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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江逢悠悠道,“你还是把他带走吧,先去跟陆离汇合。记住,别让这个人染病。”方战肆随手拿来了一个大花布,将这个已经回到十四五岁模样的元戒随便包裹包裹,就背在背上了。水江逢笑了:“可别闷死了,还得靠这宝贝儿做杀手锏呢。”封瑭稳住身形,感觉身上的热度渐渐褪去,心知水江逢已经冷静下来。便抬眼瞧了瞧她,口中喃喃道:“师父……”“别叫了,”水江逢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出来,不过不至于动恨意。“就为了自己的私心随便给他吃敢言,你以为他还会认你这个,连他性命都不顾的徒弟吗?”封瑭扶着额头紧靠在窗边,回想起了昨夜裘千淮被黑气包裹的模样,不禁头疼欲裂:“够了……你快把我身上的少心毒去了吧……”丹生崖上,封瑭刚被挑起少心毒时,登时被恨意冲垮了神志。他只想找什么东西来染红自己的衣服……最好是人间谷的败类。就只要那一个人的血……再有,只要师父是真心待他,要他做猪做狗在所不辞。可神志不清之间,面对裘千淮却也没能控制得住杀意。本就心怀愧疚,哪想偏偏让自己拿到了敢言,封瑭又被少心毒蛊惑了。如果裘千淮说的全是骗他的,仅仅是哄他玩,想把他骗回谷去。其实是对每一个弟子都一样甚至更加轻视他……封瑭不敢想,那时自己会不会,借着自己对人间谷的嫉恶发泄到他的身上。少心毒这种东西,壮了他的胆,也叫他失了人性。他只知道:师父已经骗了他,口口声声说的信任都是……封瑭仰起头,闭紧了眼睛,就怕自己丢人。水江逢一转身,下楼去叫了一辆马车。完全没理会封瑭的请求,对方战肆道:“别坐马车了,你往东面去。绕一下再出城。”方战肆点点头,跃上房顶一下子就跑没影了。只叫一辆马车。是准备让她自己跟裘千淮同乘,封瑭跟车夫待在外面的吧?亦或者,是打算直接叫封瑭滚蛋……结果水江逢顿了顿,“请”他上车。“愣着干什么?还要我请你吗?”可封瑭闻声再动起来,却是没上马车,朝着南边去了。他不认为自己还有脸去见师父。也不认为师父还会有耐心继续哄骗他。白色的纸鸢写着墨字,白雪渐融本是大地苏醒的好时刻。可风肆虐的寒冷也是不假。金色衣裳的女人穿过巷弄,纸鸢登时被风刃划断了线,再也找不回来了。……丹生南,女子在街上款款走来,好一派端庄静好。却有一个青色衣裳的道士,偏在经过时突然伸出一脚来。女子突然止步才没被绊倒。封瑭心下暗道不妙。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这时应该被裘千淮这一下绊倒然后娇滴滴地哭起来,这么简单就被识破了。裘千淮也偏头一笑,“还装?”这一笑看得封瑭心悸。师父很少这样笑过。裘千淮一向是维持着孤高冷傲的态度对人,偶尔露个浅笑好显得自己这个掌门“和蔼可亲”,就算私下对封瑭也不曾这样笑过。眼里流转的,是喜悦不假。封瑭转过身,丫鬟似的低头行了一礼,一声不吭的,倒是叫裘千淮感觉莫名其妙。裘千淮二话不说就去攥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招呼了一辆马车,转头对封瑭道:“我转悠这么久,你叫我好找。”封瑭的注意力都在他手上。裘千淮又轻松笑道:“我们去西郊外两里地跟元戒汇合。”这话叫封瑭顿时心里抖了三抖。为什么裘千淮可以用那样轻松的语气说出那么惊悚的话?他已经知道元戒在这里了,甚至他还那么“自信”可以跟元戒见面,他到底做了什么?封瑭突然感觉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怎么了?”裘千淮拍拍他的脸,结果拍下来一手妆粉,嫌弃地在封瑭衣服上抹了一把。封瑭坐在马车上,与裘千淮呈对角,坐到最远。裘千淮莞尔一笑,自己挪了过去。“有什么就说,别扭扭捏捏的跟个大姑娘似的。”裘千淮用拂尘一挑人的下巴,别有番暧昧不明的意味。封瑭面对此情此景,整个人都僵住了。愣了几秒他终于让身子动起来,然后慌忙地移到另一角与裘千淮保持距离。他被吓丢了魂一样:“你想干什么……”裘千淮用拂尘遮了遮自己的下半脸,掩盖了嘴角的笑意。“我能干什么?”“……”“嗯哼。”他这一声伴随着挑眉,更是叫封瑭觉得凉意上头。不确定道:“你是谁……”裘千淮没料到对方会这样想,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嘴角的笑意又晕染开来。封瑭重复问道:“你不是他……你是谁?”裘千淮不笑了,端正坐姿。认认真真望着他,半晌后,他说了两个字。“傻,逼。”“??????”裘千淮突然脸上一抽,扶额道:“不不不,我不是傻逼……”“你……”裘千淮皱着眉头又望回他,气道:“你还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就看你那个语气怎么可能是好听的话。”以前他骂梁昭的词,还骗裘千淮说这个是夸人好看的,导致后面大半年师徒俩都用这个词互“夸”。时隔多年,裘千淮终于又用这个词“夸”了他。的确是本人了。可是怎么这么皮?封瑭觉得眼下十分诡异:“所以……你……”“你什么你?”裘千淮用拂尘敲了一下他的头,然后顿了顿,表面平静其实内心早已经打起鼓来犹如天雷。“你昨天给我吃敢言,是什么意思?”封瑭忍住了这句“没什么意思”的辩解,他抿了抿唇,最后跪了下来……“是我不小心,误将敢言与柿子混到一起。请责罚吧。”从头到尾,一个“师父”、“徒弟”都没有了……裘千淮知道他说谎,可看他都这样了,实在是狠不下心去揭穿。就当这件事没发生吧。可即便是这样,裘千淮也已经明白了自己根本不需要再做纠结。他就是想,跟这个人,这个傻逼,耍一辈子的无赖。“坐起来。”裘千淮一往之前的端正态度,“叫我什么?”“真仙。”语罢裘千淮狠狠往他天灵盖上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