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办公室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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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 钟离指尖悄悄旋开了荧的衬衫纽扣,滑到内衣高高拢起的半乳,沿着蕾丝边儿,在她皮肤上描摹,短暂停留,又继续延伸,下行,最后掐住盈盈一握的腰,另一只手,从半身裙下探了进去。 荧还沉醉于他的亲吻,直到身体越来越热,才发觉自己衣领开敞着,起伏的胸口像软嫩乳酪,在空气里微微摇晃。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看了,但之前毫不关乎性,不关乎情欲。 可这次不一样。 现在,钟离已经不再对她的身体漠然,因为荧瞥到他领口之上的喉结正在上下滚动。 这让荧也跟着有了反应。 一直以来,她确实急着和钟离做,但是这个场所…… 不太行。 荧从他唇间躲闪出来,推阻他胸膛,可手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说话也是气喘吁吁。 “钟离…还是不要在这里……” 像娇喘,像欲拒还迎。 他听了,突然大手一托,把轻盈的少女凑到自己面前更近,垂下头唆含她耳垂,轻柔吮吸着,分开后留了一丝唾液,再用吐息一催,那只耳朵就像渗进了媚药。 奇痒无比。 痒得她眉头紧蹙,眼角绯红,水唇迷离地半张,脑袋里完全成了一坨浆糊。 突然加速的接触,升温的感情,让荧慌乱无措。 之前好不容易才摸清了钟离的步调,她笃定,对方就是慢吞吞的性子,所以她也不敢急燥,以免惹他不悦。 可此刻他突然改了心性,欲意贲张,唇温越发火热,在她脖颈和锁骨上辗转流涟,一下下轻啄,又一寸寸磨蹭。 磨得她实在招架不住,浑浑噩噩的,打算就这样半推半就了,于是朝周围瞄了一圈,有沙发,拉上窗帘锁上门,大概也行,可是—— “停一下…还没锁门呢……” 荧穿了丝袜,钟离手掌抚上她的大腿时,一种顺滑却带着颗粒的质感滑过皮肤,着实舒服到彼此的神经都为之发麻。 他顺着丝袜往上,摸到她大腿根,随后闷声一笑,“为何锁门,顶层少有人来往,独我自己,难道…是阿荧心急了?嗯?” 他手指掠到了敏感部位,荧忍不住春水般呻吟了一声,呻吟里又夹杂着怒叹,一起从喉间释放出来。 好气! 现在心急的到底是谁? 钟离一连又问了好几遍,低醇的声线沾染上情欲,越问越暗淡,低哑,音色迷人心醉,像沙砾蹭过。荧就算不急,也被他撩拨得火烧火燎的,窝在他腿上,浑身痒痒,动来动去。 ◇ 48 虽说还没跟男人做过,但之前在夜场坐台,免不了有客人揩油,那些男人摸她,亲她,手和嘴巴都像糊了厚厚一层死皮,还油乎乎的。 与钟离干净修长的手,和温润柔软的唇,根本没有可比性。 当然,跟达达利亚也完全不同。 达达利亚在泳池里抱着她时,手上沾了水,又滑又凉,却依旧把她搂得很紧,而他的唇,感受不到半点温度。 荧对此印象深刻。 她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分心,更不该分心到那个男人身上,可鼻息间,情迷的气味似乎替换成了微咸的海风,海浪没过腰际,没过钟离宽厚的手,又吞噬掉她的心房。 失神之际,钟离亲昵一吻,落在荧左边胸上。 她心脏骤然抽紧。 像刺进盐水,隐隐作痛。 很快,他的大手也覆了上来,掌控地揉捏,像把这颗心从海底捞出,重拾岸上,这才能舒爽地汲氧。 快感压过了思绪,荧情不自禁叫了出来。 可身体仍在下意识地躲避爱抚,似乎有些怕了,怕钟离再碰到哪里,再勾起那些不堪的回忆。 局长之位,椅子固然宽阔,但缠绵起来还是太挤,施展不开,她再怎么折腾,无非是从他左手逃到右手,反倒全身上下都被摸了个遍。 