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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章已经自然而然地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这种感觉,不讨厌。张享疲倦地坐在地上,拿着手机,在晏怀章的名字上悬空许久,没有按下去。从昨天到今天出了这么多事,他一直没有出现在人前,沉默以对,不做任何声明,任何解释,他是在默认吗?他出了半天神,手指不小心点到了拨打键,回神的时候已经打过去十多秒了。他本是手忙脚乱要挂掉,谁知电话那边传来的根本不是接通的声音,而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个号码同样是晏怀章的私人号,一般都是而是二十四小时待机,最起码,张享几次打过去,他都会接。居然关机了。张享无端地慌了神。尽管他从不相信所谓的直觉,但是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太好。他立刻打给吴省,电话响了几次后,吴省的声音不急不慢地传来。“喔,阿享!好久不见!”“吴哥,好久不见。”本以为吴省会忧心忡忡的,但听他的动静仿佛比平时更兴奋,张享忽然感到自己自作多情了。“来打听老晏的事?”吴省也不拐弯抹角,一针见血。张享只得“嗯”了一声。吴省开朗一笑:“你放宽心,没事,他现在很好。”“那就好。”张享有种瞎cao心的憋屈感,“既然没事,那我挂了。”“等等!”吴省叫住他,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已然低沉下来。“阿享,哥求你件事。”张享失笑:“什么求不求的,您尽管说。”“你现在有时间吗?”吴省没有直言。“有,我收工了。”张享的疑窦像一滴浓墨点在宣纸上,晕染得越来越大。吴省报了个地址,要张享尽快赶过来。这个地址张享不熟悉,在地图上定位了一下,才发现它位于郊区的一座厂房中,从市区开车过去起码一个小时,周围连个村庄都没有。他拦出租车时,师傅听了地址,贫了几句:“您没事去那儿干嘛呀,不会被人拐了吧?”让张享哭笑不得。吴省当然不会拐他,那约他去那儿做什么?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司机师傅提醒他到地方了,张享忙抽出三张钞票给他,匆忙下了车。马路边就是那座废弃的厂房,外墙破破烂烂的,在荒草中突兀地矗立,几根黢黑的烟囱早就不冒烟,昭示着此地已经很久很久无人问津了。张享心中不免惴惴,又给吴省打了个电话。“到了?你直接进来,里面有人。”张享壮着胆子走进去,外面看不出什么端倪,一进大门才发现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剧组的杂物,七八个年轻人忙碌地工作着,里面居然被改造成片场了。吴省也在,只能说明晏怀章正在拍戏。有人发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闯进来个陌生人,上来问张享是干嘛的。张享道:“我是……我是来找吴省吴先生的。”“小刘!”吴省匆匆小跑过来,“这位是我朋友,我叫来的。”被叫小刘的小伙子憨厚地笑笑:“那就成,谢导说咱得严防记者,您别见怪。”最后那句是对张享说的。有晏怀章这个定时炸弹在,难怪导演如临大敌,可以理解。“来得挺快,我早晨过来正好赶上早高峰,堵了俩小时,哎!”吴省忍不住抱怨。张享被吴省拽得一趔趄,赶忙调整了步伐才跟上:“吴哥,晏哥在拍戏?”“在里面呢。”吴省皱眉,“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张享压下疑惑,跟着吴省进入厂房改装成的摄影棚,灯光最明亮的地方,一个穿着女式长裙的人背对着张享,颓唐地站在房间中央,脚下一片狼藉。她,或者是他对面有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指着他的鼻子大吵大闹。那个女演员张享看着面熟,叫顾菲,三十多岁只是二线,但演技很有爆发力,在各种影视剧里是响当当的戏骨。张享不禁感叹,这部看起来制作成本就很低的片子里有了晏怀章和这个演员,阵容已经算奢华了。等下……那……那个人是晏怀章!张享吃了一惊,眨眨眼,确认自己的眼睛没有出问题。晏怀章的背影很有特色,从背后看过去,肩到背的曲线流畅无比,并不过分纤瘦,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般优雅,充满了男性的力量。可……他现在穿着流行在八十年代的布拉吉长裙,那剪裁得不甚得体的衣服紧巴巴地裹住他的腰,远远地看起来,竟是有几分诡异的妖冶。而且那腰,也细得过分了。吴省低声道:“他疯魔了。”张享一开始并不理解吴省的意思,可当那女人的诅咒结束时,蛰伏的野兽突然爆发,疯子一样扯住那个女人的头发,毫不留情地甩到地上,一拳一拳砸上去。那力道,若非是演戏,真可以砸断肋骨。“卡!”坐在暗处的导演站起身,立刻有人跑上去把顾菲拉起来。刚才晏怀章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好像弄疼了顾菲,助理拿了冰袋轻轻给她敷脸。一直跟在晏怀章身边的小助理则捧着他的手,往上面喷药。虽然没有真打到顾菲,但晏怀章的拳头不可避免地砸到了地面上,擦破了皮。这场戏已经拍了三次,他的手上早就伤痕累累。“你看到了……他这次演了个疯子。”吴省无奈地说,“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异装癖,暴力狂。”张享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现在眼里就只有拍戏,其他的事都不闻不问。连给你的生日礼物,都是提前备好,要我送过去的。”吴省叹气,“我今天过来也有五六个小时了,他就没跟我说句话。”“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吴省回忆了一下,道:“开拍后他一直说找不到状态,每天都在读剧本,看相关的书籍资料,然后他入戏了,就……”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员,入戏太深走不出来,不是好征兆。张享摇摇头,问:“我能帮上什么忙?”吴省意有所