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做个了断

    一辈子有多长，有的人选择肆意自由地活着，以不枉此生；有的人则认为人生百无聊赖，走一步看一步，从不回头。

    安静的室内，缓缓出现岑乐的声音。她将钟顾川环住自己的手拉开，语调平静地说着：“钟顾川，我们就这样结束吧，没有爱情，还是朋友。”

    “为什么！我们在一起八年，所有人都羡慕我们的感情，父母那边也支持，难道这段感情真的要走向尽头了吗，没有挽留的余地了，是吗，乐乐？”钟顾川坐在她的面前垂着手，眼神充满了悲伤。

    岑乐突然认真地看着他，决定向他坦白，一件对他来说残酷的事实：“对不起，我对你没有爱情，从始至终，只有从小到大的友情和亲情。”

    钟顾川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她：“那当初，为什么会答应我的表白？又为什么这么迁就我？”

    “你知道的，我们两家交情很好，父母总是在撮合我们，这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所以你表白，我没拒绝。但慢慢的，我发现不是这样的，恋人之间的爱意，我好像从来没有过。我无法给予你同等的爱情，只能在其他方面对你好一点。”她以为爱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但似乎，她高估了自己。说完，岑乐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紧闭的主卧门。

    像是被重击般，钟顾川无力地坐在地板上，低着头，神情恍惚，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径自喃喃自语：“我以为…我还以为…”以为，她是爱他的，哪怕只有一点点。岑乐收回视线时，好像看到钟顾川面前有几滴晶莹掉落。

    他突然抬起头，眼睛微红，强颜欢笑地问出了最后一句：“乐乐，既然之前可以对我好，为什么现在不可以了呢？”

    岑乐愣住了，没有说话。钟顾川看到她这样，瞬间懂了，再也笑不出。原本可以一直这样，就算她不爱他也没关系，他爱她就行，但总归，是他越界了。

    钟顾川站起身，缓了缓，对她说：“乐乐，既然你说我们有友情和爱情，我们还能做朋友对吧，你放心，叔叔阿姨和我爸妈那边，我会去解释的，你不用感到头疼。”

    “我打算走了，原本来南棠就是来找你的，想要好好跟你道歉，没想到变成了这样。”

    “既然做不了恋人，我希望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的，能够找到自己想要的，对生活多一点期待和渴望。”

    回想起曾经自己认为的种种美好，钟顾川实在说不出其他祝福她的话。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道：你是不是还没有忘记他。其实，当年他不止看出了何宴平眼神的不对劲，也观察到她有些不对劲，他无法接受，因此也不敢多想。这件事，他大概会埋在心里，永远不会告诉她。

    钟顾川走了。岑乐坐在沙发上不动，头垂着，回想刚才钟顾川说的话。

    眼前突然暗了下来，是有人走到了她的面前。何宴平穿上了那件仍旧湿透的短袖，紧贴在身体上，从主卧走出，站在岑乐的面前，缓缓蹲下。他伸出右手，触摸她的脸庞，大拇指在她的眼下轻轻摩挲，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他站起身，轻轻揉了下她的脑袋，说着：“我去给你做饭。”

    何宴平在厨房切着菜，边回想刚才隐约听到的。两人似乎起了争执，说到了什么下跪，道歉，以及质问？本想询问些什么，想到自己，忍不住自嘲了下，又控制不住地想，她是不是，因为钟顾川而难过……想到这，他的眼神暗了暗，便没有再想，认真地进行手上的动作，只是力气重了些。

    很快，饭做好了，两人在餐桌上安静地吃着。何宴平时不时地看她，但在她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正当他又一次看过来时，被岑乐发现了。

    “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他还是憋不住问了，岑乐不置可否。

    “你们分手了吗？”何宴平缓了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了出来，只不过眼里透着隐隐的期待。

    岑乐听了，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有些玩味地看着他，却没有回答。何宴平没有收到想要的答复，心里有些失落，面上却不显，只是低着头继续吃着，颇有些食之无味。

    突然，他感觉腿上有些异样，手上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岑乐仍旧靠在椅背上不动，只是轻轻抬起腿，若有若无地触碰对面人的小腿处。随着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像是某种鼓励，岑乐的动作更加大胆。她的脚尖从对方的裤管处往上，慢慢勾勒腿部的线条，直至大腿上。对面的人仍未制止，只是在安静的环境中，呼吸声逐渐加重。正当她的脚尖即将触碰到他的大腿根部时，岑乐将腿收了回去。这时，何宴平突然站了起来，下身一处鼓起。

    岑乐也看到了，她挑了下眉，轻启双唇：“你硬了。”一句话，气氛顿时回到了钟顾川来之前的黏着。

    他从餐桌旁绕了过来，单腿蹲到岑乐旁，右手抓在椅背上，上身前倾，双眼带着浓重的欲望，紧锁住她的嘴唇，步步靠近。

    两人近在咫尺，正当他即将完成之前被打断的事时，岑乐自然地将头转向另一边，边站起来说：“我吃好了。”背对着他，不禁无声地笑了下，感觉繁杂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只不过何宴平又一次落空了，他蹲在原地，闭着眼，平复内心的躁动，以及酸涩的心情。

    又到了离开的时间，他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换鞋，看到岑乐依旧没有挽留，心里有些委屈。

    “刚才看到浴室花洒好像坏了。”何宴平猛然抬头看向她。岑乐站在不远处，面色平静，只是眼里隐隐透着奇异的色彩。

    “或许，你可以帮忙吗？”

    他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