在钟离的手又严丝合缝包裹住腿心时,荧不得不用力拍打他肩膀,赶紧提醒,“钟离,门外有人…唔——” 他又重新吻上来,用温润的唇打断,随后在她脸蛋上喃喃,“阿荧,别说谎。” 语气还是寻常那般平和,荧却觉得另有所指。 可眼下根本没空深究。 钟离修长的手指沿着她腿心的rou缝,缓缓律动,轻缓而带着力度,仿佛她是精雕玉琢的稀世珍藏,而他还没揭开防尘布,就已经在细细亵玩。 哪怕隔着丝袜和内裤,荧也能感受到他指尖火热的体温都快融化了自己敏感的私处,没几个来回,那条缝隙间已经渗出蜜液。 在布料上,薄丝上,洇出了淡淡水痕。 她确实听见有人敲门,然而已经被钟离揉弄得上气不接下气,“真的!没有骗你,有…嗯…有人在敲门,等等……啊!” “进。” 严肃的命令和酥麻入骨的尖叫同时响起。 ◇49 周秘书没敢进来,轻开了一条门缝,小心翼翼说道,“…钟局,您订的花到了。” “嗯,拿进来吧。” 荧还在余韵里喘息难定,听他这话,马上捂住袒露的胸口,左顾右望,可这屋里哪有什么地方可躲,只得掀起钟离的衣襟,钻了进去。 周秘书犹豫地踏过门槛,把鲜花捧在自己面前,低头走进办公室,颤颤巍巍放到了钟离桌上。 他直起腰来,没了阻挡,一下就看见蜷缩在局长外套里的少女,金发微乱,耳垂酡红,脸埋在前者健硕的胸膛上,一动不动。 像揣在怀兜里的小猫。 只是遮得不严实,两条又细又长的腿还露在外面,暧昧地抽搐了一下,惹人遐想。 再一抬眼,就对上局长不怒自威的目光,与往时不同的是,此刻这双眼睛泛了波光,却仍旧凌厉,深不可测。 周秘书立刻撇过脸,不敢再看,转身退了出去。 钟离拿起花束,把它和荧都围在怀里。 “阿荧,生日快乐。” 她从他衣襟里探出脑袋,鼻尖嗅了嗅花香,“是今天吗?” 荧一向对生日没什么概念。 小时候家里穷,从没人给她过过生日,是哪天早就忘了,还是当年钟离捞她出来时,替她查到的。 钟离摇摇头,说是明天。 荧仰视他,半耷拉着眼皮坏笑。 哦—— 怪不得这么主动,原来他也等不及了。 钟离表情波澜不惊,语气有些许无奈,“工作之后还有个酒局,要稍稍应付一下,晚点回家陪你。” “那我也去!”她时时刻刻都想黏着钟离。 他神色不明,默了数秒,“商业酒局,阿荧不怕会无聊?” “没关系,我得去监督你。”荧伸出胳膊勾住他脖颈,神色狡黠调皮,“不然你喝太多酒,回家倒头就睡,哪还顾得上我呢?” 钟离沉思片刻,同意了,派了辆局里的公务车送她先回去。 ◇50 荧坐在后座,捧着花束,鼻息间尽是鲜花的清香,她回味着刚刚钟离的亲吻,抚摸,一举一动,面颊的潮红还没褪干净,就又重新泛了起来。 她按下车窗,凉风吹过热烫的脸,又吹醒神智,这才后知后觉,钟离真够厉害—— 轻易不碰她,一碰竟是玩这么大的。 不难说明,只要他想,在国安局的办公室里都行。 看来两年前那场丑闻,非但没削弱他分毫,反而他转败为胜,更上一层楼,现在连包养小情人这种事都无需避讳了。 她也差不多猜到,爆出钟离走私军火的新闻,大概率就是达达利亚找人做的,他这死里逃生后复仇第一盘棋,输得是彻彻底底。 可达达利亚又在她身上,心里,赢下过半局,钟离对此还未知情,不过荧让他先占上风,也是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却不能是仅有的后路。 临走前,周秘书把别墅各种证件拿给了荧,她简单过目,确信自己真的已经有了一套房产,那么以后还得有车,珠宝,钞票。 假使未来某一天,她不得不离开钟离,这些东西也必须捏在手中。身为情人,财富才是真正的后路。 但她太年轻,野心太强,既贪财,也贪人。 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人能拒绝做钟离的情人吧,跟在他身边,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不知不觉,荧也早就无法自拔,陷入了贪欲—— 她贪图他的好,他的权利,以及他俊美的皮囊,温润的躯体。 