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无情的母亲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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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那个猪牌真的好丑,我又没撒谎——妈你撒手撒手耳朵要掉了!”王易拍着老妈的手,然而王妈拽着她的耳朵,一刻也不松,她捏着手下留着血液的薄薄的温热的一片耳朵,嘴里骂骂咧咧,“今儿你小絮姐的好日子,你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儿说她是个老母猪,你真行啊就你长张嘴是不是?” 指甲掐着皮肤,留下泛着红痕的印子,那片结缔组织还嵌在流动着红色的包裹着软骨的软软的皮rou里,阻断血液的流通。微弱的神经传递着痛感,王易拽着老妈的胳膊,一时间也不敢大动作,害怕一个摆抖把那片收拢声音用的装饰大于实际用途的耳朵薅下来,她握着老妈的手,嘴上还不肯服输道:“她都挂在脖子上了,还怕人说?三金买什么不好买个吊着奶的老母猪?我又没说错——” 伴随着她的倔强的是老妈转了两圈的手指,尖锐的疼痛从神经末梢一路蔓延传递,王易怀疑有血丝出来了,“妈!妈!你轻点儿耳朵掉下来了!”她大呼小叫着,口不择言,“现在装个耳朵可贵了还不一定管用妈和你说我看见你笑了你都笑了你——” 红润的小嘴吧嗒吧嗒吐不出来一句好听的,王妈恼羞成怒捻着那块温热的皮rou又发狠拧了两圈,“谁笑了谁笑了?我还说错你了?人家送那个是老人的好寓意好兆头,有你那么说话的吗?”王易敢怒不敢言,她想着满堂寂静里人群后老妈嘴角的笑意,新娘红色霞帔前那薄成片的大大的金猪,还有那晃悠着叼奶的八只小母猪,心里委屈得要死。不管是不是好寓意好兆头,那就是多子多福当老母猪啊,小絮自己都接受了,说一句差着什么?明明王妈也笑了,如今却拾掇来拾掇去。尖锐的疼痛从耳根传来,这下王易真的要怀疑耳朵掉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妈马上到家了,李元可在家呢,”王易哽咽着,声音带了哭腔,“我可是jiejie哎回来我怎么见人啊。” 王易没抱希望,但那只手却渐渐松了,王妈顾虑着什么,嘴里还训训叨叨说些就你娇气拧两下掉猫尿的话,一边顺着王易推拒的手放开,还不忘瞥两眼说她:“还说人家李元,当jiejie,你还没人家懂事!也不嫌丢人——” 王易揉着耳朵,伸手一摸,还好还好没破皮,她抱怨着,“妈我都多大了你能不能别动手。”她四处看看,并没什么人,这才放下心来。 “多大了怎么了?多大了也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王妈一瞪眼,王易连连求饶,王妈才舒心道:“现在的孩子真娇气,说两句就哭天喊娘。你是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教训,想当初,那——”她想到什么,微厚的身子不由打了个寒颤,竟显出些僵意来。前些年她总不死心,还想着补一补拼一拼,到处吃些秘方生子药,孩子没怀上,身子倒是破败了不少,脸色总有些蜡黄。大姐说了几次,不见成效,也就不管了。在这个家里,女儿的话总是没有份量的。 王易倒也说过几句,只是她摆的事实和道理,严丝合缝的数据,总是抵不过‘你还管到老娘头上了?’