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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看见陈屿坐在最前排。司仪调试好麦克风,对着稿子念:“请大家起立,晨光中学毕业典礼即将开始,我们恭请今日嘉宾张建忠校长……”校长和教导主任穿西装上阵,升旗和大合唱等一系列流程结束,黎楚怡总算等到陈屿上台演讲,她望几眼周围,陈彪立坐在黎一鸣旁边,而秦艺没有到场。陈屿站在台上,抬头往观众席一看,正巧撞入黎楚怡的目光。偌大的礼堂,所有目光本如大海捞针,而他们却能在茫茫之中找到彼此,隔着众人对视,黎楚怡手里捧着一束花,轻轻做口型:“哥哥,加油。”陈屿笑了,然后开始演讲,黎楚怡安静听着,他的声音让她记忆很深,忽而想起他们在这个礼堂打辩论的日子,有些回忆涌上来,点点滴滴都当是小浪漫。想起他坐在那转笔,而她紧张地捏着塑料瓶饮水,他侧过头看她嘴角还带点调笑,她给他一记白眼而后深呼吸。她不懂的时候歪过脑袋找他划point,他停了转笔的动作,三言两语讲清重点,到后来,她能给他所有表情,他亦可以给她所有灼耳的撩人的语气,尽管在这个礼堂他正儿八经地讨论各种辩题,她知道他有别的模样。思绪回来,这演讲主要就是围绕在晨光如何拿到比赛满贯成绩优等,陈屿慢条斯理地讲着,场下的人听得仔细,时不时还能整点幽默。一瞬,全场安静,因为陈屿停顿了。司仪以为他要结束,可就在准备接话的时候,陈屿总结最后一句,低沉道:“其实很多时候我不会去研究如何拿下A等。”他顿了下,笑说:“但我会为了一个人的A等下功夫。”这话有点出人意料,一个学校记者举手问,“那个人在场吗。”“在。”“是爹地妈咪吗。”“不是。”很快,陈屿轻易找到黎楚怡的目光,低头对着麦克风,不急不躁地回答:“黎楚怡。”他说这话时很平静,气场却极具震慑力,眼神仍落在漂亮的身影上。礼堂里先是万籁无声,忽的全场哗然,压抑的呼吸变波澜起伏的心情。“我叼……太劲爆了。”“竟然是黎楚怡。”学生仔的视线突兀地从陈屿身上离开,全部转向黎楚怡,而她此刻的眼里只有陈屿。讲台前的花圈一排排挨着,空气中浮动的不是微尘,而是静谧却压抑不住的心意。猝不及防,这段关系就这么完全公开在外,如滚水一般沸腾,烫入在场所有人的心处,黎楚怡在注视下心跳紊乱,她看着他,手指捏着裙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她的反应,陈屿也在等,而她微不可察地深呼吸着,静默两秒后,她突然捧着那束花站起身,动静不大,发丝滑过肩头。有一阵风,黎楚怡上台把花递给陈屿,她还主动礼貌性地拥抱一下,闪光灯迅速在照,不用讲,今日学校论坛要炸开锅,但这是最后一次。两人下台回到观众席,校长张建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浪浪掌声中回到台前,但毕业典礼,还是抓过麦克风讲几句好话。“看来我们晨光的校训大家都落实得不错,我们的校训始终是包容开放,在这里我们希望大家发掘真实活泼的一面。”说多几句,最后,他慈祥地笑,一声慨叹:“gratutions,毕业愉快。”一句话落下,“砰”的一声,彩礼从天而降,幻彩碎片携带记忆纷纷扬扬飘着,几多埋头苦读的日子在此刻幸福落幕,许多人拥抱在一块,咧开嘴笑。在高声欢呼中,陈屿找到黎楚怡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头发,两人心跳贴一起,“宝贝,毕业快乐。”太多视线聚集在这一块,所有试探挑衅,所有不明不白的针锋相对,再回想他为她解决的那些事,她收心近一年的状态,全都惊叹原来如此,这段感情终于水落石出。好在,多的是来自亲人友人的祝福。仪式结束后,大人们和细路仔在cao场站两三排合影,各个人的晨光制服都被熨烫得极好,领带在风里飞奔,映在校徽里的香樟叶含情待放。就在相机摆好之时,摄影师问:“好像少了家长,要等吗。”黎楚怡站在众人之间,歪头看陈屿身边只有陈彪立,她敛起睫毛在心底祈祷。但愿青葱痴心,无人有遗憾。突然,李芹眯眼,看到远处有人踩着高跟鞋风尘仆仆地过来,“有人来了。”黎楚怡抬头,是秦艺,她站到陈屿的旁边捋顺发丝打招呼,而父子俩点头。摄影师见人齐摆摆手调整位置,辅导道:“钟唔钟意食cherry。”前排女仔笑得明媚:“钟意!”合照结束,秦媛找黎楚怡聊着,黎楚怡越过她的肩膀看见陈屿正和秦艺说话,陈屿依然对秦艺话不多,但有在仔细听。秦艺不知说些什么,情绪有些激动,掩嘴差点要哭,她伸手抱他,他身形一顿,后来慢慢上手拍她背,她哭得更厉害,是幸福开心的眼泪,陈彪立就在隔壁看着,不再凌乱。折腾到下午三四点,大人们急着去翻工,其他人走的走吃的吃,黎楚怡捧着那束花和陈屿逛学校。从中文课的教室,到储物柜的走廊,再到宿舍楼下,每一个地方,她被他抱在怀里,肌肤相贴,阳光痴缠,发丝绕在他指间,她都好怀念。陈屿看着她手里的那束花,突然说:“带你去个地方。”走到大门,陈屿轻车熟路地从附近找来一辆摩托机车,黎楚怡跨坐在上面揽他腰。马达声响过,再晚些,风一路在刮,他带她去的地方,是太平山顶。陈屿去停车的时候,黎楚怡在原地等待,大概等了几分钟,陈屿突然捧着一束花。那束花,上面全是千纸鹤。黎楚怡失笑,“你要这么老套吗。”熟悉的绚丽黄昏在黎楚怡身后,而星辰在她眼里,她嘴上这么讲,但她眼眶开始有些通红。陈屿一手抱着花,一手温柔地抚她脸,“你主动上台的时候,我很开心。”黎楚怡安静地听着,抿着唇。“但送花这种事情应该是我对你做,我主动。”陈屿把那束花递到她面前,“我在太平山顶有许多愿望。”两人面对面在呼吸,趁那根软软的心弦还没被他完全撩走之时,黎楚怡缓缓接过他手中的花,海棠红的光辉跳过他的肩身落在千纸鹤上。“我知道。”她都知道,那些短信内容,然后拉他手,轻柔地说:“所以,你先带我去坐缆车。”陈屿一如既往不过多追问,宠溺地牵着她的手走。到坐进缆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