桌上。

    「放过莫居凡。」

    「嗯哼,凭什么?」

    「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你有要做什么事情值得我放弃公司的利益吗?」温时宇,你就算再聪明也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你要什么?女人?你叫吴松做的一切事情的证据?」温时宇半瞇着眼睛靠在沙发上。

    「除了lm之外的东西我都可以要吗?」程品诺把玩着手上的火机,卡擦卡擦地打出火花。

    「只要我给得起。」

    「离开莫居凡。以及,证据。」

    温时宇听罢,松了口气:「好,」把usb放桌上,「这里是你要的东西,明天我就离开莫居凡。」

    「你就那么信任我?」

    「嗯哼,」温时宇耸耸肩,「您不是那种人。」

    苏子晨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温时宇。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温时宇解开领带,把车窗打开一条小缝。

    「莫居凡怎么办?」

    「……,」温时宇把车靠边停下,「我本来就不应该和他在一起,我只是提供他想要的东西而已,但是我没想过我也会被提供出去。」

    「那你就应该在那个时候离开他。」

    「你明天帮我订机票,现在,」温时宇的眼睛亮了一下,「陪我去酒吧——总之,可以多晚回家就多晚。」

    苏子晨愣了一下,说:「好。」

    「真乖,」温时宇满意地捏了一下苏子晨的脸,把车子掉头开走了。

    或许温时宇是应该谢谢程品诺的,至少,他为温时宇找到了一个离开莫居凡的理由——温时宇也是人,虽然这会伤害莫居凡——况且这不叫自私,他只是在,嗯…维权而已——果然人老了都不太会找藉口了。

    舞池里光怪陆离的光线扎得温时宇的眼睛难受,他把苏子晨拖到吧台后面坐着,对着调酒师嘟噥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语,一杯和白兰地色泽差不多的酒就被杯子装着摆了上来,他喝下一口,指了指苏子晨:「给他一杯柠檬水——苏子晨你待会要送我回家,不准喝酒。」

    苏子晨点头。

    温时宇把剩下的酒喝完招呼着调酒师给他再来一杯,突然大手往苏子晨肩膀上一拍:「我好久没泡妞了。」

    「哦?」苏子晨看他,温时宇人看上去还是清醒的。

    「你看那个怎么样?就那个在喝酒的。」

    苏子晨顺着温时宇的视线往那边看,一个穿着休间的女子正和朋友聊天,时不时发出一些嬉笑的声音,长得还可以,应该是学生,苏子晨想了想,说:「人家看样子还是学生,你换个吧?」听温时宇没应声,便转过头去,没想到人早没了影,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已经往那女生的方向走去了。苏子晨刚想叫住,温时宇就转过身了,走回来安安定定地坐着,眼睛有些浑浊,想必是醉了。

    「我发现我没那激情了…」他苦着脸对说,「我被莫居凡掰弯了…」他抓着苏子晨的肩膀瞎晃。

    苏子晨推开他:「你停下。我们回去。」要拉温时宇走。

    温时宇哼哼一声,停了,又叫人上了几杯酒。

    苏子晨拿起一杯酒,作势要喝:「我俩今晚别想回去。」

    「你瞎闹什么呀。」温时宇抢走苏子晨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等我吐完再回去。」

    苏子晨只好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温时宇好不容易站直了,苏子晨便从自己裤袋子里掏出一千元放桌子上,刚想说不用找了,温时宇便抬起头来看他说:「我要吐了。」

    苏子晨立刻背上他往洗手间里跑。

    打开一个隔间的门就把温时宇往里面塞,自己在旁边站着。

    温时宇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些渣渣,吐到最后就只吐胃酸了。吐完后就趴马桶边上喘气。

    「好点了吗?」苏子晨问他。

    温时宇站起来看他,眼睛里都是些血丝:「载我回家,也不对…走…我告诉你路。」

    家里的灯还亮着,就一盏小小的落地灯。昏暗的灯光在莫居凡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温时宇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后把餐桌上的菜给热了。

    「你回来了?」莫居凡的嗓子很沙哑。

    「不是叫你别等我吗?」温时宇皱眉。

    「你说你会早点回来的。」

    「好啦好啦,」温时宇举起两隻手投降,「吃饭吧。」

    「嗯。」莫居凡瞇着眼睛笑。

    温时宇一巴掌打过去:「你没牙吗?」

    莫居凡咧开嘴,用舌头舔舔牙齦:「有的,你看。」

    热过的菜味道显然没有刚出锅的好吃,但温时宇仍然吃得津津有味,嘴里塞满了东西还不忘吐槽莫居凡说你小子还真不会做菜,哪有人炒黄瓜还加紫苏的?还有还有,你是不是用牛奶来炒花椰菜了?你别用脱脂奶炒啊…真是,冰箱里有黄油的……

