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又铭原荞 双祸临门
顾又铭×原荞 双祸临门
刚成婚那段时间,他们也是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 原荞秉性温和,待人真诚,对谁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顾又铭以为她性子娇软,怕日后会有不开眼的仆从暗地里欺了她去,没想到她是外柔内刚,恩威并施,仅一个多月的时间,竟能让府里的人发自心底的敬重。 顾又铭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真实的原荞。 也是这个时候,她从原府带来的大夫,查出她有了孕脉。 这天大的喜事,像块巨石一般幸运的砸中了他。 他们成婚后,他们每个晚上都有,荞荞每次都很迎合,但兴许是怕疼,每每在他兴头最盛要控制不住力道的时候,在他耳畔娇呼着轻点,慢点。 他当然无条件顺从,夫人的意愿永远是第一位。 嗯,原荞有孕,是很正常的事,毕竟每晚他都有射入,他要淡定才是。 只是,那段时间,他总是在与其他掌柜谈论生意的时候,需要侍从顾棋在一旁轻声提醒他,脸上的喜意收敛一点,还有,也不要在对方压价的时候笑出声来,因为坐在对面的白胡子掌柜气得吹胡子瞪眼了。 他与原荞有了孩子,他与心爱的女人居然有了孩子。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太太太爽了。 怀孕初期,荞荞嗜酸,他就跑遍全城的果脯店,酸梅酸杏成框成框的搬回府。 孕中期,她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这时候,他能敏锐的感觉到荞荞心理上的变化,她期待之余开始有了焦虑。 总是会对着镜子里渐渐圆润的下巴唉声叹气,然后默默停掉下午的吃食。晚上用餐的时候进口也很少。 顾又铭当然知道她在焦虑什么,因为孩子越大,她所需的营养就越多,身上不再那么骨感,胸部更加饱满,臀有了些rou,有种丰腴的别样美,更显她的韵味。 所以,他总会抱着她,哄着她,不厌其烦的告诉她,“荞荞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承受孕期苦痛的荞荞辛苦了,夫君心疼我们宝贝荞荞。” 他知道,他的话语并不能减轻和分担她经受的半点折磨,但是看到她眉头能有些轻缓的舒展,他愿意停下所有事务,日日陪伴着她,宽慰着她。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送到临城有一批的瓷器,在临交货前被查出有了很多裂痕,应当是没包装好,押运的路上磕到碰到。 这时候原荞已经孕七月,四肢开始肿胀,夜里还会时不时抽筋,疼得她满头大汗,这会儿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可偏偏顾父前阵子扭到了腰,还在休养当中。 别无他法,顾又铭只能亲自出马。 用午膳时,顾又铭支支吾吾,他羞愧与原荞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要离开她一段时间的要求。 但是他的小妻子察言观色的能力实在太强了,淡淡扫了他几眼,就知他有事,她体贴的握住他的手,宽慰他,“夫君有事就先去处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比前段时间好了许多,不用时时刻刻伴随左右,而且府里还有那么多人呢。” 原荞牵起他的大手,放到肚子上,目光坚定的看着他,“我和孩子乖乖的等你平安归来。” 顾又铭感动的将她搂进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承诺道:“荞荞放心,我定会快马加鞭额赶回来。等我,你等我。” 原荞温柔笑开,去亲他的嘴角,“好,一切顺利。” 有了夫人的抚慰,顾又铭安心了许多。 不知怎么地,他出门的时候眼皮子一直在跳,心头有股强烈的不安感,但想到妻子临别之前对他说的那些情话,他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干劲。 但是,这一趟遭遇的状况,谁也没有预料到,清竹山不知何时来了一帮山匪,竟躲在清竹山脚伏击他们。 货物被抢,护送队伍死伤无数,自小就随身伺候他,怕疼又怕死的顾棋,坚定的拦在他身前替他挡箭,他眼睁睁看着他咽了气,身躯却保持直挺挺的姿势,不愿倒下。 仅余的几名护卫拼死护他逃亡,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顾又铭小腹和后背也被砍了两刀,皮rou外翻,血流如注。 那帮人抢了货物,没再赶尽杀绝,几人刚逃回府,又收到少夫人早产大出血的消息。 顾又铭眼前一黑,几欲倒下。 身上的伤没空处理,匆匆换了身衣服便赶回院里,他的父母站在院中,两人脸上尽是担忧之色,母亲哭红了双眼,靠在嬷嬷身上借力,父亲也担心得红了眼睛,焦急的在院里踱来踱去。门里门外满是来回忙碌的丫鬟,她们每个人的脸上全是苍白惧怕的神色,往里端进去一盆热水,立刻就有一盆血水端出来。 屋子里,产婆鼓励和宽慰的话语一声比一声高亢。 直到那句“不好,夫人,晕过去了”的话响起,顾又铭终于忍不住,不顾众人阻拦,疾步冲了进去。 屋子里慌成一团,掐人中的掐人中,灌参汤的灌参汤。 他的荞荞,下身一片血色模糊,产婆拎着出来的一对小脚,急得脸上的汗水不断往下滴,央求着老天保佑,佛祖保佑。 此时情况危急,也没人有空阻止顾少爷这不合规矩的情况。 原荞面上毫无血色,汗湿了一头长发,胸脯几乎没有了起伏,呼吸孱弱,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顾又铭跪在床边,嫣红的双眼乞求的望着床上的人,握着那只苍白无力小手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对不起,荞荞,对不起,夫君来迟了,都是我的错,你醒来罚我,好不好,你别睡,荞荞,夫君求你别睡。” “荞荞,我们再努努力,好不好,孩子出来一点了,我们再努努力,我们荞荞是这世上最棒,最坚强的女孩子了,夫君在这儿,你摸摸我的脸,我在这儿,你睁眼瞧瞧我好不好。不要丢下夫君,宝贝荞荞,你答应过我,会乖乖等我回来的,做人要讲诚信呐。” 顾又铭哭得泣不成声,身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血腥味混在一块儿,众人视线都在床上的女子身上,竟无一人发现顾少爷受伤的状况。 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语有了丁点效果,女孩双目虽然还是紧闭,但又有了些许生产的力气,卡住的孩子,竟开始慢慢一点一点滑出来,等孩子手臂也开始出来了,产婆眼疾手快,一把将孩子拖了出来。 女大夫立即上前施行针灸,原荞身上,手上立刻扎了许多对应xue位的细针。 顾又铭被赶到一旁去,他站在床头,手掌被掐出了血,口腔里的壁rou被咬破了好多处,他目光一错不错的凝在原荞身上,心里默默祈祷上苍保佑,佛祖保佑,南无观世音菩萨保佑,各路神仙保佑。 因为生产时间过长,孩子被羊水呛到,浑身黑紫,双眸紧闭,没有新生儿该有的啼亮哭声。 原本松了一口气的众人,心又被狠狠揪起,情况危急,产婆不顾什么礼不礼仪,倒抓起孩子的小腿,拼命的扇打孩子的屁股,啪啪啪的巴掌声破风而响,直到十几下后,孩子发出了第一声啼哭,众人提起的心才松了下来,产婆更是把孩子往身旁的人一送,然后瘫软在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原荞被抢救了一天,直到女大夫激动的说道:“稳住了,稳住了。” 在一旁站立了一天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没变换过的人,终于支撑不住,直挺挺的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