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客】噩梦(许乐杜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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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长安慰做了噩梦之后哭唧唧的乐乐 --------- 噩梦这个词离他似乎很遥远。 至少许乐没被惊醒过,也没被梦里的什么东西吓到过----老东西是个例外,许乐也不会承认曾经被惊吓到。他是个神经极坚韧的人,本该山崩于前也淡然处之,但这局面在他和杜少卿在一起后有了很大的改变,许乐莫名其妙开始做噩梦了,内容无一例外全跟杜少卿有关。 轻的就是杜少卿和他因为各种原因分手,梦见争吵,梦见过去的血与火,他们的故事驶向各种不美妙的岔口,矛盾无解,于是没能在一起。 不过这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梦到杜少卿离开他......永恒意义上的那个,离开。 他梦到心电图发出刺耳的声响,拉成一条直线,一条永不起伏的直线。许乐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刺眼的直线。 他甚至梦到杜少卿给他写了封遗留的信,梦里的他手颤着拆开了信封,内容在纸张上十分清晰---- “许乐: 如果你拆开了这封信,那我必然已经死了。 我不确定你这时候的心情会是怎么样的,你一直是一个变数,从来不在我的掌控范围内,虽然我口头上不会承认这一点。 最好是这时候我们已经感情破裂,离婚分手,否则对你来说未免有些残忍。但这可能性也不大,我们骨子里其实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固执。 我可以承认......我确实对你产生了爱情,我如果决定去爱一个人,那将会是沉默无声的,但我知道你能听见。 写到这里,意外于自己的琐碎,果然我骨子里是个文青,写起东西来煽情太过。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从文艺青年变成文艺中年。 虽说是遗书,但我没什么特别挂心的,也没什么交代的。 死亡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没有实感,我并不畏惧它的到来。 我相信你可以走出我的死亡,然后开始下一段爱情,不要急着反驳我,你有第一次,第二次,就一定会有第三次。 最后,再见了,许乐......亲爱的【划掉】 ---杜少卿” 最后许乐是抽噎着醒来的,窒闷得喘不上气,摸着黑去探身边人的呼吸,一时慌乱还没探到,顿时哭得更大声了,直到杜少卿一巴掌把他拍醒。 开了床头灯,杜少卿被他吵醒,又被一通乱摸,气压低得很,凌厉的目光剜了过去,可见许乐哭得这么惨,又有点好奇:“做什么梦了?” 许乐不顾一身的冷汗,紧紧搂住了杜少卿,一边跟他说了梦的内容。 许乐说得断断续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然而杜少卿竟然笑了,没有笑出声,但唇角弯起的弧度很明显,眼里也是未曾遮掩的笑意。恐怕也只有许乐见过他这么明显的笑。 “你笑什么?你还笑!”许乐多少觉得丢脸,他现在可是对着杜少卿在哭啊,过去在对方面前装腔耍狠,现在却哭成这个狼狈德行...... 抽了几张纸巾擦擦脸,擤掉鼻涕,许乐吸了吸鼻子,感觉脑子都缺氧了,有些懵。 杜少卿唇角还微微翘着:“你的梦漏洞太多了,还有那封信显然不是我的风格。”他其实还挺意外的,许乐居然能把梦里的内容记得这么清楚,“我们现在还只是同居关系,没有进展到结婚,所以也不存在‘离婚’这个说法,不过介于你是在梦里,发现不了漏洞也很正常。” 可是你难道在梦里梦见我们......结婚了?这个问题杜少卿没有问出来,他只是就着另一个方向把对话进行下去了:“那封信最后的称呼。亲、爱、的?嗯?” 