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李娇阳对田宓儿那是掏心窝子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田宓儿对味儿，对眼儿，对心思。觉得她说什么都挺对的，也愿意去听，愿意去改，从心底里觉得田宓儿不会坑她害她。不管是从小长起来的朋友，还是同学什么的，也没一个跟田宓儿似的，她哪不好都会劝她改，跟她说，对她好不求别的，眼里从来都是清清亮亮的不羡慕不妒忌。考的好了，她比自己都高兴，做错什么了，她总是被欺负的那人还难过。

咱们远在异国的赵少校，还不知道他娇俏可人的小妻子被个女人给缠住了，不知道他回来知道后会有什么感想。反正方怡现在是一百二十个愿意她们俩往来，李娇阳现在就跟田宓儿的小尾巴似的，走哪跟哪，让方怡放心的不行。

赵国栋和方怡都开始放大假了，因为赵方毅和田宓儿结婚的时间定的匆促，家里老人那会儿身子也不爽利，没赶上他们的婚礼。所以这回过年怎么也得回老家了，让老家长看看孙子媳妇。上一辈子田宓儿也去了，不过弄的天怒人怨的，还害得赵国栋和方怡大过年的被赶了回来。又重来一回，田宓儿想着这回要好好表现，最起码不能把老爷子气犯病，还被人大过年的赶出门。

不过一想到赵家的家长赵老爷子，田宓儿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凛。赵老爷子南征北战了一辈子，现在虽然英雄迟暮，可一身的杀伐气息难掩，无形中就会给人很大的心里压力。老爷子一辈子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儿子虽然年轻时候也在军队历练过，可最后都转业从政了。孙子辈的更没几个能吃苦的了，只大孙子在部队服了三年兵役，现在也在政府工作。唯独赵方毅，从小就喜欢军人，也一直在军队服役，很得一辈子戎马的赵老爷子的心思。

二儿子一直在地方工作，能力有限，一直没什么大建树，赵方毅人在部队，难得有时间回老家看爷爷。老爷子错过了二孙子第一个未婚妻，也没能拍板他的媳妇，让**惯了的他很生气。这不一听说赵方毅娶的是个农村姑娘，一口气没喘匀就给气犯病了，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他管不了了。虽然他挺想大鞭子抽二儿子一顿，可天高皇帝远的，就算有心也够不着人影。大小子回来的时候说方毅对新媳妇还挺满意，老朋友也劝，儿孙自有儿孙福，这病一场后，他也有点想开了，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随他们蹦达去吧。

这次听到新孙媳妇考了全年级第一，还是几乎满分的情况下，比历届的学生分数都要高上很多。老爷子这心又活了，觉得还是得见见这新孙媳妇，看看她到底配不配得上他那个优秀的好孙子。

打定主意不能再旧事重演，田宓儿就想着怎么才能在老爷子跟前讨个巧。听说老爷子打了一辈子的仗，急行军过草地的，一双脚烂了好好了烂的，现在岁数大了，一双脚早就因为溃烂风湿而变形了。一到变天就疼的厉害，买的成品鞋更是穿不了，觉得太板脚。只有穿那些老字号的布鞋才感觉舒服点，可也总念叨着，没有当初据地的大姑娘小媳妇做的地道，穿的舒服。

田宓儿本来就穷人出身，从小家里买不起鞋，穿得都是千层底的布鞋。田宓儿的年轻时候针线活就好，抗战时没少给抗日部队做鞋送慰问，做得多了，也知道怎么能把鞋做的更结实更舒服了。田宓儿小的时候还活着，就总教给她怎么把鞋做好，她总说人这一辈子脚最累了，要做双好鞋给它穿。

上辈子她想家想亲人时，就会疯狂的做鞋，做了一盒子又一盒子。所以这手艺就一直没放下，她有信心做双好鞋，让脚舒服的好鞋。

不过他不知道老爷子的尺码是多少，就去问公公婆婆了，俩人没想到她这么有心，夸她是孝顺孩子。

“老爷子穿四十二号的鞋，不过总说左脚有些富余，不管什么样的鞋，总说脚底不舒服。不行还是买点现成的吧，老爷子不挑理。”才怪，赵国栋知道他自己的爸什么德行，只是不想孩子的本着一片孝心最后失落。

田宓儿给八路□做鞋做的多了，不少都是这种行军脚，知道鞋怎么做能让这种脚丫子穿的更舒服。田宓儿和mama俩人尽得真传，不说比她好，可也不差到哪。她对自己有信心，就说想表表孝心，亲手做的更有诚意。

