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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甥,闻言虽不乐意,但思量再三,还是点了点头。殷长华见他首肯,欣喜之下,只觉胸口也不像之前那些闷涨疼痛了,打起精神,与秦沙商议起诸般出行细节。第46章乱臣45翌日,天空一扫连日阴雨放了晴。金阙锺鼓长鸣,繁缛的大典直至午後方告成。秦沙率领浩浩荡荡一行人,簇拥著公主的驾辇,还有殷晸赐下的几十车陪嫁之物,大出城门,踏上送亲之路。辎重繁多,队伍走到天色将黑时分也才行进了二十多里路,在馆驿落了脚。当地官员早已接到指令,忙前忙前殷勤打点一切。岳斩霄也被安顿在秦沙居所外不远处的一座小院内休憩。他用了晚饭,挑亮灯芯,正待看一会书卷再入睡,突然听到院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叫道:“喂,你鬼鬼祟祟地在这里东张西望,探头探脑的,想干什麽?”全伯在跟什麽人说话?!岳斩霄有些错愕,搁下书卷推门而出。屋外天色已全黑,仅院落四角里扎著几个火把照明。全伯正揪著一人的衣襟,不依不饶地追问:“你是哪来的?说话啊!”“全伯,怎麽回事?”岳斩霄缓步走近。骤然一眼,竟觉被全伯抓著那人的身形与殷长华十分相似,他心跳猛地里停顿了一拍,但随後便就著闪烁的火光看清那人背脊微驼,脸色黧黑,还长了不少小疙瘩,颇为丑陋。他再一眼,发现那人身上的装束倒不陌生,与他白天见到的秦沙身边的随从一模一样,便示意全伯放开那人,淡然道:“看你的穿著,你是卫应侯爷的手下麽?”那人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含糊不清的几声咿唔,一边猛点头,一边指手画脚,指著自己的嘴,又摇了摇手。全伯年迈,火气却不小,当胸又抓住那人的衣领,向岳斩霄道:“岳将军,我刚才经过院门口,就看见这厮在门口乱张望,现在又装聋作哑的,多半不是什麽好东西!侯爷家又怎麽会用个哑巴做事?这身衣服,说不定是他从哪偷来的呢!我这就把他送去馆长那里,好好请他吃上顿板子,看他还敢不敢再装神弄鬼!”他也不待岳斩霄点头,就推搡著那人往外走。“等等!”一人从院外步入,正是秦沙。他严厉的目光扫向全伯,老人心底一虚,讪讪放开了手。秦沙这才转过头,对岳斩霄不冷不热地道:“这人的确是我的近侍,多年前因病伤了咽喉,说不了话。先前我命他出去办点事,想是回来时他一时心急走错了路,才误闯到岳将军这边。有得罪之处,还请岳将军包涵。”岳斩霄拱手道:“原来是秦侯爷的近侍,是斩霄失敬了。”秦沙瞪他一眼,也不多话,带上那人扬长而去。全伯满心不服气,又不敢多嘴,直等那两人都走得不见了影,他才向岳斩霄小声嘟哝道:“那人鬼头鬼脑的,绝非善类。岳将军,我看他说不定是侯爷故意派来监视你的,你要多加小心呐!”岳斩霄扬了扬眉,真要监视他,也不至於找个哑巴。何况他适才看那人离去的步态身法,即使会些拳脚,也是稀松平安。当下安慰了老人几句,回屋继续看书。秦沙回到自己房内,把门一关,便压低了嗓音冲著那哑巴道:“长华,你冒冒失失地过去干什麽?要不是我听到动静及时赶过去替你解围,看你怎麽收场?”“……我也想不到会被那个老仆撞到……”哑巴开口,音色清朗醇厚,赫然是殷长华。乔装成这模样躲在送亲的人群里,倒也没被人看出破绽。他深知自己不该随便接近岳斩霄,可思慕之人就近在身边,却又如何按捺得住?幸亏自己急中生智装作哑巴,不然可就要露出了马脚。只是经这一闹,再想接近斩霄,却更加难了。“那老仆还真是碍事。”他苦笑。秦沙哼了声,道:“要支开那老家夥还不容易,不过就算你得以近岳斩霄的身,只怕用不了几天,就会被他识破你这个假哑巴。”“那不妨让我变成真的哑巴算了。”殷长华丝毫不意外秦沙落在他身上的错愕目光,微笑:“你不是会点xue吗?替我封住哑xue,就不用担心被人识破了。”“xue位封得太长久,对人可是大有损伤的,长华你──”秦沙本想断然拒绝,但触及殷长华眼中的固执,他闭上嘴,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第47章乱臣46岳斩霄第二天照例醒得很早,梳洗完毕,仍不见全伯的身影,甚是意外。以往这时候,老人都已起身,为他送来粥点。他出了卧房,来到全伯休息的小厢房,床上被褥凌乱,人不在。他微微一惊,走去院外寻人,却见昨晚那个驼背哑巴正托著盘热气腾腾的粥菜朝他走来。看到他,哑巴似乎很高兴,将托盘抬至他面前。“你是来给我送饭菜的?”岳斩霄诧然,见哑巴点头,他皱起了眉头,正想著该怎麽向这哑巴打听全伯的下落,忽抬眸,望向正施施然走近的青年男子。“见过侯爷。”“免礼。”秦沙一指殷长华,道:“岳将军,你那年老仆从今早怕是吃坏了肚子,正在随军御医处看病呢。秦某才叫他给岳将军送饭菜来。”岳斩霄更是奇怪,全伯年纪固然大了,身板可一向硬朗得很,几年里也没得过什麽病。但听秦沙这麽说,他也不便当面质疑,只得道声谢,接过了殷长华手里的托盘。殷长华目送岳斩霄回房,回头对秦沙暗中一翘大麽指。今天一大早秦沙就密令掌管夥食的大厨子在全老汉的粥菜里下了巴豆粉,足以叫老人拉上几天几夜,也算替他出了口恶气。岳斩霄惦记著全伯,来不及用早饭,就寻去御医处,进门果然就看见全伯还躺在床板上,满头冷汗,脸色极是难看。他刚询问了几句病情,老人腹中一阵异响,跌跌撞撞地冲去茅房。御医在旁直摇头,“唉,这一早上,已经拉了五六次。我看他今天是没法跟著大夥一块上路了。”岳斩霄不由得为老人担心,道:“大夫,全伯他到底是得了什麽病?”那御医早得了秦沙的嘱咐,哪敢吐实,只说老人多半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所致,又道老人年迈体虚,肠胃弱,不宜太劳累奔波,最好留下来静养个几天。“岳、岳将军,老汉我没事。”全伯有气无力地扶著墙返回,听到御医在说他老迈不中用,顿时急了。“不就是拉肚子嘛!吃上几贴药不就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