‘这是老娘的身体,老娘愿意怎样就怎样!’其实王易和大姐都知道,这些是老爸的意思,若不是他总想要个自己姓的男娃,老妈也不会好几十的人了还被那些胡说八道的所谓游医欺骗。 快到家门口了,老妈还在喋喋不休说今天结婚的小絮姐的排场,说她也大学毕业,怎么就能吊到金龟婿?再看看身边这个,宅在家里总也不出门,脸色磕碜和个调色盘似的,“让你别熬夜别熬夜,你看看你那肝肾反射区——你再不工作,给我相亲去!” “我姐养着我——”她这么嘟囔道,得来王妈的新一轮抱怨,“你姐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好不容易有个儿子,怎么就抓着钱不放手?那能有什么用?天天和女婿闹,要我说——” 把事业放下回归家庭照顾好孩子才是一个好女人的本分——王易天天听她嘟囔得耳朵都要起茧子,她是真的不明白,姥姥那么一个刚强的人,怎么生出来的女儿就是个纸老虎?就会对着窝里横,拾掇她的两个女儿,对丈夫和儿子那是一个任劳任怨,和那天上的许愿机似的。说到姥姥,“妈,大山姨说前些天在医院看着姥了,你真不去看看啊?”姥据说对你也不差啊。 “不去。”王妈反射性地回答,她瞪着王易,那张总是麻木的脸上显出固执的倔强的光芒,像是傲娇的不肯低头的模样,那是除了对丈夫儿子张牙舞爪内里一捅就破对女儿颐气指使外难得有的另外的模样,“你也不许去听到没?别被我抓到了到时候有你好看!” 你是我妈嘛,王易在心里翻白眼,却决定回来就去医院看看到底怎么了,还得给大姐打个视频说一下,前天大姐还问呢。 到家是李元开的门。王妈总是对李元很客气,客气中又带一丝亲近的熟捻。王易不知道王妈为什么会对李元熟捻,但是王妈总有这样那样的道理,不管是香菜对身体好还是脚上都是反射区每晚睡觉之前要摁摁,王易已经学会了不再反驳而是乖乖照做。她瞥一眼当个乖宝宝接过王妈外套的李元,满怀杀气地在脖颈上划了一刀,眼里射出凶狠的光芒——‘不许把我前天熬夜的事儿告诉我妈听见没!你要是乱说就死定了!’ 李元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他扶扶黑框眼镜,脸颊还残留着青春痕迹,药物也无法修饰掩盖的连片的坑洼,离远了是注意不到的。王妈刚刚还在谢他帮她注意王易的作息,顺便贬她几句。他手里握着王妈的大衣,挂到架子上,开口:“婶子,王易这几天——” 他的余光瞥见着急起来不断冲他发射死亡射线的王易,低下头闷声抿了下唇,掩盖下笑意,“作息都很规律。” 王妈听到这话,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王易。这个女儿她是知道的,从有手机起,就隔三差五能在被窝抓到莹莹的亮光。上了大学整个人放飞,成宿熬夜,回来的时候身体虚得好像个老太太,手脚冰凉,全靠年轻撑着。这几天乖了? 王易冲王妈递去一个得意的眼神,看老妈,你冤枉我了吧?她想起连夜码的代码,心脏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她说谎可耻。她清清嗓子,有些心虚,一边赶忙安抚着心脏承诺码完这次就好好休息,一边坚定地说服自己不要慌乱,对,我就是早睡早起! 王妈收回怀疑的视线,又对李元道谢,好像王易好好休息都是李元的功劳。王易本来还在心虚,听她这么说,隐隐郁闷,不由得冲李元呲了呲牙。李元看着王妈走过去,看她一眼,仗着长手长脚,探过身去在王易头上敲了个脑瓜蹦。王易冷不丁被人一敲,顿时反射性抱住脑袋,瞪眼,“嘿李元你没大没小是吧?我可是你表姐!” 大杀器王妈听到动静回过身来,王易顿时顾不上讨伐犯上作乱的小弟,赶忙跑过去,还不忘踩李元一脚。