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同人小说 - [剑网3][柳叶]心魔在线阅读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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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夕耿耿不寐,至夜中穿衣起行,出门时却见叶炜正端坐在凉亭中央,将煮好的茶汤舀进碗里。他是江南人,又自幼长在龙井梅庄,这一手烹茶的技艺自然精湛绝伦。柳夕上前瞧着壶中腾波鼓浪,笑问:“叶三哥怎会在此?”

    “我在等你。”叶炜答道。

    柳夕自知躲不过去,在叶炜对面落座:“今日我拿三哥作筏子,此时莫不是来向我兴师问罪的?”

    “‘波浪兼天,舟中不知惧,而舟外者寒心。’有些话你不说,反倒惹人胡思乱量、心下疑猜。”叶炜呷了一口茶水,单刀直入道。

    柳夕忖度良久,才轻轻说道:“我只怕寒心销志,恐恩义两乖。”说罢便将缀在发尾的钗环解下,递给叶炜。

    那是一双极为精致的花钗。

    柳浮云知道柳夕喜爱胡蝶,曾经远赴苍山洱海,取胡蝶泉中最漂亮的一只将其打磨成型。钗头由金玉镂空雕琢,再加以阴线蚀纹,形成两扇翩然欲飞的蝶衣,甚是复杂华丽。

    叶炜赞叹有余,又听柳夕说道:“柳家女儿当中,论武艺我比不上二姑姑;论起锻造技术,我不及大姑姑;就连兵粮调遣、外出际会我也不如弄痕、如萍二人。但在感情一途,我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二哥肯将亲人看得重过一切,我亦是如此。

    “因此,即便是喜欢上了不该之人,我也会主动放弃。”

    叶炜神情凝重:“可是害你受伤的那个……”

    柳夕莞尔:“那日比斗是他拔剑出手,我只接了十几招便落了下风。我明知不敌,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讨了好去,便暗自藏了一手袖中剑。待到他一掌拍在我前胸时,我刚好一剑伤在他的肋下。”叶炜闻言大惊,竟不知柳夕用的是这般两败俱伤的打法。

    “武鳐天离我极近,他说了一句:‘巾帼当如是。’可我才不是什么巾帼英豪呢,我是柳夕。”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是柳家人。”

    茶汤渐冷,柳夕浑不在意地一饮而尽,反过来安慰道:“佛曰:‘人在荆棘中,不动不刺。’神佛超然,而我却无怨无悔。叫二哥不必担心了,我会处理好一切。”

    直到柳夕走远、柳浮云从屋檐上跳将下来,叶炜才迟迟说道:“你meimei果然非同一般。”

    柳浮云叹了口气:“家中子弟虽多,能胜过夕儿的却没有几个,她爱上别人倒也入情入理。偏偏是武家的三子……”两家不死不休,即便是柳浮云也爱莫能助,只好委屈了柳夕。二人相顾无言,却是心有戚戚,唯有暂且作罢。

    又过了三五日,叶炜身上寒毒已解,整日缠着柳浮云和自己比武,柳浮云只作不肯。这日才刚碰壁,便听人说有一女侠携剑登门。叶炜心中有数,迎出门去,但瞧来者一袭流黄绸衣、满身珠翠,正是和他一同长大的吴云。

    谁知她在见了柳浮云后忽然脸色大变,一剑抢出急刺对方面颊。叶炜比她更快,刹那间剑锋逆起,架在吴云剑尖:“你要做甚么?”

    “‘睦宗党、重师友,不得饮水忘源,忘恩负义。’三少,这藏剑祖训我说的可对?”

    “不错。”

    吴云死死盯着柳浮云,道:“那霸刀之人将我藏剑弟子重伤,至今依然昏迷不醒。我为其报仇是该还是不该?”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叶炜顿时神色凝重:“说下去!”

    吴云便将自己奉庄主之命前往西域,与昆仑派掌门林欲静一道诛灭妖女陆烟儿的事情一一讲明:“两家素有恩怨,这几日相处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不曾想自柳大小姐走后,霸刀山庄的柳不平竟与七子之一的观剑起了争执,并暗自怀恨在心,背地里闯入藏剑营地重击其头颅,害得他神志全无、人事不省!难道他们还要抵赖不成?”见叶炜将信将疑,吴云迭声道,“我是自幼看着观剑长大的,如有半句假话,日后我必死于刀剑之下!”

    柳浮云冷淡道:“轻窕易震荡,怕就怕是好心思用错了地方。”柳夕忙拉住柳浮云的袖子,向吴云赔礼,又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吴云冷笑道:“如今想来恐怕这位柳二爷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元凶首恶!若不是他,还有谁能、谁敢去支使雷刀弟子的头领?”

