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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自己的两枚字,就这样一遍一遍的念着。现在想起来就开始头疼,自己教的这群孩子骨子里一个比一个犟,闷声拧着,谁也不肯服谁。单鸣琼看他皱眉,心知他内心不快,张了张口又闭了回去。后来又想起来什么,想着干脆一同坦白了,以后落入游若归手里说不定还死的痛快些。“半秋之毒,毒性并不猛烈。”晏安见单鸣琼开口,便回头向这边看来,一时间想不起她说的半秋是指什么。“而先前你中毒失明,其实用不了半月,三日便可。”“所以你是说……”“是小王爷的要求。”说完后单鸣琼看着晏安,试图从他神情中看出些什么来。那人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也没有什么惊讶之感。“你知道?”“我不知道。”晏安答她,说的理所当然。单鸣琼突然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应该听劝对这纷争敬而远之,这些人,她一个也堪不透。“我已经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做出这些事情都在情理之中。”他手腕盘着一串翡翠珠,说话间指尖揉搓,发出沙响。“同时我既然决定要去做,那之前怎样都无关痛痒了。”两人入了城门之后便分道扬镳,单鸣琼说要去看看自己仍在药坊的徒弟,晏安就回了先前的府邸。单鸣琼回去以后,将包裹都解开,一件一件铺在榻上收拾。她看见了自己曾秀过的一面团扇,年岁已然不短。那团扇上一针一线勾勒的都是那人眉眼舒展的俊秀模样。后来不小心被针刺破指尖染了血,一滴一滴地零散在那里,竟都像他额角的那颗朱砂痣般明亮。她三指捻起那扇子,在眼前转了几圈。笑意浮上嘴角,三分怅然七分无奈,所以单鸣琼起身出了房门,挥手将团扇扔入了还带有火星的柴火堆中。很多年前她也曾若那些怀春少女一般折过桃花,也望穿了江南的那一蓑烟雨,可如今终是看明了那个不会回首看向自己的那个人。那她便想,不如就尽自己所能的去帮他。或许很多年过去后,在他对自己的故人之情中,还能掺杂着些许感谢。晏安的府邸这些年一直空着,游若归之前给陛下上奏说不想它被收走,游乘宣也依了他,就任这里空置着。桌椅上积了满满一层灰,池里鲤鱼倒是不知为何还活着几条,只不过都瘦成条状的了。舟车劳顿他也懒得收拾,简单的打扫了一遍就一头栽榻上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等早上睁开眼的时候还能看见光束中的细微灰尘,心里自嘲自己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单鸣琼走之前塞给自己一封信,信里面详详细细的写了关于这个蛊的所有需知。晏安粗糙看了一遍都自觉头大,一字一句来来回回读了好几次才勉强算是懂了。他点燃一旁烛台,将信重新叠好封起,边角触火,不一会就化为一撮黑灰。这些年晏安想过多少种方法去压抑这孩子的煞气,软的硬的都试过了,好话坏话都说过了,可无一有用。只要一没看住,这个孩子就又会跑会去,用尽他所有能耐手段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这是最后一次,他亲手还世人安康。第20章第二十章游若归提灯站在人潮中,今日冬至,外面下了薄薄一层细雪。他消息来的很快,晏安刚入京城就有人来通报。对方毋庸置疑是奔自己而来的,只可惜游若归理由还没编好,所以就提着灯出来逛一圈。逛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在脑子里的谎差不多编圆了的时候,就拔腿往晏安府邸走。等到了他那,手中灯芯都快燃尽了,昏昏暗暗的一小撮光,即便这样还是照出了那人的身形。“晏安。”他咧开嘴就笑,快步走到晏安面前。那人肩上落了雪,零零星星的一片。要说的话早在肚子里颠来倒去念了很多遍,熟的不能再熟,张口便来:“我——”对方肩上细雪忽而飘进自己嘴里,游若归怔愣地被晏安拥入怀里。他接连眨了几下眼,这才反应过来。心想编的那些话也没用了,也就乖乖的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冰天雪地间也能汲取些许温暖。“太傅。”搭在自己脖颈间的手骤然一僵。游若归睁眼,从他怀中起身,看向晏安的眼中带有血丝。游若归明白这人是连夜赶回来的,也是在下一秒,他以一种近乎撕咬的攻势吻向晏安。分开后的喘息间,正好有雪落在晏安半垂的睫毛上,过了半晌化成水珠悬在上面。游若归看了不忍,又倾身将水滴吻去。“生老病死,爱人之间总要有其中两个一同经历过才算完整。”他声音细微的几近气声,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他人是老相守,死同xue……而你与我所走过的,将只有病痛与死亡。”后退半步,他看见晏安睁忪在原地,手垂落在身侧控制不住地颤抖。游若归探手触上自己后颈,那里清晰感到有东西扭动,带着刺痛。之前单鸣琼千叮万嘱要在对方喝的酩酊时再下蛊,不然蛊虫入身时一试便知。可是没有时间了,这人现在弦崩的比谁都紧,怎会容忍自己意识模糊半刻。垂眼时又想起来几年前这个少年还总喜欢喝的烂醉,不管不顾地一头栽马背上,那马也无奈,就一颠一颠地跑来投靠自己。今非昔比,也是可悲。也在这时他手中那一星点的火光也灭了,二人只能借着远方人家的灯火模糊的看清对方。眼睛适应黑暗需要时间,所以现在脑内的画面就异常清晰起来。他想起很多年前看着这个孩子戏耍在宫内,不知从那窜出的小虫都能任他追上半天,多年游荡在附近的老猫就在一旁眯着眼瞧。“给你,我捉到的!”一瞬间恍惚,时光重叠,天上人间颠倒,他的眼中映出的竟是面前这人儿时时给他捉到的那只青蝉。“蝉不知雪。”他喃喃出声,不知说给谁听。“太傅训我何必拐弯抹角?”游若归将手放下,对着黑暗中的一抹轮廓笑问。“不,只是字面意思。”对方嗓音低沉,沉到尾音最后毫无差别地融入进无边的黑夜里,掺杂入白雪。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晏安抬眼看向游若归,猝不及防迎上了他嘴边的笑意。那人立在纷雪之中,仅着了一件薄衫,眼睛在一片白茫中更显明亮。他对着晏安笑了一会,缓缓抬起手掌覆上右眼,睫毛触在掌心一片搔痒。“先前欠你的,我还给你。”耳畔传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