看着灰色拖鞋上的印子,李元摸了摸鼻子,轻声说了句,“谁是你表弟?”他的余光瞥到进门的穿衣镜,看到脸上投射的起伏的光影,一时心情有些郁闷。他摸着坑洼的皮肤表面,想起舍友推荐的医院,要不要去试试? 反正长痘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去的话应该不算迟,等时间长了反而会耽误。 话说,要不要给王易也推荐个医院?还是说她只是内分泌失调,把作息正过来就行? 一想到王易,就能想到她脑子缺了要去给人当挡箭牌。我看王易啊,缺的不是脸,而是脑子!那张脸不看还说,看了被人盯上的概率更大。在脑子治好前,说什么都是徒劳!李元摸着脸,心里感叹,还好我有脑子,看着点不至于都被人卖了。 他如此想着,心情也好起来,忍不住在镜子上敲了个响。镜子里的他也笑起来,看着那碍眼的疤痕,他下定决心,去医院里看一看。 “妈我说了不吃香菜!” “吃香菜对身体好!”绿油油的新鲜的散发着臭虫味道的香菜倾倒入锅,王易满脸绝望。 听到厨房里的喧闹,李元轻轻笑起来。冬日的阳光透过冰糖一样的玻璃照射进来,在家具的漫反射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那提子在哪儿买呢怎么想不起来了?”郁小小拍拍脑袋,手里还翻着书,她想起之前那串提子的滋味,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是在哪里买的天选之提。正巧这时手机响了,郁小小接开一看,是张云的电话,她一边接起来一边漫不经心回他,“嗯对,在家呢。”书上还画着人体的结构,她夹着电话,一边嗯嗯一边翻书。 书上的结构总是很美,郁小小琢磨着回来买副仿真的骨架,一是学习加深印象,而是她在人体的学习中迷恋上了这种感觉。这算是真真的剥开表象看内在。 郁小小被自己逗笑,于是她也就笑出声来,她的嘴巴上还涂着蓝紫色的唇釉,在光洁泛红的面上显得有些阴森。 “啊对,对。”那边不知说了什么,郁小小又笑起来,乐不可支。她趴伏在桌面上,腹部被笑得隐隐抽痛,眼泪挤出来。“啊不行不行你别说了。”郁小小直起身,费力把那样的忍不住的笑意压下去,她把书合上,往外走去,“你在家呢?那我去看看你。” 出门的时候郁小小遇到隔壁的女孩儿,她耷拉着脸,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跟在中年妇女的身后,郁小小看着她们,礼貌地回了个微笑,女孩儿也就笑起来,像极了没心没肺的样子。郁小小走到侧前面,余光还看到女孩儿被打了一下脊背,人缩起来,还趁着前面的人转过去的时候偷偷瞪。 郁小小走进电梯,摁下按钮,在灰白色反光的电梯内部看到了自己嘴角的笑意,她怔一怔,电梯还开着,后面并没有那对母女上来,反而消防通道里隐隐传来上下楼梯的声音。郁小小把电梯门合上,然后摁了一楼。 她们为什么走消防通道呢?是因为母亲嫌女孩儿不活动所以拉她运动?还是有什么其他事呢?郁小小出神地想着。走过树木的时候在想,骑上单车的时候在想,到了张云家的时候还在想。 张云在那个大大的泳池里泡着,往常这里泡的都是请来的美人鱼,但是自从认识郁小小后,他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张云简直像是学习了最为苛刻的男德,一点雷线也不触碰。郁小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张云靠在泳池边,身下穿着沙滩裤,在那边趴着背单词。 