方怡和赵国栋对视，觉得静观其变吧，实在不行再买点别的，总不能抹了孩子的一片孝心。

田宓儿心选了黑色暗卷云纹的缎子做鞋面，细白布码的厚厚的，细回想说的注意事项，把该凹的地方铺的薄些，该凸的地方垫的厚些。这种鞋底正常人穿着会觉得很硌脚，但脚上有病的人穿着却很舒服，各个部位都有鞋底托着，很缓解疼痛和走路的不适。

细做了几天，才把鞋做完，就算方怡和赵国栋不懂这些，可看着就比那些什么老字号的要好多了，瞅着就能舒服。

老爷子和大儿子赵国梁住一起，赵国梁只有一个儿子，在二级城市政府任职，全家都跟着去了。赵国栋的弟弟赵国立也是全家外放，说是今年赶不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聚吧。这样人口就简单些，也不用准备那些人的礼物，大伯大伯母的选些致的东西就行。

刚开始准备开车回去的，可现在北方大雪，天冷路滑的，大过节的出些事故就不好，所以就舍了方便改坐火车了。现在火车还没提速，得一天一宿才能到，看看书，时间倒也好打发。

下车就有警卫员到站里来接，怪不得一向娇气的方怡也不怕大包小裹的。方怡的娘家以前和赵家在一个军区大院，可家里老爷子没了以后，家里没有太出息的孩子，也就都分散出去了。可她哥哥一家还在这个城市，平常见不到，难得回来，带了不少特产和礼物。

家里这会儿只老爷子一个人在，赵国梁夫妻还有工作，恭敬的给老爷子问了好，田宓儿就硬着头皮任他的x光眼上下打量。

显然她不卑不亢的样子挺入老爷子的眼，没发生上辈子的悲剧。老爷子点点头：“都累了吧，先去歇歇，晚上等你大哥他们回来咱们一家一起吃顿饭。”

方怡从小跟老爷子跟前长大的，对他没有畏惧感，跟自己亲爹似的，透着一股子亲昵。老爷子一辈子没女儿，对这个老战友的女儿儿媳从小就惯着，比自己家的儿子还心疼。

“累什么累啊，火车一晃就想睡觉了，下来了才觉得神神！爸，我这儿媳妇不错吧！有眼光吧！田宓还给您做了双鞋，您看了一准喜欢，跟您以前嘟囔着的那种很像！田宓快拿出来给爷爷试试。”

田宓儿拿出鞋，老爷子识货，一眼就认出来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种。看出老爷子喜欢，方怡和田宓儿俩人一人一边替他套上，老爷子乐得嘴都快歪了，没想到临死前还能穿上这鞋，能少遭点罪了。

赵国梁他们下班晚，方怡说回家了又不是客人，就进厨房张罗晚饭，田宓儿又表现了一下厨艺，香辣鲜麻的，正对老爷子的口味。本来对田宓儿还有点审视的味道，现在也觉得这新孙媳妇不错了。女人嘛，就得上得厅堂进得厨房，太漂亮了那是庙里的菩萨得供着，不食人间烟火，光知道干活带不出手得叫人笑话。这新孙媳妇不错，人漂亮，有手艺，饭做得也香。最主要看着也本分，对老人也孝顺，配他孙子是够了。

人老了，都有点小孩儿的心态，像个老小孩似的，刚得了件好东西，就想出去显摆。第二天，找老爷子穿着新鞋，就跟那仅剩的几个战友吹牛显摆去了。没想到招回好几个老头子，刚开始说是看看新孙媳妇，也都给了不轻的见面礼，慢慢得就露出此行的目的了，也想讨双鞋穿。

他们虽然不像找老爷子的脚病那么严重，可人老了，念旧，总怀念以前的种种。老爷子虽然嘴里吆喝着一帮老家伙没安好心，眼皮子浅，活土匪一群，可看的出他们患难与共的生死情谊。田宓儿也从心眼里佩服保家卫国的老英雄们，给几个老爷子做了他们念想的杂烩面，量了脚码。来的时候就打算再给老爷子多做几双鞋备着，带了不少料，一人一双估计是够用。只是这一年前后怕是闲不下了，天天纳鞋底拽麻线，右手最后都肿得老高。

家里人一看，都劝她赶紧养养，能做多少算多少。田宓儿不想让这些老英雄们失望，就背着大家偷做，总算在回家之前把鞋都赶出来了。

临走时老爷子跟老二家两口子说：“这姑娘好，你们好好待人家，别亏待了，不然我都一个找你们算账！现在像她这样有毅力又孝顺的孩子不多了，这孙媳妇儿娶的好，记你们两口子一功！哈哈！”

完全不同于前世，田宓儿也觉得高兴，什么叫施人玫瑰手有余香她现在才真正体会到。看着周围关心你爱你的人幸福，也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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