最重要的,贪图他的心。 车窗外,冷风吹拂过鼻尖,逐渐冰凉,发僵,荧不由得吸了吸鼻子,才发觉璃月已入冬了。 从稻妻回来,日日夜夜与钟离在一起,也快三个月了。 他慢热也长情,安抚着她不再躁动不安,而后有条不紊地升温,浪漫,美好,又过命,着实牵人心弦,牵着她想要走进下一个阶段。 哪怕是寒冬又如何呢? 跟钟离在一起,冷风都不那么刺骨了,只会企盼灯火通明的海灯节,期待更加长久的相伴。 但这样温情的幻想还没进行多久,就在此时此刻,戛然而止。 ◇51 原本司机好好开着车,突然猛踩油门,离弦之箭似的蹿出,荧没系安全带,身体惯性地往靠背后仰,连带钟离送的那束花也没拿稳,一下子散开。 缤纷的色彩,飞溅得到处都是。 她撞得头昏,恍惚听见司机道歉,“对不住了荧小姐,有人跟着我们的车!” 荧惜命,听罢立马扣上安全带,再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后面有两辆车,一黑一红,疯了似的变道,锲而不舍地从其他车后面挤过来,左右并行夹击,时不时擦一下,惊悚得令人胆寒。 司机刚要超车,那辆黑的比他快一步,先别在前面,又突然减速,司机只好再换一道,却正中红的那辆下怀,把荧这辆车挤在桥最右边,没路可走。 后面一辆路人的车还未弄清情况,还来不及避让,红车持续右压,把她逼到死路,悬崖,再往右不到一米都会掉下去。 荧和司机都慌得不行,面色煞白,甚至预备跳江了,就在二人都束手无策时,方向盘一旁的对讲机里传来两声电流的滋滋声响。 接着,冷酷的男音倏而响起—— “我在后面,看信号行动。” 是魈! 司机马上拿起对讲机回复,“收到!” 荧顿时心安。 几秒后,警笛声越来越近,她往窗外探出头,看见魈戴着头盔,身着骑警服,削瘦利落的身影逐渐清晰,放大。 他骑着警用摩托飞速追上来,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嗖的一声,卷起一阵狂风,刮过她失色的脸,其他车主见着警察,纷纷降下车速,给了司机变道的空间,这才逃出生天。 甩掉黑红二车,司机逐渐平稳下来,开到安全路段,荧忽然警觉,瞥见身旁一辆车,有那么一丝眼熟—— 好像是刚才后面的那辆银色轿车。 并不是路人。 对方一直在静静观察,不紧不慢地在周围晃悠,待司机放下警惕后,伺机而动,来到荧的身侧,匀速并行。 她预感有危险,当即摁上车窗,窗户嗡嗡上升,差一厘米就要合死,银车驾驶位突然射进来一样小而轻薄东西。 啪嗒。 就落在她的脚边,一枝玫瑰的刺茎旁。 荧定睛一看,呼吸瞬间滞住。 一张快遗忘了的红色卡片刺在她眼中,上面明晃晃刻着四个数字,「1231」。 之前她秘密换到这间房,和学校登记的不一样,钟离还不知道,如果被发现,这张红卡就成了指证她背叛过钟离的缉查令,夺命符。 荧立时抬头盯着左前方的司机,似乎还未察觉到后座的异样,她敏捷将房卡捡起,死死握在手心。 再一侧头看向那辆银车,荧金瞳骤然紧缩。 ◇52 驾驶位的男人,戴着鸭舌帽,遮住了头发,还戴着墨镜,只漏出苍白到透明的皮肤,高挺的鼻梁,流畅优越的下颌线条。 他感受到荧的目光,却不看她,自顾自地勾唇一笑,而后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骨节分明的食指缓缓压下墨镜,显出精致无比的眉眼轮廓。 下一瞬,他长睫微微眨动,眼珠一转,用一种阴戾且得逞的眼神斜睨着她。 湛蓝色的瞳孔。 像结了冰碴的海浪,打在荧全身,她控制不住地一激灵。 达达利亚。 他来了。 只要他在,日子就不可能安生。 她怕司机看出端倪,当下什么也做不了,连发泄大骂都不行,只能红着眼,无可奈何瞪着达达利亚,沉默怒视。 达达利亚倒是一脸轻松,他摆了摆手,往另一条路拐去,银白的轿车,如同白昼流星,消失于长街尽头。 