英语单词是很不好背的,好在张云以前的经历需要很多实cao手册,他买不到中文版本,于是就吭哧吭哧啃英文,他在英文界面里学了很多技巧,加速了他的处理进度。所以如今学起来,也不算是没有底子,只是应试技巧搞得他头秃。 郁小小悄咪咪看过一眼,赶紧移开视线,伤脑子,真的伤脑子。虽然郁小小也在学习,但是学习感兴趣的知识和考试还是很不一样。她现在还能回忆起第一个世界疯狂应试学了三年才勉强达到任务标准的时光,那段日子真的是光看屏幕都能唤起的机械般的恐惧,满脑子都是考试和知识。她咳咳嗓子,把张云的视线吸引过来,看着张云一抬头看到她眼里瞬间的亮光,她嘴角漫上一股笑意,她现在完全不想为什么那母女两个要走消防通道了。 “姐,我好想你~。”张云扑上来,抱着郁小小的腿,现在是春天,还有些冷,郁小小身上穿着秋裤,外面套了条打底裤。张云的胸膛贴着她的腿,郁小小蹲下身,悄悄把英语单词本踢到一边去。她摸摸他的下巴,又顺顺他的脑袋,水珠顺着毛刺样立起的头发甩出去,像只玩水湿哒哒的小狗。 郁小小一蹲下来,就在盆栽样的装饰漂浮物旁看到了一只探头探脑的可爱小鸭。那鸭子很像火过一阵的可达鸭,圆头圆脑黑眼睛,蓬松的胸脯优雅的姿态,此时正歪着头看她,呆萌呆萌的,郁小小心里欢喜,便问道:“那是你养的宠物吗?” 张云头靠在郁小小的腿上,侧过身去看,看到那只鸭子正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摆动着脚蹼往这边游来,水波泛起波纹,在水蓝色的瓷砖映衬下很有些清爽。郁小小看着朝这边游过来的短脖子嫩黄嘴巴的白白的鸭子,很想上手撸一撸。张云看出她的想法,压下那股莫名的被鸭子看出来的羞耻,从旁边拽过一个托盘,上面蹦着几十条鳞光闪闪的小银鱼,“姐你可以拿这个喂它。” 鸭子溜溜达达游到这边来,像个有条不紊的老干部,它愈凑近,郁小小愈发看到白白的蓬松的羽毛,优雅的曲线,还有那引人心痒的呆萌。鸭子的脚蹼在水面下划,头部就小幅度前后一摆一摆维持平衡,看起来分外喜人。张云拎了条小银鱼,鸭子便伸长脖子,从黄色的喙处吞进去,脖子一扬一伸,小鱼便顺着下去。它摆动着脚蹼,溜溜达达绕着主人游泳,时不时嘎嘎叫两声。郁小小看着可爱,便也拎了条小鱼,小鱼摆动着身躯溅起一片水花,滴在手上有股春天特有的凉意,她全然不在乎,只拿小鱼引诱着小鸭。 阳光照在亮晶晶的鳞片上,投射到水面,又经由水面反射出光芒,小银鱼挣扎着要从指尖脱出,郁小小一时没抓稳,被它一个银龙摆尾甩出去,她哎一声,小银鱼甩出潇洒的弧度,水珠四溅。忽然一个落空,那条刚刚重获自由的小鱼便被鸭子猛得窜过去一伸头仰脖咬在嘴里,扁平的鸭子嘴开合几下,那条小鱼便顺着甬道一径滑落下去。而鸭子却摆摆头,梳梳羽毛,抖抖水珠,神气地摆动着脚蹼,继续溜溜达达起来。 郁小小看着实在心痒难耐,张云郁闷地看着这一幕,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还顶不过一只鸭子,他嘴巴开合几下,想说姐你要是喜欢就带走,但是嘴巴和抹了胶水似的,怎么也说不出来,甚至还有点忿忿的难过,想把鸭子身上的羽毛全拔了。 郁小小眼睁睁看着鸭子受惊一样张开翅膀扑腾几下,迅速摆动着脚蹼游向远方。她正纳闷,就见到身边的人看着鸭子眼里露出凶光,郁小小哭笑不得,她轻轻一拍张云的头部,“哎,鸭子的醋也吃啊?” 那只鸭子游了两圈被负责的人引去排泄,郁小小的腿被张云抱着,无辜的狗狗眼耷拉,仰着头看她,“姐对只鸭子比对我还好。”他都没有在她眼里看到过那样纯粹的心喜的目光。 郁小小哈哈一笑,她摸摸他的脸,盘腿坐在地上,然后俯下身去吻他。