许乐擦干净眼泪鼻涕,闻言咳了一声,倒也很坦荡地承认:“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我希望你能在床上这么叫我。” 杜少卿沉默片刻,竟然问:“只想在床上被我这么叫?” 许乐的眼睛亮了,他期待地得寸进尺:“日常也可以这么叫我?” 杜少卿这回是真的轻笑一声,旋即正色,对许乐说了三个字,吐字清楚:“想得美。”他说完就准备关灯,想接着睡了。 许乐脸一下子垮了,他可不干,他还没从噩梦的惊吓中缓过来呢,但也不敢跟杜少卿提要求,只好蔫巴巴躺回去,时不时抽抽鼻子。 那个梦太真实了,他此刻都还能回想起那时候他的心情,死灰的绝望,癫狂的哀恸......还有停不下来的眼泪。想到这,他的眼泪真就又涌了出来,他不想哭出声又搅扰了杜少卿睡眠,虽然压抑着哭很难受,但他还是忍住了没发出声音,只是身体的颤抖,这他控制不住。 身边就挨着一个不停在颤的物体,许乐连带着整张床垫都在抖,杜少卿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呜呜咽咽的声音也不断。 梦到他死去,有这么可怕吗? 杜少卿没梦到过许乐死掉,无法感同身受,何况就算他梦到了也不一定会像许乐那样失声痛哭......依照现实生活的情况,他们俩之间的年龄差,不出意外许乐会活得比他长。他不愿去想许乐先死的可能性,许乐命那么大,仿佛是这个宇宙的气运之子,多少次都死里逃生活过来了,他不允许这样顽强的对方在他的想象和梦境里轻易死去。 他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但是也不能这么放任不管吧?要不然今晚他们都别想睡了,等许乐哭累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许乐,唔,他想想做什么能让许乐心情愉悦。许乐喜欢什么呢?大多数时候都挂着副笑脸,看着很好相处,实际上......脾气也确实不错,对除了他以外的人好。真不知道许乐过去怎么就能尖酸地在背地里骂他,明面上和他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有点记仇。 杜少卿花了几分钟回想了一下他们莫名其妙开始的恋爱,在他退役以后,莫名其妙就和许乐联系上了,再然后莫名其妙地滚上了床,接着就莫名其妙住一起了。忘记是谁先主动的,应该是许乐......吧? 很像是炮友的产生而非情侣。 可如果梦到床伴死了,那会哭成许乐这样吗?显然不会。所以他们现在是情侣关系。而且许乐自从他退役以后对他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不共戴天一下子变成了无微不至,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被谁催眠了。 许乐的缺点很多,杜少卿早就知道了,在一起后尤其受不了对方的得寸进尺,许乐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厚脸皮,倒是能和他互补,不然他们哪有在一起的一天。 在某些方面,许乐相当的热情,而且脑补过度,想象力过于丰富,总以为自家别扭的爱人不好意思开口求欢,杜少卿要是碰他一下,许乐就能在一秒钟内想好他们今天做运动的地点和姿势。杜少卿和他说话,许乐盯着他嘴唇就会觉得是不是要亲亲,逮了他捞在怀里就亲上去。要是杜少卿主动和他做了些正常的亲密接触,像是牵个手,那就会开启不得了的开关,许乐会把这视作爱人求欢的信号,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地点----他们当然不可能在大马路上搞起来----许乐都能创造条件,就地把杜少卿压下去做,家里的每个角落自然不必提,就连他们的车里都......还有几次许乐甚至提议在试衣间/办公室/楼梯间等半公开场合zuoai。 杜少卿阻止了,在家里和车里他也就放任了,其余地方......他脸皮没许乐那么厚,觉得自己年纪也大了,对这种小年轻的刺激玩法敬谢不敏,真要被人发现了他能羞耻到拉许乐一起跳海。