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7：你出轨了

    一有空不是被事情左右，就是被般般缠着，白降发现自己离姜方成越行越远。到中午想去湖边找他，远远瞭望而去，只有空荡荡的长椅还在原地。

    到了食堂，才知道他被般般拉着也去了食堂，虽然知道他们应当是假的，但看到的一瞬间，还是觉得心被针扎了一样。

    在下午上第一节课之前，她被韩占文找上了，仿佛许久没见过他，又恢复了人模狗样，白降心情不是很美，语气十分冲：“什么事情？”

    “你昨天报的警？”

    她眼皮一掀，冷眉扫人，“你叔叔的事？是他自己猥亵了女学生。”

    “你怎么知道不是那些女的自己贴上来的？”

    “少来恶心我，有疑问跟警察去解释。”白降咬着棒棒糖，绕过人，往回走，可没两步被拦住。

    “还不是因为你报了警！”

    “哼！脑子有病吧你！”昨日英语老师的事，校方没有声张，毕竟是丑闻，关于着学校的名声，韩占文不知道是伍般般报的警。

    她咔嚓咔嚓咬碎硬糖，没有耐心地问：“知道你叔是个人渣，所以你叫他想来侵犯我是不是？”

    “你你你！是又怎么！像……像你这种……人，活该！”韩占文想起前两日被拍下的裸照，敢怒又不敢大怒的边缘克制，但又没克制住。

    白降也没克制住，身体陡然爆发出一股冲天的厌恶，抄起墙边挂着的拖把，一把甩向对方的肩臂，没下死手，听到一声杀猪般的哀嚎，泄掉心中的恶怒，掏出手机，播放了当时韩占文拼命求饶的视频。

    “想来报复我，你班上的人知道你这么窝囊吗？”

    “你给我等着！”韩占文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火速逃远。

    她站在阳光中，收起手机，双手插在裙兜内，笔直站着，目光前视，思索着自己的主播身份，终究是个隐形炸弹。

    “降降？”一个脑袋从楼梯口钻出来，是陈十一，“你怎么在这里？不去上课？”

    脑子突然闪入一道闪电。

    “十一，我跟你说一个八卦。”她站在原地没动，脸上也没有小女生那种讨论八卦的激动，但她要说。

    “啊？什么八卦？”陈十一疑惑地走下来，站在太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反问。

    “英语田老师知道吗？”

    “嗯。”

    “他猥亵了学校不少女生，昨天被抓了。”

    “啊？！”

    白降端详着她脸上每一个表情，不漏过一丝一毫，观察到震惊中还似乎拥有着别的情绪。

    这一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下午第三节，她被班主任叫了出去，在一间媒体教室内，看到里面坐着的几位警察。

    这儿没有其他不相干的人，班主任带来人后，小心发问：“白降，你暑假有在做直播？”

    又是主播这一头疼事。

    “梁老师，为什么这么问？谁跟你说的？”

    一个女警察轻咳一声，“是昨日你的英语老师录口供说的，我们在调查这些受害女生的身份，不用紧张，只是简单问一问。”

    白降摇摇头，“不是，老师，警察jiejie，4班的班长韩占文是他的侄子，跟我告白被拒绝了，心里气不过，到处造谣。”

    听到这话，梁老师显然松了一口气，田刚跟韩占文的关系，她当然知晓，但不知道男生表白这种事情，蹙眉：“所以他找田老师，来寻你麻烦？”

    “是。”白降镇定地点头，转头跟警察，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说：“jiejie你们查查通话和聊天记录，他们肯定有对话，说要来给我好看。”

    又转头对班主任继续道：“是学习委员般般，知道了，帮我报的警。”

    “造孽！学校里居然有这种人！”梁老师知道学习委员平时经常关照同学，一下全部相信白降所说的话。

    出了媒体教室，白降走到太阳底下，才把憋在心底的冷颤晒干净，她竭尽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让失去自主权，十分惧怕又干出跳楼的傻事，好在熬了过来。

    脚步自动绕路，选择人少的那条楼梯回去，在一楼入口处碰见了独自一人的姜文成，余光瞟他一眼，大步远离。

    只是，刚越过他，手腕被人拉住，她转头不开心问：“做什么？”

    他跟伍般般的事，终究是在心底埋了一根刺。

    “生气的应该是我。”

    “哎呀，你会说话了？”两人相互都有怨言，但终究还是白降败下眼神，挪开头，语气还是不平静。

    “他是男的。”

    “嗯？谁？”话题跳得有点大，白降努力衔接他的意思。

    “伍般般。”每次只能生涩地蹦出几个字，现在的姜文成说长句，依旧困难。

    白降难以置信地转回目光，“你在开玩笑？”

    “没有，你出轨了。”他冷静地摇头，后四个字，伸手点住她的腹部，十足的怨言。

    “我……我……她是女生。”白降突然有种做错事的感觉。

    “不是。他是男的，你出轨了。”重复最后的四个字，姜文成全身充斥着痛苦，放不开她的手，但他们又不能拥有正常的关系，横空出现一个伍般般，是他无法接受的事，拽紧女生的手腕，只能如此控诉她的不端行为。

    “我，不知道她是男的。”想起之前种种，对伍般般的性别产生了一点动摇，白降想跟他说：“般般……就是……”

    你自己。

    完整的话无法表达，这个世界的规则比上一个还要强。

    她只能靠上前，吻住男生的薄唇，坚定道：“我没有出轨，你相信我。”

    姜文成有一瞬的温暖，但还是不相信，只是白降投怀送抱的暖意又稍稍缓和了痛苦的情绪，两人抱在一起，躲在楼梯一角，唇舌缠绵。

    忽然，校园里响起冲天的警笛声，惊醒相拥缠吻的两人，白降不舍地推开人：“得去看看。”

    姜文成点点头。

    过去一问才知，学习委员被陈十一推了一下，不小心摔下楼梯，叫的是救护车。

    “为什么？”白降质问躲在其他女生怀里哭泣的陈十一，怒不可言。

    “白降，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们不要吵架，老师先送人到医院。”

    “老师我也去。”白降拉着姜文成自告奋勇，来到担架车前，看着额头流了不少血的般般。

    两个学生硬要挤上来，其实是白降强拉姜文成上来，班主任梁老师觉得去了医院需要帮手，也就同意了。

    “一天天的，为什么总能出事情，般般，听得见吗？老师现在送你去医院，别害怕，没有大事。”梁老师岁数大了，念念叨叨。

    全车紧张的气氛，大概唯有姜文成一脸平静，他听着班主任的碎碎念，又望着白降十分关心人的模样，愈发沉默。

    来到医院急诊室，经过了医生一大圈的处理和照顾，白降又跟梁老师一起给般般办理了住院手续，等事情全部落定，病人的情况也没有大碍，天已经大暗。

    病房里除了病人，还有坐在一边的姜文成，他死死盯着床上的面孔，周身散发的阴郁，慢慢爬向沉睡的伍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