蓝紫色的唇釉印在他的额头,郁小小看着想笑,她又捧着他的脸,在两边各印了一个。张云顶着额头的脸颊的唇印,连起来像个六边形,看着拥挤繁杂。张云头靠在她的旁边,白色的浴巾在水里摆动,他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和她说最近发生的事。 真的,你没必要把你一日三餐都告诉我。郁小小听得困倦,张云还在那里说,她想到那只可可爱爱的小鸭子,在脑子里想那抹脖子胸脯形成的流畅的弧度——学术三千不敌胸脯四两。郁小小被自己逗笑,张云以为是刚刚说的话逗笑了她,不由道:“姐要是真喜欢那只鸭子,就多来看看它。”顺便多看看我。 郁小小垂下眼看他,眼里是哦~的笑意和了然,张云被看得眼热。他不由摸摸眼尾,心想自己的恋爱脑恐怕是没救了。他一撑身子坐上来,摆动着脚,撩得水波荡漾。他的腿很长,窄腰长腿,腰部有小小的两个窝。腹肌看起来软乎乎的,像是只出落得初具俊美模样的小小少年。郁小小手摸到腰窝上去,他就一边笑一边躲。张云很怕痒,一摸就感到敏感的神经传递着,他忍住不去反击。却被郁小小摁在地上挠了个遍。张云也去挠她的痒痒,奈何郁小小一点不敏感。张云被挠得在地上打滚,眼角飞起一抹薄红,氤氲着泪珠。 他一败涂地。 郁小小看着他的眼尾,像凤凰尾羽上最惹眼的那根,冷玉透着胭脂薄红,她俯下身去,吮吸眼尾那块薄薄的敏感的皮肤,张云被她吮吸得动情,他夹着她的腰,融化在那样暖暖的怀抱里。 起开的时候,张云的眼尾嫣红一片,等那片飞红落下去,郁小小在长长的眼睫尾处看到了小小的一点红,她以为是太过用力导致皮下血管破损以致于出现淤红。于是她捏着张云小小的耳垂,碾揉着哄他。张云不知道怎么了,但是他顺从地趴在她的怀里,悄悄掩饰勃起的反应,听她轻柔地哄。 日光正好,在粼粼的水面上,鸭子重新入水,摆动着脚蹼。它睁着黑溜溜的眼珠看着日光下叠落的两人,无机质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抹委屈。 嘎嘎嘎,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嘎嘎嘎,坏主人。 鸭子在水面上游曳,划过去偷吃逗弄扑腾的小银鱼,它摆动着嫩黄的脚蹼,整个泳池都是它的天下。 第二次再见的时候,郁小小发现那点红还是没有退,她若有所思,莫不是一颗小小的红痣?她告诉趴在桌子上写题的张云,张云摸着痣,笑着问她喜欢吗?郁小小点点头,那颗痣如同点睛,一下子让纯真变得妖冶起来。它藏在长长的黑翅一样的睫毛根部,像是剥开层层的外表才能看到的内心。那点红像极玉里流光的芯,使得整个人分外增色。 刷了很长时间的题,郁小小在一旁带着耳机看视频,她最近刚学到滋养细胞疾病,讲怀过孕的女性特有的一种疾病,是怀孕后胎盘上给胎儿输送营养的滋养细胞变异而产生的。本来该是胎儿的zigong腔里满是发育异常的“水葡萄”,撑得zigong比往常更大,这种病有个形象的名字,叫做葡萄胎。 葡萄胎是良性的滋养细胞疾病,但是如果葡萄胎侵蚀到zigong壁肌层,或者散落的滋养细胞进入到母体的血液,在血液中游荡埋伏,那么它就会变成恶性的肿瘤。不管是怀过孕流产的还是生下来的,滋养细胞潜伏在人体,等着给予人致命一击。 恶性滋养细胞疾病对于化疗很敏感,发现得早还好治,但是发现得晚,也不是不会死亡。郁小小翻着书,记录着笔记,又去查那些化疗药到底怎么起作用的,在想是不是药学也要补一补。她感叹着原来怀孕是如此得危险,不管是后遗症还是面对的可能死亡风险,还有怀孕后身体的变化导致的某些疾病的可能性的上升。