他不想要,是真不想要,不是口是心非!他尝试让许乐明白这一点,可惜越解释越起反效果,到现在他已经完全放弃了。 为什么对他的身体这么感兴趣?他也没觉得自己在床上的表现有多精彩。 实在受不了许乐这一点,杜少卿每每觉得,自己退役以后脾气真的好了太多太多,这样了都不跟许乐闹闹分手。换做过去,他自己不发作,他的狂热下属就会先一步替他解决烦恼。一个人打许乐打不过,但可以打群架,一百个一千个对上许乐一个,再不行铁七师万余人的近卫营全体出动,总能把许乐打趴下。然后把许乐剥光了倒挂在军区大门上,吊个几天几夜的,给他长长教训。 一不小心回溯了太多,过去不止几分钟,许乐还在抖,杜少卿在心里叹气,伸手重新把灯打开。 怎么安慰自己年轻强壮的男友呢,左右是睡不着了,深夜来一次性爱似乎也可以。看吧,他从不口是心非,他如果想要自己会主动的。 许乐眼睛哭得有些红肿,小眼睛湿漉漉的,像路边淋了雨的可怜小狗。杜少卿正在回忆zuoai的第一步该干什么,以往都是许乐主导的,他只要负责享受快感,从开始躺到结束。刚开始几次许乐还不甚熟练,会弄疼他,后来多试了几次就渐入佳境,连杜少卿都必须承认,是挺爽的,那么多人类沉迷其中不是没有道理。 第一步......应该是亲吻? 确定要做,那就少了一半迟疑,杜少卿没多想,吻了上去,唇和唇紧贴着,许乐被这一举动吓呆了,傻傻张了张唇。杜少卿想着现在后悔也没用,还不如做到底,舌尖轻轻扫了扫许乐的齿列。 第一次见杜少卿主动,许乐心里一暖,反客为主,舌头闯进对方口中,舔弄对方敏感的口腔上颚,不激烈,只是温情脉脉。 许乐完全兴奋起来,但他观察到杜少卿深更半夜被他吵醒的倦怠神色,所有的动作都十分温柔,把冰凉的润滑剂捂热了才顺着手指送进甬道里,力求扩张到位,减轻真正进入时的不适感。 夜深人静,这方暖橙色床头灯笼罩的小天地,又只有他们两个,似乎怎样都可以,白日的矜持,人前的种种都可以放下,现在只需要拥抱对方,让两人结合在一起。 许乐无疑是个很能给人安全感的人,而且也很会照顾人,那些落下的亲吻都轻缓,似海鸟以眷恋的姿态滑翔,翅尖掠过海沫。 了解杜少卿的人,就知道他除了是个冷酷的指挥者,还是个文艺中年,那些诗集里对性的描写都是很美的。锦簇的玫瑰,芙蓉莲帐,还有被翻叠浪的红......杜少卿闭着眼睛,在许乐进入他的那一刻紧紧攀附住对方宽实的肩,眼前不是黑暗,被那份刺激炸出了一连串的虚幻意象。 幻想中的红烛,烛光摇曳了一下,灯芯噼啪一响。 他闷闷地哼了一声,身体紧张地绞住侵犯的异物,睁开眼睛,幻象就全数褪去,世界似乎失色,又似乎崭新地呈现在他面前。许乐的脸近在咫尺,面部细节纤毫毕现,额际堆砌的细汗都能数得清楚。 许乐的脸上满是关切,热烈地占据杜少卿的视线,眼里是翻滚不休的情欲,都能看见深处的暗涌。 “还好?”许乐以往听起来总是正直坚定的声音被情欲熏至暗哑,酥酥麻麻地磨过耳膜。 这具身体差不多被彻底开发过了,短暂的不适应过后,接纳惯了性器的甬道软下来,肠rou推挤着熟悉的形状和硬度。 这场性爱太温柔了,不属于他们中任何一个的风格,杜少卿忽然开口要求:“激烈一点。”他的话有些撩拨挑衅的意味,“要不然这么下去我怕我睡着。” 许乐挑起眉毛:“认真的?我要是真激烈起来,你明天可就别想下床了。” 杜少卿对此回以不屑的冷笑,让许乐那根东西退出去,而后出人意料地扳过许乐的肩膀,把他压在了身下,面不改色地沉下身,xue口吞进整根性器。 “下不了床?”他神情是微妙的似笑非笑,“你哪次做到了?” 许乐霎时涨红了脸,杜少卿在床上也有掌控欲,具体表现在他特别偏爱骑乘这个姿势,总之喜欢面对面zuoai,不喜欢背入式。 许乐喘了喘,腰部发力,往上顶弄,嘴硬道:“我以前那是体恤你,你可别不识好歹。” 在床上,这种引战的话语也都成了情趣,引爆的只会是情欲,而非别的。 骑乘这个姿势方便许乐进到最深,也方便他搂着杜少卿吮吻对方漂亮的锁骨,在圆润的肩头印下红痕,唇舌舔弄着每一寸皮肤。许乐的手也肆意乱摸,上上下下,杜少卿腰侧还隐隐留着一个未消失殆尽的牙痕,那是许乐做到动情处,胡乱在他身上轻咬,到了腰际情难自禁咬重了制造出的。 可是被这么舔着也好痒,真是字面意义上的舔狗。肠道深处被顶着研磨的感觉很怪异,但敏感带那处却从中得到快感,希冀得到更多。