半晌后,荧费力呕出一口气,弓着背,双手抓着头发,越抓越狠。今天下午,和钟离在办公室里的缠绵还没忘却,现在又突然看见达达利亚的脸,让她脑子里的记忆全被打乱。 混作一团。 记忆里,明明自己面前是一双鎏金灿烂的眼眸,闭上眼睛,与他呼吸交融,可再次睁眼,那双含笑的金眸,却变成了幽蓝阴郁的目光。 那整洁得体的衣衫,抱住时却觉得没了衣服,似乎是赤裸灼热的胸膛贴在她面庞上,胸口那枚口袋,也转幻成了可怖的枪疤。 她腿间那只暧昧揉动的手指,突然力度加重,重得像胯下硬物的一顶,色情,风流…… 这都太混乱,太危险了。 每一个混乱的记忆都会置她于死地。 荧怎么深呼吸也稳不下心,只好向司机求助。 “哥,有烟吗?” 之前钟离明令禁止,不许抽烟,她听话,再没碰过,现在只能破例,再不想办法冷静一下,她真的会发疯。 司机还以为她被那场追逐吓懵了,递过来一盒,荧的手颤抖着接过,好不容易揪出一根,打火机按了好几次才点燃。 她狠吸了一口,重重从鼻间呼出来,一整根燃尽,才终于从恐慌中略微缓解。 火光熄灭,荧紧捏着烟头,得出一个结论—— 达达利亚在玩手段。 追逐战加心理战,他要试探哪个能突破她的心理防线。 还好这段路,荧全程都慌得茫然,表面没漏什么破绽,实则多么惊魂,只她自己清楚。 那么接下来的烂摊子,也只能她自己收拾。 ◇53 到了别墅,荧踉踉跄跄下车,没进家门,一屁股坐在门口台阶上,又点了一根烟,继续抽,魈后脚赶到,把警摩停在路边,跨下车,摘下头盔。 他黛色鬓发散落颈侧,又被风吹得飞扬,头盔压在臂下,步伐轻凌,却也稳健,一步快过一步,疾速走到荧的身旁。 骑行服包裹住魈全身上下,只漏一张俊美的脸,他眉头稍蹙,单膝跪地,金眸来回扫动,一遍遍检查荧的异样。 冷风呼啸,荧的金发纷飞着,有一缕发梢钻进她颤抖的唇间,欲坠难坠,还有一根发丝被火星烧灼,烫断,很快消失在风里。 狂乱的风声听得魈心烦,他胸腔里有那么一瞬冲动,想去把那支烟夺下来,扔掉,再把那飞舞的金发抚顺,一缕缕捋到她耳后。 但终是没有。 他克制下来,轻声问她,“还好吗?” 荧掀眸,与魈对视,看到他神情淡漠,却不似这初冬的冷,疏离中掩不住担忧。她没回答,掸了掸烟灰,压低声音反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魈垂下眼帘,“跟丢了,要回局里再查。” 荧心头一紧,呼出浓烟,青灰色的烟雾飘向魈,他闻不惯,却任其在自己面前缭绕,灼刺着感官,可仍不躲避,也无半分嫌色。 只有眼尾逐渐猩红,像被蛰了。 “不用查了。”荧暗自握拳,指甲扣进rou里,撒了个大谎,“我知道是谁。” 她把半根烟移到唇边,却没吸,夹着烟蒂的手指往天上点了点,诓他是钟离上头的人做的,随后极其轻微地摇了下头,示意别声张。 魈瞬间明白了,也信了,起身要去通知司机,荧却猝然摁住他手臂。 “别让钟离知道…”她心虚着说,“我不想再让他担心。” 魈微微发愣,卡在那没动,不拒绝也不答应。 荧明白他心里犹豫,握着他胳膊的手轻轻捏了捏,柔声安慰,“没事的,以后出门,你都跟在我身边,就不会危险了。” 话末,她勉强笑了,魈紧绷的面庞转瞬缓和下来。两双金色瞳孔,一柔一刚,交错着视线,烘得凉丝丝的空气都渐温渐暖,萧瑟的路边,树叶几乎落光了,裸露着光秃秃的枝桠。 似乎只有这一处像春天,像有了颜色。 片刻后他微微顿首,去路对面,司机还在纳闷什么人这么狂,敢追国安局的车?魈搪塞他,酒驾造事,已做处理,还嘱咐今天的事,无需汇报给局长了。 应付过司机,荧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起身要回家,刚上半个阶梯,眼前却蓦地发黑,脑子也晕,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前倒,却并没跌落在地。 而是稳稳趴在了魈的后背。 荧略微诧异,他的背竟如此单薄,清瘦。 