    叶炜一动不动,只静静地看向柳浮云。后者按住柳夕的肩膀,摇头道:“我不会用如此蠢笨的法子。”

    吴云怒火更甚,口不择言:“你们霸刀山庄和魔教勾结、沆瀣一气,还妄想讲什么江湖道义?”

    叶炜方知护输的事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了。他心思流转,片刻答道:“不如我们一道动身前往昆仑,也好有个照应。”

    “用刀非君子,三少你信得,我却信不过他。”

    柳浮云见她出言越发放肆,索性威吓道:“不巧我妹子前日里才受了伤,还需几日静养。万一你们走漏了风声招致灾祸,这之后的事藏剑山庄可担待不起。”他目下无尘,“这驿馆中无人是我敌手。今日若不把话说清楚,你们谁都不许走!”

    “你!”吴云双手发力,偏偏被叶炜再度拦下。他深知柳浮云已是强压怒火,换作是自己,只怕早就火上浇油。他与藏剑七子同时习武,情分自然非比寻常,叶炜斟酌再三,又劝说吴云道:“藏剑山庄历来以狭义为先,行事有理有轨,此时才更要约束自身,不可妄动。有他兄妹二人出面,想必柳不平那厮绝不会抵赖!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咱们即刻启程!”

    柳夕觑了柳浮云一眼,见他并未出言反对,便松口向叶炜应下。吴云不解其意,焦急道:“三少爷!”

    “我信他,也信你。因此这件事在查得水落石出以前,绝不能再生波澜。”叶炜将吴云的剑推回到剑鞘,“你在这里稍作休息,我去去便回。”

    叶炜调解未竟只身上楼,推开门又是一阵心烦意乱。他在与令狐伤的一战中虽然取胜,可短剑被折,如今只剩下了长剑在手。方才出招时还有几分不便之处,须得日后慢慢适应。再加上吴云带来的消息——

    他想得深了,连有人进门都不曾察觉。柳浮云上前展开他的眉头:“在想什么?”

    叶炜见是他顿时神情一松:“事出突然,我只能行缓兵之计。然而根源未解,到底暗藏杀机。更何况两家弟子若不加以约束,长此以往下去,定会酿成大祸。”

    “这话可是说得有失偏颇。”柳浮云笑道,“怎么想着替我来开脱?”

    叶炜瞪他一眼:“若是你存心积虑,又何必让弟子下手?柳不平到底是算计出众,还是刀法高明?”

    “一腔赤胆,忠心不二。因此我父亲才会派他前来。却没料到反而出了差错。”柳浮云忖度,这背后怕不是有人强加干预,只好叮嘱叶炜小心小心。

    四人一路无话,快马加鞭赶赴昆仑。

    一日夜后风雪急坠,雪拥阳关,眼看上山无路,四人才在中途的客栈里短暂休整。叶炜送吴云回房休息后,径直提了一坛酒翻上屋顶,那个姓柳的果然在这里。

    柳浮云将披风盖在叶炜肩头:“当心着凉。”

    为避嫌叶炜才和柳浮云两住,见四下无人,一缩身偎在他旁边,呼出一口白气:“你不也在这里?”说着一掀封泥,将酒坛子递到柳浮云面前。谁知柳浮云摇了摇头,婉拒道:“我不喝酒。”

    与酒的孽缘甚至能追溯到吴员外家中那一夜,叶炜只道他古怪,捧着坛口慢慢喝了起来。柳浮云从怀里取出噬魔,抵在唇边,吹的却是《梅花三弄》。叶炜从前只听过古琴的版本,还是头一回听箫声倾吐。箫音佐酒,他只喝醉了八分,还余下两分清明,看着雪中柳浮云的眉眼,一时回不过神思。

    柳浮云一曲吹罢,安抚道:“善者多福,你师弟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然而离昆仑越近,叶炜越发放心不下。他忍不住吐露:“观剑无事还好。倘若出了岔子,只怕你我心中必生隔阂。”

    柳浮云望着他,半晌才问道:“你想?”

    立场划出的鸿沟,不怕明面上的刀光剑影,就怕人心去揣度猜测。

    叶炜没听清,“嗯”了一声,随即下颌就被柳浮云掌住。柳浮云以行动作答,带着不由分说的强迫意味,摧枯拉朽地侵入叶炜视野。

    叶炜难得迷惘,反倒被柳浮云钻了空子,重重一口咬在唇上,不多时便渗出血来。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攥住柳浮云的衣领,不管不顾地加深了这个吻。

