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逐月亮在线阅读 -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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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习习,余随提着行李箱搬上楼,回家先把带回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整理好,起身再次出门。

    穿过过街楼,在初月家门口没等多久,她一手一个袋子上楼,余随连忙上去接过,感受到重量:“这么沉,怎么不叫我下去帮你。”

    “还好吧。”初月仰脸看他,“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余随:“理由是有,你让说么。”

    她的脸慢慢爬上潮红,本来人就白,一害羞更是明显得谁都能看出来。初月抿唇,嘴角浮现那个很浅的小梨涡,“不让。”

    余随跟在初月身后,关上门:“好吧。”

    他顿了顿,“反正你知道就行。”

    一起把塑料袋里的东西往外拿的时候,都没说话,只是安静站在一块儿。从余随的角度能看到,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

    当时他在守岁,和家人围坐在一起看春晚,听着倒数三、二、一时,忽然特别想她。

    北逾那边不能放烟花爆竹,凌晨的夜晚一片静谧,当初月的消息进来,突兀的一道提示音如平地惊雷,余随瞬间就从梦中惊醒,打开手机看她的消息。

    自他和初月开始互发消息后,他重新把音量调开到了最大,除了学校上课时间静音,总是时不时响一下。

    刚开始还有很多别的广告推送,所以他失望地关闭了除微信以外的所有推送。

    那天醒来前,梦里也是她,见不到她的时间,总是在梦里才能见到。余随不会对真的初月做什么,但梦里的初月很听话,很好欺负,随他摆布。每天早晨他都在对梦中初月的愧疚中,打开厕所的门去冲冷水澡。

    余随没想到她会那么大胆。她知道自己想对她做什么吗?知道他其实,和那些卑劣的人没什么两样,也会幻想她被衣服包裹着的身体吗?

    她对他太没有警惕心,所以余随才更要树立自己的理智,尽管自制力在她面前已经脆弱得摇摇欲坠。他已经在失控的边缘,她要是再稍微撩拨一下,他可能无法再忍耐。

    初月的声音将余随拉回现实:“你吃过了没有?”

    “没,之前一直在坐高铁。”

    初月松口气:“那就好,我买了这么多,一个人吃不完呢。”

    她买了差不多三人份,余随不用想也知道,是算上了他的份量。

    电磁炉调到大火模式,等待汤水沸腾的片刻,余随问起初月最近都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只学习了,和同学去了两次图书馆。”

    余随手指单手拉开拉环,抿完一口可乐,修长的手指搭在易拉罐上,调侃:“老师们听到这话得多开心啊。”

    初月原本觉得自己的寒假很无聊,听他这么说,跟着笑了。

    水沸腾后煮开锅底,十足香味的飘出来,余随下了些牛rou放进去,拿着漏勺等待煮熟时,初月让他也讲讲,她对滑雪的事情特别好奇。

    “板类运动我玩得都还可以,像滑板、冲浪都会一点,滑雪是第一次,不过上手挺快的。”热气腾腾的雾气中,余随侧身坐着,很轻易就能看到她,“和上次去航拍的几个朋友一起去的,进去以后,最擅长的朋友简单教了教我们怎么玩,后面熟练了我就自己去玩了。”

    “为什么呢?单独行动不会比较危险吗?”

    余随闭眼清了清嗓,另一只手握拳放在唇前,有点难为情地说:“我不是……要给你自拍么。后来他们看到还嘲笑了一番。”

    初月别过头轻笑。

    如他所说,余随的滑板也玩得很好,她之前在楼下见他玩过两回,绝对不止是他说的“一点”那么谦虚。本来长相就招人,身材也优越,还会玩滑板,那天在旁边围观的女生可太多了。

    “下次我们一起去的话,你可以教我吗?”初月说,“我的运动细胞不太强。”

    余随把rou捞起,放进初月的盘子,手顿了顿。他直截了当问:“什么时候去?”

    “我怎么知道呀!只是随口问一句。”

    余随没说话了,手伸到外套口袋拿出手机。

    初月凑过去看了眼,他在搜索临江市最近的滑雪场。

    不是,一般不都是这么客套的吗,说下次一定。谁像他这样马上就开始找的啊?

    余随瞥见她懵逼的表情:“不好意思,有点急切了。”

    初月摇摇头:“没事……你看吧。”

    余随移手机到两人中间,好让初月也能看清楚手机屏幕显示的内容。

    初月往中间凑近了些,肩膀和肩膀、膝盖和膝盖撞在一起,两条手臂也紧贴着。

    靠得太近了……他心想。

    余随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着初月身上的香味。她很好闻,脖颈的位置散发幽香,头发丝也是香的。余随总下意识放轻呼吸,保持僵住的身体,隐秘地、贪婪地轻闻。

    但有一次就被初月发现了。她问余随她好不好闻那一刻,几乎是瞬间,余随就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小心避让开她的身体,免得将她吓到。

    但,他今天穿的是一条灰色的裤子……

    余随垂目,初月不明所以地看过来,他低声说:“我想回去换条裤子。”

    “等吃完火锅再换吧,洗个澡把有味道的衣服换掉。”初月的手纤细柔美,指甲留了一点长度,修剪成椭圆的形状,她轻点屏幕,“我觉得这家不错,看评价挺好,而且离我们家近,你觉得呢?”

    “好,先记着。还想去哪里玩?”

