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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身下这匹马毛色挺好看,眼睛也圆溜溜的,今天这气温也正好,不冷不热的,唯独这想见的人……不知道该不该见。近乡情怯?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四个字。这算哪门子近乡情怯,他家在京师,在皇城,这人生地不熟的,也可笑的生出几分胆怯。既然不敢去敲门,闲着无事他就去拔人家马的鬃毛,一根一根的跳挑出来,两指一掐就给它拔了下来。后来拔了小小一缕,人家马可不乐意了,响鼻打的震天。于是他就换做给人家马抓跳蚤,找出一个掐死一个,找着找着自己也开始发痒。恰时府里人开了门,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被搀扶地踏出门槛。游若归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下了一跳,手里还抓着一只半死的跳蚤,模样甚是可笑。那老妇人也看见了他,有些蹒跚地拄着拐一步步走到游若归面前来,笑着抬头看他。“孩子,咋了?”那老人拐杖不稳,颤颤巍巍的似要跌倒。游若归这才一个激灵翻身下马,忙把老人搀住,嘴一咧露出几颗大白牙看着就讨喜。“没啥事闲着逛逛,奶奶您这是去哪?”“去集市上抓点药,腿脚不好。”正好愁自己没理由进去,哪能轻易放过这机会。“正好没事,我帮您去。”“奶奶……”又有一人从府内信步而出,话才刚出口就噤了声,看着面前两人定在原地。老人只觉面前这孩子扶住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冰下去,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奶奶,有什么事让我去就行,您别去了。”晏安转而像没看见那个人般继续说完自己的话,等老人笑着点头后又将老人从游若归的手中接过,道了声谢,扶她回了府。那门在游若归面前重重合上,从始至终,那人未正眼看过自己一眼。又不是第一次了,脸皮早就练的比城墙都厚,他就死皮赖脸的在他府苑门前呆着,等晏安安顿好老人以后再次开门出来。不出所料。游若归看着眼前又一次打开门出来的人,心里暗爽。“老人家说让你进去留下来吃顿饭,我去市上给她拿药。”“好。”游若归也不急这一时,反正这人喜欢端着这副德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有的是时间耗下去。于是他将马栓至一旁,由下人领路踏入了晏安在江南的旧家。游若归向来嘴甜,又长了一副乖相,逗得老人直笑,边笑还边搓着他的手,非说要认他这干孙儿。他可哪敢应啊,心道也就是奶奶您不知道我俩的事,要是知道了,哪是认这干孙儿啊,怕是直接抓起扫帚来把我打成孙子吧?“奶奶,先前那是您孙子?”“对,我孙子。这孩子从小我一人带大的,懂事的很。”第15章第十五章“您一人带大的他?他父母呢?”“早些年父亲打仗没了,后来孩子娘也随他爹走了。”“这孩子从小就乖,读书学习都好,啥事也不用cao心。”老人谈起他时笑的满脸喜色,满溢着对自己孙儿的宠爱。游若归趴在桌子上塞着老人递过来的绿豆糕,刚从地窖里拿出来,还泛着凉气。恍然想起前几年太傅也给自己做过绿豆糕,想来应该就是跟这个老人学的。“他也孝顺的很,顾及我老了还非得从京城回来照顾我,误了他大好前途。”“没有,京城给他留着官职呢,想回去随时就回去了,奶奶不必挂心。”嘴里被老人塞了满满的糕点,噎的不轻,好歹拿茶水冲下去了,顺了口气。“是吗。”老人悬着的石头这才着了地,但人老了总是能准确的抓住人话中的蛛丝马迹,细想觉得面前这人来头不小。“孩子你认识他?”又探向糕点盘的手一顿,脑子转的飞快打着擦边球回了她的问题。“对,我老师。”唯恐老人再问出别的什么,忙换了别的话题。“那他这次回来,没带个夫人和一儿半女的?”这才是他真真正正关心的事,前面铺垫那么多除了被绿豆糕填饱了肚子外其他的谈话都是废话。就见老人摇了摇头,从盘中拾起一个蜜饯递给游若归。“尝尝这个。”果然跟自己猜的一样!游若归乐的开心,想笑又不敢让老人看出来,猛的塞了一大口蜜饯在嘴里,甜的倒牙。“没事,奶奶您家公子那么优秀,不怕没人稀罕。”牙一下倒了两颗,但妨碍不了游若归心情好。“奶奶您也是个美人儿。”“你这孩子瞎说话”老人被他的话逗的直乐。“都老成这样了怎还能看的出来。”“啧,奶奶啊话不能这么说,您看您孙子这副好模样一定是随了您。”还没等老人接话,就看到晏安取了药回来往两人这个方向走。步伐带的些许踌躇,不再像从前那般铿锵有力。但愿奶奶没多说什么话,把他的骗游若归的事情戳漏。……好吧,从游若归看过来的眼神来推断,应该是说漏了。无视游若归看过来的目光,晏安走到老人身边蹲下,一字一句的叮嘱她大夫交代的事情。游若归被忽视了也不在意,头枕着一个胳膊往嘴里又塞了个蜜饯。“你有个好学生啊。”老人拍了拍晏安的胳膊,一脸慈祥。“什、什么?”晏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是指游若归。等回过神来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有些僵硬的笑了笑。“嗯对,是。”“那奶奶您先回去,我跟学生聊聊。”“对呀对呀,奶奶别累着了,我也跟老师叙叙旧。”现在老人听见游若归的声音就喜欢的不得了,见这孩子说话就又想往他嘴里塞好吃的,还没动手就忙被晏安给扶起来带走了。怎么感觉那么像他喂院子里小猫的模样呢……游若归挠了挠头,笑的一脸无奈。当晏安送老人回屋再回来时,他才感到了久违的紧张。游若归少有的闻到了晚安身上的烟火气息,从嘈杂市井间穿梭回来,指尖的药味还带着市集东头炊饼的味道。他突然很喜欢这样的晏安,就像他们就是这万千平民百姓中普普通通的两人,肩上没有了家国重担,没有了刀剑厮杀。他在家中哄老人开怀,等晏安从外面回来带一些稀奇有趣的小玩意儿。可惜他不是金屋藏娇的女子,也不是贤良淑德的夫人。他是这朝堂之上的王爵,是这尘世中顶天立地的男儿。所以他终还是要将肩上的担子一并挑起,是他的,不是他的,自愿的,强加的,他都得扛起来,还要抗的毅然决然。但他又偏偏自私的很,明明自家太傅都已经可以脱身于这层层淤泥中了,又非得死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