    管他明日如何?哪怕黄河枯烂,北斗向南,他也终不改今日所愿。他们都知道不会有所谓的霜雪白头。雪落在头上转瞬即化,终究还是一人白首,另一人如旧。

    到得十月初十深夜,四人来到祁曼塔格山脚下。还未来得及拜会昆仑派林掌门,遥遥便看见山路上搭了一个竹棚,棚前灯火明媚,藏剑上下个个换了白衣,和一贯紫衫的霸刀弟子泾渭分明。四人顿时大惊,叶炜耳朵里只听得几句“杀人灭口”、“尸骨未寒”,脑海里“嗡”的一声,“浮萍万里”瞬时发动,不出几息便落至灵前。

    棺椁中的藏剑弟子已经断了气。叶炜上前查验伤口,正是一刀毙命。他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忍似的闭上眼睛。

    叶炜登船离家前,观剑曾特意赶来送行。

    为当初叶炜误闯剑阵之事,藏剑七子无一不是内疚自责,其中以观剑尤甚。他自认学艺不精剑法未成,这一年来曾数次拜访梅庄,便是要负荆请罪。先前从吴云口中得知叶炜要去西域寻找鸾筋胶,观剑甚至自告奋勇,决意一路护送叶炜前来。叶姝华得了叶炜的命令,这才在渡口将观剑带回藏剑严加看管。谁知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躺在冰冷的棺材里,再无半点生气。

    因性格使然,叶炜树敌众多,可他却一向待人宽厚仁慈。他深知当年之事怪不得别人,不过是机缘巧合下的因果连环。他更多地还是怨恨当时不争气的自己。叶炜心道废武功一事已成过眼烟云,只是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也合该为观剑讨一个公道。叶炜背对众人,忽然听到柳浮云开口,正是让柳不平出列。

    众人骇于柳浮云的气势,皆是噤若寒蝉。柳浮云只盯着他一人,质问道:“临行时父亲早有交代,你又是为何在这里为非作歹、惹是生非?”

    “他诋毁我霸刀三十年无宝刀问世,我看不过,才出手教训了他几下。”柳不平悍然不顾。

    除藏剑弟子以外,众人皆是一阵唏嘘。可对柳浮云和柳夕来说,扬刀大会本就是为了政治目的才召开,争论武林名声固然不对,但柳不平所言非虚,却也情有可原。柳浮云见此眉低压眼,斥道:“今日四家共聚于此,不为旁的,正是为了剿灭妖女!偏你横生事端、使两家反目,又岂能说是为了霸刀百年声名?”

    然而柳不平却道:“二少爷,大丈夫顶天而立,我承认我打伤了那小子,可我没想过杀他……”话未说完,已惹得藏剑弟子纷纷拔剑,吴云赫然在此列。相知山庄与霸刀山庄自徐国公时期交好至今,此时有心偏袒,自然沉默不语。昆仑派掌门林欲静刚要出言调解,叶炜已经抢前说道:“这不是轻飘飘的一条人命。”

    众人只看见人影一闪,方才还站在棺前的叶炜已经杀到柳不平面前,迎面一剑劈风落下。这一招兔起鹘落,来势汹汹,其身法之快令人叹为观止。柳不平尚且来不及反应,却见身旁一人单掌回转,抢先一步擒住叶炜手腕。出手的正是柳浮云:“用刀的可不只有柳家人。”

    叶炜怒道:“不错。但与藏剑素来不睦的只有你们霸刀!”

    柳浮云沉声道:“那你要如何?”

    “杀人偿命!”

    这四个字声出金石,音调铿锵,足见叶炜执拗。柳浮云反问:“照你这么说,我也能为不平的死要你来抵命?冤冤相报,又不知何时为休!”

    叶炜双眼泛红,盯着柳浮云道:“你想要的话,等我杀了他就把命给你!”

    偏这一句戳心戳肺,柳浮云怒极反笑:“这是该和我置气的时候吗?”

    叶炜不语,按剑之用法围身而转,寒光闪动,直刺柳不平咽喉。柳浮云只能紧贴其身,拆招化劲,不令叶炜上前。叶炜心中苦涩,惨然笑道:“你护得了他一时,还管得住他以后出不出霸刀山庄,杀不杀人吗?”便是要打定主意,追杀到天涯海角。

    眼瞧着话不投机,柳夕顾念着当初叶炜救命的恩情,劝阻道:“常言说:‘宁吃过头饭,不讲过头话。’有什么事不能摊开了讲,一定要针锋相投、参差相背呢?”