警服包裹下的肩胛骨微微凸起,有一丝硌痛,她像碰到了刺猬一样,下意识去躲避,但却动不了,才感受到双腿也被魈固定在腰间。 他带着手套,掌心轻而有力,背住她,一阶一阶地上行。荧渐渐适应了他的骨感,似乎不再硌得生疼了,魈大概…大概是只软毛的刺猬,她这样想。 而她自己,对于魈来说也是又软又轻,彼此像两片贴在一起的、薄薄的羽毛,轻轻飘着,飘进温暖的屋里。 ◇54 “魈…我自己上去吧。” 他并未松手,略微侧过头问,“楼上吗,哪间?” “二楼左手最里间。” 墙边,太阳光线被窗户切割,一格一格地在他身形上游移,忽明忽暗,唯独他肩膀上的金属标记始终耀眼,光彩溢目。 荧盯着他的肩章,卑微说道,“这样不太好吧,你可是人民警察,而我……” 是坐台小姐,是高官情妇,是不该他护在身后的对立面。但这话太过露骨,像噎在喉咙里的鱼刺。 难咽,更难吐。 魈阖眸叹息,默了数秒,自我厌弃似的沉声答复,“别想那么多了,我也不是你想像中的好警察。” 他这样一说,就如同喂她喝下一碗中药。 那根鱼刺是下去了,喉间却满满都是苦涩。 荧感受得到,魈的心里是热的,可安慰人的软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就会变成这样不温不冷的一句,像是最沉重的兜底,兜住最难堪的下限。 她抿唇,脸埋进他脖颈。 到了房间门口,荧才想起来问,“对了,你今天是专门来找我的?” 魈推开门,低头淡淡嗯,再抬头,才看到这是衣帽间。 “想起来了。”荧从他背后下来,说话没什么精气神,“我叫你来的,尝尝我做的杏仁豆腐。” 她的手指在衣橱里一件件划过,“…抱歉,今天应该吃不上了,晚上要和钟离一起参加酒局。” 魈困惑,凝声问道,“出了这样的事,你还要再去?” ——要去,她当然要去。 而且还要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下午钟离已经应允了,她再突然变卦,势必会引起怀疑,查下去,追她车的到底是谁,做了什么,都将百口莫辩。 “我们两个一起不就好了,而且我猜,你本来得跟着去,对吧?” 她拿起一件淡紫色晚礼裙在身上比了比,同时心不在焉地回答,都没注意到,自己又把这件女装拿到了魈的身前,好像在让他也试试这条裙子呢。 他瞥到镜子里的自己,太怪了,换了个位置站,“我只是有些担心……” “你经常担心我。” 荧把礼服挂回去,挑出另一件粉裙,拿在身前,衬得她肤色更亮,而后侧过头望着他,嫣然一笑,“在机场接我那天也是。” 魈意外,“你…记得?” 她越笑越明媚,“当然,你提醒我的嘛,不会有事,我一直记在心里呢,后来那都是演戏,演得太真,连你都被我骗到了?” 这一串话,说得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晌也回答不上,最后只冒出四个字—— “没事就好。” 说完便离开房间,轻带上门。 门缝合上前的最后一瞬,他模糊看见荧正从落地镜中凝着自己,带着无法言喻的情感,吸引了他,不自觉与她对视。 她手中又换了条纯白纱裙,洁净而通透,细纱在灯光前微微闪烁,似乎镜中的荧已然身着这件了,美好而朦胧的身姿,是这规整、暗寂的房间中,唯一惹眼的生动。 不经意间,他关门速度迟滞下来,像在期望它能合得再慢一些,彼此能再多对视一秒。 镜中她忽而开口,字字句句都真挚地讲述着—— “刚才在桥上,我特别害怕,以为就要在那交代了,但是从对讲机听见你的声音,忽然就很踏实,你猜我踏实什么?” 荧的问题,让他有机会能停驻一会儿,能在思索的时刻,静静记下这一袭清丽白影。 “不只是庆幸你来救我,而是…如果真出了意外,帮我收尸的那个人会是你,魈。” 他咬牙听完最后一个字,他的名字。 尾音落下,魈无比懊悔,门把手都快捏断了。 ——早该关上这扇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