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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蒋成旭,“你来这里住哪个酒店?”经过一场心惊rou跳的生死之劫,又被警察盘问着几个小时将近虚脱,蒋爷拉着陆彬的袖子有气无力地道:“没住酒店,广庭在这边有套房,最近一直住他那里。”陆彬脚步微顿,将原本想打车送蒋成旭的想法收了,鬼知道再跟孟广庭一处呆着,蒋成旭还有几条命够挥霍的——他除了卖萌可以跟喵星人一拼,其他的半点相同地儿都没有。“先去我家住。”陆彬下达了最终命令,然后领着一脸欣喜若狂的蒋小喵,撑着饥肠辘辘的肚皮回了自己的公寓。陆彬的家并不大,只有四十多平,一厅一卫一室一厨,标准的单身汉格局。房间内的摆设简洁,一切都井井有条不见凌乱,家具与电器都是必要才会存在,并无多余的东西占用不多的空间。只有挂壁的液晶电视下的电源红灯依旧显示的wii,和客厅与厨房连通处的见方玻璃茶几的笔记本电脑上,除了公司资料外的几本稍显随意的摆放,可见出主人十分享受生活。陆彬领了蒋成旭进门,也不似招待客人般端杯水介绍房间格局,在将卧室墙上的空调打开,连带着客厅温度降下来后,直接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蒋成旭等着里面的水声传来,巴望着看不清轮廓的门上的磨砂玻璃一会儿,才又开了电视。画面直接跳出了游戏的硬盘文件选择,蒋成旭怀念的将茶几下的游戏手柄拿出,顺便也看到了沙发底下放着的太鼓达人。这东西是他们在日本时趁着促销买来的,曾经多少个夜晚伴随着他们的笑闹,他没有想过陆彬会将它们都带回来,蒋成旭也说不清心里头酸酸涩涩,又甜甜腻腻的感觉。他站起身,四处走走,观察了厨房,摸摸连通着厨房的唯一阳台上绿意盎然的盆栽,又转回来,探头看了看停了一会儿,又响起来的水声的浴室,终于忍不住进了陆彬的卧室。黑白相间的衣柜旁放着简洁的金属支架的办公桌,成摞的文件下根本没有空余的空间,在右边便是窗下的双人大床。蓝绿相间的横纹床单和枕头,大约因为主人早晨走的匆忙,纱绵绸的被子被随意的扔在了凉席上。蒋成旭忍了忍,终于忍住不,一个猛子扑到床上,抱着陆彬的被子打了好几个滚,又将脑袋埋在枕头上,深深地吸气,不断地磨蹭,甚至还抱紧在怀里,身体在床上弹个不停。这些都是,他最喜欢,最重要的人的气味。多年后还能闻到,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好高兴。o(≧v≦)o~已经洗好的陆彬沉默的站在蒋爷身后,抱臂看着某个幼稚的大龄儿童,还玩不够弹簧垫似得欺负他家的床。蒋成旭似是能感觉到穿透后背的锐利视线,动作越来越僵硬,脑袋也原来越低垂,最后干脆趴在了床上,企图装死。陆彬看看自己的指甲,不知是前不久着急开车门还是方向盘打把弄出的劈裂,用拇指指腹来回的磨了下,“你还打算制造多久的存在感?”蒋成旭默默的爬下来,手指紧张的抓张抓张陆彬的枕头,讪讪道:“有,有点累,想歇歇。”“是么,我怎么看你蹦的挺欢实。”蒋成旭俊脸都被讽刺的通红,跟熟透了的富士苹果似得,既水润又清脆,十分可人。陆彬却不理会他,直接转身出屋,修好了指甲,又打开冰箱拿了听啤酒,坐在沙发上喝。蒋成旭磨磨唧唧,不舍的放好枕头出来,看着滴着水的啤酒罐,想抢过来又不敢,“太冷对胃不好。”陆彬抬眼看他,“你很闲?”蒋成旭以为陆彬不满他多管闲事,可真让他不管他却过不去。刚刚生死的那一劫,那么惊心动魄,他的魂都被抽了出来没着没落的飘又因陆彬的举动而震惊,恐惧而强硬的塞进了身躯。最后费力的打开车门,跑向陆彬的车子时,蒋成旭几乎是爬着过去的,连触碰陆彬的手指到现在都还在轻微的痉挛。蒋成旭虽然并不是大小伙子般的年轻,然而人生却也只开头走了不远的路。对他来说,未来是很长远的,长远到他可以存有一点点的幻想,期待着时间可以洗涤掉创伤与苦痛,期待着陆彬终有一天能够忍耐他,允许他出现在对方的生活中,哪怕仅仅是作为一个相熟的陌生人。面对着死亡,他应该有很多的遗憾,他的事业,他的家人,他立志的梦想与追求的生活。然而这一切在浮光掠影般恍然而过后,所剩下的,仅仅只有一个陆彬。不甘心么?其实是有的吧。他那么那么喜欢的人,那么想捧在手心里,捂在心头上的人,从今以后都再也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那个让他茶饭不思,连做梦都期待着想见的人。只要想想,他就开始憎恶,无论是安排命运的上天,还是导致这一切的凶手。继而又开始恐惧。所谓下辈子,真的存在么?他想要自我安慰的另一段死亡后的人生,真的会发生么?那里陆彬还会不会存在?他还能不能走到对方面前?两个人是不是还能够在人海茫茫的世界中,再一次相遇?蒋成旭觉得突然遭遇这种死亡,自己是愤怒的,他保证不了下辈子会是个什么情况,他没这么大的能力,也没这么大的乐观。因为一切都极有可能会随着死亡而消散。所以他再不想失去这辈子。就算是渺茫的希望,就算是微弱的机会,他还是希望再去争取一次,并不是放在下辈子,而是这一世,再去努力,再去纠缠。让自己真的能够在闭上眼睛永眠前,哪怕没有得到期待的结果,却不再留下任何遗憾。虽然蒋成旭在车祸后抱住陆彬哭泣的时候就下定了这种决心,然而陆彬的态度却还是无法不顾忌的重要因素。他毕竟不希望再给对方制造任何伤害和苦恼。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劝,“对胃不好,你受过伤。”陆彬却放下了啤酒,淡淡道:“冰箱旁的抽屉有棉布,浸湿了把凉席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