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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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开紧握的手,顺着周瑜袖口摸进去,很快触碰到个冰凉坚硬的金属。钥匙连同袖中光滑手腕一齐被我握在掌心,皮肤间相隔的金属很快就被捂热,只剩稍嫌硌人的触感夹在我和他之间。 周瑜抬眸看了我一眼。他瞳色较常人浅一些,这种瞳色在旁人脸上或许似狼,在他脸上却显得温柔多情。掌中手腕往后撤了半分,青年从我手里摸走已经变得温热的钥匙,边开门边问:“你要帮我批公文?” 广陵到寿春约一月路程,纵使绣衣楼有特殊渠道,也至多缩至半月抵达。我一不是隐鸢阁仙人二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怎么可能特地来寿春替他批公文?更何况…… “你放心让我看?” 需要周瑜经手的大多是江东粮草调度、军力派遣、守城支配等,不好说重不重要,至少不是能被外人所见的东西。周瑜推门进去,在窗边书桌上放下公文,又把背着的古琴放在一旁架子上,头都不回地应:“江东要是这么容易出事,伯符也不会让你进寿春。” 我挑了挑眉,上前意图自背后将他按在地上,周瑜早有预料,反手把我拽进怀里,却被绊了一跤—— 月白衣袍与蓝色长裙一同迤逦在地,又因颜色近似,几乎要融为一体。我把垫在周瑜后脑勺的手收回来,隔着薄薄几层衣衫得意洋洋戳他胸口:“中、计、了。” “……唉。” 身下人叹了口气,伸手抚过我发顶, 颇为无奈地随口哄道:“安分点,我唔……” 被堵住的唇舌说不出什么劝阻之词,青年身躯因为紧张而绷紧,衣袍下起伏的肌rou线条被一只手沿途抚摸揉按。动作很轻,像暧昧,又似安抚。 江东民风彪悍,将领之间经常打架,周瑜当然也不例外,就算他不想打,也得压住其他人不打。这一身并不厚实的肌rou除了练琴所致,恐怕也有打人打出来的。 我的脑袋可没有吕蒙硬,鉴于周瑜或许还不清楚那句好meimei不止是床笫之私,“兄长”这个词在嘴边绕了一圈,终于还是被重新咽回去,换成亲昵也疏远的另一句:“公瑾公务繁忙,能腾出半个时辰给贵客吗?” 周瑜抬起眼看我,阴影遮蔽下那双琥珀般的眸颜色深了些。他伸手勾起我鬓边垂落碎发挽至脑后,声音仍旧平淡:“自然。” 吻随着淡淡水汽细细密密涌上来,腰带不知被谁的手解开,周瑜拥着我坐起来,亲吻蔓延下去。触碰没有衣物遮挡的地方时力道不大,等衣襟也被扯落,光裸肩颈露出来后,他忽然咬了我一口。 我扣着他腕子的手下意识用了几分力,周瑜没松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舔舐那处伤——他居然还记得咬在平常被衣物遮掩、外人看不见的肩头。 “你干什……” 阵阵刺痛传来,周瑜这一口咬得不轻,显然没有留情。我才出声,忽然见他又抬头看过来,眼神沉凝,就那么用目光描摹着我的脸,没有应声。 状似抱怨的话语于是戛然而止。 青年唇边沾了点血,在颜色寡淡的嘴唇印上一抹艳红。我不由自主伸手替他拭去,那抹艳红便也染上我的指尖,而后被人握住,仔仔细细吮吻掉那点血迹。 是跪坐在他身上的姿势,我又较寻常女子高几分,周瑜只能半仰着头看,琥珀眼瞳里倒映着一个小小的我。 “我留了印记。”他忽然开口,偏头亲吻握在掌心的指尖,一下两下,眼神始终追随着我。 “……什么印记?” 他却不再回答,松手重新将我揽入怀中,再一次啃咬肩头的伤—— 再深一些,再久一些,烙作疤痕、印成胎记。 独属于在场两人,能够被辨认出来的,独一无二的痕迹。 水珠滴在皮肤上,只温热一瞬,又很快被呼吸吹得冰凉。青年的手已经沿着后腰伸进裙摆里,指腹略带薄茧,触摸到那道缝隙时我抽了口气,借对方肩脊稍稍撑起一点身体,好让他顺利探入指尖。 练琴的人不能留下太长指甲,那双手指甲圆润、骨节分明,不论摸过几次都会爱不释手。而此时往常拨弄琴弦的手正挑动情欲的弦,一下两下,像方才亲吻手指那样温柔缓慢。 颜色相似的衣衫交叠在腰间,掩住深入其下的手,隔着光线堆出此起彼伏、隐隐绰绰的朦胧光影。有东西因为动作顶在了大腿内侧,周瑜偏头靠在我肩膀,是没有伤口的另一边。 暖融呼吸落在脸颊,像一个亲吻。 “小时候娘会念书给我听。” 话题开启得突兀,也有几分怪异,我回望过去,等着他的下一句。 他把手抽出去,沾着液体的手指掐住腿根,慢慢地、一点一点顶进来。 动作很慢,又异常坚决。这个姿势进得有点深,我压着他肩膀想往后撤,又被人拉回去,重新“钉”在性器上。 周瑜叙述的声音平缓,还在继续:“娘懂得很多,念的书也很奇怪。毕竟是娘,念什么我就听什么,……但她有时候会露出那种表情。” 太深了…… 我呼吸有些急促,几乎有一种被贯穿的错觉,絮语传入耳中断断续续,勉强才能听清:“……什么表情?” 周瑜顿了顿。 他伸手抚上我侧脸,将嘴唇贴近。呼吸交融的时候,他说:“就好像……我旁边应该还有另一个人。” ——他知道! 深嵌体内的那根东西这时候却动起来,青年额前终于也渗出一层薄汗,散落发丝教汗液黏在肩颈胸前,摩擦间带出痒意。 “嗯、等……” 喘息连同话语被人吞吃入腹,柔软唇舌纠缠一处,扣在腰间那只手用力到疼痛的地步。向后仰倒的一瞬间周瑜就追了上来,望着我的目光沉沉,抚摸脸颊的动作却温柔:“我都没见过你。” 但依然熟悉、依然亲近、依然……为此神思不属。 不知是亲兄妹苟合的事实被揭穿还是卸下了平日面具,他说这话时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柔和。 因为那双眼眼底燃着火。 我反而笑起来。 “现在——我们见过了。”我揽住周瑜脖颈,拨开后颈上凌乱的长发,把人拉下来,靠近他耳边轻声喊道:“哥哥。” 底牌太早掀开不是件好事,这声哥哥喊得比预计早了些。不过好在除了这一张,我还有很多其他的。 他忽然用力顶了我一下,即将传出喉间的笑声因此戛然而止,我攀在周瑜肩膀上断断续续地接着笑,以一种快要喘不过气的方式。 真难伺候。 跟我一样。 然而笑声终究还是停了,门外渐渐响起交谈声,陆逊的问询隔着一扇门窗朦朦胧胧传进来:“二公子?” 随后是孙权略显冷淡的回应:“……陆逊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