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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学院,但可能受我大哥影响,我深知刑辩艰难,并对此毫无兴趣。所以刑法课我常逃课,周扬负责替我应付老教授突如其来的点名与划取考前的重点,甚至有一次,在我和姑娘们鬼混时找人代我考试——那一瞬间我全身的直男神经都为他弯了弯,我简直爱死了他。那天我与周扬下课去打网球,他突然拿网球拍捅我胳膊,有些激动地喊出一个名字:“你看,唐奕川!”循着周扬的目光望过去,我看见一个男生微微侧身的背影,很高,与我身材相仿,确实站姿挺拔,脊梁笔直。第一印象,这样的身板穿检察制服一定好看。院学生会主席邹莹正与唐奕川说着话。邹莹大眼大鼻大脸盘,长相七成相似初出茅庐时的赵薇,说起话来嗓门洪亮,语速奇快,行事作风比男人还狂野利索。我对学生会的工作不感兴趣,邹莹却强行拽我入会,还经常点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傅玉致,两天了赞助还没拉来?白瞎了你这张脸!”我一度怀疑邹莹是仇男主义者,尤其仇视如我这般的花哨皮囊,但面对唐奕川,她竟全程面呈羞怯笑容,拢了数次头发。短暂交谈之后,邹莹与唐奕川告别,可能又想起什么漏交代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唐奕川闻声回头,一张脸正对着我——怎么说呢,当时我心跳如雷,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不知哪里看来的比喻,只记得初看见这个比喻时,觉得荒诞、露骨却又妙不可言,倒没成想,还真能有人这么恰如其分。“怎么样?什么感觉?”周扬把脸凑在我的跟前,冲我挤了挤眼睛,意味深长。冷不防被拽回视线,我头一回发现周扬那张俊脸竟如此不堪,眉不似眉眼不成眼,简直令人不忍卒睹。“大一新生吧,rou毛还没长齐呢,能有什么感觉?”我故作不屑,转身而去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唐奕川已经走了,徒留一群女生在他身后交头接耳:新来的师弟好帅啊……我大二时的那个冬天,有个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据传某985的高校出了一条保研路,有个大四的女生在这条路上被民工,校方为了息事宁人,给了她与她全寝室的女生保研名额。那阵子人文学院的大楼正在翻新,鱼龙混杂,进出校园的外来人士不少。所以殷妲每天打扮得姹紫嫣红,尽在学校的犄角旮旯里转悠。一方面,她说她受好奇心驱使,想验证一下这个传言是否属实,另一方面,她也想为自己的室友谋个福利。殷妲外表惹火奔放,实则深受检察官父亲的言传身教,骨子里传统无比,尽管我殷殷追求了她一学期,她却迟迟不肯与我上垒。因此她并没打算真的为学业献身,而是希望我暗中护驾,能在千钧一发关头将她救下来。我不乐意,她就要生气,横眉冷眼地怪我不够仗义。所以我只能陪着殷妲在夜晚的校园里瞎逛,抻着脖子等待哪里冒出一两歹人,对她进行侵犯。终于,在一个万物复苏的春天,在一个细雨沥沥的夜晚,殷妲得偿所愿。三个外形邋遢的流氓将她团团围住,吐了些污言秽语之后,就要拖她进小树林里办事儿。我与殷妲有约在先,要等她喊第三声“救命”的时候才能出手相救,免得被校方窥破其中端倪。然而殷妲刚假模假样地喊了两声,唐奕川就出现了。他像一支快箭从我身边“嗖”一声掠过,不待我有所反应,已经出拳将一个流氓砸倒了。我本来已经撩了袖子,打算与唐奕川一起英雄救美,却又鬼使神差地收了手。出于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理,我突然很想看看这个全校女生眼中的“男一号”到底多大能耐。唐奕川一个挑三个,一点不落下风,打架的姿势又狠又飒。直到他胜势完全奠定,我才抄起遗落地上的一根木棍,走上前,朝最后那个流氓头上补上一棍。流氓们全跑了。唐奕川伸手将瘫倒的殷妲拉起来,看了看她被撕烂的裙子,便脱了自己的外套,十分绅士地替她披上。细雨之中,我与唐奕川相距不过半米,四目相对。他的脸上挂了点彩,一点血污反倒衬得五官愈发清俊,皮肤白如羊脂一般。他的一只手随意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被流氓随身携带的锐器割破,淋漓鲜血顺着修长手指往下淌。唐奕川一直看着我,然后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傅玉致。”今夜之前我们从未有过交集,我不免诧异:“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如雷贯耳,想不知道很难。”唐奕川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丝极淡的讥诮似的笑容,他说,“只是没想到你那么怂。”第3章周末参加殷妲婚礼,顺道去了温榆金庭,我哥那天出差回来,让我回去陪他吃饭,我迫于yin威,只能从命。尽管同父异母,我们兄弟俩感情很好,这在外人看来不可思议,毕竟我们的母亲一个是原配,一个是小三,和所有这类型的狗血故事一样,她们闹得不可开交,场面相当难看。我爸叫傅帆,据说年轻时帅绝人寰,加之又擅卖弄俊俏,身边尽是莺莺燕燕。傅帆同志生我时已近中年,我只能从老照片中窥探他当年的风采,果然天生一张薄幸的脸,生生把世上的同性都衬成了癞狗泥猪。所以,这就不难理解我妈为什么不顾千金之躯,非要死缠烂打地插足与倒追。面对我妈的熊熊爱意,起初傅帆同志不为所动,亏得钱是好东西,我妈为追求真爱无所不用其极,明里关怀,暗里下绊,最后逼得傅帆同志的小公司倒了闭。一边是巨额债务,一边是幼子与发妻,傅帆同志终究是流着眼泪抛下了后者。这么听下去可能觉得我妈为人恶毒,事实也不尽然,她是市商会主席,醉心于慈善与公益事业,每年都要搂着一些贫困的唐氏综合征小孩比着V字拍照,拯救过不少濒于绝望的家庭。但她对情敌的儿子一毛不拔。七岁那年的大年三十,在我妈别有用意的张罗下,我与我哥傅云宪才第一次同桌吃了顿年夜饭。这顿年夜饭,我哥其实是来借钱的。傅帆同志抛妻弃子之后,他母亲就得了一种病,学名叫肌萎缩侧索硬化,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渐冻人症。在我哥高二这年病情急剧恶化,红粉渐成骷髅,原本窈窕美丽的女人一夕间面目全非,我爸偷偷去看过病重的发妻,回来后暗自垂泪良久,一见我妈又赶紧擦拭干净。“应该让你妈也来看看,看看我们一家三口多么美满——哦不行,你妈现在这样子会把你弟弟吓哭的。”这顿饭从某种程度上满足了我妈那怪异的虚荣心,她与我舅舅一唱一和,想尽办法要令情敌的儿子难堪。傅云宪始终低着头,攥着拳头,十指关节咯咯作响,而傅帆同志从头到尾默坐一边,屁都不敢放一个。终于,压抑一晚上的火山彻底爆发,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