    怕只怕彼时的承诺一语成谶,饶是柳浮云一心要追查到底,此时免不了心灰意冷:“夕儿,让开。”他转头看向叶炜,解下腰间吞吴扔在地上,“往前答应过你的,三招之内绝不还手,你来罢。”

    叶炜此时已听不得旁人的惊呼,满心满眼只剩下了柳浮云嘴边的笑容。偏偏此时箭在弦上,倘若畏缩不前,来日怕不是要被其他武林人士所耻笑?他手中长剑往前一递,划破了柳浮云的衣裳,刚巧露出胸前的一片肌肤。那上面斑驳交错的伤疤,正是昔日在沙州城中,柳浮云代他受过时留下的。叶炜的无双剑从来披荆斩浪、无坚不摧,可唯独当着眼前人的从容,再也刺不下一分一毫。

    叶炜冷声道:“事已至此你我恩怨相抵,往后姓叶的是死是活,绝不和你相干!”说罢掩面转身。藏剑弟子见此情景,纷纷跟在叶炜身后一路护持而去。

    林欲静不晓其中缘由,见事态至此只好亲自上前圆场,至于诛灭陆烟儿的大计则是容后再议。柳浮云只恨来得太迟,怨隙已结,反倒处处受制。他上前拜会林掌门,又替父亲问候了昆仑派的上代掌门杨寒月,却对藏剑及叶炜之事只字未提。

    江湖上曾有人将柳浮云同藏剑山庄三少爷叶炜、丐帮少帮主尹放以及相知山庄大公子杨青月并称为“四少”。然而丐帮此次行动并未出面,杨青月又一向是深居浅出,相知山庄来的则是杨青月的族叔及两位堂弟,杨露轩和杨饮风。

    将一干人等安排妥当,林欲静这才重整心情,前去探望藏剑弟子。

    竹棚外只留了三两个弟子看守,叶炜身披缟素,白发萧然,正点着烛火查验尸身。

    正如吴云所说,观剑脑后确有钝器重击所留下的痕迹,可要他性命的还是脖子上那一刀。刀口干净利落,想必凶手在杀人时动作极快,更无半点声息。然而观剑位列藏剑七子,一手剑法放到江湖上也是出类拔萃的,能够一击毙命杀他的人并不多。适才与柳不平交手,此人却没有那样高明的武功。是嫁祸栽赃还是另有隐情?霸刀山庄究竟是幕后黑手,还是当了别人的挡箭牌?

    不过霸刀山庄里有一个人能做到,柳浮云。

    叶炜揉着眉心,为自己的胡乱猜测感到好笑,然而笑容很快又变得酸涩。那柄折断的短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八成是落在了沙州的驿馆,他却已经无暇顾及。正思量着忽然听到昆仑派的掌门前来,叶炜忙将其抛在脑后,起身相迎。

    见叶炜精神不振,林欲静问道:“观剑少侠可是准备安葬了?”

    叶炜点了点头:“就在这几日了。”

    林欲静百感交集:“霸刀的事,不知三少爷作何打算?”

    这件事惹得一派掌门屈尊下顾,若是叶炜再推三阻四,只会显得藏剑山庄无能,他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叶炜自省当时冲动,但观剑之死绝不能善罢甘休,遂道:“我忝列门墙,说这话也不过是站在藏剑山庄的立场,要他‘杀人偿命’!更何况今日昆仑困局,为的正是陆烟儿在江湖上所犯下的罪孽。这霸刀凶徒若是不惩处,只会显得四家立身不正,不法不公。”

    林欲静无奈道:“昆仑派却没有那样大的威名,去霸刀面前说长道短。”

    叶炜付之一笑:“‘苏秦北游说, 李斯西上书。’林掌门肯当这个说客,总不好瘦藏剑而肥霸刀。即是如此,掌门人还是去劝那个姓柳的,让他把罪魁交出来吧。”

    林欲静在叶炜这里吃了一张嘴的亏,只好抱憾离去,转头来到柳家营地。他满头的官司,此时见柳浮云早有预料,长叹而坐:“柳二爷此行辛苦。”

    “比不得林掌门。有事请说吧。”

    林欲静暗道此人心直口快、无所畏惧,忍不住面露难色:“我自然是相信霸刀,也相信柳不平少侠从未犯事。只是藏剑那边……”

    柳浮云瞧他欲言又止,心中笑他大事上拎不清。再者此事牵扯到了叶炜那边,免不了多cao一份心思,替他说道:“我留下不平,不是为了包庇元凶,而是为了保护他。杀人者未必是冲着藏剑山庄来的,林掌门主持大局,才是应该保重自身的人。”

    “你是说?”

    “这只怕是个开端。陆烟儿未死之前,一切都可能成为变数。”柳浮云说道。

    林欲静忧心忡忡,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原本只道这次聚会惩jian除恶,不想柳叶两家竟结了仇怨,只能将正事搁到一边。谁知次日天刚拂晓,窗寒鱼肚白,又从霸刀营地中传来了令人心悸的消息。

    柳不平被人重伤,生死不知。看守他的霸刀弟子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剑下。而原本揽事的柳浮云则是失去踪影,直到众人得到消息时,仍是下落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