    莫居凡不说话,只是听着他在说,温时宇今天似乎要卯足劲把这一辈子的话都说完,莫居凡想。

    温时宇见莫居凡不说话,说得更起劲了:「你看这窗帘,你什么时候拆下来洗了吧?——你听见我说话没?」手拿着筷子在空菜碗上敲了两下。

    「恩。」莫居凡应他,「吃完了?」

    「嗯哼。」温时宇点头。

    「刷个牙睡觉去吧。」莫居凡站起身去收碗筷。

    温时宇脑袋像钓到鱼的鱼竿一样扯了一下,哼哼唧唧地走到浴室刷牙。

    莫居凡扭过头看见他悠悠哉哉的背影,头往右边歪了一下,抿起嘴巴轻笑,泡沫从他小臂上滑下,挠得他有点痒痒,痒到心尖的痒。

    他爱温时宇,所以他不用像温时宇那样在意温时宇爱不爱他。

    只要,温时宇在他身边待着就够了——但是,莫居凡并没有意识到,这么简单的要求,是得不到满足的。

    温时宇刷完牙从浴室走出来,看见莫居凡站在洗碗槽前洗碗,抽油烟机的灯光洒在他因为洗碗而变得佝僂的身体上。在那么一瞬间温时宇感觉他是孤单的,就像独自一人走在一片苍白的雪地上,一直走一直走的那种孤单,或者还带着点不知所措的随性。只不过那种感觉如同风中不断摇曳的火光,噗地一下就灭了,留下一些带着烧焦气味的烟鑽到温时宇的鼻子里。他站在莫居凡身边,等着莫居凡把手擦乾,然后在他抬起头的那一刻对着他的嘴压了上去,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

    莫居凡勾起嘴角,咬上温时宇的下唇。

    温时宇的手在莫居凡的背上游走,时不时抓住莫居凡的衬衣,手指似有似无的触感让莫居凡有些难受。索性停下动作,抱起温时宇将他放上了床。

    欺身压上,手伸入衣服的下摆,从腰际一直缓慢地滑到胸前,揉捏着微微凸起的茱萸。

    「恩……」温时宇声吟了一声,扬起了头。

    莫居凡含上他的耳垂,一直往下吻去,舌头轻舔着美好的颈线。

    「莫居凡……」温时宇喊他的名字。

    「嗯?」

    温时宇笑了一下,双手伸到他的胸前,一颗颗地解开莫居凡衬衣的釦子,将它脱到莫居凡的小臂,接着搂上他的腰身,低下头咬着他的锁骨。

    「嘶……」莫居凡只感觉下腹一紧,手加快揉捏茱萸的动作,一把扯下温时宇的裤子。

    突然的冷空气让温时宇缩了一下,他紧紧抓住莫居凡的衬衣。

    莫居凡手游走到小腹,微凉的指甲不经意的触碰让小东西又抬了一点头。撑起身子跪在温时宇面前,低下头端详着小东西:「呵呵。」嘴中喷洒出的热气让温时宇难耐地扭了一下腰。含上小东西,舌尖不断地在领口打转,温时宇的手指插入莫居凡的头发里,难耐地声吟出声。

    莫居凡口腔的热度和柔软的舌头让温时宇一下子洩了出来。用手背擦乾净嘴边流出来的液体,黑色的眼睛看着温时宇张开嘴喘气的样子,黑色的头发有些长了,垂下来被汗液贴在脸颊上,胸膛上下起伏着,睡衣的釦子散开露出诱人的吻痕。吞下嘴中的液体,正要进行下一步时,温时宇抓住了莫居凡的手腕,把他拉下来,手快速解开莫居凡的皮带,握住薄薄的内裤下面早已肿胀不堪的硕大,视线对上莫居凡的眼睛:「快点……开始吧……」

    莫居凡吻上温时宇的眼睛,手在臀瓣上捏着。

    温时宇的腿自觉地环上莫居凡的腰,手安安分分地放在莫居凡的背上。

    将硬挺一下子插入温时宇的身体里,巨大的痛感让温时宇的指甲在莫居凡的背上刮出一条条血痕。

    「痛吗?」莫居凡慢慢地抽动着,温时宇紧緻的内壁咬合上他的硕大身。

    温时宇摇头,抬起头与莫居凡接吻。

    似乎出了血,粘腻温暖的血液作为了最好的润滑剂。莫居凡加快抽动的速度,巨大的快感在温时宇的血液里沸腾着:「居凡…嗯…」

    「温时宇,」莫居凡突然停下来,看着温时宇的眼睛,「睁开眼睛看我。?」

    温时宇听话地睁开眼睛。

    「你爱我吗?」

    温时宇笑笑,深棕色的眼珠子在黑暗里发着亮光:「我爱你。」

    「你爱谁?」莫居凡狡黠地问。

    「我爱莫居凡。」温时宇又说了一遍。

    莫居凡埋下身子抱住温时宇,继续着尚未完成的性爱。

    温时宇闭上眼睛:温时宇,你也只有在面对莫居凡的时候可以撒谎不眨眼。

    凌晨五点的时候温时宇醒了,他套上衣服,洗漱完毕后,将为数不多的衣服放进一个小旅行箱里,推开门,走了。

    莫居凡给他的钥匙被他掛在了门把上。

    口袋里的电话震动了起来,温时宇按下通话键:「喂?」

    「我在楼下了。」苏子晨说。

    手腕上的鐘錶走到七点一刻,世界重组。

    机翼是一条完美的分界线。

    通往纽黑文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