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经典小说 - 为虎作伥(高干NPH)在线阅读 - 询问

询问

    

询问



    听到她说自己只是邻居,温峤五雷轰顶,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叶景乔旁边那个英俊男人手搭着她的肩膀,自如地介绍:“你好,我是景乔的男朋友。”

    话了,他又垂眸望着她浅笑:“是吗?”

    叶景乔神色已经恢复自然,低低嗯了一声,又说:“不聊了,我回去拿东西。”

    她像逃窜一样离开这叫人窒息的现场。

    她没有办法面对温峤,但也心知肚明,良善温柔的他绝对不会在席文郁面前说半句闲话。

    越想越愧疚,她叹口气,慢慢延阶而上。

    温峤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了她,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问:“景乔,为什么?”

    破旧的居民楼里,楼道内光线昏暗,隐隐照亮对峙的两个人。

    叶景乔躲过他的视线:“没有为什么,我不喜欢你了。”

    温峤定定看着她,眼神痴然,掩不住的伤心:“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

    她低下头,一根根掰开他禁锢住她的手指:“不是,别问了。”

    他上前一步,凑近她,嘴里不停重复:“那是为什么......为什么......”

    门突然打开,叶景乔往上看,看到方韫站在门口,平静道:“你们俩杵在楼道做什么?不进来?”

    叶景乔总算有了摆脱他的借口,攀着扶手走上去,一句话也不说。

    她家隔音不好,她和温峤在外面讲的话,估计一字不漏被老师听去了。

    她默不作声走到门口,发现里面还坐着一个温崎。

    真是人齐全了。

    叶景乔硬着头皮,回屋收拾东西。她抱着书和衣服走出房门的时候,方韫拦住她,道:“进屋,我们谈谈。”

    叶景乔向来听她的话,闻言只是唇角微垂,低着头回到了房间。

    方韫关好门,开门见山问:“找了新的男朋友?”

    “嗯。”

    方韫瞥一眼窗外,那辆车还停在楼下呢,站在车旁边的小伙子又高又好看,任谁看了都觉得心情好。

    而且,长得还颇有几分像一个故人。

    她收回视线,随口道:“这不会是席锦南的孩子吧。”

    叶景乔没有回答。

    方韫一顿,脸上掠过片刻恍然。

    没想到真被她猜中了。

    她神色微变,低声说:“景乔,我明白,你是想跟我们撇清关系,好保护我们......”她长叹出声:“但我希望,你还是不要一个人扛着。”

    叶景乔抱着衣服,垂着眼帘,轻声回应道:“嗯,知道了。”

    方韫把门打开,让出一条路:“好了,你想出去就出去吧。”

    叶景乔起身,屏着气出门,头也不回地下楼走了。

    方韫回到客厅,继续坐在沙发上看书。

    温峤坐在她旁边,依然垮着脸,看得叫人闹心。

    她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别伤心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们俩不会长久的。”

    温峤一愣,怔怔问:“为什么?”

    方韫翻阅一页书,淡声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温峤听了,心情依然没转好,转头跑卧室里自个儿难过去了。

    温崎在他家见了这出,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起身请辞道:“妈,我先走了。”

    “等等。“方韫叫住他:“阿崎,你有空去关心一下小乔,她一个人孤军奋战,难免辛苦。”

    “好。”温崎答应下来。

    经历温峤这一遭,叶景乔心情格外差。

    她一直在想,算了,干脆甭管什么复仇,和温峤继续过小日子,偶尔睡睡裴钰,打打陆从钺,心里也舒坦。

    但都走到这步了,她已经没有回头路。

    “景乔,怎么了?”席文郁见她神色不对,握着她的手问。

    “没什么。”她冷漠地抽回手,突然又尴尬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做。

    再偏头一看,他正垂眼望着自己,脸上写满了关切。

    叶景乔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头一回感受到强烈的挫败感,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还是因为自己。

    席文郁一回来,陆从钺就约他去吃饭。

    两人约在一家颇有格调的西餐厅,陆从钺打开一瓶红酒,给他满上。

    “你在东北的时候,叶景乔有做什么吗?”他故作不经意地问。

    “没有。”席文郁有些纳闷他问出这个问题。

    半晌,他忽然笑了笑:“对了,忘了和你说,我和景乔在一起了。”

    陆从钺正喝着酒,听他这么一说,酒直接呛到了喉咙里,他捂着嘴猛咳了一阵,那些红酒全都淋到他昂贵的衬衫上,弄得一塌糊涂。

    他向来注重体面,席文郁第一次看他这么狼狈,马上叫侍者过来处理。

    几个人忙活了半天,陆从钺丢这么大的脸,对他说话语气也冷冰冰的:“你怎么会和她搅在一块?我不是说过不要接近她么?”

    “从钺。”席文郁语气略重了几分:“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

    陆从钺微愣,半晌神情才慢慢缓和下来:“抱歉,我喝多了。”他用手揉了揉额头:“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他喝了口酒,把玻璃杯镇在桌上:“我觉得我们很相似,都是敏感,情绪丰富又矛盾的人。但她......远比我要坚定,和勇敢。”

    他想到那天在敬老院,积攒二十年之久的内疚和负罪感快要将自己击溃时,她用力抱住他,认真地说:“我希望你开心。”

    还有那天在松花江上,她前一秒还在孩子气地挥舞着烟火棒,下一秒,又和他说起叫人揪心的往事。

    还有很多,很多。

    他意识到,他们或许是世界上最能理解对方的人。

    陆从钺毫不理解,他憋了半晌,才吐出两个字“疯子。”

    “是啊......”他手捏着酒杯,神色黯淡地垂着眼睫,笑得美好又忧伤:“我今天才发现,她可能没那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