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灯火阑珊处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

紧接着便是剧烈的咳嗽,阿缪莎感到头颅里仿佛都是尖锐的叫喊声,意识已经快不受控制。她疯狂地喊叫着,撕扯着一切能抓到的东西,轻纱朱帷竟被扯得稀烂,曾经奏得惊人一曲的削葱玉指也磨破了皮,有血珠不断从指尖流出,皮rou外翻,顺着撕扯的痕迹,留下殷红的血痕。

是容珣,一定是容珣出事了!情蛊是一张生死契,一人出事,另一人绝不会苟活,三日内必定血脉爆裂,暴毙身亡。

不行,一定要去救他!

“珣哥哥……珣……咳咳!咳……”

阿缪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企图从床上起身,立刻飞奔至容珣身边。可剧烈的疼痛使得她每努力一次,便像被正中腹部砍了一刀,血开始顺着七窍流出,视线也模糊了起来。隔壁房间的人听到异常,嘈杂声,砸门声,呼喊声,一切都渐渐远去。

眼前,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一年,与容珣初遇,是阿缪莎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千里迢迢逃到这里时,已是父母双亡。一口不流利的语言,一双满是异域风情的眸子,让纯真的阿缪莎被歹人盯上,卖到了醉鸢楼。起初,阿缪莎不知道烟柳之地是怎样的存在,知道后却为时已晚。成为那些花天酒地的少爷公子们的玩物,已经快没了自己的意识。

就在这时,阿缪莎遇到了容珣。一个从未把她当做泄的玩物,而是当做知己般存在的男人。一个会顾虑她的想法,会对她真心微笑的男人。

伸出已沾满鲜血的双手,阿缪莎笑了,樱桃小嘴嘟囔着一遍又一遍的“珣哥哥”,好像那人就在眼前。而那双令人过目不忘,顾盼生情,充满了异域风情的眼眸,却逐渐失去了光芒,涣散在下一刻。

阿缪莎知道的是,容珣饮下了蛊虫粉所制的酒茶,情蛊已成。除非遭遇不测,不然她不可能这般突然暴毙惨死。喜欢他,就想尽办法留下他,何错之有。

阿缪莎不知道的是,容珣着实饮下了蛊虫粉所制的酒茶,但在阿缪莎之前不久,阴差阳错,最初以血喂养了蛊虫的沈安淮,喝下了所谓的“南国特色香茶”。情蛊虽成,却是在容珣与沈安淮之间。

而阿缪莎的暴毙,并非容珣遭遇不测,而是情蛊自始至终绝不允许有第三人出现,无论是以血饲养,还是分饮蛊虫粉泡成的酒茶。否则蛊成之后,漫及全身血脉之时,第三人轻者内脏俱损,重者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第五章波折

“阿嚏!”

入夜微凉,一个喷嚏使沈安淮从半梦半醒中清醒过来,揉了揉鼻子,抬眸望见四周阴冷的墙壁,地上凌乱不堪的稻草碎渣,因潮湿而略发霉的木制粗实栏杆,还有栏杆外的走廊里明灭不定的火把,方知现在还是身在衙门大牢里,大概已有半月有余。

“草席虽破旧,咳咳……但盖在身上,多少能御寒。”

听闻沈安淮的喷嚏声,隔壁的牢房里传来了容珣虚弱的声音。

“你……还好吗?”

“无碍。”

“像你们这种少爷,哪受过这种罪。唉,还是你把草席盖好吧。”

入狱后几日,容珣开始咳嗽了起来,起初像惹了风寒一样并无大碍,渐渐开始剧烈了起来,偶尔还会发烧。再这样下去,八成要咳出肺病了。容府的人肯定在想办法,这种虚妄的罪名,怎么能轻易接受。

正想着,走廊的尽头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渐渐靠近。沈安淮一眼便认出,打头的穿着官服,眼神凌厉,负手而立的人,正是那天去容府下令将他和容珣抓进衙门的官老爷。

“容二少爷,多有得罪,请尽快带着你的人回去吧,容府已派人来门口接应了。”

“啊?不是你们说我俩有嫌疑,才把我们抓来的吗,这么久了又说没我们事了,怎么回事?”

未等官老爷说完,盘腿坐在破旧草席上的沈安淮皱着眉一个激灵跳起来,伴随着叮当作响的铁链声,双手抓着木栏杆探头询问。

“沈公子。”

虽然看不清隔壁容珣的神情,但听到他镇定的声音,沈安淮竟不由得觉得自己刚才太过鲁莽。虽不甚情愿,却也嘟囔着向官老爷赔礼道歉。

“案子已结,阿缪莎是误中了自制的情蛊蛊毒而毒发身亡,非他人加害。具体情况,我已向容府和醉鸢楼交代清楚,你们回去了再询问即可。”

一夜雨声凉到梦,万荷叶上送秋来。

炎夏已逝,秋凉将至。暑气微消,秋意见增。爽身清凉的感觉,令人惬意称心。对于沈安淮,却是喜忧参半。

自从回到容府,沈安淮感觉自己仿佛被永远隔离在外了。再也不用去做下人做的粗活,天天高枕无忧,虽无锦衣玉食,却也吃穿不愁,甚至在容珣房边的侧室有了自己的居所,每日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不随意走动即可。

药材事件后,容琋经常找个借口,就把沈安淮叫出去一同吃喝玩乐。两人不打不相识,沈安淮知道许多锦囊妙计般的药理常识,神乎其神的坊间传闻,加之又天生一张讨喜的口舌,这些都令容琋感到饶有趣味。而通过容琋,沈安淮也总能得到额外的休假,外出探亲的机会。

而现在,容琋也无法随便将沈安淮带走,只能偶尔来看望他。

如软禁一般。

沈安淮坐在别院的回廊里,望着满池荷香日渐淡去,不禁苦笑。如今的日子,是好,是坏?

一个急匆匆的脚步传来。沈安淮抬眸,见到来者是一脸苦相的云深,正要以此打趣,却被云深的话堵了回去。

“沈公子,请移步大堂,老爷和夫人有请。”

“诶哟,哈哈,沈公子?诶诶诶,云深,你再喊一遍我听听?”

“请即刻移步大堂。”

云深本就莫名对沈安淮看不顺眼,现如今更是能少说一句话,就不多吐一个字。沈安淮本想逗逗他,可今天的云深神情异常严肃,口气也庄重了不少,沈安淮只得悻悻地嘟了嘟嘴,去往大堂。

刚到门口,沈安淮已经感受前面的气氛简直严肃之极。一众家丁颔首肃立两侧,容老爷正襟危坐,神情凝重地用茶盖拨了拨杯中浮起的茶叶。一侧的容夫人见有人过来,连忙攥紧了手里的真丝绢帕,极快地拭去眼角的泪痕,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

而容珣端端地跪在两位长辈面前,脊梁挺直,巍然不动。

这次,不等提醒,沈安淮便乖乖地跪在容珣身后,恭敬地叩首请安。半晌不言,沈安淮心惊胆战地悄悄抬起一点点头,向前方瞥去。只见容老爷一抬手,两侧的家丁都识相地退了下去,关上了大堂的门。

“到珣儿旁边。”

容老爷沧桑地声音传来,不怒自威,沈安淮麻溜地挪动膝盖跪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