杜少卿在许乐耳边沉沉地喘息,偶尔哽住的咛语呜咽也都被许乐收进耳中。润滑液在抽插间被带出了些,湿哒哒地沿着结合处滴下,一摸就是一手透亮的液体。 杜少卿受不住床上的yin词浪句,许乐本也是个不善言辞的沉默性子,却因为喜欢杜少卿难得的羞耻神情,不知打哪儿学来了一堆的情色言语,基本不重样。 许乐手上的透明清液给他看,调笑着问:“很有感觉吗?这么多----”他意有所指,“我可不记得我挤了这么多润滑液进去。你看,床单都湿透了。” 果见杜少卿烧红了双颊,别过头去,恼怒地抓挠上许乐的后背:“你到底......哪里,呃,看来的这些混账话。” 许乐犹豫半晌,抽插的速度也减慢了,觉得床上说这个太煞风景:“网上特地去查的,我还摘抄了很厚一本笔记下来。” “你当年在梨花大学读书都,嗯......不见得,下这功夫。” “是是是,哪儿能和您比啊,”许乐说一个字就冲撞一下,“您可是学神,而我是学渣,不,学末。但是----学神大大现在可是被我插着呢。”他暧昧地低笑,“告诉我,爽不爽?” 事后一定要把许乐那本摘抄的本子搜出来,然后毁尸灭迹,最好能顺便痛揍许乐一顿,把他脑子里污秽的东西都揍出来。 杜少卿在床上不喜欢说话,因此也不再反驳些什么,默默地听着许乐时不时蹦出来的话,只是身体的反应是鲜明的,皮肤惹上红潮,眼里都氤了水光。 然而看看许乐,他先前哭的那场,眼眶的红肿也还没下去,像是一边哭唧唧一边在cao杜少卿,这可真不符合许乐一贯的形象。 梦到我死了有这么伤心吗?杜少卿在心里反复问着这句话,只是不宣之于口,许乐听不到,他也得不到答复。 情爱实在扰人神志,杜少卿自己高潮还没过,许乐就射了进来,jingye温温地浇上内壁,淋透内里。巨大的刺激下,杜少卿没留神,问出了口:“梦到我死了有这么伤心吗?” 许乐怔住了,他让软下来的性器退出杜少卿的身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点头:“很伤心。” 许乐怕杜少卿不懂,杜少卿却怕许乐不懂他懂了,说到底都是情爱太溺人,兜兜转转把他们都绕了进去。许乐身上原本缠着一堆乱糟糟的红线,他茫然惶然,根本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抓,又该抓哪根。他甚至也没想过他和杜少卿之间会有可能,直到对方退役,这让他骤然感到了危机,一种就要失去的危机,所以他果断出手了,死死抓牢了那根红线,死活都不放手了。 现在,那根看不见的红线就在他们尾指上绕着,把他们连到了一块儿去。 他们还是幸运的。 深夜性爱着实累人,内射的后续清理非常麻烦,好在这些都不是杜少卿需要cao心的事,他只是在许乐细致的清理服务期间,在将睡不睡的困倦中跟他说话。具体说了什么也有点忘记,但许乐听清了并且都记下来了。 “不要乱想,我绝不可能写那种信,呵,还鼓励你在我死后去开始下一段感情?还是说你就是这么想的?我以前倒没发现你做白日梦这么厉害。” “没没没,我发誓没这么想,”许乐额角淌汗,“我哪儿敢啊,你这么能醋,我要那么干岂不是找死。” “我这么能什么?”杜少卿淡淡地要求许乐重复一遍。 许乐不敢说话了。 好在杜少卿懒得去追究,他太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和许乐一起。 今晚不会再有噩梦了。 ---------- 许乐尝到了甜头,喜不胜收,之后的日子里频频以做噩梦为借口向杜少卿索取。 他承认,他就是馋杜少卿身子,他就是该死的下贱!可他忍不住。 杜少卿不傻,他只是刻意纵容了年轻爱人的胡闹,但他的耐心和容忍度都很有限,实在是......实在是......真的有人可以连续做上一个月的噩梦吗?而这么声称着的人容光焕发精神奕奕,一副被爱情滋润过的样子。有时候午睡还没眯上一个钟头呢,许乐就又找过来说他做噩梦了,想要被安慰。 再这么下去,他怕是真的要被许乐做到下不了床。 为了两人的身体健康着想,杜少卿把许乐扫出了他家门,严厉谴责了他无耻的骗炮行为,让他什么时候反省完了再回来。 许乐哭丧着脸,却再换不来杜少卿的心软。 真是活生生的噩梦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