郁小小发觉原主或许还是幸运的,她没有太大的身体变化,zigong没有脱垂,盆底肌修复也很好,不至于漏尿膨出。妊娠纹也消失得很快,腹部的刀口没有被zigong内膜和滋养细胞寄生,她避过种种劫难,却还是在未知的冒然的举动所带来的身体和心理创伤前倒下。 思绪一时有些繁杂,郁小小迟疑地翻着书,那些资料和数据烙铁一样印入她的脑海。但是烙铁也挡不住记忆的侵蚀,那些知识就像是沙滩上的字迹,一波浪潮过来,便悄然无踪影。 但是至少现在郁小小还是能够记住一些数据的,她趁着大脑留存的知识把措辞组织,然后用通俗的语言打在电脑上。在她终于写完一篇时,她伸个懒腰,伴随着欣快的还有心灵的满足。郁小小的心情很好,她合上书,学习要劳逸结合。她刚打开鸭子划水的视频,准备放松一下,就听到张云说他有点渴。 “姐帮我拿瓶饮料好不好?”张云双手合十,恳求道。正好郁小小也坐了很长时间,想活动一下,于是她笑着隔空点了点张云,起身去拿饮料,顺便给自己拿瓶果汁。 她随意走过去,大脑在不间断的学习下镐满机油,她回想着刚刚学的知识,鸭子划水那活灵活现的神气姿态霸道地挤进她的脑海,她失笑,安抚自己的大脑,好啦好啦知道啦,不去想学习的事啦,给你劳逸结合。她按着记忆里的路线左拐右拐,哎,早知道拿平衡车了。她拐过走道,那只鸭子还在溜溜达达,郁小小摇头笑,自己真是被鸭子深深吸引住了。她拐过屋子,冰柜就在那里,怎么越来越冷—— 她愣在那里。 五米高的欧式吊顶下,雪花纷纷扬扬,正中竖立着看不到顶的冰雕,女人低头漫不经心地摸着趴在她膝盖上的男孩,栩栩如生,雪花铺满地面,不断有冷气透出来,不知冻了多久,墙壁上挂满霜花,冷气扑面而来。身体的热度好像被那晶莹的冰雕带走,封存在冰雪的世界。 脑子里的可达鸭“铛”被冰雕撞飞,郁小小面上的笑容凝固,被眼前的一幕冲击得说不出话来。那个巨大的冰雕女人赫然就是她自己,她仿佛误入了童话王国,那里生存着女王和她的小王子。 郁小小张张嘴,没发出声音。她不了解冰雕,也不知道这样的一幅作品要多久才能完成,张云又准备了多久,她立在那里,和那个漫不经心的自己同处于一片空间。冰雕的女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极强极浓重的压迫,又像是温度带来的错觉,她还是那样漫不经心,梳拢着膝盖上男孩的头发。 男孩趴在她的膝盖上,地上是大片大片的玫瑰花,那些冰雪玫瑰开在他的身上,他的周遭,仿佛给无色的冰也染上瑰丽的粉。那些粉红试图透过冰层,化到人的心里去。 肩上披上一件毛茸茸的披风,白色的绒毛围在她的脖颈,不断流失的热意被暖烘烘的披风锁住。郁小小感觉肩膀一重,却是张云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随着他的话语不断涌出白色的雾气,“差点忘了,这里好冷。” 手臂环抱住郁小小,张云晃悠着,像是一只幼虎晃着他认定的伴侣,长长的尾巴卷上面前人的腰,温柔而坚定地把人锁在怀里。他的手臂赤裸着,雪花飘过来,被蒸腾的热气化作模糊的六瓣,留下小小的湿痕。 一朝同沐雪,也算共白头。 他吹着下面飘落的雪花,头发上也已经落满了雪,在冰雕上,均匀而柔和的冷气维持着冰雕,雪花落在红色的斗篷上,像是小小的缀在上面的花。他抱着她,如同抱着自己的珍宝,那只可达鸭又哒哒哒跑进来,贴着他的脚,坚定地依偎着。郁小小余光瞥见那只鸭,不由脸上露出微笑。小鸭被冻得哆嗦,却还是坚定不移地缩在张云脚边。它踩着张云的鞋子,被地面冰得跳脚,摇摇晃晃的身体寻找到合适的位置,便缩在那里。 圆溜溜的黑眼睛和郁小小的眼睛对视,郁小小在其中看到了骄傲,她不禁笑出声来,为自己的可爱拟人化猜想。