    “不知道,等我想到再说。”

    吃完火锅,收拾好残局,初月把山竹抱到猫屋,打开客厅和厨房的窗户通风,冷空气瞬间进来,吹得他们不禁缩瑟身子。

    初月:“我还是关掉吧,好冷。”

    “要去我那吗?我朋友借了一些光碟,能看电影。”

    初月惊讶:“真的?那我先在家洗澡,晚点去找你。”

    余随回家之后也先洗了个澡。他冲澡速度很快,换上一条纯黑的裤子,开了家里的暖气,顶着吹得半干的头发摆弄DVD机。

    开机以后,他打扫这段时间不在家遗留下的灰尘,再把沙发也稍微整理,放了条毯子,初月要是觉得冷可以盖着。

    等他做完这些,初月推开他特意留的门,手里端着一盘水果。进到他家,立刻就感受到暖烘烘的温度。

    余随把果盘放到茶几上,接过初月的外套走过去挂到衣帽架上。她也洗了头发,发尾还有些潮湿,坐在沙发上的姿态舒展端庄,身上奶白的连衣裙衬得她看起来特别柔软。

    裙子下摆有点短,到她大腿根的位置,下身是到膝盖的白色长袜,中间露出的大腿肌肤白得晃眼,余随不好意思多看,拿毯子给她盖上后,在初月身边坐下。

    朋友给了一个收纳包,里面全是光碟,他递过去,问:“想看什么?”

    初月微微睁大眼睛,感到不可思议。

    余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递去一个询问的视线。

    初月往余随的方向推了推,默默说:“你选吧。”

    看电影是个借口,只是想和她对待一会儿,所以余随也没有要求,翻开第一页,随手拿出来放进DVD机。

    标题出来那一瞬间,两人都下意识觉得,好像有些熟悉,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大概是很有名的片子吧。

    因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他们宁愿注意对方的呼吸节奏都没仔细看电影,直到屏幕里的男女开始脱衣服他们才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什么题材,余随立即起身去按电源开关。

    初月同样是涨红了脸,重归寂静的空间内,她慢慢放下捂住眼睛的手,嗔怪道:“你怎么放五十度灰啊。”

    余随埋首,翻了翻朋友的那个包里,怎么、全是、色情片?

    回想起朋友那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余随闭了闭眼。他觉得完蛋了,初月会觉得现在才是第一天认识他吧。

    各自沉默一会儿,气氛不仅并无缓和,反而更古怪了。

    这几近令人窒息的氛围中,余随偏过头,悄悄望向初月。

    她从果盘中拿起一颗葡萄,慢条斯理地剥皮,在这氛围里,令余随有点煎熬。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好让气氛不继续尴尬下去,解释道:“我不知道他给我的都是这种片子,你别误会……”

    初月“噢”了一声:“我知道你的,没有误会。为什么你的朋友要这么做,他故意恶搞?”

    “……”余随脸红了一下,声音地下去,“因为我当时问他,有什么可以和喜欢的女生一起看的……”

    初月没说话,余随微微抬眼,撞上她似笑非笑的视线,意义不明。

    她已经剥完葡萄的皮,随口问:“你喜欢吃葡萄吗?”

    “喜欢。”

    他回答完以后,初月缓缓张嘴,指尖把颗葡萄顶入口中,她将其含住。

    然后。

    她转头吻住余随。

    沙发旁的木柜上,黑色斗鱼飘逸的鱼尾在水中摆动,它微微转动木纳死板的鱼眼,透过鱼缸的玻璃看到沙发上的两道身影,宛如一个正在拍摄的鱼眼镜头。

    它窥见,女生坐到男生的大腿上,先前盖在身上的毯子因她起身的动作下滑,掉在了地上。

    男生先是呆滞地愣住,很快拿回主动权,将她压倒在沙发上继续亲。

    初月如海藻一样的长发散开铺在沙发上,余随忽然想到,她在这里坐过很多次,但这里亲她却是第一回。

    他忽然很庆幸,洗澡时习惯性也刷了牙,从初月口中同样尝到清新的柠檬味,还有葡萄的酸甜。

    手上的智能手表发出心率太高的提示音,一时间,静谧的空间只有手表警告声,接吻时发出的水声,若有似无的轻哼,还有两道清晰可辨的心跳。

    他摘掉手表扔到一边,然后扶在初月的腰上。女孩子的腰怎么会这么细,这么软,余随轻轻握着腰间凹陷的弧度,担心自己稍微用力就会将它折断。

    初月的双唇同样柔软,口腔温暖湿滑,一开始两人太过生涩,牙也磕到一起,后面终于得心应手起来,凭借本能,向对方索取更多。分开的时候,甚至带出一道粘连的银丝。

    余随望着目光潮湿的初月,她的脸很红,嘴唇上是潋滟的水光。他觉得和她接吻太过舒服,脑子快要炸掉了。她也同样吗?

    他低声问:“你感觉怎么样。”

    初月轻轻“嗯”了一声,站起来,弯腰从茶几的最边上抽出一张纸巾。

    她的臀型饱满圆润,没注意到身上的裙子往上滑,已经再遮盖不住什么,余随看到她双腿之间若隐若现的米色内裤,克制地收回目光。

    初月坐回去,把嘴巴里那两颗葡萄籽吐在纸巾里,说:“苦的。”

    余随没有说话,但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刚才从她嘴里尝到了。

    初月把纸巾丢掉垃圾桶以后,想起之前接吻时听到的奇怪动静,问:“刚才是什么声音?

    “不用管它。”余随再度凑近,捧起她的脸,手指卡在脸颊与耳后的位置,“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