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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跟唐奕川复合了,又一次。许苏不信,非要亲自确认,我只好载他去了医院,让他眼见为实,也好从此断了他这个念头。病房内,唐奕川似乎知道今天有客要来,早换上了检察院那身笔挺的衬衣西裤,正坐在窗边,撩着袖子打点滴。许苏一见唐奕川就收爪敛牙,一改平日里的张舞之态,他连连叫他“唐检”,询东问西,问他伤势恢复得怎么样,又问他何时出院。唐奕川微微一动嘴角,说挺好,准备出院了。两人交流片刻,我哥就来了。说实在的,我挺怕唐奕川与我哥见面。上回我哥来看望唐奕川时,唐奕川还昏迷未醒,他便跟二分院的领导叙了叙旧,微笑着了结了一场外交活动。但眼下情况不一样,领导不在场,没准唐奕川会跳起来跟我哥拼命。亏得一切只是我瞎想,唐奕川坐着不动,微抬双目注视来人,舍了惯常的凌驾之势,又多取了三分客气,瞧来还是挺有礼貌的。打从进病房开始,许苏就很聒噪,我哥一来,他仿佛壮了底气,瞬间变得更聒噪了。面对唐奕川,他絮絮说着废话,还不时看我哥一眼。我最看不过许苏与我哥深情互望的样子。许苏其实真没多好看,我哥觉得他是天上的仙小子,我却觉得他也就比凡人稍有姿色那么一点点,唯独一双桃花眼,只要注视的对象是我哥时,就闪烁着无尽的俏皮与灵机,眼底的一腔深情匆匆前奔,河流一般。我哥也差不多。反正他们眼里除了对方,无众生亦无万物,要多恶心多恶心。我哥一直没怎么说话,尽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小情人,随便他说什么傻话,都很买账地微笑,除非实在傻透了,才低低呵斥一声:许苏。只在临走时,我哥对唐奕川留下一句,有空就回家坐坐。我还挺感激,长兄如父,这话就算是他认下这个弟媳了,至于对方要不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内。“嗯。”没想到唐奕川也没翻脸,点点头,又扭头看我一眼,“忙过这阵子就回。”我久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彻底放下。他俩刚刚出门,我就听见许苏小声抱怨:“叔叔,你注意到他们对视的眼神没?好恶心……”病房里只剩下我跟唐奕川,我便抓着机会跟他起腻,没想到还没亲热够本,很快又来了一拨人。这两天病房里人来人往,基本都是二分院公诉处的,下了班还被要求到医院来汇报工作。我看这些小检察员也挺苦,摊上这么个领导,重伤也不下火线,想偷个懒都不行。唐奕川嗓子还没完全恢复,话不多,但字字扼要,把工作事项部署得井井有条。不像最高检的某位领导,一开口就是“学习文件精神”“把握公诉格局”,既虚无又缥缈,精神、格局到底是什么?鬼才知道。后来他们要谈胡悦的案子,我就不方便在场了,但想也知道,检方的指控肯定是“犯罪情节特别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无期跑不了。我还没来得及离开病房,唐奕川就转头看我一眼,抬手在我臀部一拍,淡淡说,家属回避一下。这话就相当于出柜了。这是一个官员人人自危的年代,腕上一块名表都有可能被拉下马来,唐奕川居然就这么公开了自己的性取向。估计一屋子小检察官也都挺震愕,一会儿瞧我一会儿看他,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唐奕川的唇上还留着浅浅一个啮痕。刚才,我咬的。待病房里的小检察员们全退出来,我才再次进去。“你刚刚说家属啊。”我故意拖长了音节,这两个字令我心里挺美。“早他妈想这么做了。”他爆了一句难得的粗口,话是放肆的,但脸孔依旧冰冷,没一点表情。“这么着就算表白了?不再多说两句?”唐奕川反问我:“还要怎么说?”面瘫确实是一种毛病,不过没关系,浓极而淡淡极而浓,我爱他,我能克服。想到他以后在检察院里怕是要遭不少非议,我说要不就像我们当初约定的那样,你辞职跟我一起干刑辩律师得了。“第二十条,检察官从人民检察院离任后二年内,不得以律师身份担任诉讼代理人或者辩护人。”唐奕川斜眼看我,“这两年你让我干什么?”“什么也别干,”我回答得相当爽快,“我养你啊。”唐奕川微微眯了眼睛,看似真在考虑。公务员的薪资有限,奖金补助也是杯水车薪,唐奕川虽早就是处级干部,但为人极其清正,公案公办这些年,根本没捞着一点油水。他没作色,我便得寸进尺,继续诱哄:“一身官袍虽然光荣,但你丫的本质就一司法民工,还不如辞职安心当你的傅太太——”唐奕川好像恼了,呵斥我道:“闭嘴。”我笑笑说唐检别那么迂腐么,这都什么时代了,全职太太又不丢人——唐奕川扯了输液的管子,起身朝我压过来,直接用行动让我“闭嘴”。唐奕川攥过我的下巴,在我眉间一吻,又伸手进我嘴里搅了搅,沾得指间一些唾液,算作一会儿扩张时的润滑剂。他将我背对着他压在玻璃窗前,并着两根手指捅入我的后庭,送动几下,然后就松了自己的裤腰,提枪进入。身体遭遇入侵,本能地绷紧反抗,唐奕川一时推进不利,停下喘着粗气。我问他,你这身体……行不行?“可能不太行。”唐奕川埋脸入我颈窝,低声说,“就让我放一放。”唐奕川的声音很冷,但又很烫,他的气息甚至连带着拔高了室温,就这么柔一阵、烈一阵地从我的脸上烧过去。终于,唐奕川完全进入,寻觅一阵,探索一番,便在我的身体里找到了他的安身之处。他伸出一只握拳的手,缓缓地小心地打开,然后将他的手叠在我的手背上,认真地与我十指交扣。我感知到,是那枚瓶盖。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把这瓶盖放在了身边。唐奕川开始抽送,一下一下用力撞击我的身体,越喘越促,那枚瓶盖被他牢牢摁在我的手背上,铁质锯齿几乎嵌进我的rou里。唐奕川的一部分也在我的rou里。我们经拆开,又合拢,再交融,从各自的岛屿变成共同的陆地,在rou体与精神的双重层面。这个时间,天边的夕阳特别浅淡,像被水稀释了一层,都快从天上洇到地上去了。以前我最喜欢在深夜的街上徘徊,因为夜晚会掩藏一个人的失望与痛苦。我一直没告诉唐奕川,其实曾经的我也害怕阳光,像红红黄黄的癣斑,或者血污,总之不漂亮。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不止这个黄昏,周遭的一切都美得我兴奋异常,也勃起了。我愉快地taonong自己的性器,旋即彻底领悟,从今往后,我的日子里每个清晨与黄昏都有唐奕川,每个清晨与黄昏都将这么美。日中之光是他,炳烛之明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