张云郁闷地看着那只鸭子,看着姐的注意力又被这只鸭子夺去,很想把它扔出去。但是姐好像很喜欢这只鸭子……算了算了,张云眼不见心不烦,抱着郁小小看着他一刀一刀雕出来的冰雕,幸福感充盈。 那只鸭子带来的小小的郁闷被他抛之脑后。 黑色羽绒衣的男孩儿抱着红色斗篷的女人,他的脚下缩着一只蓬蓬的鸭子,面前是巨大的栩栩如生的冰雕,女王抚摸着她的小王子,雪花纷飞,头发上坠着一层白松,一时间,地久天长。 “鸭子是这么雕的?”郁小小拿着刻刀,比划着跃跃欲试,她被冰雕激起了兴趣,想把那只英勇陪伴的小鸭子也雕进去。啊啊啊,我就该把那只鸭子丢出去!张云在心里呐喊。面上他却把玩着刻刀,亲手教姐怎么把鸭子雕出来。 说是郁小小雕,实际上大部分还是张云完成的。张云看着姐把那只呆萌的鸭子放到男孩儿的脚边,心里诡异地升起一丝安慰,至少姐没有把鸭子放到手背上,高出于他,对吧?心里堆积的不满久久不愿消散,张云趁郁小小不注意,狠狠瞪了一眼鸭子,鸭子张张雪白的翅膀,踩着黄脚蹼,“嘎?”了一声。 黑溜溜的小小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郁小小回家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一袋苹果,她找到了那家卖提子的店铺,是在张云家附近,里面的价格贵得咂舌,虽然找到了,但郁小小没有购买提子,而是换了种水果。她一看到提子就想起学过的葡萄胎,顿时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苹果也很好吃,郁小小安慰着自己,店主大力推荐呢,说是提子和苹果都是主打的招牌。她坚决不买提子,老板心生疑惑,非要她知道提子的清甜,硬给她的袋子里塞了一小串作为送礼。郁小小无奈地接下,寻思着家里不还有一个人么?或许郁楠楠喜欢吃。她拎着袋子往家走,看到楼下警车闪烁,大大的朴实的黑体字。她一边走一边迟疑,等上了楼,发现是自己家下一层。 汪汪队家?她凑过去,这阵仗,是大事儿?然而路上遇到一样看热闹的邻居,郁小小才知道仅仅只是盗窃,但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家,家里居然设置了一连串的陷阱,硬生生给偷偷进去的小贼干出血来。 “好帅气啊,我也想要。”王易捂着手,万分佩服不在家还如此能耐的屋主人。郁小小想起汪汪队走之前和她说的缺什么可以去下面拿,满脸黑线。 来这里的警官有几个熟人,他们不是刑警队的么?怎么这种案子也要出警?郁小小正疑惑着,忽然见一个有些熟悉的穿着警服的人过来,邻居识趣地往一边去,眼睛却不住地瞄。郁小小还在想这是谁,那人开口问:“你知道汪汪队去哪儿了吗?” 他一开口,那股熟悉感更重了,郁小小狐疑地看他,就见那人扶扶帽子,抿抿唇,“我是她的领导。” 那个领导!郁小小猛得想起来,当初汪汪队还在这儿的时候,她曾经开着汪汪队的车送她去现场,那时就是这个人在窗户外要汪汪队加班。 “我不清楚。”郁小小摇摇头,汪汪队和她的关系说不清,但她确实没有和郁小小交代自己要去哪儿。她张张口,想说她可能回家了吧,但是想到纳塔斯,她还是一句话没说。 面前的人又扶扶帽子,远处有几个警察等在那里张望过来,手里拿着笔和本记录着什么,“如果你有什么消息,请及时通知警方。汪汪队失踪了。” 她难道没有辞职吗?郁小小满脑袋问号,当时汪汪队一见就是知道自己要远行的样子。她居然没有妥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